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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真顽童仙女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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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柳青听周余粮忘记了一件事,急忙问忘了什么事。

    周余粮回答说:“我们吃了柑子的皮不丢掉,明天肯定会被人发现,把我们藏的柑子偷了我们吃什么?”

    杨柳青一听,拍了拍胸部道:“对!幸好哥记住了,如果被人发现就麻烦了。”说完,两人又是手牵手往回走,杨柳青一边走一边轻声地对周余粮道:“哥怎么这么小心呢?”

    周余粮笑道:“不小心,如果我爸知道了肯要打我,别人知道了肯定把我们的柑子偷去吃了。”

    杨柳青道:“别人把我们的柑子偷吃了我没办法,如果是你爸知道了我有办法。”

    这时两人又走到草堆边了,周余粮一边拣地下的柑子皮一边打断杨柳青的话问道:“我爸知道了要打我你有什么办法?”

    杨柳青说:“我就说是我偷的。”

    周余粮把柑子皮丢到前面的小溪里,走回到杨柳青身边又拉着她的手往家里走,一边走一边说:“你承认是你偷的有什么用?你被你妈打,还不如我被我爸打。”

    杨柳青道:“不一样,我承认是我偷的,你爸就不会打你了,你爸不可能打我;我妈如果要打我,我就说告诉我爸,我爸不允许我妈打我,我妈怕我爸。”

    周余粮听完杨柳青的话后感到很惊疑,问道:“是真的吗?”

    杨柳青得意洋洋地对周余粮说:“你看到我妈打过我吗?谁像你,经常听到你被你爸打。”

    周余粮听完杨柳青的话,高兴得情不自禁放开抓住杨柳青的手,又抱住她的头亲了下。杨柳青笑吟吟道:“说话算数,只许在没人的地方亲,有人的地方不许亲,不然别人会笑你的。”

    周余粮道:“好,哥一定说话算话,妹也要说话算话。”

    杨柳青放开周余粮的手,突然抱住周余粮的头亲了下,然后说:“还需要拉钩吗?”

    周余粮道:“你相信哥,哥也相信妹,不用拉钩了。”

    一天,周余粮早晨碰到一个大哥肩上背着一个竹篓子回家,看到篓子都是湿的,滴出的水有些黏稠,知道篓里肯定是鱼或者是泥鳅,为了证明自己猜得对,走过去瞅下,果然是半篓泥鳅,但绝大多数是死的,知是茶枯毒死的。这是农村长期流传下来毒鱼的一种方法,用茶枯下到有鱼的水里,不久就会把鱼、虾和泥鳅毒死,但毒死的鱼对人毒性极低,这是因为茶枯里的皂角甙是一种溶血性毒素,对鱼虾剧毒,对人低毒。周余粮看到那位大哥用茶枯弄得那么多泥鳅,心里很羡慕,也想去用茶枯去毒泥鳅。回到家里,到处找茶枯找不着,于是问妈妈,妈妈觉得儿子还小,毒不到泥鳅,浪费茶枯,就撒谎说家里没有茶枯,又去问父亲,父亲二话没说就把儿子骂了一顿。可周余粮不死心,仍瞒着父母到处找,终于在楼上找到了,有四五个,有斗笠大小,约一寸厚,大约有八九斤。周余粮不等父母看见,就偷了一个,去杨柳青家用刀砍碎。杨柳青一边帮周余粮用棒槌敲茶枯,一边问:“哥,你会用茶枯毒泥鳅吗?”

    周余粮轻蔑地一笑说:“这有什么难的?只要田里有泥鳅,茶枯一到就会死的。”

    杨柳青问道:“你怎么知道田里有呢?”

    周余粮说:“只要田里一年四季水不干的稻田,只要没人下过茶枯,肯定有泥鳅。”

    杨柳青用狐疑的眼神瞪着周余粮道:“你从没试过,你就相信自己一定会毒到泥鳅吗?”

    周余粮道:“这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有泥鳅茶枯一到就会死的。别担心,什么不都是学来的?那车子不是第一次做吗?”

