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6章 狂妄的代价

    只不过蒙古人人数太少，在金国女真没有起兵之前，双方都是辽朝的附属，双方也有频繁的往来，互通有无。

    在女真人起兵反抗辽朝统治，横扫整个大辽的时候，曾经联络蒙古也一同起兵，蒙古也的确趁机夺取了不少辽朝的地盘，双方算是同盟关系。

    但是当金朝女真人推翻了辽朝统治者，金国人就不把蒙古人当盟友了，而是把他们踩在脚下，利用夺取辽朝得到的巨大军事资源和经济资源，强势压迫蒙古人。

    蒙古人此刻已经根本没办法跟强大的金国抗衡，只能臣服。

    金国人从蒙古大量征兵，蒙古人骁勇善战，甚至于比女真的单兵素质还要强，这让女真人非常忌惮。

    所以从一开始女真就对蒙古采取了严厉的打压和抑制政策，刻意的将他们的年轻男人征召入伍，前去冲锋陷阵。

    用意非常明显，就是要把蒙古人这些能打仗的男人全都死光，而且死在战场上，既有利于金国，也削弱蒙古的势力，这的确沉重打击了蒙古的强大，使得蒙古更加无力抵抗金国的压迫。

    在金国连番遭到大宋打击，一败再败，国力迅速衰弱的时候，蒙古人已经开始悄悄强大起来了。

    他们开始采用软硬兼施的手段对抗征兵。能躲就躲，躲不了就武力对抗。这样越来越多的蒙古青壮逃过了金国人的强制征兵。

    蒙古人当然不甘心就这么白白地死在金国人屠刀下，奋起反抗，一时间在辽朝西北燃起了战火。

    当然此刻还非常弱小的蒙古人，哪里是如狼似虎的金国人的对手？

    即便金国已经被大宋打残，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时候的蒙古比被打残了的金国还要弱小，无法与金国正面抗衡。

    刚登基为帝的完颜亶在朝堂之上只能充当一个傀儡，所有军政大权都控制在完颜宗翰以及他的义父完颜宗干和金兀术的手里。

    他不甘于当一个傀儡，总想证明自己树立威信。

    完颜亶借着西北与蒙古的冲突发生之际，多次向完颜宗翰等人提议，他要亲自御驾亲征去，平定蒙古的造反。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要求之后，完颜宗翰等人不胜其烦，最终点头答应了，让完颜亶领兵一万前去蒙古进行所谓的平叛。

    按理说就算区区一万女真兵，打这个时候的蒙古那也几乎可以说是横扫。

    因为这时候的蒙古还是一盘散沙，各部落之间各自为政，而且内讧很厉害，谁也不服谁，即便面临金国的欺压杀戮，他们也没能团结起来。

    所以就算一万女真兵，也足以吊打整个蒙古。

    这时的完颜亶只有十七岁，且此人十分自负，在他麾下大将呼沙呼的忽悠之下，居然没等粮草跟上就长驱直入，一直杀到了蒙古的腹地。

    果然一路势如破竹，蒙古人望风而逃，毕竟是金国皇帝御驾亲征，以为此番绝对是十万雄师，他们也不知道其实只来了一万。

    呼沙呼率军跟着皇帝完颜亶长驱直入，往前跑得尽兴，浑然忘了粮草问题，当他们发现粮草已经供应不上了，军中已经士兵开始饿肚子的时候，才感到事态的严重。

    一经查问，才知道粮草被他们远远甩到后头了。

    金国军队没带粮草，这在以前女真作战不存在，可以就地取粮。

    但是现在的金军一来习惯了像对战宋朝那样，有辎重兵护卫粮草辎重，保证后勤供给，已经没有了随军携带足够干粮的习惯。

    二来蒙古疆域内已经被金国多次抢劫，能抢的粮草早就被抢光了，甚至都用不着蒙古人坚壁清野都抢不到粮食，很多蒙古人都饿死了，哪里还有粮食给他们抢？

    所以完颜亶下令，呼沙呼派出士兵四处劫掠抢粮的时候一无所获。

    完颜亶因为没有能杀掉多少蒙古军，甚至没抢到什么好东西。觉得就这样回去自己可没有什么脸面，想建立威信的梦想就会破灭，好大喜功之下他下令继续往前冲杀，顾不上后面的粮草。

    呼沙呼也在忽悠他，往前说不定能抢到粮食，这样就能解决大军的粮草问题，于是两个傻缺率着一万精兵继续往前冲杀，并没有等待后方粮草辎重跟上来。

    又往前一路奔驰了七八天之后，缺粮更为严重。

    有更多的士兵倒下，再也爬不起来了，还有不少士兵开始杀马，但是连番征战之下，此时的金国已经不像从前，战马大幅减少。

    这次出征随军战马就很少，毕竟是打弱不禁风的蒙古人，不需要太过强大的军队，于是悲催的金国人发现他们找不到吃的，连马都杀光了。

    茫茫草原上除了青草和被之前金国人烧毁的一座座蒙古包，以及皑皑白骨之外，就只有天上高高飞的秃鹫，已经远离他们的弓箭射程。

    这些秃鹫就等着他们倒下，好下来把他们的尸体当做美食。

    呼沙呼感到了事态的严重，这才跑去向完颜亶禀报：“陛下，我们还是撤吧，粮草跟不上了，军中严重缺粮，再这样下去我们会有危险的。”

    完颜亶捧着一大块牛肉正畅快的吃着，听这话一愣，难以置信的看了看手里的香喷喷的牛肉，说道：“我们这不是有吃的吗？”

    呼沙呼都快哭了，心想你是皇帝，谁敢饿着你？你自然有吃的，可是下面的兵士都开始啃树皮吃草根了。

    但这种事情他又不敢跟皇帝说，于是找借口说道：“臣已经派人四处查看了，这一带全都是杳无人烟的荒漠，没什么可抢劫的东西。

    之前被咱们的人都抢了好几遍了，咱们还是往回走，也许还能抢到些东西。最好换个路线。”

    他想好了一条在蒙古还算繁华的线路，能接着抢好几个蒙古人的牧民定居点。

    完颜亶这才点头道：“好吧，听你的，咱们换个地方抢去。”

    当下金国大军开始往回撤，只是另外走了一条路，准备再抢。

    可惜沿途遇到的还是之前就已经被经过抢了好几遍的地方，很多蒙古牧民定居点都化成了一片灰烬，都是被之前的金国劫掠之后的残垣断壁。

    倒是有不少蒙古人跪在路边向他们祈求给点粮食，随处都可见被杀掉或者饿死在路边的蒙古人，那些人望着他们的眼神，带着迷茫、愤怒和屈辱。

    他们试图从这些人身上抢东西，可惜这些还跪在路上向他们祈求的已经在垂死边缘的饥民身上，哪里还有一星半点的粮食？

    这时金兵饿死的士兵越来越多，其他的士兵已经连行走都困难了，很多士兵开始浮肿。

    有经验的人就知道，饥饿的人浮肿有个两三次，人就会死掉。

    所以一旦出现浮肿，也就意味着死神的镰刀已经开始收割他们的生命了。

    士兵开始哗变，为了抢夺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