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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兄妹恋人难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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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说:“亲兄妹不一定血型相同。”

    周玉良说:“我们不是亲兄妹。我哥哥考兵抽血化验,告诉我是‘o’型血,‘o’型血是万能的血。这样好吧,你把我跟我妹妹的血化验下,如能输我的血就输,不能输再想办法。”

    医生同意了周玉良的意见,经过化验,杨柳青是“ab”型血,很幸运,周玉良是跟哥哥一样是“o”型血。当把整整五百毫升的血挂输液架上时,杨柳青感动得流泪了。

    周玉良开始还没有什么感觉,坐在杨柳青身边,刚坐下觉得头有些晕,看病房四周墙壁都在旋转,于是下意识把两眼闭着,豆大的汗珠从两颊滚落下来。这一幕情景被杨柳青看到了眼里,抓住周玉良的手流着说:“哥,哥,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抽这么多血?”

    当周玉良睁开眼睛看到杨柳青眼含泪水,宽慰道:“妹,不要紧,哥身体健康,几天就恢复了,无法跟妹为了我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相比。妹,你要赶快恢复健康,别耽误课,我们争取考上大学。”

    杨柳青激动地说:“我今生没有亲哥哥,遇到了你这个哥哥,我知足了。哥,你经常回忆小时候的事吗?我经常做梦,我们天天在一起玩。”

    周玉良说:“我没有妹妹,有你这个妹妹也知足了,没有你这个妹妹,我六岁那年就离开这个世界了。妹,我同样爱回忆往事,往事就像珍藏在心中的美酒,越放越醇。在梦里,经常跟你在一起玩耍,当我独自一人静坐的时候,常常想起你。妹,不论跟你在不在一起,妹永远在我心里。”

    杨柳青听完周玉良的话:“哥,你把我永远装在心里,我同样把哥永远装在心里,看得比我自己生命还重。哥,我问你一件事:小时候,我知道你真心真意把我当亲妹妹看,可是我们并不是一个家庭,可在旁人眼里,我们不是兄妹,有人开玩笑你为何那么生气?你知道吗?他们都说你是一根筋、二百五。”说完笑起来了。

    周玉良也笑起来了,说:“我不允许任何人污辱你。人家说我是一根筋就是一根筋了吗?说是二百五就成二百五了吗?”

    杨柳青说:“哥,你真好!这使我想起了古时的柳下惠,又使我想起了跟祝英台同床同桌三载不知祝英台是女流的梁山伯。哥,我有时看你真像个憨直的梁山伯,我有时做恶梦,我成了祝英台。哥,我不愿做祝英台。”

    周玉良笑道:“那是梦,当不了真。这世上没有祝英台那样的悲剧人物了,命运都把握在自己手里,不同从前,自己的婚姻自己却做不得主。”

    杨柳青说:“我有时莫名其妙有些恐惧,好像有一个神奇的力量要把我们分开,我一想到这就万念俱灭,不想活了。”

    周玉良安慰道:“不可能的事,是你多虑了。你父母对我也很好,我父母也十分喜欢你,谁把我们分开?别胡思乱想,我们目前一定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

    两人正说到这里,周玉良的母亲来了,杀了一条母鸡炖汤给杨柳青送来了,当见到杨柳青就流泪了,哽咽道:“好闺女,你又救了你哥一次,真比亲妹妹还亲啊!”

    杨柳青淡淡地笑了笑说:“你一直喊我闺女,把我当女儿看,从今天起我叫你妈吧。哥同样把我看得比他生命还重,这是我做妹妹应该做的,妈别要再提这事了。”

    听到杨柳青叫自己“妈”了,周玉良娘高兴得热泪盈眶,说道:“闺女,我没闺女有你这个闺女不知哪世修来的福,我家是那么一个家,怕委屈了闺女。”

    杨柳青听完娘的话,微笑说:“妈,你说哪里话?同一块天,同在一块地,同喝一条溪的水,有什么两样呢?我跟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比兄妹还亲,今生我有这个哥知足了。”

    杨柳青一席话说得在杨柳青旁边坐的周玉良很感动,不禁掉下泪来,怕人看见,忙把头转向一边面对墙,把泪擦掉然后对娘说:“妈,把妹扶起来乘热吃饭吧,不然饭菜都凉了。”

    杨柳青刚吃了几口饭,她的娘也送饭来了,也炖起了老母鸡。当她看到挂药瓶的支架上挂有一瓶红色的液体,知是给女儿输血液,于是说:“又不是受太大的伤,怎么要输血呢?”