    听完周余钱的信心满满的话,杨柳青不再为之担心了。

    吃过晚饭,杨柳青见周余粮还没来,就去他家等待。周余粮吃过晚饭后,就来到杨柳青家,背起盛着茶枯的篓子,上面还罩着柚子树叶,以防别人看见。

    两人到了本村最大的田垅,两边是小山坡,有两里路多长,中间层层叠叠的梯田,终年水不干涸。周余粮知道这水稻田里有泥鳅,有多少就不得而知,靠运气。

    杨柳青见周余粮看了几丘田都不满意,于是问道:“你看了几丘田都不满意,什么样的田泥鳅才多呢?”

    周余粮煞有介事似行家里手的口吻对杨柳青说:“看得出来,禾长得好的稻田泥鳅多些。”

    杨柳青饶有兴趣地问:“你能说得出原因吗?”

    周余粮道:“禾长得好的田泥肥沃。”

    杨柳青问:“田泥土肥沃跟泥鳅有什么关系?”

    周余粮道:“泥肥沃才生小虫子,泥鳅才有吃的。”

    听完周余粮的话,杨柳青很钦佩,说道:“哥哥真了不起,懂得这么多。”

    受到杨柳青的鼓励,周余粮很高兴,更加信心满满了,继续讲他毒泥鳅的经验:“我们只有一个茶枯,只能毒死一分到两分田宽的泥鳅,面积太宽如毒不死,就是白忙了。”

    杨柳青一听有些绝望了,道:“这一垅田都是大丘田,有多宽你知道吗?”

    周余粮道:“我问了喜欢弄鱼的那位爷爷,村前溪坑边那丘田就是一分多地的田。”

    杨柳青问:“这一垅的田,哪里有只有一两分宽的田呢?去山坡上那些梯田,都是干田,有几丘田水也不一定有泥鳅。”

    听完杨柳青的话,周余粮笑道:“妹,你一餐吃几碗饭?”

    杨柳青回答说:“大碗吃大半碗,小碗吃一碗多点。”

    周余粮仍是笑着问道:“你怎么不把锅里的饭全盛到碗里呢?”

    杨柳青两眼瞪着周余粮的脸反问道:“锅里的饭碗装不下,装得下也吃不完。哥,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余粮笑道:“妹吃饭这么聪明,今晚用茶枯毒泥鳅就想不出办法了呢?”

    周余粮话还没有说完,杨柳青豁然明白过来,笑道:“我明白了,把大田用泥围堵墙隔断,分出一两分田来。”

    周余粮笑道:“妹,这下怎么变聪明了呢?”

    杨柳青笑了笑说:“还是哥反应快些。”

    周余粮道:“你一个女孩子,不喜欢做这样的事,怎么会想得到呢?”

    杨柳青道:“我也学会了,以后天天跟哥来。如果毒得很多泥鳅,明天我把我家的茶枯也拿一个来,我们再来毒泥鳅。”

    周余粮终于物色到一丘田,田不算太大,但水太深,于是把水放掉一部分,因为听到喜欢弄鱼的那位爷爷说,水太深茶枯的浓度就会减低,毒不死泥鳅,把水放掉一部分后,差不多只有寸许深的水,就不放了,假设放得太干,躲藏在泥里的泥鳅和黄蟮就不出泥寻食就毒不死。周余粮没穿鞋,这时还不算冷,打着赤脚,把裤脚挽到大腿上,然后又把自制的白布衬衣脱掉,要杨柳青拿着,马上下到田里,徒手用泥筑泥墙。

    杨柳青见了,脱掉凉鞋,把裤脚往上挽,周余粮见了知道是打算来帮自己,马上制止道:“妹,别下来,别把你腿弄脏了,哥一会儿就筑好了。”

    杨柳青道:“弄脏了,上田坎用水洗一下就行了。哥,你腿就不怕弄脏吗?”

    周余粮一边弯着腰在用手挖泥筑墙,一边对杨柳青说:“我知道你们姑娘爱漂亮,看你穿着花衣服,我穿着不是青的就蓝衣服,不同我们男孩子,所以我不要你下来。”

    杨柳青道:“男孩子女孩子不是一样的人吗?我爸教育我说,应该跟男孩子一样,不要怕苦。”说完准备下田了。

    周余粮见了,忙对杨柳青道:“水里有蚂蝗,要叮咬人喝血。”

    杨柳青听到有蚂蝗,心里害怕了,站在田坎上道:“哥,你是吓我吧?我帮你快点,天快黑了。”

    周余粮见杨柳青有点怕了,忍不住笑了。杨柳青见周余粮笑,又问道:“哥哥,你是故意吓我是吗?”

