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说话的酒鬼
房顶上的积雪,滑落到地面,发出了声音。
柔海姑娘从声音里回过神。
她推开窗,冷风袭来。
虽然外面应该是白色漫天,可漆黑的夜,只有远处村落的一点火光。
柔海有些幽怨的神色,她心软了,她要去寻人。
“柔海呀柔海,妳还是在期待呀!”
她期待着一个人能变回那个意气风发的样子,她期待着曾经两人的诺言能够兑现。
她眼神变得坚毅,披上一件大衣长袍。
柔海姑娘到了门前,又拿上了一件大衣,她点了个灯笼,离开灯光,消失在夜色中。
只听她温柔的声音自嘲一句:“我们承诺过的,我做到了!你呢?”
屋里的兰姐,当然是把一切看在眼里,她没有问柔海要去干什么,她猜得出来。
青年出来,问:“娘,我也想去寻申屠叔叔!”
兰姐说道:“不用了!”
青年解释:“我挺担心他们两个,毕竟天好黑。”
“他们可不用你操心,温书完毕就去睡吧!”
“好!”
青年早就把那柔海当成了亲姐姐,对他照顾有加。
可事实就是,卫儿的担心确实是多余的。
只见雪中,一个身影在雪地里轻盈飞舞,用轻功快速移动。
奇怪的是那灯笼并不摇晃,非常的平稳。
到达了村子,柔海已经熟练的开始去一些酒馆寻人,每到酒馆,都有些酒徒被这柔海吸引,有些酒徒还挑衅的说:“柔海姑娘,又来寻那废物了!”
柔海面对这些人,却是不理会,没见到要找的人,她就离开。
寻了几家,都不见人,寻到那大叔下午买醉的酒馆。
掌柜的见这姑娘来了,赶紧的恭维和赔笑说:“哟!柔海姑娘,这是寻那酒鬼?”
柔海先是一愣,这个掌柜其实是个好色之徒,见柔海寻人,经常对柔海出言不逊,还说让柔海弃了那酒鬼,从了他,柔海对他从来都是不理睬。
可今天这掌柜的一改常态,却是对柔海尊重起来,柔海有些疑惑。
柔海当即问:“有话直说!”
掌柜的也不保留,激动的说:“哎哟,我都没想到,那酒鬼居然一身功夫,!”
听了掌柜的解释,说是下午接近傍晚,就离开了。
柔海担心起来。
那掌柜的还突然改口,说:“帮我带句话,我认他做大哥,我管你叫大嫂!”
柔海嗤笑一声,虚伪,欺软怕硬,这种人柔海才不待见。
“什么方向离开?”
“掌柜的指向大叔消失的位置!”
柔海焦急,便什么也不说就离开了。
那掌柜还追出来说:“就这么定了,大嫂,大哥来我酒馆,打折!”
人就是这样,得知酒鬼的本事,当即一切都变了。
同时柔海有些欣喜,那大叔出手了,这说明,那个她仰慕的人,难道回来了?
可很快,现实就马上给了这个姑娘当头一棒。
只见一个躺在远处路边是身影,很是显眼。
因为这个躺在地上的人,双手被破麻布裹住,像是被绑在地上。
其实是个好心的乞丐,发现路边躺了个人,以为死了,想去收刮些值钱的东西。
哪里料到,乞丐本来摸着,突然,反而被地上的大叔拉住围脖的麻布,套在他自己是手上。
乞丐生气,想到打这个酒鬼,然后被一脚踹飞。
知道碰到了硬骨头,乞丐只好灰溜溜的走了,只剩四仰八叉的酒鬼在地上。
柔海寻到,蹲着生气的上去锤这个酒鬼,她虽然是个练武之人,可拳头并没有真的用力。
她边锤边哭,把酒鬼扶起。
“混蛋,要睡就回来睡,要喝酒就买回家里喝呀!害人担心死了!”
正要给大叔穿上大衣,那酒鬼虽然没有醒酒,却是直接推开。
他身体已经有些僵硬,但依然推开。
“你醒了?赶紧的穿上,随我回去!”
那酒鬼大叔嘀咕的所以一个字:“脏!”
他不想弄脏别的衣物,怕洗衣服的人麻烦。
“你好歹先喝点热水!”
说着柔海拿出一壶水,可那人确实不理他。
大叔动作奇怪的拍身上的泥和雪,起身,晃悠悠的走。
柔海见此情形,也只好跟上,她走在前面,换了一根新的蜡烛,领着这个人回去。
终于,一个灯笼慢慢靠近了山崖边的屋子。
见大叔回来兰姐赶紧的备好热水,骂骂咧咧的:“哎!让大家省点心!”
卫儿见大叔回来,赶紧的就出来:“申屠叔,你终于回来了!”
大叔只是简单的摸了下卫儿的头,就褪去沾满泥的外衣。
他手里在衣服里摸出一些银子,放在桌面,是他干些苦力活挣的,这个家就他一个男人,虽然是个酒鬼,依然没有忘了这份责任。
那因为,他曾经犯下一个错,他现在只能尽力去救赎。
柔海赶紧关上屋子的门,推着这个男子去沐浴。
褪去衣物,男子的手脚发紫,若是直接接触热水,一定会很痛。
可男子是个狠人,什么也不管,就直接整个人进去了热水里。
他连头也埋进热水里,似乎是这些热水能让他宁静。
尽管刺痛传遍全身,可他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声音。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过了很久,也许是水不那么热了,他才开始拿毛巾搓拭身体。
他把头发也清洗干净,胡子遮掩了他的容貌,看不出他真实的样子。
干净的衣物早就放在一边,他面无表情的穿上。
柔海想到这个人的胡子,她很讨厌这些胡子,她早就想把这些胡子剃掉,可那酒鬼就是不挂掉。
柔海见酒鬼大叔出来,赶忙的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说:“来!把胡子刮刮!”
大叔没有理会,他直直的倒在一边的椅子上,这便是他的床,只有三个房间的屋子,本来是兰姐和卫儿一间,柔海一间,酒鬼大叔一间。
可卫儿长大后,这个酒鬼大叔就主动住在大厅里。
话说那柔海和这个大叔,明明是一对,却是不住在一起,因为两人虽然已经是夫妻之实,却是没有成亲,所以自从来了这里,那大叔便慢慢的变了,也开始疏远那柔海,不是他变心了,是他不想连累了柔海。
只见柔海依然不依不饶,拿着剃刀问:“我说了!给我剃掉!”
那酒鬼大叔依然冷漠,裹紧自己那单薄的棉被。
柔海坐下,她情绪一直很不稳定,她何尝不想和眼前这个人一样,冷漠,不说话,什么都憋着,可她知道,她做不到。
她生气的质问:“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离开?我告诉你,不可能!”
说着,她发功拉起这个酒鬼,让他看着自己,只见她把刀架在自己的手腕,再问:“我说!剃掉!”
大叔依然冷漠,柔海眼睛湿润,她只是想见见那个曾说爱自己的男子。
刀划破皮肤,鲜血慢慢渗出,若是再深,就伤及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