    杨柳青说:“我说不需要,哥坚持要输血,是哥的血液。”

    杨柳青的娘对周玉良说:“你把你妹宠坏了,流的血又不是很多,不必要。”

    周玉良微笑着对杨柳青娘说:“你叫我的娘为妈了,我也该叫你娘了……”

    杨柳青明白周玉良的心思,笑道:“你叫吧,我妈不会吃了你。”

    周玉良听完杨柳青的话,才转过身,只见她娘很慈爱地朝着自己微笑着,这时周玉良再也不拘束了,微笑着说:“妹叫我娘为妈,我也该叫你为妈了,希望你收下我这个儿子。”

    杨柳青娘笑道:“你们天天‘哥哥,妹妹’地叫,早该改口叫妈了。好,我今生没有儿子,有了你这个儿子心满意足了。”

    周玉良诚恳地道:“今生今世我会把你当亲娘看待。”

    杨柳青对妈妈说:“妈,有了儿子不只顾高兴,前面这个妈已给我炖了老母鸡,这支鸡就给哥吃吧?”

    周玉良说:“妹,你一餐吃不完明天再吃,伤口不痛了后天我来背你去读书。”

    这时,爷爷拄着拐杖来了,杨柳青十分亲热地叫了声“爷爷”。爷爷很高兴地应了声,然后要杨柳青母亲把杨柳青受伤的腿裤脚搂上去,把用牙嚼碎的药敷在曾经脱臼肿痛的地方。周玉良回避了。爷爷临走前对周玉良说:“我老了,这几年不大上山采药了,还有几样药没有了,你明天耽误一天课去采一天药。”

    周玉良走了,杨柳青妈看到女儿那恋恋不舍的眼神,知道了女儿的心事。

    翌日,周玉良睡醒起床后,觉得精神比昨天强些了,但仍觉得有点力乏,知是给杨柳青输血的缘故。吃了早饭,周玉良拿起一把约两尺长的长把刀,扛起一把小锄头,背起一个竹篓来到爷爷家,问爷爷需要哪几味药。

    爷爷说:“江边一碗水,文王一支笔,丢了棒,过江龙,这几味药所剩不多了,都是跌打损伤的良药,是不可少的。如果碰到七叶一支花,将军,也顺便采来。半边莲、鱼腥草、何首乌、四眼草,这些药附近山里有,我吃过早饭去采些来。我说的这些药你记得吗?”

    周玉良说:“记得。”

    爷爷又说:“记住,将军、江边一碗水和过江龙生长在水边,文王一支笔和和七叶一支花和丢了棒生在大青山里,大都生长在野兽和人迹罕到。的高山悬崖上,爬悬崖上去采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经过一天的跋山涉水,周玉良终于把所有需要的药找来了,回到家里,已疲惫不堪。爷爷把几味跌打损伤的药调制好,周玉良已吃了晚饭,恢复了点体力,拿起这帖药有点步履蹒跚地朝医院走。

    杨柳青在病房里正跟几个病友在说话,看到周玉良来了,马上停止了聊天,立即站起身来跛着脚迎了上去。周玉良见了,马上快步走上前去扶住,并说道:“别走路,走路会把脚走伤的。”

    杨柳青看到周玉良脸上和手上有几道被荆棘划破的血痕,面带倦容,知是到青山老林中给自己采药,心里十分感动,说道:“哥,你受苦了。”

    周玉良佯嗔道:“妹,你怎么讲这样的话呢?”