    周余粮笑道说:“妹,哥不是吓你,哪丘田没蚂蝗?妹,你别担心,天黑了撒茶枯还看得见。”

    杨柳青不敢下田了。不一会把泥墙筑好了,然后上田坎背篓子准备撒茶枯。杨柳青见周余粮脸上挂着汗珠,于是你十分关切地问道:“哥,你出汗了。”说完要用自己的衣袖给周余粮擦汗,周余粮忙制止道:“别擦,不然把你衣袖弄脏了。”

    杨柳青道:哥骗我,哥说水里有蚂蝗,怎么没看到蚂蝗叮咬你的腿呢?”

    周余粮背着篓子一边撒茶枯一边说:“现在天凉了,蚂蝗不叮咬人了,不是没有蚂蝗。”

    杨柳青听完周余粮的话,娇嗔地说道:“哥哥真坏,又骗妹妹。”

    把茶枯撒完,两人说说笑笑回到家里。

    次日天末亮,偏西的月亮如银光还洒满大地,稍远点的树木仍依稀可见,杨柳青从梦中醒来,看到窗户已透进淡淡的亮光认为天快亮了,连忙起床了,穿好衣服背着小篓子来到周余钱的家门口,轻声叫道:“哥,哥,你醒了吗?”

    刚叫了几声,就听到周余粮应道:“妹,你起床了?天快亮了吗?”

    杨柳青轻声地回答道:“天快亮了。”

    两人的说话声把周余粮娘吵醒了,对两人说:“天还没亮,三更鸡还刚叫,这么早起床去干什么?”

    周余粮骗娘说是去屙屎,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开了门,又轻轻地把门关上。两人离开家一段距离后,杨柳青才敢开口问道:“你哥知道吗?”

    周余粮回答说:“他瞌睡多,还没醒。”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出了村,只见四周一片漆黑,偏西山的皎洁明月没先前亮了,夜风吹来,只听到树叶簌簌作响,夜鸟叽叽喳喳的叫声有几分凄切,在静悄悄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再看看月亮下大树影子如张牙舞爪的虎狼,显得有几分恐怖,使人不寒而栗。杨柳青心里有些害怕,身上起了鸡皮疙瘩,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拉住周余粮的手,把身子紧挨着。周余粮觉得杨柳青跟白天大不同,觉得她的手有些发凉,有时碰到她的身子似乎有点颤抖,于是问道:“妹,你怕吗?”

    杨柳青“嗯”了声,随即又壮着胆子又说:“不怕,跟哥在一起我不怕。”

    周余粮道:“你真怕吗?如果是怕你挨我近点就不怕了。”

    两人紧紧地挨着走,想不到天越来越黑,抬头望西边天际,似雾蒙蒙的,月亮也凄迷不怎么发光了,模黑到了下了茶枯的田边,看不见水里有什么,是漆黑一片。这时周余粮才知道,天根本这没亮,原先看到大地的光华是月亮发的光,不是黎明前的署光。地下还看不清,两人找到田边石块上坐着等待天亮。

    杨柳青仰望着天,感到很茫然,于是问周余粮道:“哥,天怎么越来越黑了?”

    周余粮道:“我们刚起来看起天很亮,是天上的月亮的光,现在地上升雾了档住了月亮的光,所以天越来越黑。”

    杨柳青问道:“你怎么知道?”

    周余粮说:“今年上半年,村后溪里有人放药毒鱼被我爸知道了,我爸晚上没回家睡,我半夜醒来睡不着了,也去村后溪里拣鱼,去时天大亮,后面越来越黑。”

    杨柳青问:“天那么黑你怎么看见溪里水中的鱼?”

