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义之财
“duang!”柳逸凡的箱子和人妖战在一起。
天空霞光大盛,火星四溅。
青城青年站在原地手捻法抉操纵者方天画戟攻击着柳逸凡,一边恶狠狠的说道:“今日单打独斗伤不得你们,用人堆能不能堆死你们!”
“你可以试一试!”柳逸凡笑吟吟道。
青年闻言大怒,双掌向前推出,人妖法相收入方天画戟之中,方天画戟在空中转成一把旋风斩,周遭天地元气被画戟带动恨不得形成一股龙卷风。
值此间隙,柳逸凡朝着渌淇看去,见渌淇用黄光抵挡住对手一波进攻,随后从身体射出红芒,鞭无虚发。
他收回目光,专心应对强势画戟的滔天怒火。
与此同时,青城青年回首吼道:“外面的人都进来,大家一块上!”
话音甫落,仰天长啸!
一呼吸间,只见十几人从门口乌泱泱冲了进来,口子喊着号子,一点也没有修真者的素养,倒像是一群强盗。
“哈哈哈!”青年大笑。
伴随着青年的笑声,一声“嗷”叫传了过来。
白光一闪,所有人,包括青年和五个中级修真者都抱着脚,坐在地上哀嚎。
一只纯白哈士奇冲着他们狂吠不已,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若不是这些人在院里打打杀杀,它也不会惊了美梦,它想破狗头也想不明白这么好的夜晚不在被窝里睡觉,为什么偏偏要跑出来打打杀杀。
正如地上打滚的诸位冥思苦想也不明白,为何这么多人眨眼之间败给一条狗一样。
柳逸凡看了看渌淇,他从对方眼中同样看到了惊奇。
从这种惊奇又惊喜的状态走出来之后,柳逸凡笑容可掬的走向青城带头闯他住宅,还砸了大门的青年…
两日后,两人从安德离去,心情都非常好,尤其柳逸凡,怀揣着从青城讹来的五千九百九十两银票。
什么?为什么少了十两?那是因为六两用来修门了,还有四两碎银子他放在另一个口袋里。
看着鼓鼓囊囊的钱袋,柳逸凡心中畅快,忍不住感叹道:“有钱,真好!”
天空湛蓝如洗,田野空旷无边。
渌淇漫步跟在他的身后,微风轻抚她的绿衣,吹动她的长发,她缓缓用手拂向耳后。
一只白色哈士奇,身上骑着一只猴子,忽前忽后,跑过畦田边,钻进野草丛,偶尔还在一颗稍微粗一些的草本植物或者稍微大些的石砾根,翘腿撒尿标注下领地。
“渌淇!”柳逸凡忽然停下脚步。
“嗯。”渌淇秋水含情。
“我爱你!”柳逸凡深情道。
“知道了!”渌淇微笑着回。
柳逸凡接着说:“嫁给我好吗?”
“好!”渌淇想都没想回道。
柳逸凡开心的抱起渌淇旋转跳舞,根本停不下来。
……
从安德向东南飞五百里便是堲,要进堲必过一河,便是渭河。
那个时代的修真者一个时辰大约能分四百里路,一个时辰多一点两人便到河边。
正巧遇到大河落日。
白日依山尽,渭河入海流!
渭河滚滚的奔向东南,汹涌澎湃,掀起万丈狂澜;惊涛拍岸,卷起千堆巨浪!
目之所及,一片金黄,波涛滚滚,反射着夕阳。
不知如何做到的,一座二百丈整的大桥横跨在渭河之上。
桥下河水呼啸着,奔腾着,奏出时代的凯歌,奏出亿万劳动人民光荣乐章!
以前从天上鸟瞰过这大河,而今日近距离观看两人依然有些惊骇!
他们一般感叹着“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一边无奈着“人定胜天”只能是一个难以实现的美好愿望。
柳逸凡看着她怔怔出神,问道:“怎么了,看条小河还要看这么久?”
渌淇回过神来,笑着说:“小河?你还见过比这更大的更猛的河吗?”
柳逸凡挠了挠头想了想道:“好像真见过!”
“切!”渌淇并不想理他,她回忆早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岛上,想着数万年前自家祖先也是这条河孕育的吧,毕竟只有这样的大河才能孕育出文明的智慧。
渌淇当初到蜀山求学的时候他们曾经来到过堲,逛过奇泉,赏过荷花,品过芙蓉街的小吃,却没有来观摩这条大河。
她好奇道:“柳逸凡,当时你怎么不带我们来这条大河瞧一瞧啊!”
柳逸凡也没想认真回答她,随口道:“带你们过来,万一你们哪个岛子看上了,想据为己有怎么办?”
渌淇知道他是玩笑话,沉吟道:“这么大一条河,就是想据为己有,又怎能做得到呢!”