    杨柳青感慨地说:“我知道,我们之间已不能用语言来表达了,一切都在不言中。哥,可是我心里的感受仍想用语言表达出来。”

    周玉良微笑道:“妹,你想说什么我早已知道,我希望你赶紧恢复健康,争取考上大学。你妈允许你明天出院吗?已耽误一天课了。”

    杨柳青说:“我妈有些担心,不住院怕伤口化脓,会留下伤疤。”

    周玉良说:“不要紧,你可口服消炎药,四环素,或头孢氨苄甲氧苄啶胶囊也行,伤口敷草药,不要沾生水,上学放学我背你,不会化脓的。”

    杨柳青说:“好,我听你的。明天要我妈办出院手续,你早吃点早饭来背我。”

    周玉良说:“我把药放这里,要妈把你药换下。膝盖脱臼处还肿着吗?感觉今天比昨天强些了吗?”

    杨柳青说:“昨晚一夜不合眼,今天强些了,只要腿不动就不痛。”

    周玉良又问:“那伤口处呢?”

    杨柳青回答说:“也比昨天强些了。哥,妈回家去了还没来,你就给我换药吧?昨天给我缝伤口还不是男医生?医院里不避讳这些的。”

    周玉良有点踌躇,显得有点为难,杨柳青又催了一次,周玉良才开始动手。周玉良首先把杨裤脚挽上去,多然后十分细心地把昨天敷的药轻轻揭掉,拿干毛巾,用温开水打湿,把残留的药擦干净,然后又轻轻地把刚拿来的一帖药敷上。

    杨柳青深情地看着周玉良,柔声地说:“哥,你可报考医科大学,很适合当一名医生,这么轻柔小心,本来有点痛经你一弄不痛了。”

    周玉良说:“做为一名医生,就要有职业道德,要富有同情心,要细致入微,尽量给病人减轻痛苦。妹,你这是为我受苦,要是我耳朵灵敏点听你的话早离开那危险地方,今天你哪里会躺在这里?”

    杨柳青娇嗔道:“哥,你这是说哪里话?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这就是人生,正因为人生中有各种灾难,一人很难扛得住,所以自古以来都要找个伴侣。哥,你不是说我们之间不能再用语言表达了吗?为什么哥你还是要把话说出来呢?”

    周玉良听完杨柳青的话,低头笑了笑后说道:“我跟你一样,明知不能用语言表达了,言难尽意,还是忍不住想把它说出来,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杨柳青说:“哥,我妈怕我腿上留下伤疤,我倒想留点伤疤。”

    周玉良听完杨柳青的话诧异,问道:“为什么?奇谈怪论!一个漂亮的姑娘腿上留下伤疤有损你的容颜,我希望你白璧无瑕。”

    杨柳青说:“我想世界上没十全十美的人,总会有点瑕疵,残缺美会使人更喜欢,就像好吃的东西不让人吃饱,吃得太饱反而不知味了。我小腿上这个伤疤有特殊的意义,我不会忘记,你也不会忘记,我同时也希望你那次为我挡狗,腿上被狗咬了一口留下点伤疤,使我永生难忘,可惜什么也没留下。”

    周玉良听完扬柳青的话微笑着动情地说:“妹,这一切在我心里已深深地烙上了烙印,永远不会忘记了,不必要在肉体上留下伤疤。”

    杨柳青听完周玉良的话,紧紧地抓住他的一只手,显得很感到望动,柔声道:“是吗?哥,你不会忘记吗?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我分别要考你一次,看哥记不记得。”

    周玉良笑道:“考吧,如哥忘了妹处罚哥。”

    杨柳青含情脉脉地瞅着周玉良问道:“怎么处罚?”

    周玉良道:“拿个大棒,把哥的头使劲敲三下。”

    杨柳青笑道:“用大木棒使劲敲三下如把哥敲……”没说完突然捂住嘴不说了。

    周玉良笑道:“你是怕把哥敲死了吧?敲死了就敲死了,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谁要哥把这么大的事忘记呢?”