    周余粮说:“我爸拿着手电筒,我跟着我爸,有时鱼没被我爸看见,却被我看见了。”

    两人说了好一会话,才觉得天渐渐亮了,于是准备下田拣毒死的泥鳅。昨天听周余粮说天冷了,蚂蝗不叮咬人了,所以今早毫不犹豫地把凉鞋脱掉,然后挽起裤脚,挽起衣袖下田了。刚下田就看见水里有手指大小条状物,青青的,弯弯扭扭,杨柳青估计是毒死的黄鳝,有点惊喜叫道:“哥,拣得一条黄蟮了。”这时是周余粮背着篓子,走到周余粮身边把黄鳝放篓子里。

    两人一边拣泥鳅,一边说着闲话,天渐渐地亮了。杨柳青看到一条还活着的黄蟮不敢抓,于是叫道:“哥,快来,这条黄蟮还没死。”

    周余粮走了过来,用手抓住它的腰,虽然它还想挣扎,因中了毒,整个身子都软软的,挣扎是徒劳的,挣扎几下就没劲了。周余粮把黄蟮放到篓子里后对杨柳青说:“其实黄蟮不咬人的,看样子像蛇,其实不是蛇。”

    把整个田都走遍了,天已大亮。两人把田又重走了一遍,又拣得几条泥鳅,特别是末毒死的黄蟮,是青黄色的,跟泥土颜色差不多,天亮后完全看清了。两人上了田坎,看篓子里大约有两斤多,杨柳青十分高兴。

    到家了,先进周余粮家,差不多倒出来一半,杨柳青说多倒出来点,周余粮笑了笑,就背着篓子去杨柳青家了。

    早饭熟了,杨柳青盛着满满的一碗饭,碗里有几根喷喷香的泥鳅,还有些大白菜,特意端到周余粮家来吃。

    周余粮也盛着饭,在中堂跟杨柳青面对面吃饭,有说有笑。周余粮娘看到两个娃儿天天在一起玩,有说不完的话,不禁笑了,问道:“柳青,你跟哥哥一起来吃饭,饭香些是吗?”

    杨柳青笑吟吟地说:“是啊,我就是想跟哥哥在一起,吃起饭来就是香些。”说完对周余粮说:“今晚有电影看,是我姐告诉我的。我姐不肯带我去,今晚我跟哥哥你去好吗?”

    周余粮听说有电影看,喜不自信,不加思索地回答说:“好。今天晚上去看电影,明天晚上再去毒泥鳅好吗?”

    杨柳青也是不加思索地回答说:“好,我听听哥哥的。”

    农村一个月难得一回电影看,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的儿童来说是绝对不会错过的,虽然看不懂,但对电影的好奇就足够吸引他们的了。

    天色还很早,娘还没收工回来,杨柳青就催姐姐开始做饭了,其实大几岁的姐姐也同样忍耐不住想早点去,想去占个好位子。电影虽然是以大队为单位轮流放,但因全大队分成了五个生产队,也就是五个自然村轮流放,今晚是在自己这个村,但晚上人多,一般儿童是要跟大人一起去看。

    吃过晚饭,太阳还刚下坡,太阳的余辉还洒满大地,周余粮和杨柳青扛着一张长凳子去看电影了。两人听大人说,今晚放影两场电影,一场是青少年喜欢看的战争片,还有场是神话故事,有天上的仙女。

    听到大人说电影里有一个姑娘变了仙女,杨柳青对周余粮说:“哥,你说我变仙女好不好?”

    周余粮说:“不好,你一个人变成了仙女,谁陪你玩呢?”

    杨柳青听完周余粮的话,说道:“没哥陪我玩,我不想做仙女。”

    两人一边说着话,夜幕徐徐降临了,来看电影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电影开始放了,两人认不得字,只知仙女穿着彩裙腾云驾雾很美,蓝蓝的天,天上的云绚丽多彩,透着几分神秘,月宫和瑶池金碧辉煌,令人神往,两个天真浪漫的儿童被深深地吸引了。

    两人一边看一边滔滔不绝为电影中的仙女赞叹。电影看完了,回家的路上,周余粮和杨柳青仍为电影的仙女咂嘴,议论的话题仍离不开仙女。杨柳青轻轻地对周余粮说:“哥,我还是想做仙女!你看天上多美,怪不得大人给我们讲故事都是神话故事,都说神仙好,又有本事,可以打妖怪,还可帮助穷人。哥,如果我做了仙女,第一是要把你也弄天上去,我们腾云到处去玩。”

    周余粮一听,高兴地说:“好啊,如果妹做了仙女,答应把我也弄到天上去,我可以整天陪妹妹腾云驾雾到处去玩。”说完,心思满腹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杨柳青说:“怎么变成仙女上天呢?”

    听完周余粮的话,这时到家了,杨柳青说:“问下我妈吧。”

    周余粮说:“好,问下婶婶。”说完,问正在用钥匙开门杨柳青的娘:“婶婶,怎么才成仙女飞起来?”