一个纯真的声音打断了渌淇和柳逸凡的谈话。
“姐姐,姐姐,你是仙女吗”
渌淇心下一喜,思忖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嘴巴这么甜呢!”
循声看去,见一个穿着很破旧,却肥嘟嘟很可爱的小姑娘,在远处河边看着两人。
一条深色裤子显然太肥了,随风摇摆。绛色上衣很厚,可能是穿了一冬天也没换洗,上面有一层油灰远远可见。脸胖乎乎的,但是不白皙。不知什么原因头上还带着一顶笠帽,头发许久为剪,随意挽了个发髻,塞在笠帽顶。
小女孩踩着河边细沙,颠颠跑到渌淇身前,又问了一遍:“姐姐,姐姐,你是仙女吗?”
渌淇十分开心,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说道:“是的呀!”
小女孩好像知道这个答案,随后想了很久,最终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道:“仙女姐姐,你能不能帮我捉一个妖怪?”
“猫妖还是狐狸妖啊?”渌淇笑的更开心了!
这个修真界只听说有妖兽,何时见过妖怪,小女孩极有可能是不听话,被大人吓唬了两句!
小女孩仔细想了想,认真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妖怪,但是我肯定有妖怪,自从那个妖怪来到了我家里,我爸妈就变了,他们都不理我了!”
“哦?还有这事!”两人开始对这“妖怪”感起兴趣来了。
“真的,不信姐姐就到我家里去看看!”小女孩认真道,“虽然他们也看不出来,但真有妖怪!”
渌淇和柳逸凡相互对视一眼,心想:“不会是遇到传说中看到好看的女孩子就骗到家里去然后敲晕了为所欲为的事情了吧?”
以两人此时修为,真的不怕这样的事情,但是普通的姑娘却很容易着道。
不法分子利用女孩的善心,将女孩骗至家中再做些卑鄙下流之事,一旦遇到这样的人,渌淇见一次弄死一次,见两次弄死一双!
“我们走吧!”
两人跟在小女孩身后,慢慢朝着小女孩家里走去,小姑娘看起来很高兴,偶尔在前面蹦跶两下!
小女孩所说的村落位于墍城外,毗邻渭河,屋子墙面,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很有可能比墍的历史还要久远。
与此同时,到处都是的断壁残垣,随处可见的残破不堪,无一不昭示着此处的贫穷与没落。
譬如蓟洲城边缘的村落年轻人都争先恐后涌进蓟洲城,这里离着墍迩狭,想必大部分都去了墍,能留下来的都不容易。
小女孩停在一家院落旁,喊了一声“娘”先进了门,两人在外等候。
少时,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从屋内匆匆出来,见两人容貌吃了一惊,慌忙把布满油的双手在腰前围裙擦了擦。
“小孩子不懂事,哪有什么妖怪,给两位仙家添乱了!”说完憨憨笑了一下
“也没事,就是看着小女孩可爱,才愿意和她多玩一会儿,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渌淇笑了笑说道。
孩子她娘没作声,而后忽道:“两位要是不嫌弃,就在我家吃顿便饭再走吧,都是农家小菜,也上不得什么台面!”
“要不今晚就在这里吃?”渌淇询问柳逸凡。
“行!”柳逸凡看向农妇,也很朴素道,“我们不会白吃你的,会给你饭钱!”
农妇忙道:“两位仙师不厌弃就成,休提什么银子。”顺势迎着两人进屋。
屋里和屋外一样简陋,进门一张破旧的饭桌,别无他物。
小女孩好像被家长批评了一顿,此时正坐在炕沿上生闷气呢!
柳逸凡盯着那张布满划痕的桌子沉默不语,渌淇笑着走进里屋,说道:“小姑娘,妖怪呢!”
这小姑娘大概没想到仙女姐姐还真的进来了,抬起头来眼中放光,开心道:“姐姐!你说服我娘除妖来了!”
她母亲在厨房那间边忙活着,边喊:“别胡说了,你姐姐是来咱家吃饭的!”
小女孩并未气馁,用脏兮兮的小手过来拉渌淇。
渌淇并没有挣脱,任其拉到墙角。
小女孩放低声音道:“姐姐吃过饭再帮我除妖好不好?”
渌淇摩挲着她摘下笠帽那一头发干的头发,笑眯眯道:“好啊!不过小妹妹先告诉姐姐,是什么妖怪,这么让你这么上心好不好啊?”
她抿了抿小嘴,抬首用明亮乌黑的眸子看着渌淇,说道:“是一个会偷时间的妖怪!”
可能以为自己小姐姐没有听懂,她补充道:“这妖怪,从前几年就来到我们村里,他专门偷时间,偷走的阿娘的时间,偷走的爹爹的时间!”
