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困兽之斗
经过这一战，金兀术也开始重新审视他们的对手宋军了，之前的骄横跋扈，此刻都已不复存在。
金兀术叹了口气，说道：“是呀，他们故意放我们渡长江，然后才调出所有的海军和水军封锁长江，我们从那一刻开始才知道宋军的水师有多厉害。
他们专门设计用来海战的战舰实在犀利，我们根本靠不近敌军的战舰，远远的就被他们扔过来的石头和射过来的箭给击沉了，我们的大军在岸边摇旗呐喊却毫无办法。
他们在水上离我们数十丈远，咱们连弓箭都够不着，总不能踏水而行与他们作战吧，他们在水战这方面远远超过我们，回去之后我们要好好研究如何在江河上和海上作战，咱们再不能吃这个亏了。”
完颜娄室也点头说道：“水战我没有经历过，但是从你描绘的情况来看，也的确足以让我们警醒。
另外在关中这几个月的战斗中，我也深有感触，宋军越来越会打仗了，他们居然精准的守住了关中所有要塞，并利用天险防守，无论我们如何诱敌，都无法引他们离开关隘。他们就是死守，而且贯彻的非常彻底。
宋军兵士在守城战中表现出了高超的技能，这在之前我们攻打建康、扬州，包括幽州、太原等地所经历的那样，宋军对守城战似乎进行了专门的研究。
咱们如果在攻城和攻打关隘方面没能突破，那么悲剧还会继续重演。
所以，我想到时提议皇帝陛下，得好好研究一下如何攻打关隘，同时准备充分大型攻城器械，准备就绪，再打下一场仗。”
金兀术立刻补充了一句：“还有海战，如果咱们没有拿出足以有效对付宋军水军的办法来的话，咱们就不要打到长江以南去了，否则咱们可能同样会陷入骑虎难下，进退两难的地步。”
完颜当室又问金兀术道：“对了，你们还有十五万人马，现在情况怎么样？”
金兀术挠头说道：“他们应该还在长江以南，被困在那儿了，我当时为了着急着赶到上京，所以匆匆的把所有的能收集到的船都下海了，他们现在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完颜娄室说道：“应该问题不大，毕竟有完颜宗翰和完颜宗辅两位大帅统领，而宋军的主力又已经到上京来了，那边除了长江天堑横亘被宋军水军所封锁，无法渡江之外，在长江以南他们没有对手。
对了，你们当初为何不一路打到南边去？他们竟然把咱们老巢搞得天翻地覆，杀了这么多人，抢走了这么多女人和金银财宝，为什么你们也不在他们后方来个黑虎掏心，血洗他的长江以南呢？”
金兀术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江南地区是平原，战马驰骋，可是再往南就进入山地，崇山峻岭，没有道路，骑兵很难发挥作用。
山路崎岖，非常难以行走，除了江南不知道怎么回事宋人的坚壁清野执行的不彻底，给了我们很多东西留下之外，其他的地方到处都被坚壁清野。
我们找不到粮食，要想在完全陌生的山地作战，又没有粮草，使得我们没有办法快速推进，最重要一点，除了江南之外，其他地方其实都很穷，有钱的城镇又有宋军把守，我们很难将其攻克。
所以其他地方对我们而言完全是鸡肋，抢不到东西，打下来很困难，所以又何必去劳神呢？
尤其是我们知道上京被宋军重重包围，我们的妻儿家人正遭受苦难，全军将士都恨不得插翅飞回上京前去救援，谁还有心在长江以南闲逛呢？”
完颜娄室点点头他，完全理解这种心情。
当时他在关中被围困，无法突破关隘的时候，同样也是心急如焚。
包括麾下将士，即便他们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也无法攻破宋军层层防御。
在这种焦急心情驱使下，他们才撤出关中，绕道西夏再走还没有被征服的辽朝地界，插入北方才赶回上京，兜了一个大圈子。
当时自己的心情同样是十分焦急的，虽然他的所有女人都已经被大宋给搜刮走了，但是他还有亲人在上京城里呢，由不得他不焦急。
……
长江以南的完颜宗翰和完颜宗辅更着急。
他们深入到宋军腹地，被长江牢牢锁住，无法渡江北上，当真是如坐针毡。
在金兀术率五万军队乘海船北上，再也找不到海船，这时候完颜宗翰一方面下令继续营造海船，准备下一波的渡海，同时沿着长江积极寻找新的渡口，企图渡江。
可是他很快发现，宋军比他们想到的更狡猾，在长江沿线都有宋军的水师，在晚上河岸边都会燃起篝火，以警惕金军趁黑渡江。
于是完颜宗翰他们的十五万大军就这么被困在了长江以南的江南地带，而江南地带原来坚壁清野不彻底留下的粮食根本不足以让金军长期驻扎。
他们开始四处扩大范围抢劫，但是除了江南，眼看搜集粮食越来越困难，再这么下去，必将困死在长江以南。
完颜宗翰和完颜宗辅两人商量之后，决定还是只有一条路，渡江北上。
他们这几个月来也没有白白浪费时间，早就下令水师利用江南众多的湖泊来练习游泳，熟悉水性。
虽然是寒冬腊月，但江南的冷比起漠北那要清爽多了，即便是南方的冬天，水温也可以接受，没让这些漠北的金军士兵害怕。
万般无奈之下，完颜宗翰和完颜宗辅决定强行渡江作战。
他们下令拆掉门板用来渡江，一块门板上几个金军士兵手持盾牌，扶着门板漂流渡江。
数千块门板被放在了平缓的江面，在漫长的数里渡江区域内，在指定的时辰里同时开始渡江，他们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
金军的渡江突围战就这么打响。
封锁长江的宋军水师用投石机、车床弩、弓箭，对渡江的金军造成巨大的杀伤。
不过金军十分分散，从绵延数里路的海面上同时渡江，这样投石机和弓箭无法造成大规模杀伤，一次只能砸中几个，多半还落到了空木板与木板之间的空隙的水中，溅起无数浪花，却无法砸中人。
金军十分骁勇，在靠近宋军船只之后，便用刀斧想将船砍凿沉，不过对这一招宋军早有防备，长长的勾连枪，从船舷上搭下来，将贴近船沿的金军士兵勾上来活捉，或者直接放箭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