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付贵代师守擂
一连十天,尚云祥与各路高手争锋,却无一败绩,而且经常手下留情,在即将伤到对方的时候,往往化拳为掌,只将对方打下擂台,武德也赢得了众位高手的一片喝彩。
就在第十一天,尚云祥即将下台换擂之际,他突然跳下擂台,将一直在台下看热闹的付贵带上擂台,向众位介绍道:“十日擂台之约,已完成,接下来,就由我的亲传小徒弟徐福贵,代师守擂,三天过后,自由打擂,胜者即可摘下此次打擂桂冠!”
台下许多人眼前一亮,打不过师父,他徒弟我总能欺负欺负吧?
顿时有很多武师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付贵小声对师傅尚云祥无奈道:“师傅,你这是不是有点草率了,我不是听你来之前说只守一天擂吗,怎么改成三天了?”
尚云祥促狭道:“傻小子,武功是打出来的,光练是练不出来的,要想真正脱胎换骨,就得多打,放心打!出事师傅师公给你兜着!”随后拍拍付贵的肩膀,表示看好他。
付贵听到这话,也点点头,准备迎战。
看了十天擂台赛,他也早已经准备好与天下英雄切磋武艺了。
正值上午,微微见风的天气舒爽舒适。
一名青年武师跃上擂台,自报姓名道:“密云铁掌冯罗正徒弟高怀义,前来讨教!”
付贵也拱手道:“形意门徐福贵!”
两人搭上右手,随着一声开始,付贵直接出手如电,抢先攻向高怀义的左脸。
高怀义没能反应过来,也无从招架,直接硬吃了这一击!
付贵一击即退,随时寻找对方的破绽。
而高怀义被这一掌打的有些恼火,不顾空门打开,鲁莽的采取追打战略,却正中付贵的下怀。
这下付贵转身一记后摆腿,轻松解决战斗。
高怀义只觉得身体一轻,便飞出擂台,撞在人群之中,被几个强壮的武师接住,不然脖子摔在地上,肯定是重度伤残。
台下高怀义的师傅冯罗正的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他本意是要来挑战尚云祥,但看尚云祥连战十天擂台,怕对方不是巅峰,算欺负对方,再者形意门为扬名而摆设的擂台,他一个成名已久的武林人士上去掀场子,万一真将尚云祥打败,折的是李存义的脸面。
不过自家徒弟这三两下就被打下擂台,有点过了,要是高怀义没报他的大名,也就罢了,奈何高怀义也是个头铁的,把自己师傅的大名报出去,结果没走出三招,这下就给密云铁掌冯罗正丢了个大人,他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
对着身后的徒弟使了个眼色,于是他手下练了十年的二徒弟莫胜元点了点头,跳上擂台。
莫胜元跟在冯罗正身边不光练了十年铁砂掌,一双腿也练得如同钢筋铁骨一般,手硬脚硬,而且当年也是见过血的,杀气在身,光看那双眼睛,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江湖武师,莫胜元,前来领教形意门高招!”
台下李存义看得真切,见莫胜元上台,便心里一咯噔,他是听过莫胜元的名声的,这几年名声鹊起的一个武师,乃是徐世昌府上的护院,一双铁掌,两把双枪,都是功夫练到家了。
李存义皱着眉头道:“这莫胜元怎么也跑上台跟小辈切磋起来了,面子不要了?”
旁边的尚云祥回道:“兴许是刚才付贵不懂规矩,把人家的师兄弟败得太没脸面,所以上台找找场子吧?付贵可能要吃些苦头了。”
李存义点点头道:“如果是这个原因,倒也说得过去,只希望福贵不要败得太惨。”
付贵当然一脸认真的继续比斗,他可不知道那些什么规矩,他只知道站上了擂台,道理只有一个:
赢的站着,输的躺下。
莫胜元搭完手,便用刚才付贵对付高怀义的手段给付贵重来了一遍,付贵反应迅速,直接捏住莫胜元的手掌,却觉得对方的手掌简直如同铁钳子一般硬,根本捏不住,只能险之又险的以最危险的距离躲开这一击,避免了脸上被打出掌印。
只这一下,他就看出对方用的是和刚才那个手下败将一样的招数,微微一笑,找场子是吧?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当下换了个拳路,以八卦游身掌对敌,鬼魅般的步伐让莫胜元一身大力根本无从施展!
莫胜元的招式大开大合,要是让他打固定靶,固定桩,只要给他时间,铁棍都可以给他打断,但遇上这种刚柔并济的招数,他还真就被克得死死的。
台下观战的李存义眼中异彩连连:“好小子,他师叔眼镜程的八卦掌,算他得了精要了!”
不过几个来回,付贵竟把莫胜元直接打下了擂台!