“哦?”渌淇完全听不明白。
“阿爹阿娘以前都会陪我吃了早餐、陪我玩会儿再出门,如今天还没亮就早早出去了,我醒来屋里只剩下一份快要凉透了的早饭;以前阿爹阿娘都会在睡觉前给我讲故事。”小女孩说道这里,停下想了一下,继续说,“我最喜欢的就是小王子的故事了,可是他们已经很久再没有给我讲故事了!”
小女孩眼中有晶莹的泪光闪动,用天真的声音继续说道:“他们变得越来越忙,越来越没有时间,你看我娘以前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如今双鬓都生出白发来了;阿爹以前粗壮的手臂轻轻就把我抛起来,如今他的腰背都弯了下去!”说道这里,小女孩瞪着小眼睛开始生气了,气鼓鼓坐在炕边。
随后耳朵耷拉着,腿垂了下去,显然没了精神,她喃喃道:“这一切都是妖怪干的,他们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只妖怪就藏在北边那条大河里!”
渌淇想抱抱她,告诉她真相:人都是会老的,无论是谁都逃不过岁月的侵蚀。
可是她真的不忍心伤害这个姑娘的一片孝心,温柔道:“姐姐吃完饭带你去捉妖怪好不好?”
小女孩听了十分高兴,不愉快的情绪一扫而空,拍着小手欢呼道:“我就知道姐姐一定会有办法的,我终于可以回到从前喽!”
看着小妹妹开心的模样,渌淇很是欣慰,于是她转头看着柳逸凡。
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朝着柳逸凡心头袭来,他怯怯回看。
“拿来!”渌淇微微一笑。
柳逸凡不情愿的从怀里掏出来一张东西,递了过去。
“还不够!”渌淇莞尔一笑。
他又递过去一张。
“不够!”渌淇嫣然一笑。
又递了一张。
“不够!”渌淇粲然一笑,
直到递完五张,渌淇的笑才止住,手里攥着五百两银票,向柳逸凡投去赞许的目光。
柳逸凡嘴角微扬,然后抽搐了一下,此刻,他身上的肉隐隐作疼。
“吃饭喽!”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几人七手八脚从厨房把菜端了出来。
虽说没有大鱼大肉,但也别致。
一盘鸡蛋炒苦瓜,一盘肉丝炒豆角,还有一盘炒韭菜,最后是一盆南瓜汤,馒头不白应该是自家麦子磨得面做的。
饭间,渌淇问道:“伯母,伯父从事什么营生啊?”
妇女叹了口气道:“柱子从小没什么文化,只有一身力气,我嫁给他的时候啊,他就在西面窑厂搬砖,如今还在搬!只是啊,如今工钱没涨几文钱,可是物价却在狠涨啊,维持同样的生活水平,像以前那样搬砖已经不行了,只好起早贪黑多搬点喽!”
说到物价她心里更苦了,愁道:“前几十年柱子省吃俭用攒下的那几百枚铜钱,如今,如今只能买几十斤猪肉了,早知道啊,就不该攒钱啊!那些钱以往可以买几十头猪啊!”
渌淇默不作声知道她就算知道几十年后会这样,依然还是要攒钱的,否则得病了怎么治?老人去世了怎么发丧?
这是个问题,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吃罢饭,渌淇领着小女孩到渭河捉妖。
按照柳逸凡的想法留下银票走人就算了,可渌淇就是不听呢!
柳逸凡只得尾随其后,大摇其头。
渌淇牵着小姑娘的手,朝着渭河大喊:“何方妖孽速速现形!”
小姑娘也激动的大喊大叫!
黑夜萋萋,除了密布乌云和滚滚波涛,哪里来的妖怪。
渌淇“唰”一下从腰间抽出来一根红蟒鞭,运上法力,红光闪闪。
她手腕一抖,鞭子在黑夜里,上下翻飞甚是好看!
“啪!”
“啪啪!”
“啪啪啪!”
渌淇英姿飒爽,对着空气连抽四鞭。
当小女孩以为妖怪被小姐姐吓得逃之夭夭的时候,“哗哗”河水中突然冒出来一个可怕的东西!
它浑身白色,头上还有两只角,在小姐姐鞭子红芒照耀下,竟然丝毫不惧,洋装可爱。
小姑凉怕怕的躲到小姐姐身后,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瞄去。
又见那怪,浑身白色居然是一身毛发,配上头上那对角,看起来就像一只暖洋洋。
一般的孩子会被妖怪这副模样骗了去,可是小女孩不一般,她从小就知道这就是一只害人的妖怪。
她细细看去,果然!它那双阴鸷的眼睛和眦着的獠牙,出卖了它。
原来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姐姐,好可怕!”小女孩浑身颤抖。
当那妖怪从河里“蹭”一下跳出来以后,她更是一个趔趄险些滑倒。
小姐姐疼爱的摸摸了她的小脑袋,示意她靠边站,让自己来收拾这一只妖怪!
