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司徒胜反水?
秋容不置可否,她也知道夫人愿意将司徒胜留下来,是看重了他算账的本事。
虽说他对店里的伙计们爱搭不理,可招待客人却是处处仔细。
“对了,司徒胜没跟你一起回来?”
顾清四下望了望,平时只要自己来铺子,司徒胜都会以各种理由出现在自己跟前。
她早早便发现了这件事,自知他是想好好表现一番,继续留在椒兰。
可今日他却反常不在,倒是有些奇怪。
秋容将司徒胜在粥铺叫了五碗粥的事情告诉夫人。
顾清并无讶异,只是淡淡应了一声,随即她又想起什么,转身出了椒兰,脚步匆匆上马车。
“夫人,慢走。”伙计们恭敬目送陈府的马车离开。
车内。
顾清神色认真:“去码头。”
翠屏有些迟疑。
码头风大,而且现下正是渔船卸货的时候,腥人得很,夫人去这种地方做什么?
“夫人,您未带大氅,只怕会着凉,若无急事,奴婢替您去吧。”
翠屏衷心道。
顾清摇头,微微掀开帘子仔细观察街上来往的行人,不知在想什么,语气却板正严肃:“去码头。”
柳氏好几日没有动静了,红绡的死她当真能放下心来?
这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顾清等了好几日,等柳氏的动作,终于出现反常。
可当她从粥铺老板嘴里打听到司徒胜和一个男人一起离开,并一路寻到南桥之时,她的脸色便愈发沉冷,再无之前的欣喜。
“小姐,没想到早上退潮之后,南桥下竟然还有一桥洞,您当真要去吗?”
翠屏瞧着浅河中布满苔藓的石头,连接至桥洞入口,面露难色。
“翠屏,你就在此处等我。”
顾清提起裙角,稳稳踏上去。
翠屏还想说什么,忽地瞧见顾清回头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捂住了嘴,忙不迭点头。
“红绡到底怎么死的?!”
顾清方才走到桥洞门口,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脚下石头光滑,冰冷的湖水时不时拍起水花溅在裙角,打湿鞋袜。
顾清忍住脚下的寒凉,侧耳仔细听着桥洞内两人的对话。
可方才的高声之后,里面的声音便细微了许多。
司徒胜认真的语气重重落在她耳里:“我怎么可能反水,我还惦记着着你的银子,你且等着,我会让椒兰倒闭的。”
对面,翠屏脸色着急,四下徘徊张望,生怕被认识的贵胄瞧见了,又胡乱造自家夫人的谣。
“夫人!”
翠屏把嗓音压到最低,努力对顾清做手势,“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
顾清听不清她的话,却从她的神情和动作中能猜到大概,回头冷冷瞧了一眼深不可测的桥洞,提着裙角小心往回走。
直到踩在柔软的草地上,顾清的脸色才恢复了些。
翠屏也能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好奇地往桥洞那边看道:“夫人,您可是瞧见什么了?”
“司徒胜在这洞里?”
顾清没有回答,她还在思索司徒胜的话。
虽然他和柳氏信誓旦旦要让椒兰倒闭,可他却并未同柳氏说出自己具体的计划。
像是在敷衍柳氏一般
这小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柳氏可不是省油的灯,手上背了好几条人命,杀他一个无依无靠的乞丐简直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不过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司徒胜和柳氏还有往来。
单凭这一点,顾清对司徒胜的信任便轻了几分,连同最后那点同情也烟消云散。
翠屏向来机灵,也从她的脸色里瞧出一些端倪,小心翼翼道:“夫人,若是司徒胜在里面,或者还有其他人的话,是否要和店铺里的伙计说一声?”
“不用。”
顾清回过神,忽然开口,语气冷的骇然,让翠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是,夫人。”
翠屏心里不爽。
今日都是因为这司徒胜,惹得夫人湿了鞋袜,心情也糟糕了许些。
只是夫人既然并不全然信任司徒胜,为何要将她留在椒兰?甚至还将账房这样重要的活儿交给他干?
翠屏想不明白,也不敢随意揣测夫人的心思,赶紧服侍她上马车换了新的鞋袜。
另外一边。
桥洞内四处昏暗,只有一只火折子闪着微弱的火光。
司徒胜低着头,故作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红绡做事太莽撞,所以才被顾清发现,至于她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
“你当真不知道?”
柳氏逼近几分,瘦弱的司徒胜在他眼里宛若一只蝼蚁。
司徒胜腰弓得更低了些:“当真,夫人,我为何要骗你?”
“椒兰开业时间不长,顾清费了不少心思,其中还有好些人是从陈知舟手上拨来的,咱们不可太急功近利。”
司徒胜眼底闪过一抹鄙夷和嘲讽。
柳姨娘并未听出他话里的意味,更看不清昏暗中他藏在眼下的情绪。
只想着这小子对自己还有用,冷冷道:“你最好还记得你跟我说的话。”
“若不然,不仅银子你拿不到,这条命你更别想要!”
司徒胜连连点头,附和着柳氏的话,孱弱地让人不由轻视。
“您就把这颗心稳稳地放下去,最近椒兰要出新的胭脂,这胭脂效果极好,涂上便面若桃花肤若凝脂,是顾清废了十分力气才研制出来的!”
半晌,司徒胜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话。
柳氏闻言,脸色缓和了几分:“这倒是个有用的消息。”
“既然这胭脂效果如此好,那届时必定风行京城。”柳氏神情和言语里都透露出酸味儿。
她最见不得的便是顾清好。
司徒胜见她情绪激动,添油加醋道:“那是必然,现在不少高门贵妇已经成了椒兰的老顾客。”
说到这里,柳氏的神色骤然阴毒,恶狠狠开口:“你想办法,毁了她的生意,新胭脂开卖那日,我会找人与你里应外合。”
“何人?”
司徒胜抬眸,迅速打量了柳氏一眼,随即又低下头。
“到时候自然会通知你,你只要随时给我通风报信便可。”
柳氏盯着司徒胜,全然没有将他当人看,嫌弃皱眉道:“臭死了,还是一身乞丐的穷酸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