    婶婶看到这对天真烂漫的金童玉女问这异想天开的问题,开玩笑说:“你们看到仙女在天上很好玩是吧?彩裙飘起来,在天宫里腾云到处去玩很开心,是不是?”

    杨柳青问道:“妈,是不是仙女穿着能飞的裙就能上天?”

    妈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对,不穿能飞的裙子怎么上天呢?”

    杨柳青还没等妈的话说完就迫不及待问道:“妈,是真的吗?”

    妈走进家去,把煤油灯点亮,又是漫不经心地回答女儿子的话:“是的,如果仙女没有能飞的裙,同样上不了天。”

    杨柳青没等妈说完,又是急不可待地问道:“妈,那你也给我买条能飞的裙吧?”

    妈听完女儿的话笑了,蹲下笑道对女儿说:“现在没有钱,等过了年有钱了,天气热了,要你爸买条能飞的裙子。”

    杨柳青迫不及地问道:“就买不行吗?”

    妈说:“快到冬天了,哪个姑娘穿裙子?到过了年以后天开始热了,你爸发了工资有钱了就给你买一条能飞的裙子。”

    杨柳青听完妈的话,撒娇做哭样对妈说:“妈,我要,我就要,我就要,我想早日做仙女……”

    周余粮看杨柳青娘脸色不会答应女儿,怕把妈惹烦了要打她,于是就把凳子放进屋里,然后把杨柳青拉到一边附耳轻声说:“妹,别跟妈要,你妈说的是对的,快要到冬天了,肯定还没有钱给你买,我们去田里翻泥鳅买掉给你买裙子。”

    杨柳青一听笑逐颜开,轻轻地问道:“你真的肯帮我买能飞的裙子?”

    周余粮学着大人的样,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对杨柳青说:“哥不帮你谁帮你呢?”

    杨柳青非常激动地说:“你帮我买来了能飞的裙子,我上了天,我一定先把哥接上去,然后来接我们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姐姐。”

    周余粮听完杨柳青的话开心地笑了,然后恋恋不舍回家睡觉去了。

    次日,杨柳青老早就起床了,脸都还没洗来到周余粮家,见周余粮也起床了,一见面就问道:“哥,你还记得你说的话吗?”

    周余粮回答道:“记得。”

    杨柳青问道:“哥,你说话算话吗?”

    周余粮道:“我对别人,”说到这里,轻声附耳对杨柳青说:“跟我哥有时要讲假话,但是跟妹妹不会讲假话。”

    杨柳青听完周余粮的话,十分激动,见伯母外面去了,伙房里没人于是抱住周余粮的头,在脸上亲了下,周余然笑嘻嘻地反过来又把杨柳青亲了下,两人还没松开手伯母搂着柴从外面来了,看到了这幕情景不禁笑起来了。

    杨柳青知道被伯母看到了,有些不好意思对伯母说:“伯母,我知道大姑娘不能亲了,可我妈我爸说我还是小姑娘,哥哥也说我还是小姑娘,哥哥跟我一样大,也还是小孩子,小孩子可以亲,伯母,你说是吗?”

    伯母听完杨柳青的话忍俊不禁笑起来,说道:“对,你两个现在都还是小孩子可以亲,到过了年就要读书了,就是大孩子了,就不能亲了,知道了吗?读书了就不能亲了,不然别人会笑话你两个的。”

    杨柳青听完伯母的话,说道:“好,我听伯母的话,过了年就是大姑娘了,就不能亲哥了,哥哥也不能亲我了。”

    听完杨柳青天真烂漫的话,伯母笑着夸道:“青青过了年上学了,就是大姑娘了,听伯母的话,真乖!”