莫胜元本是找场子去的,没想到被一个小辈打的这么丢脸,在被师傅扶起来后,掩面羞惭而去。
冯罗正见徒弟一个又一个的失败,当然也不能自己上去打一个后辈,只能气的扭头就走。
付贵游刃有余,接下来又有几个想着付贵连战几人,体力肯定不支,想上来浑水摸鱼的武师,自然也是被付贵轻松撵下去,打得连滚带爬。
不知不觉间,三天过去,付贵见识了不少乡间武师,也有所谓成名已久的武师上来挑战,兵器、赤手,他全都挑了个遍,武功、技法也都得到了一个实际的验证,一身武艺也变得更加精深。
随后在民众的欢送下,他走下了擂台,回到了李存义、尚云祥的身边。
李存义拍着他的肩膀大笑道:“孩子,打了三天,你觉得如何?”
付贵笑着说:“不甚过瘾,还想接着打,不过这些人都有点太弱了。”
尚云祥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付贵这是练成了。
一个能将武功练至化境的武者,必然有一颗博学精进的心,先前还担心付贵只是觉得习武好玩才起了一时之兴,眼见付贵露出这般姿态,便知道他已经把武道刻入内心,成为了长久的兴趣,顿时开心的比自己练成了都高兴。
尚云祥笑着说道:“听到你说出这番话,俺也就放心了,你那师兄弟里面,没有一个能有你这么对武道纯粹的热爱,要么是为了养家糊口,学一番活命手艺,要么就是好勇斗狠,再要么就是只为强身健体,
他们都没法在武道一途上更进一步的希望了,唯独你,衣食无忧,纯凭兴趣,又有这副好身板,天资过人,将来我形意门的衣钵传承,怕是要应在你的身上了。”
李存义补充道:“还有薛颠,你小师弟的武艺将来也是有希望的。”
这白胡子老头说完看向就连观战也都随时练功的薛颠。
付贵笑着说道:“师傅、师公,你们过奖了。不过将来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把咱们的武艺发扬光大,最好是走向世界,让那些洋鬼子们也要来学咱们的中国拳!”
李存义听着就有些不喜:“咱们老祖宗的东西,怎么能传给那些洋鬼子?这话以后可不能在我面前说。”
付贵却忘了此时国仇家恨的年代,提这个是有点得意忘形了,连忙拱手赔罪道:“对不起师公,是我多嘴了。”
尚云祥却唏嘘道:“师傅,时代也一直在变化,虽说俺们十几年前也拿着大刀砍过洋鬼子,但世界总有一天会和平下来,到时候刀枪入库,武术这种杀人技总有一天也会像曾经那样沉寂下来,总该找个去处。俺觉得付贵说的没错,兴许将来真有出海教洋鬼子的那一天也不一定。”
李存义思虑万千,也是点点头道:“说到底,武术再强也没洋人枪炮厉害,咱也是嘴硬罢了,不过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以后的时代,就靠你们了。”
话聊到这里,李存义也没了兴致,起身便回屋去了。
而付贵也在当天跟津门师兄弟们聚餐一番后,次日离开了津门。
他走的时候,便听说李存义老爷子就病了,原本很好的身体也变得大不如前。
待回到北平之后,付贵便到前门中央邮局投递信件,将自己现在的住址和近况写成了一封长信,寄给山西老家。
出来许久,也没有给家里寄信,在这个年代还是挺严重的。
给了家里自己在北平的地址,也好让他们能把信件投递过来,不过一般信件到对方那里,估计也得小一个月了,这一来一回,就是两个月,网上总说从前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这邮递速度,也只能这样了。
在家里又练了两天功夫,看了看书,练了练这个时代的繁体字,为不久后的考试做准备后,宅子里迎来了一名牙人,俗称人贩子。
牙人自称姓董,观察这宅子好几天了,知道宅子已经有了主人,却没发现宅子里有佣人,便毛遂自荐的来给付贵张罗雇佣些干活的人。
老董长得很喜庆,一副笑面虎的模样,见付贵时,就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态度颇为谦卑。
“像您这样大的宅子,全北京除了老佛爷住的地方,就数您这阔气了,该我说,这么大的宅子,没个人气儿可不中!”
老董说话不紧不慢,很有说服力。
付贵顺着他话说道:“那你看怎么办呢?”
老董笑着说道:“那咱不是来了吗!我带您去荐头行挑些合适的佣人,保管把您这大宅子侍弄的妥妥帖帖!”
老董的目的也是开门见山。
付贵想了想,确实,这么大的宅子,也是该有些人来帮忙打扫打扫,院子里的花草树木,这么久没人打理,都快长疯了。况且那么多间房子,都还是空的,没人住的话,也需要有人常常清理,不然肯定坏掉。
也便说道:“那咱走吧,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