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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少年他冷冰冰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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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被cue的林欣,对上安兰轻蔑的脸。

    “考倒数第一也不能饿死自己,吃饱了才有力气学习。不然像洛洛右侧的同学考了倒数第五,似乎胃口不太佳。”

    安兰的注意力转移到对面清俊的少年脸上,他正替洛洛剥了一只虾。

    洛洛不好意思小声说:“席予,不用帮我剥了,你自己吃吧。”

    安兰轻哼了一声,“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五一起玩,果然都是水平相当的朋友。”

    她话落,对面传来筷子搁在餐盘上清脆的一声响。

    少年冷着脸站起身,“我吃饱了,慢用。”

    说着,径直走出房间。

    “席予……”洛洛侧头看了他一眼。

    林欣:“慢走。”

    恶人自有恶人磨,席予好像被气走了。

    安兰似乎对少年突然离席很不满,对林欣嗔怪道:“你这位同学什么礼数。”

    “礼数是先用来规范自己,再要求别人。”林欣接着补充,“席叔叔今天不在家,爸爸邀请他来家里吃饭的。”

    “席暮的儿子。”安兰嘀咕了一声,安静下来。

    席暮一家上个月搬来隔壁,是听说他有一个儿子也在慧英中学念高中。

    安兰也站起来离开餐厅。

    张姨走进来,“小姐,现在给你拿甜品过来。”

    “嗯好。”

    她捻了一块烤羊排给洛洛,“你尝尝这个,味道不错。”

    洛洛尝了一口。

    “是吧?”

    “嗯,好吃。”洛洛应。

    两人相视而笑。

    晚上,在白欣的房间。

    洛洛洗完澡出来,林欣正打开衣帽间,这里和楼下那个挂满精致华丽的礼服裙的衣帽间不同。

    有一部分是刚添的,更偏日常。

    她挑出一条昨天没见过的,偏法式的白色仙女长裙。

    白欣的衣橱好像除了自己挑的,其余张姨拿来挂进来的,过一段时间会被撤出,更换新的进来。

    林欣拿着裙子,“洛洛。”

    “嗯。”

    “你喜欢这条裙子吗,明天可以穿。”

    她觉得这条裙子会衬她,洛洛身高一米六五,长相有江南女子的温婉,又有几分出尘,和属于十几岁女孩儿的清澈。

    第二天,她们去剧院看话剧。

    这部话剧前几年出来,热度很高,今年来这座城市巡演。

    她和洛洛都是第一次来看。

    她们进了剧院坐在靠中间的位置,林欣看过这场话剧的介绍,是讲一个爱情故事。

    不过是悲剧。

    她记得有网友在话剧下评论,听闻爱情,十有九悲。

    话剧里一个年轻女孩儿某天撞了一面墙,她抬眼发现一个男生正兵荒马乱的在厨房里忙碌。

    “喂,你锅里着火了。”

    女孩儿被锅里窜起的火苗惊扰,一时忽略了她为什么会看见这不寻常的一幕。

    “喔。”男生匆忙的用锅盖盖住。

    扭头看见不远处的女孩儿,手里捏着锅铲,“你……怎么进来的?”

    “我……”

    女孩儿手触在一个透明的墙上,像一个结界。

    他们发现了对方来自另一个世界,自那天,他们之间似有了某种的链接。

    他们的生活对彼此再没有秘密,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接受再到熟知。

    除此之外,他们在各自的世界照常生活。

    直到某天,女孩儿被查出了卟啉症。

    俗称吸血鬼症。

    患病的人不能见阳光。

    女孩儿呆在房间里,吃药,治疗。她的容颜因病变得不同。

    舞台上昏暗的一束光打在演员的身上,她像一朵苍白凋零的花。

    而在舞台的另一端,男孩儿登山了苍山,他伸展手臂,回身叫她的名字,“冯淼,太阳要出来了。”

    天边的黑暗散去,橘色灿烂的光渐渐从天空照到大地。

    一场日出,阳光照到男孩儿身上,女孩儿似乎能闻到他周围植被的清香。

    她站起来,试探着把手触过去,阳光仿佛也落在她手上。

    没有灼烧,没有起疱疹,没有出血,也不疼。

    二十一天,可以养成一个习惯。

    而爱情有时起源于习惯和陪伴。

    徐朗成了旅行摄影师,他跨过了山川大海,把极致的美景分享给她。

    他对她的称呼从冯淼到淼淼。

    冯淼五十岁那年,躺在病房,身上插着管子。

    他在另一边日夜陪伴她。

    她从昏睡中醒来,苍白的唇形微微启合。

    “谢谢你…徐朗。”

    徐朗看的清楚,心电监护仪的那条线变得笔直。

    他穷极一生,跨越山海,却始终不能朝她跨近一步。

    剧院里两个女生专注的盯着舞台,没有发现旁边的座位换了人。

    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少年,将手里的纸巾递给左侧的女孩儿。

    “席予?”

    洛洛低头看伸过来的手。

    “嗯。”少年低声应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

    林欣偏头看两人,洛洛坐正时,剧院的光亮了一下,她在洛洛左侧脸颊看见了泪渍。

    洛洛哭了。

    舞台上,冯淼的家人依照她的遗嘱将她的骨灰撒进大海。

    徐朗演员另一侧的舞台漆黑一片。

    冯淼离开,他也再不能通过她看见任何属于她那个世界的一切。

    舞台的光从一侧缓缓移到黑暗的那一侧,海鸥在海面飞翔,海浪拍打着沙滩,画面只余徐朗站在海边,整个世界都是海浪声,海鸥扑着翅膀的鸣叫。

    他缓缓走到海边,风吹起他发顶的几丝白发,他蹲低身子,伸手舀了一捧海水,水滴滴答滴答从他手中的缝隙坠落。

    话剧落幕。

    林欣很少看关于纯爱的剧和故事,演员们的全情投入,关于冯淼和徐朗,她感受到更多的是一种心酸和无力。

    她鼻子有点酸,摸了摸眼角,干的,白欣身体的泪腺没有打开。

    她侧头看一旁的洛洛,她目光盈盈,专注的盯着台上,手里的纸巾被她攥的很紧。

    而洛洛右侧的少年,把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背靠着椅背,双臂环在胸前。

    他根本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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