    杨柳青听到周余粮昨天说的话算数,便放心了,回到家里去洗脸。吃了早饭,杨柳青背着一个小竹篓,周余粮拿着一个小洗脸盒,两人都打着赤脚准备去水里翻泥鳅。路上,杨柳青对周余粮说:“茶枯毒到的都是死死的,不然用茶枯毒比用手去翻强多了。”

    周余粮说:“死泥鳅谁要?早晨从田里拣来,马上要洗净用盐和和油煎熟,不然不到半天就臭了。”

    两人一碰到水田,就挽起裤脚下到田里。周余粮猫着腰,慢慢寻找泥鳅钻进泥里的小洞,因为最上面的一层泥比较稀,不仔细看是看不见的。周余粮碰到一小洞,把右食指伸进洞里,顺着洞进去,碰到泥鳅或黄蟮的吻部,就轻柔地把食指伸到它的头部下面,狡猾的泥鳅和黄蟮一旦发现对自己有危险马上会逃跑,快速后缩,这时左手插进泥里,挡住它的退路,只要它稍一停顿,右手的食指和母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掐住它接近头部的腰身,如果掐住没失手,左手帮忙把它整个身子都抱住快速放进脸盆里。但也有失手的,技术高的失手少些,技术低的失手多些,一旦失手就立即修个圆泥墙,把里面的水用手舀干,然后用手去翻泥,这办法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有时弄不清到底逃到哪里去了,不论怎么拚命用两手翻泥,就是找不到它的综影。

    周余粮已经抓到三条泥鳅,而杨柳青连泥鳅影子都不看见,说自己没有找到藏泥鳅的小洞。周余粮把抓泥鳅和黄蟮的方法讲了一遍。杨柳青并排跟着周余粮找,当找了泥鳅和黄蟮藏身的洞,就知道它们藏身的洞是什么样的形状了,找到一个泥鳅和黄蟮藏身的洞,一开始就失手了,是周余粮帮忙修泥墙把水舀干翻泥才抓到的。

    杨柳青很聪明,经过几次成功几次失败,终于找到了窍门,也会徒手从泥鳅藏身的洞里抓泥鳅了。这时,杨柳青找到有拇指大的洞,估计是一条很大的母泥鳅,心不知不觉跳起来,想告诉周余粮来抓,又一想自己要是能把这条大泥鳅抓到给他一个惊喜,于是就开始把右手食指钻进洞里,只觉得食指一伸进洞里就碰到了它的头,是不是小姑娘的手指特别柔软,它并没有动,似有恃无恐似的,当拇指和食指掐紧了它的腰才知大事不妙拚命挣扎,这时已被杨柳青把它整个身子提出洞了,可是,当杨柳青看到是条黄蟮像条蛇一样在扭动心里就害怕起来,手也就软了,当自己的手要松开时却没有忘记告诉周余粮,大喊道:“哥,哥……”

    周余粮听到杨柳青喊声有些颤抖,就估计是碰到黄蟮了,一般姑娘都怕像蛇一样的黄蟮,一转头就见那条大黄蟮从杨柳青手中挣扎出来掉到水里,急忙跑过来,只见那条黄蟮像蛇一样扭动向前游,可是它游得再快哪里有人跑得快?最后它使出看家绝招钻泥了。看到它在这地方钻泥了,就筑泥墙徒手翻泥把它找到。可是两人怎么翻也翻不出来,不知藏哪里去了。杨柳青感到十分懊悔,用脚使劲把泥踩了几下,周余粮安慰杨柳青说:“跑得初一跑不了初二,等几个小时,我们中午回家来这里找找,还会有机会擒得它。”

    杨柳青切不以为然:“我们离开了,它就不知跑吗?它就这么蠢还要等到我们来抓它?”

    周余粮道:“我爸告诉我,泥鳅和黄蟮虽然钻泥里去躲藏身子,但是它还是要换气,不然它为什么还要留个门呢?留门的目的就是为了换气。黄蟮和泥鳅白天很少出来,怕鸭子怕鸟吃它,等我们回家来路过这里,等水清了一定会找到它换气的门。”

    两人在田里翻了一会泥鳅,太阳慢慢地上升到头顶了,开始觉到水有点凉,现在有点热了,身上也热烘烘的。在田中泥淖里行走,富有粘性的稀泥吸附着脚使人拨腿有些吃力,快近中午两人感觉有些累了,想休息会。

    杨柳青头上已冒汗了,加上头顶上的太阳烘烤,口渴了,于是就对周余粮说:“哥,我口渴了,哥口渴吗?”

    经杨柳青这么一问,也觉得自己口渴了,旋即对杨柳青说:“好,我带你去那座半山中的井里去喝水。”

    两人把脚上的稀泥洗掉,就朝南面不远处的山腰间的水井走去。路上,周余粮问杨柳青道:“我不带你去你敢去喝水吗?”

    杨柳青回答道:“不敢。哥你敢吗?”