小女孩回头颠颠朝着远离河岸的方向跑去!
跑了三十来丈,才敢回身看去。
渌淇见她转过身来,便开口说道:“大胆妖怪,竟然敢不怕天条,偷盗时间!”
妖怪那边久久还没回音,原来是一只反应迟钝的妖怪!
“啪!”小姐姐又是一鞭子,抽的空气氤着一股焦味。
妖怪终于说话了,不过声音小女孩觉得有点熟悉。
妖怪道:“得了别人的时间,我就能活;得不到,我就要死!”
小姐姐:“你为什么不去死!”
“我不能死去,村民们需要我!”
“你害他们,他们为什么还需要你!”
“没有我,他们没办法活!”
“以前没有你,也不见得都死了!”
“有了我,他们才活的更好,他们愿意更好,因为人性本就贪婪!”
“因为你,他们变得更贪婪!”
“他们想贪婪,我想活下去,所以必须要有人付出代价!”
“今日我将你拿下,就不必付出代价!”
“你杀不死我,因为我无处不在!”
“废话少说,看鞭!”
小姐姐和妖怪打斗了起来,而两人对话,小姑娘一点也听不懂!
别说小姑娘听不懂,大人们更听不懂,连创造这段话的上帝之手,他也不懂!
小姐姐手中鞭子红光大闪,照亮了河岸,照红了河水,带着抵挡不住的威势,朝着万恶的妖怪抽了过去。
那妖怪嘴皮子很厉害,身手却不行,只见他躲也不躲,身子一侧,用屁股迎了上去,鞭子转瞬抽到妖怪屁股上,它吃痛,跳将起来,嘴里“哇哇”大叫!
“好!”小姑娘远远的声音飘了过去。
小姐姐貌似感受到了鼓励,大臂带动小臂,小臂带动手腕,空中画了一个圆,鞭身曲成一个dna双螺旋状,盘旋着,吼叫着,如家附近那只发毛的猫咪一般,再次朝着妖怪扑过去。
那妖怪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毫不迟疑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堪堪躲过这凌厉一鞭!
小姐姐大怒,吼道:“你还敢躲!”
“嗖嗖”又是一鞭。
妖怪见状,忽然不躲了,因为他躲也躲不过。
那双吊梢眼儿露出坚决的神色,他三步并作两步,窜到小姐姐脚下,狠了狠心“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嘴里喊着:“姑奶奶,小妖错了,再也不敢了!”
小姐姐冷冷问道:“哪里错了!”
那妖怪一时语塞,小姐姐又要起鞭,那妖怪随口道:“不该笑,不该笑!”
小姐姐满意的收起鞭子。
小姑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并没有看到那个妖怪笑啊!
其实很多人都不明白,看看便好!
小姐姐把鞭子收进怀里,娇喝道:“滚!永远别再回来!”
妖怪磕头谢恩,扬长而去!
小姐姐过来拉起小姑娘的手,温柔的说:“妖怪被姐姐赶走了,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害你家人了喔!”
小姑娘很开心,问道:“是不是以后爹娘不会再那么早出晚归了!是不是爹娘晚上会给我讲故事了!”
渌淇溺爱的摸了摸她的头,笑而不语。
“啊嚏!阿嚏!阿嚏!”
墍一所酒店里,柳逸凡捂着一床被子,不断打着喷嚏。
渌淇在床边唉声叹气。
“我也没让你下水啊,你跑下去干嘛,看现在弄得!”
柳逸凡斜斜偷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道:“姑奶奶,你那鞭子抽的,也辛亏我下水了,如此还挨了你两鞭子,要是我们下水,不被你抽死!”
渌淇转过身,气急败坏道:“有时候你不是很喜欢我用鞭打你吗?”
柳逸凡愣愣看着她,眼睛快要冒出火来,紧紧咬着牙道:“那是有时候!”
黄河边上农家小院里,一个农妇捧着五百两银子,激动道:“这俩人真有钱啊,这是五百两啊!”
她流着泪,把那个可爱的女孩子抱在怀里,哭诉道:“我的好孩子,你真是娘的宝啊,就这么的,咱家早晚就成亿万富翁了!”
墍是修真者联盟所在地,也是渭城四大坊市之一,街道熙熙攘攘,路上车水马龙。
这座坊市有三点闻名渭城,即一山一水一圣人!
山呢,虽不如蜀山之高,却也别有风情,尤其人文风貌可圈可点。
水即流经的渭水,滔滔而去,永不停息。
至于圣人,要追溯到一万年以前。墍曾走出来一位大修行者,其修为究竟多高,无人知晓。有人传言他已羽化升仙,有人说他登天化月照亮黑夜,各种说法不一而足。
不过这一切都和柳逸凡他们没关系,他们就像匆匆而过拂动柳枝的风,又像盛开牡丹悄悄飘过的尘土,过客而已!