    杨柳青娇嗔地白了周玉良一眼:“要我拿大棒敲我不干,一旦失手,妹太孤寂了,寂寞难耐,用酒浇愁,举头望月成三人……”

    周玉良笑道:“那怎么办?那就罚哥不吃不喝面壁一个月思过。”

    杨柳青低着头,显得有点忧伤,轻声地说:“这跟用大木使劲敲三下有什区别呢?”

    周玉良仍笑着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办呢?那就别处罚哥了吧?”

    杨柳青又笑起了,轻声道:“罚仍然是要罚,不然妹心里会十分难受的。”

    周玉良饶有兴趣地追问道:“怎么罚哥?想出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花招处罚哥?”

    杨柳青偏着头有些羞羞答答地,轻声问道: “哥猜一猜?”

    周玉良摇了摇头说:“猜不出,谁猜得出妹到底要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花样惩罚哥?”

    杨柳青偏着头继续问道:“真的猜不出?”

    周玉良摇了摇头。

    杨柳青微笑着说:“很简单,对哥来说难又不难,猜得到吗?”

    周玉良再次把头摇了摇说:“猜不到。妹,别卖关子了,说给哥听听吧,看用什么稀奇古怪的花招惩罚哥?”

    杨柳青把头低着,羞赧了脸轻声说:“就像你小时候跟我跳田输了,背着妹绕村里晒谷坪一圈。”

    周玉良一听,笑道:“好,好!你怎么还记得我背你的事呢?”

    杨柳青脉脉含情地瞅着周玉良笑道:“有趣呀。”

    周玉良笑道:“背你有什么趣?你小时候妈不常背你吗?”

    杨柳青羞涩地羞着说:“那不同,哥背我,小伙伴们大喊,背起个新娘子,背起个新娘子,挺好玩。”

    周玉良笑道:“童年的游戏都好玩,所以都难忘记童年。”

    说了会话,周玉良看天色不早了,夜幕早已降临,于是对杨柳青说:“天气不早了,我要走了,明天我来背你去上学。”说完一步三回头走了。

    杨柳青爬起床,目送周玉良走后,爽然若失地坐在床上。

    “杨妹子,去的真是你哥吗?”等周玉良走远了,一个五十出头女病友问道。

    “是。”杨柳青漫不经心地回答说。

    “看你两人情意绵绵的,不像你哥。”女病友问笑道。

    杨柳青听完那病友的话,来了兴致,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怎么看起来不像我哥?”

    那病友笑道:“看你俩的眼神,倒像对恋人,你两个是在谈爱吧?”

    杨柳青脸泛起了潮红,羞涩地笑道:“我们还小,都还在学校读书,不能谈恋爱。”

    病友仍兴犹未尽继续戏谑道:“这有什么紧?读书时谈好恋爱,毕业后就可以结婚了。女大当嫁男大当婚,这有什么难为情的?关键是要选对人。我看你这个哥一表人才,话里眼神里都透着情,看样子很喜欢你,也配得上你,你没看错人,真情难得,你可要珍惜啊!你们碰上了好时代,姑娘可自由找恋人,不像我们那个时代,是父母大人做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嫁人就像种地田里撒种子,好不好靠碰运气,哪像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两人未结婚已在做结婚梦了。”

    她毫无顾忌的一席话说得杨柳青更加不好意思了,也不反驳,只是红着脸低着头哧哧地笑。

    次日,天刚亮,娘外出干农活去了,周玉良很早起床洗脸漱口,在做饭时有些人还刚起床。把全家人吃的菜炒好后,还还特意给杨柳青煮了三个鸡蛋。饭熟后,周玉良急急忙忙吃了早饭,便给杨柳青用大碗盛了一碗饭急如星火赶到了医院。