    周余粮洋洋得意地说:“怎么不敢?又不是远处那大青山。”

    杨柳青对周玉良附耳轻轻声说:“我听大人说水井里有妖怪,要吃人。”

    周余粮道:“那是大人吓人的,不会有妖怪。我跟我爸去砍柴,那大山里,全是很高很高的树,林子里面像晚上很暗,那里肯定有妖怪。”

    杨柳青问道:“有好远?以后我也跟伯伯去好吗?”

    周余粮道:“很远很远。”这时两人爬了这小山的一部分坡,可以看到远处高低连绵起伏跟天际接合的远山了,周余粮停住脚步转身对杨柳青说:“你看看,就是那天边。”

    杨柳青瞭望远处若隐若现的青山,觉得很神秘,问道:“那就是天边吗?跟这里的山相同吗?”

    周余粮听完杨柳青的话,有几分自豪很神气地说:“不同!这里看起山不好高,到了那里一看,比天还高,树也很高很高,都把太阳遮住了,特别是鸟很多,叽叽喳喳,像唱歌似的,如果是春天,花可多了,很好玩,到了秋天,有很多果子吃。”

    杨柳青听完周余粮的话顿生向往之情,拉住周玉良手问道:“哥,你为什么去砍柴不带我去呢?那么好玩的地方肯定有仙女。哥,你看到仙女吗?”

    周余粮:“我跟我爸砍柴只去了几次,运气不好没看到。我爸常去砍柴,哪天运气好肯定看到过仙女。”说完,见杨柳青呆呆地望着远处的山出神,于是笑道:“别看了,妹不久就要变仙女了,你还想看别的仙女吗?”

    杨柳青经周余粮这么一说笑了,忍不住又要抱住杨柳青的亲了下,杨柳青笑吟吟地轻声说:“说好的,亲我不要让别人看见,这小山坡上亲我不怕别人看见吗?”

    周余粮笑道:“我仔细看了,四周没人才亲你。”说完拉着杨柳青的手朝那口水进走去。

    两人走到水井边,周余粮猫着腰瞧着水井问杨柳青道:“妹,你看到什么了?”

    杨柳青仔细瞧着水井,除了两人的影子外什么也没有,于是回答说:“没有看到什么。”

    周余粮又问道:“你仔细看看。”

    杨柳青又仔细瞧了瞧,仍没看到什么,于是又回答说:“没看到什么,哥你看到什么了?”

    周余粮回答说:“当然看到了。”

    杨柳青一听周余粮看到了什么,肯定是妖怪,旋即恐惧起来,毛骨悚然赶紧抱住周余粮说:“哥,你看到妖怪了是吗?怎么还不快跑?”

    周余粮觉得杨柳青整个身子在颤抖,知道她非常害怕,用一只手抱住她的身子,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身子说:“妹,别怕,不是妖怪。你看她生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一张小巧的嘴,扎着两个小辫子,正抱着她的哥哥哩。”

    杨柳青听完周余粮的话,知道是说自己,但仍惊魂未定,不放心地问道:“哥,你是说看到我吗?怎么不说清楚?可把我吓死了。”

    周余粮笑道:“我看到的是一个仙女,除了妹你还有谁呢?”

    这时,杨柳青放心了,才松开抱住周余粮的手,笑道:“哥,你看我真像仙女吗?”

    周余粮仔细瞧了瞧杨柳青的脸后说道:“你蹲下来,我给你用手棒点水洗下,把脸上几点泥洗尽就完全像仙女了。”

    听完周余粮的话,杨柳青蹲了下来,看看周余粮笑吟吟的,笑道:“小时候爸妈给我洗脸,长大后是我自己洗脸了,今天哥哥给我洗脸。”

    周余粮用手捧起水一边给杨柳青洗脸一边笑道:“今天哥给妹洗个脸,妹就成仙女了,妹高兴吗?”

    把脸上的泥洗掉后,周余粮把自己挽着的衣袖放下来,用干净的衣袖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水珠。杨柳青笑吟吟地瞧着周余粮,问道:“哥,你笑什么?”

    周余粮反问道:“妹,你笑什么?”

    杨柳青道:“我看到哥笑,我也笑。”

    周余粮道:“我看到妹笑,我也笑。”

    杨柳青问道:“哥笑妹什么?”