“嗳!在碧水办了就好了嘛,偏要跑墍一趟,我觉得这些人啊没事竟喜欢给自己找点事干,麻烦自己麻烦别人!”柳逸凡摸了摸少了数百两银票的口袋,有些不满。
渌淇白了他一眼,在前面悠悠道:“你要是心疼昨晚的银票就直说,别顾左右而言他,实在心疼的受不了,我再抽你两鞭子!”
“老婆你别误会,我就事论事,没别的意思!”柳逸凡讪讪道。
渌淇一脚踢开了脚下石砾,盯着它滚出去老远,才回道:“咱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些事呢,想说就说出来,其实我这个人,还是很民主的!”
“民主?”柳逸凡有些听不懂。
渌淇也不太懂,因为这是她随性杜撰的一个词语。
于是两人沉默着在行人还没有多起来的大街穿梭。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二人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建筑前面,这是一大片开阔的广场,磅礴坦荡。
广场北矗立一扇巨大拱门,十八根高大、粗壮、坚硬的花岗石棱柱支撑着拱门上的屋檐,屋檐下挂着一块巨大牌匾,上面用不知何体书写着几个大字:修真者联盟。
穿过拱门便是修真代表上工之处,楼阁台榭,雕梁画栋,檐兽林立。
两人问过看门大爷,办理入盟注册的在几楼,后者和蔼的告知在二楼。
便轻轻来到二楼,每个门口都有标注,二人轻松找到注册办事处。
“砰砰砰!”先礼貌地敲了一下门,听闻里面响起一声“进”,两人进屋。
屋里只有一人,倒是好几个空位子,也不知空位上的人干啥去了。
见有人进门,唯一在座的那人瞄了一眼,继续做手上的事情。
柳逸凡是过来办事的,总不能这样站着不说话,于是他恭敬道:“请问我想注册成为碧水修真者,这件事找谁办理?”
那人如一尊雕像,头也不抬,过了许久,这句话引起的脑电波大概在那充满水的脑子里转了整整十圈,才阴阳怪气答道:“开会去了,等着!”
“大约多久回来?”柳逸凡补充问道。
雕像似乎不想理他了,自顾自的做手里的事情,再没回话。
柳逸凡以为他在做什么重要的事,细眼看去,原来捧着一本书,看得出神,书上频繁出现三个名字:庞春梅、李瓶儿和潘金莲。
“一本正经!”柳逸凡心道。
等到差不多花儿都谢了,一群人白白胖胖的人才从门口说说笑笑的进来!
柳逸凡是上前,问道:“我想办理入盟注册,需要找哪位?”
一个很傲娇的老姑娘,冷声道:“材料给我!”
柳逸凡双手奉上!
她简单翻了一下,并未细看,便在桌上,声音没有一丝感情道:“少了长老推荐信,办不了!”
柳逸凡说:“碧水那边说这些材料可以的!”
老姑娘好像有些生气,声音变得尖利道:“碧水是碧水,这里是墍,我说办不了就办不了!”
柳逸凡还想说什么,渌淇却“蹭”一下站了起来,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是不是这里的人都不会正常说话了啊?要不要老娘教教你们!”
所有人朝着渌淇投来不解和憎恶的目光,其中有两道好像利剑,砍人的那种。
渌淇自幼在琅岐最有权势的宫中长大,怎么会畏惧在坐的几位渣渣的目光,只是冷冷道:“我不管你们缺什么,今天把这事给我办了,要不然老娘拆了这里,你们信不信?”
柳逸凡拉了拉她的衣角,意思是:虽然咱们给人家拆了,也没人敢说啥,但是这里毕竟是名义上的联盟,还是低调些,给点面的好!
渌淇不去理会他,睨视在座所有人,神色冰寒。
气氛很紧张,落发可闻。
如果人这件事发展下去搞不好要发生一樁打架斗殴的恶性案件。
虽说这里所有人都是修真者,在斗殴方面都有一把刷子。
但斗殴真的发生了,传出去终究不太好听!
最终有人打破沉默,首先开口。
在渭城修真界,这种情况下首先开口代表的就是让步,联盟让步了。
一个秃顶大肚大叔从座位上站起来,笑容可掬道:“这不是有规定注册材料要齐全吗?”
渌淇突然转头,用目光刺了大叔几刀。
大叔接着道:“但规定是人定的,我看也可在没有推荐信的情况下,把这事办了!”
渌淇眼神扫过那堆材料,意思很明显: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办了吧,要不然一会我又要发飙了!
