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少年他冷冰冰42
八月，柏安回到了a市。
他家的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
洛洛和林欣去车站接柏安。
老刘送他们到小区楼下。
临下车时，老刘帮柏安拎行李箱，被婉拒了。
他想坚持，被林欣拦住了，“刘叔，回来吧。”
他们这才注意到，她一直没下车。
洛洛隔着车窗看她，“欣欣，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不了，不了，改天见。”
她怎么能去当电灯泡呢。
看着他们背影渐渐消失。
老刘问：“小姐，我们现在是回家吗？”
“再等等，刘叔。”
他们在楼下的车里坐了一会儿。
打开的车窗，刮了一片树叶进来。
林欣捡起来，捏在手里，把头探到窗口。
外面的天空阴沉。
“要下雨了，小姐。”
“嗯，回家吧，刘叔。”
车窗升起来，车子驶离小区。
另一辆车，进了小区，停在他们先前的位置。
车外风吹树摇，行人赶着往建筑内走。
渐渐，周围清静了些。
驾驶室的车窗落下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随意的搭在上面。
风飘着，卷了沁凉的水珠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点燃一支烟，在修长的手指间飘散的薄烟被风打乱。
“下雨了。”
洛洛听见“啪嗒，啪嗒”的雨声，她站在阳台边，视线有一瞬落在了楼下那辆黑色的车上。
也只是随意的一眼，就如掠过的树木，行人，它也只是楼下景致的一角。
“洛洛。”柏安放好行李，到厨房洗干净杯子，烧好热水。
“喝点水吧。”
水温晾到适宜端给她。
“嗯。”
她四处环顾，这是第二次来他家，上一次还在念高中。
房间似乎和从前差别不大。
她喝了杯子里的水，挽起袖子。
“要开始打扫了吗，我帮你。”
“不用，你休息吧。”
他把沙发整理干净，让她坐。
洛洛摇头，“我来，不是单单来这里当监工。”
“一起吧。”她轻轻晃了晃他的衣袖。
柏安的脸上升温，点头，“嗯。”
明亮的厨房里，他刚洗净的盘子被她接过去，摆回适宜的位置。
“你晚上，想吃什么？”
“番茄牛腩，可以么。”
他们第一次来柏安家吃饭，他做过这道菜，她很喜欢。
“嗯。”
他从网上订了食材，处理好，开始煲番茄牛腩。
房间几乎收拾干净，窗外的雨停了。
楼下的小孩儿，吆喝着，“有彩虹，有彩虹。”
洛洛把手里的书籍放回书架，出去到客厅外的阳台边，仰头寻找。
天边真有一轮落在云层之上的彩虹。
“柏安。”
她叫了一声，厨房里的男生。
男生侧身出来，“嗯？”
“你来。”
“好。”
他手里端着刚切好的水果，走到她身边。
她伸着手臂，白皙的手指指向天边，“看见了吗？”
“嗯，看见了。”
楼下的车里，驾驶座上的人，衬衣衣袖沾了雨水。
他打开电台，电台正在播一首《shadow of the sun》。
“and i"ll be waiting in the shadow of the sun
而我会在黯淡的光影里静默守候
seizing time no one has been before
心中的疑虑自始至终不曾减少半分”
被他伸手关掉。
夜幕降临，天空又飘起了星星点点的雨。
一对年轻人往小区门口走去，男生撑着伞，女生轻笑着说话。
他们未曾注意，一辆迈巴赫经过他们身边，驶进雨夜。
出租车停在家门口。
洛洛从车上下来，她摊开手掌，细小的水珠落在她的指尖。
她收回手，正欲撑开手里的伞。
停在附近的车里，走下来一个年轻人。
任细雾的雨扑在身上。
女孩儿的伞打开，刚要挡住。
一个人闯进伞里，带着雨雾的气息，俯身低头，一条手臂环住了她的腰，把她拥进怀里。
她惊恐又有些愤怒的挣脱，手里的伞落在地上。
退开几步，她才看清他的长相。
“席予？”
他仍站在原地，微低着头，站在背光的夜色里。
“抱歉。”
洛洛微蹙着眉，“你……喝酒了？”
他酒精过敏。
“嗯。”
一时沉默。
他转身往停车的方向走。
“等等。”
身后的女孩儿向他走近两步，“你喝酒了，别开车。”
她打了电话给家里的司机。
很快，一个男人出现在她身边。
“唐叔，麻烦你把他安全送到家。”
“好的，小姐。”
洛洛捡起了地上那把伞，撑起来。
在她身后，伫立在一旁的男生视线没有移开。
唐叔提醒他，“先生，上车吧，雨下大了。”
车在雨夜里行驶，开进一栋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他下车回了家。
电梯打开，搬家公司的人正端着箱子，进入对面敞开的那户。
他目光几乎没有停留。
屋子里有人对女孩儿说了什么。
她从屋里出来，手里拎了礼品袋。
“你好。”
女孩儿朝前跑了几步，停下了。
她看见他的背影，认出了他。
“席予。”
前面那个人原本听见你好，没有任何反应，在听见有人叫他名字，脚下的步子停下来。
林欣没想到白父给她的这套公寓，会和席予同层，她原本准备搬好家，和唯一的邻居打招呼。
现在……
他转过身，黑色衬衫，领口之上的脖颈，脸颊泛红，眼睛里也有点红。
她站在走廊里，见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近。
林欣嗅到了淡淡的酒气。
她记得自己曾经喝酒，他和自己坐一辆车，难以忍受淡薄酒气的样子。
刘叔说，喝酒的人和不喝酒的人，对酒味都会很敏感。
他明显属于后者。
不喝酒的人喝了酒。
他目光落在她手里拎着的礼物，声音冷冽。
“很得意？”
林欣一时不知道他说的得意是指什么。
但联想到下午去接柏安的事，以及洛洛和柏安回家的事。
他以为自己是在为这件事挑衅他。
“你多想了，这是原本要送给邻居的礼物，我只是没想到邻居是你。”
林欣把礼物挪到身后。
席予的视线慢慢上抬，“所以，是我怎么了？”
她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能是我？”
林欣抬头看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