    杨柳青把饭吃完,把空碗寄存在病房里,要她妈来办出院手续时拿回去,紧接着背着杨柳青朝学校走,当同路的同学看到了都投以惊异的目光。

    杨柳青脚还没有康复走路还很痛,上学和回家都是周玉良背,只有上厕所是要好的女同学背。有了好转,是周玉良搀扶着走,真是做到无微不至的关怀。在同学们眼里,两人不同父不同母,如胶似漆就是一对恋人,可是从两人大大方方的交往更像一对亲骨肉兄妹。

    这学期的国庆节到了,这时候没有法定假期,而是全校各班级进行一场文艺比赛。杨柳青和周玉良所在的高十九班文艺比赛少不了杨柳青,班主任要她独唱《红梅赞》,虽然唱得婉转动听,但总觉得没富有激情。班主任后面又要她独唱《青藏高原》,这歌不是一般人都能唱好的,没有一副好嗓子唱不出那么高的音,全校这么多班级,再没第二个班主任敢拿这么难唱的歌去竞赛,班主任要这么做,就是为了奖志在必得。可是不论怎么练,排练了多遍,没有达到班主任预期的目的。快到国庆节了,临阵换将,换了几个女生,都不是唱歌的料子,上不了台面。班主任发气了,可是不论怎么发火,杨柳青只是把头低着,沉默不言,这时班主任有些后悔,觉得求胜心切,反而成了弄巧成拙。

    一天放学了,班里参加国庆文艺比赛的同学照常留下来排练一个小时,周施晴是参加合唱《我的祖国》,他知道了班主任对杨柳青的独唱不是很满意,就在放学时来到班主任办公室。

    “舒老师,你对杨柳青的独唱不满意,我跟你提个建议,在提建议前我先给你讲个故事。”

    班主任舒老师是个五十挂零的中年人,紫赯色面皮,身材颀长,执教多年,教学很有经验。他听完周施晴的话,就顺手挪动身旁的一个椅子,示意要他坐下说。

    周施晴继续说道:“我们读初中时参加了大队的文艺宣传队,教我们的师傅要我扮演杨白劳,喜儿是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同学人扮演,由于她没演好喜儿,我这个杨白劳也很难入戏。也许有人给师傅提了建议,后面把喜儿这个角色换成我妹妹,由于我妹妹出生凄凉,一唱就入了戏,唱得悲悲切切,我也很快入了戏。”说到这里,两眼红了,两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现在你妹妹在那个班读书?”舒老师问道。

    到这时,周施晴眼眶里两滴忍不住终于掉下来了。周施晴用手擦去眼泪,然后说道:“妈妈死得早,姐姐嫁了,爸身体又不好,家庭困难,我妹妹为了我能继续读书放弃了上学。在初中是在一个班读书,她比我小两岁半,小学跳了一级赶上了我,成绩比我好。现在我妹妹在怀化郊区姑妈家种菜卖。”

    舒老师听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继续听周施晴说:“那年同在大队宣传队的还有杨柳青,情况跟现在一模一样。”

    舒老师听到这里,明白了周施晴的意思了,说道:“你是说给杨柳青找一个合适的搭档就能把歌唱好?”

    周施晴回答说:“对。后面我们大队在春节公社文艺宣传队比赛夺冠,并代表公社去县里参加比赛获得第二名。我们几个被怀化阳戏剧团的一个导演看上了,要不是我们都是吃农村粮的,可以一边读书一边演戏,还可拿工资。”

    舒老师听完后,劝慰道:“在人生道路上有很多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

    周施晴说:“杨柳青跟周玉良的关系不同一般,他们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都把对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如果全班都参加,唱上甘岭插曲《我的祖国》,由杨柳青独唱,一定唱得好,《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是他俩的拿手好戏,不用排练。”

    听完周施晴的话,舒老师点了点头说:“好,就按你说的办,节目不要多,而是要精。好,你同他们一起回家,今天不排练了。”

    到了次日,舒老师把全班同学都留了下来,合唱《我的祖国》,由杨柳青独唱,果然效果不错。

    过了两天,放学后把杨柳青和周玉良留下来,舒老师要两人唱一遍《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

    杨柳青有些诧异,问道:“老师,怎么把歌换了?怎么知道我两个会唱这个歌?”