秃顶大叔捡起材料,走到那名老姑娘身畔,肃然道:“小郭,这份资料先报上去,到时候那边我来解释!”
叫做小郭的老姑娘,瞥了一眼渌淇,极不情愿接过手材料
两人从修真联盟出来,柳逸凡佩服的对渌淇说道:“老婆,你刚才那还真的威武啊!”
渌淇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用手轻摸鼻尖道:“要不是我,咱们说不定还要飞回碧水一趟!”
“是的,是的,老婆出马一个顶俩,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屈服!”
渌淇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说道:“首先碧水那边说可以那基本就可以,而他们说不可以,那就是故意刁难了,对待刁难那就该拿出强硬的姿态来,因为那都是些欺软怕硬的货!”
“听君一言,我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渌淇微微一笑,道:“没说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就不算老套!”
柳逸凡笑道:“我说的可是渭城乱世,吕姓豪杰的口头禅,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乱世?”渌淇好像对这个词汇没有一丝概念。
“是啊,乱世,那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柳逸凡回忆着史书上的知识,给渌淇科普起历史来。
“如果我们遇到乱世,你还会这么爱我吗?”渌淇忽然问。
“会啊!”我对你的爱不会随着时空和环境而改变!
“那如果,那乱世和我有点关系呢?”
“你在瞎想什么,你怎么会带来乱世?”
“你假如一下嘛!”
柳逸凡想了一下,认真道:“那我也爱你!”
听完这话,渌淇嘴角扬起了一个别人察觉不出的弧度。
东海不知名海岛上,有一所阴暗的房子,阴暗的房子里有一个阴暗的人,他手里拿着一张阴暗的纸,瞧了一眼手中的纸,又随手扔了。
一只鸽子扑棱着,从暗房中飞了出去。
默默思考了一会儿,他沉吟道:“要去櫦檤啊!若是死在路上,就有好戏看喽!”
他站在阴暗的角落,抬首向西望了望,嘴里呢喃着:“宝塔已出,石棺即见。腥风血雨,碧水寒潭。岁在甲子,天下大安!碧水这口石棺究竟什么时候开啊?真让人等的心焦!”
寒丹、石猴,得其一可得天下!
神秘人想要的不局限与寒丹和石猴,他想要的是整个天下!
墍距櫦檤、蜀山和碧水的直线路程一样,都是六百四十里地,算上弯路差不多七百里左右。
俩人若是直接飞回去,两个时辰之内定然到了,但是渌淇拒绝了柳逸凡关于到櫦檤再买礼物的提议,坚持在堲买了一大堆,甚至连卿尘的那一份都备好了。
面对堆积如山的礼物,两人只好雇了一辆马车,还是一辆大号的,才堪堪装下!
马比人稍微快一些,一日走四个时辰,一天差不多也能走八十到一百里地吧,走到櫦檤,路上又要用去七八天。不过还好,都是年轻人,权当游山玩水了!
两只畜生得知要走回去,简直乐翻了天!
从墍回青岛,先后会经过临淄,潍县,章牟。
车辆甫动,柳逸凡竟然瞅到一个熟人,那人远远的杵在那里,手里一根仙人指路的旗子,被风刮的猎猎作响。一把浓密的黑胡子,在风里飘来飘去。
柳逸凡祈祷着对方不要看到自己,因为他上回与之分别时,关于算命价钱的事情,两人并未谈妥,严格上讲,他还欠着张大仙钱。
虽说现在腰包鼓了,但是有些烂账,不一定非要还!
然而张大仙似乎已经算出曾经有一个债户,要路经此地,所以一早就等在必经之路。
待马车走进了,大仙眯眯眼瞅着,欲装作不认识的柳逸凡,笑呵呵道:“哎呀,好巧!”
柳逸凡大惊,心道:已经伪装成这副模样,还能被你认出,真不愧是债主啊!
他勒停马车,笑着道:“原来是大仙,真是巧啊!”
张大仙看着柳逸凡不语,柳逸凡尴尬不语。
哈士奇走上前来,嗅一嗅张大仙沁着油渍的裤脚,又想在他手持着仙人指路的竹竿上撒泡尿标记下,结果被大仙一竹竿打的老远!
哈士奇“呜呜”着跑到别处去了!
猴子在远处树上看到这一幕,陷入思忖。
渌淇好奇的看着大仙,问道:“你们认识?”
柳逸凡吞吞吐吐道:“算算是认识吧!”
张大仙还是笑而不语。
“那那个,大仙儿!”柳逸凡说这话,手伸进怀里掏出十余两碎银,递了过去,愁苦道,“我也就这么些了,咱俩一人一半吧!”
张大仙笑而不语,眼神好像在说类似“小妖怪”之类的话!