    周余粮回答道:“我看到妹好漂亮,好像仙女了,很高兴,所以我就笑。”

    杨柳青道:“我就是看到哥高兴,听哥说我像仙女,我也就很高兴才笑哩。哥,你不骗我,真像仙女吗?”

    周余粮一本正经地回答说:“哥骗你干嘛?妹不信你到井里照一下,自己看看像不像仙女?”

    听完周余的话,杨柳青真转过身去井里看自己的影子,笑吟吟地,越看心里却觉得美,笑道:“哥,你说我跟电影里的仙女哪个漂亮些?”

    周余粮十分怜爱地抱住杨柳青的头亲了下笑道:“妹比电影里的仙女漂亮多了。”

    杨柳青笑道:“哥又亲我,不怕别人看见吗?要是被别人看见了羞死你。”

    周余粮道:“这里没人,哥才敢亲你。”

    杨柳青四周瞧了瞧,附近没有人,只有远处有人在那里劳作,影影绰绰,肯定看这边也看不清楚才放心。杨柳青兴犹未尽,仍继续看水井中自己的影子像不像仙女,这时发现有什么不对,对周余粮说:“哥,电影里的仙女头上有花,我头上没有花,还不像仙女。”

    周余粮听完杨柳青的话,看了看杨柳青的头,转身朝四周看看,说道:“哥给你找花来,编个花冠戴妹头上就成仙女了。”

    这时野菊花已经开了,丛丛金黄的野菊花迎着秋风摇曳,在濒临衰败的秋草中格外醒目。远处的油茶花也盛开了,雪白的,如似飘洒了一层瑞雪。黄灿灿,白皑皑,胜于春花鲜艳,也是芳菲诱人,虽没蝶的青睐,但不屈不挠,独守寂寞在冷露寒露里竞相开放。秋天也是一个美好的季节,不缺春之美。赋七绝诗两首单道野菊的绝色:

    一

    野菊丛丛节不哀,秋寒偏喜迎霜开。

    处身逆境见风骨,罕世风骚苦里来。

    二

    不为春风开媚脸,花枝却去向秋裁。

    一生不悔身凄苦,喜把芳华遍地开。

    周余粮快步跑到山坡上折来一束野菊花,并折来几束油茶花,来到井边,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编花冠。

    杨柳青看着周余粮聚精会神的编花冠十分感动,蹲在周余粮身边问道:“哥,你真心想我做仙女吗?”

    周余粮不加思索地回答说:“那还有假?天上挺好玩,哪个不想上天去玩?”

    杨柳青道:“电影里只看到仙女头上戴着花,穿着能飞的裙上天,好像没看到男仙会飞上天去,要是妹上天做了仙女,哥不能上天怎么办?这样我就不想做仙女了。”说完有些灰心丧气垂下了头。

    周余粮道 :“妹你真傻,拿着能做仙女的机会怎样不做呢?哥不能上天玩,妹上天了去玩够了,再下来把你见到的讲给哥听不是很好吗?如果妹不去,天上什么好的东西都不会看到,哥什么也不会知道。”

    杨柳青一听,又笑逐颜开了,抱住周余粮的头亲了下后,然后高兴地说:“好,那我一定变仙女上天去,如果我能把哥哥接到天上去,我一定把哥哥接去,然后接我爸爸妈妈姐姐和伯伯、伯母。”

    周余粮笑道:“你怎么又亲我了?你不仔细看看有没有人看见,说好的不让别人看见,万一被别人看见了,看人家羞不羞你。”

    杨柳青有些惭愧地说:“我听哥真心帮我做仙女上天,我一时高兴就想亲哥哥,不要被别人看见这件忘记了,下次我一定要记住,亲你前我要仔细看看四周没人才亲。”

    这时周余粮把花冠编好了,戴到杨柳青头上仔细端详,杨柳青迫不及待地去水井边看自己的影子。

    周余粮问道:“现在像仙女了吗?”

    杨柳青看自己在水中的影子真像仙女了,于是攘臂高呼道:“我成仙女了——我成仙女了……”

    杨柳青正高兴得得意忘形呼喊自己成仙女了时,有两个大人也来井里喝水,杨柳青见了,不好意思再呼喊,有些羞赧低下了头,轻声地对周余粮说:“哥,我们走吧。”

    周余粮点了点头,两人就往来的路上走,走了十几步,杨柳青突然想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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