    舒老师微笑着说:“三年前的春节看过你两人在镇里文艺汇演唱过这个歌。”

    杨柳青半信半疑,反问道:“那时还刚读初中,是在大队文艺宣传队唱的,你还记得?”

    舒老师笑而不答。两人开始唱了,先是互相默契面对面看了对方一眼,两人一边唱一边翩翩起舞。舒老师有些吃惊,杨柳青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唱和舞都十分富有激情。

    到了国庆节这天,按次序该高十九班上场了。先是全班唱上电影甘岭插曲《我的祖国》。这个队形特别,前排是女同学,后两排是男同学,高的在中间,矮的站两边,杨柳青长得如她父亲,有近一米七高,亭亭玉立站在中间。站在前面的“指挥”是周玉良。队伍站齐后,周玉良微笑着注视着杨柳青,杨柳青面同样微笑注视着周玉良。周玉良右手的指挥棒,其实是根筷子轻朝杨柳青一点,杨柳青那响遏行云甜美的歌声马上荡漾在整个礼堂。

    杨: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

    师生们看完了,觉得比电影里郭兰英唱的并不逊色多少,掌声一浪高过一浪。

    合唱唱完,全班按次序下台,杨柳青和周玉良仍留在场上。伴奏是班主任自己拉二胡,两人做好准备,互相富有深情地看了对方一眼,等班主任歌名拉完,杨柳青那清脆优扬的歌声马上响起。杨柳青唱了第一段,周玉良唱第二段,最后是两人合唱,随着歌声,两人翩翩起舞。

    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

    您的光辉思想永远照我心。

    春风最暖毛主席最亲,

    您的光辉思想永远指航程。

    ……

    两人的二重唱唱完,掌声更加激烈。这次歌咏比赛高十九班获得第一名。

    周玉良和杨柳青优美的歌舞中把对毛主席无比热爱的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获得了全体师生的一致好评。但全校师生似乎从他俩盈盈顾盼的眼神中感觉到在歌舞中是互相表达爱慕之情,甚至有人认为两人就是在谈恋爱。这年代,在中学淡恋爱是要被开除的,是学校的禁区。

    班主任虽然也有这样的看法,但从两人大大方方的举止中又找不到明确的证据,两人学习都很用功,谈话从不躲躲藏藏,两人以兄妹相称,可从两人的交往中更像对恋人。舒老师思来想去,不忍心把两人扣上莫须有恋爱的罪名,毁了两人美好的前程,于是打算分别找两人谈谈话,敲山惊虎,怕两人误入歧途断送自己的前途。

    一天放学后,班主任舒老师指名要周玉良留下来。其他的同学都走了,杨柳青仍在教室里看书等周玉良一起走。她不怕别人讲闲话,因为周玉良是自己的哥,妹妹等哥哥天经地义。

    周玉良进了舒老师的办公室,为了减轻紧张气氛,舒老师首先以很委婉的口气像拉家常的形式开门见山问:“你跟杨柳青梅是一个村,青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很好,如亲兄妹一样,可是两人再好却不是亲兄妹吧?”

    周玉良不加思索地回答说:“不是。所谓的亲兄妹,必须要有血缘关系,而我们没有。”稍停顿了下又继续说道:“老师,我已明白你问我这个问题的目的了。一人为师,终生为父,你问这些问题的目的怕我们误入歧途,毁了我们的前途,其实你问这个问题把我妹喊来更说得清楚,不必避嫌疑。”

    舒老师听了周玉良的话赞叹道:“难得你理解,理解就好。你们在一起说话不方便,还是单独谈话好。”