柳逸凡见状,咬了咬牙,阖眼一把都递了过去,痛苦道:“都给你吧!我哪怕穷点,也不能苦了大师!”
大师皱了皱眉头,还是接过碎银,揣进怀里。
“算一卦?”大仙问。
柳逸凡下意识就要拒绝,渌淇却道:“好!”
“手拿过来!”张大仙道。
渌淇把手伸了过去。
柳逸凡在旁大怒,双手挥舞,唾沫横飞,大声道:“你不是不看手相的吗!”
张大仙轻轻摩挲着渌淇的手,幽幽道:“我只说过男人不看手相,没说女人不看啊!”
“你明明是在揩油!”柳逸凡拼死也要揭穿这个老淫棍。
渌淇却不悦道:“你别打扰大师看相!”
柳逸凡:“”
大师看了半晌,直到柳逸凡脸色变成猪肝,才罢手。
目看远方问道:“两位可是要去东方?”
渌淇一惊,忙道:“却是如此!”
天空传来一声鸟鸣,清脆嘹亮。风儿变得轻柔,阳光更加和煦。
张大仙抖了抖衣袖,正了正领口,说道:“尔等此去,福缘不浅啊!”
渌淇认真道:“请大师赐教!”
大师抚摸着黑黑的长胡须,笑道:“该知之自会知之,不该知便不可知!此为天机,天机可不泄露!”
若不是对方已经老了,柳逸凡见他那副故弄玄虚的模样定要下车揍他一顿。
渌淇却对大仙深深折服,道谢不已。
大仙潇洒转身,空着的左手却出现了几张银票,柳逸凡看着眼熟的银票!
柳逸凡一摸钱袋,大惊失色,狂啸道:“等等!”
大仙身影一怔,道了声:“这是算命的资费!”随后一溜烟消失在人群中!
柳逸凡气得直跺脚!
太阳高升,一辆高大的马车悠悠然驶离墍,不紧不慢朝着东边一百五里开外的临淄驶去。
马车走的宽阔的官道,渭城上下普遍认为欲实现全民富裕,首要着手的必然之事便是修路。渭城的路最是平整阔绰,虽无四纵三横之磅礴气势,但每个较大的坊市都至少有一条大路与外界相通,若不是渭城西南自渭山开始,多为山区丘陵地带,渭城的路早已四通八达了!
以巍峨挺拔的渭山为界,西南多逶迤山峦,以东广阔的区域为一望无际的平原,西南多河湖交错、水网纵横的水乡。
其实在整个渭城地界说起富饶程度,櫦檤自不必说,临淄,潍县,章牟可以跻身前十的!
道路两旁两排树干粗大的杨树站立两边,如两列整装待发的雄壮士兵。
走在这样的路上,就算不用保镖来保护也让人极有安全感。不过柳逸凡所在的马车是有人保护的,这些人就是以任沃型长老为首的渌淇从东海带过来的保镖!
柳逸凡好像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任长老,为什么叫做任沃型?这个名字有点怪异!”
渌淇想早就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身在靠在侧壁,微微一笑,车子撵过一颗石砾,微微一震,渌淇周身也随之震颤,妩媚动人之致。
“任长老很喜欢渭城文化,所以他来到渭城做的第一件事就找了一位大师,取了一个渭城的名字!”渌淇像是想到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师给他的字应该是任我行,可是他觉得没山没水的难免单调,便自以为是加上一个三点水和一座土山,变成如今的任沃型,你说有趣不?”
柳逸凡朝着渌淇的身子挤了挤,笑道:“果真有趣的紧!”
行车至夕阳的余光将大车的影子拉的极长,两人抵至一片小铺和旅店聚集之地,这里因为停留商客较多,慢慢变聚集起一定数量的商铺,有商铺便有了人气,慢慢的竟然有发展成一个小村落的趋势。
每处旅店屋后都有一排有的有两排马房,林林总总数十栋马房竟然有大半已经有了马匹,可见此地来往人数之多,几百辆卸了马的马车分组整齐停在各个旅店边上,并不担心遗失物资,可见这里的安保发展的也很不错。
发展到这一步的原因其实不难理解,因为这里不远处便是两所官道交叉之地,人流量自然多,歇塌吃饭的往来商客也多。
找了家看起来还不过的小旅店,卸了马并安置好马车之后,两人便来吃到一家很火爆的小饭馆里。
坐在有些年岁又被磨蹭的光滑无比的小凳上,柳逸凡朝窗外打量去,见这里竟然不止有饭馆和旅店,在那相对阴暗的小巷里,还隐约站着几位穿着暴露的少妇,他们也不怕余寒肌,含情脉脉注视着往来行商,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把持不住,走进小巷去找寻自己的丁香,或者舞文弄墨即兴来一首类似于“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的诗句。
另外还有别的种类的店铺,譬如马具店,修马蹄钉马掌的店,土特产店等等。
即便这家小店人满为患,少顷,两人点的菜冒着热气被小二端了上了,闻着味道看着色泽感觉还行,大概就因为菜品质量硬,上菜速度快这家小店的生意才会如此的火爆。
在那个没有炒作,没有网红文化的年代里,店面与店面的竞争拼的完全是真正的实力!
有些人在熟人面前看不开极难做到随从本心,但是在这种地方便又是不同的一处情形。
不同性格和区域的人,在此处只是匆匆一歇,远离家乡朋友圈的他们再也不担心会遇到熟人,于是便随心所欲,由是,这一个小店看尽人间百态!
柳逸凡隔壁桌上一个油面小厮正和自家女主人卿卿我我,隔着一桌一老板模样的人和跟着自己出差的账房眉来眼去,门口一桌一个中年大叔和一小萝莉相谈甚欢,甚至最靠角落有两个妖娆的男人都聊出来了爱情之火
整个饭馆除了菜的香味,还氤氲着一股风骚的味道,这种味道好像相互传染一般,柳逸凡匆匆吃晚饭便拉着渌淇上楼,消化着那一整盘韭菜鸡蛋的劲力。
当火红的太阳懒懒的从东面平面爬出来的时候,渌淇他们又开启了回家的旅程。
猴子站在马身上,哈士奇围着吱呀的马车来回蹿,渌淇偎在赶车的柳逸凡怀里,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然而现实都什么都能创造,就是不容忍美好的存在,这种画面持续了半晌,便被一阵刀剑交戈之声打破。
渌淇缓缓直起身来,翘首看着远方,疑惑道:“在官路上就直接动手了?也太不讲究了吧!”
柳逸凡摸了摸头,表示对这件事也不是很能理解。
哈奇士十分好奇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它过去就一定会出事,所以柳逸凡赶紧用指令催了一下拉车的黑马,黑马圆圆的大屁股就开始扭动上下颠簸起来。
跑了一炷香不到的时间,便见到一拨人在路边围着一只狗,各个神情如临大敌。
“不好!”柳逸凡拉着渌淇冲到人群边。
这波人在柳逸凡哈士奇来之前应该是三拨人,因为一拨人穿的是漆黑的衣服全部蒙面;另一波穿着青色衣服全部蒙面;另一波人数不多仅五六人的模样,没有蒙面。
关于实际情况,据柳逸凡分析应该是这样。
第一波蒙面人正在与未蒙面的人干架,接着第二波蒙面人加入进来,随后哈士奇觉得好玩也加入了!
最后三方应该都有人吃了哈士奇的亏,于是他们决定暂停内战,一致对外,包围了哈士奇。
二哈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舌头伸得老长,眯眯着眼看着围住它的人,好像站在舞台中央。
它有点沉醉了,忽然听到主人喊道:“柳色儿,你给我过来!”
美梦骤醒,它极不乐意走下舞台,朝着柳逸凡走去。
柳逸凡拱了拱手,朝着三伙人客气道:“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
话音未落,转身欲走!
“少侠留步!”未蒙面那波人里面一个蓝衣背着一个包裹的人出声留人。
柳逸凡并不想惹事,而且他并不觉得两拨黑衣人想杀人,所以他拽着渌淇,离开的脚步又快了一分。
“如果少侠帮我一回,愿以白银万两相酬!”
这话飘到柳逸凡耳朵里,他背影一怔,头和身子机械僵硬的转了过来,脸上露出一股怎么看都透露着贪婪的神色,正经道:“此话当真?”
那人一看有戏,忙道:“千真万确!”
纯黑衣蒙面人领头人出口劝道:“少侠莫要管闲事,这件事您担不起!”
青衣蒙面人一人也道:“酒后高歌且放狂,门前闲事莫思量。”
柳逸凡数了数人数,略一思忖,说道:“这事可行!”
这边瞬间和两拨黑衣人对峙起来,气氛十分紧张,千钧一发。
寻求帮助那波人已经跑到马车这边,恚恚盯着蒙面人。
一阵风刮过,树上一片老树叶被吹落,慢慢飘到双方人之间。
纯黑衣蒙面人忽然叹了一口气,不甘道:“天意啊!走吧!”
莫名其妙就撤走了一波。
青衣蒙面人虽未露面,却依然面面相觑,他们好像并不知为何刚才争抢的如火如荼,如今来了一个小白脸、一个小姑娘和一条狗,另一帮人便轻言放弃。
他们难道不知道“心若在,梦就在吗”?
无论怎样,别人放弃自己是永远不会放弃的,既然那个小白脸要强出头,一起揍了便是了,他们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这时候,应该下达进攻命令的老大却也叹了口气,无奈道:“撤吧,咱们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