    周玉良说:“在我跟杨柳青结为兄妹不几天,还没读书就有人开玩笑这样说了,不足为怪。你要弄清楚这个问题,首从我们是怎么结拜兄妹开始说起。是我有六岁那年,杨柳青没有哥哥,我没有妹妹,我们一起玩就这样喊上了,我们一起玩确实是一对好伙伴。童年都好天真,一次看电影看到有仙女腾云驾雾,她就想当仙女,认为是穿了漂亮的裙子就飞上天去。”

    舒老师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周玉良看到舒老师笑了不好意思闭口没有再说下去。舒老师轻声地说:“继续说。”

    周玉良继续说:“她跟她娘要买花裙子,娘不同意,因为那时是秋天了,在农村没小姑娘秋天穿裙子的。我怕她被娘骂,就要她别跟娘要了,我们去田里翻泥鳅卖掉去买花裙子。为了实现我的诺言,一天下起雨我仍坚持去翻泥鳅,受了凉,开始头有点痛,睡到半夜一时冷一时热,得了疟疾病。次日清早起来,我妈说是打摆子,要我去村前溪边十字路口躲摆子,如有过路人从我身边路过,我病就到他身上去了,我的病就好了。躲了一次,没效果,又过了一天更严重了,我娘还是要我去躲。我妹看我病得不轻,要她妈劝我妈去找赤脚医生打针,我妈坚持她的办法。我妹看到我快不行了,就去找她在公社里当武装部长的父亲,那天早晨,她父亲怀化开会去了,就去怀化找她父亲回家,要劝我母亲把我送医院里去治疗。那年我妹还只有六岁,孤身一人坐车去百里外找她的父亲,还是个儿童,这是一般儿童做不到的。这件事我一生难忘。她爸一来劝我妈把我弄医院里去,不然就没命了,这时我妈才觉得她那办法不行。我妈想把我背医院去,可是家里没有钱,仍在犹豫。我妹知道知道后又去山里找她父亲,她父亲开写了一张条子,答应医院他去结账,如果不是我妹我现在早变成泥了,以此从后我把杨柳青当亲妹妹当恩人看待。村子的小伙伴看到我俩这么好,说我俩是两口子,老师,我听到了是什么反应?”

    舒老师不假思索回答说:“你跟说的人打架?”

    周玉良说:“对。可是他们不承认我们的兄妹关系,你猜我是怎么回答的?”

    舒老师坦诚地回答说:“这我就猜不到了。你姓周,她姓杨,按乡村风俗习惯你们确实不是亲兄妹。”

    周玉良说:“对,这是事实。我说,我姓周,她姓杨,我们确实不是亲兄妹,你们跟我都姓周,不是兄就是弟,不是侄就是叔,当我生病快要死的时候你们哪里去了?谁来瞧我一眼?”说到这里,跟当年一样,泪流满面,哭得舒老师双眼都红了,差点掉下泪来。

    周玉良一边抽泣一边接着又说:“前不久,我们一起上山砍柴,上面有人放滚木,我不注意,有一根正朝我溜来,她为了救我,她把我推开,自己差点丢了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到今天她救了我两次,情深似海,谁恋爱中的感情有我们的兄妹情深?任何事无法阻碍我们之间的亲情关系。”

    舒老师劝听完周玉良的话,深受感动,语重心长地对周玉良说:“人生难得一片真情。我做老师的并不是神,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在中学禁止学生谈爱就是怕影响你们的学习,到了大学这规矩就不那么严了。我们也许有点误会了你们之间的纯洁的感情,希望你们继续保持,互相珍惜这份难得的感情。现在是读书的时候,希望你们把全部精力放到学习上,争取双双考上大学。你擦干眼泪回去吧,不要让你妹看见。”

    周玉良说:“老师,你放心,我们的兄妹之情不但对学习没有丝毫影响,反而会互相激励好好学习,争取都考上大学。”

    告别老师出了办公室,杨柳青仍在教室门口等着,见周玉良在擦眼睛,就走过去轻轻问道:“哥,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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