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回碧水
“呵,慢慢谈?”张全蛋苍白的脸上有些震怒,道:“你以为我没试过吗?我到处找人谈,可是他们哪里听我的话,推来推去,害我白走无数冤枉路!”
“我合法运营,你到哪里结果也是一样!”光头贾轻轻扭了下屁股,咬着牙换个姿势。
渌淇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丫还想活命就少说两句!这个人可不会再捅偏了!
后者会意,缓缓将头埋进手臂里,高高昂着的是屁股上插着的剑。
地上做着的三人卿尘神情最是放松,甚至还有些放肆,有恃无恐般,她冰冷的问:“听你口气,这些事好似都是对面的人做的,既然如此,为何连我们也下毒!而且早不毒晚不毒,偏偏是这个时候!”
青年悲愤的神情中稍微有点小得意,道:“对面的人和你们往前追溯一些时间都是渭城人,都该死!你们就不该在这里出现!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是因为在这个时候贾老鬼注意力都放在怎么讨好你们身上,警惕性最小;这个时候一下子搞出这么一个大事件,才能引起蓟洲的广泛关注啊!只不过,你们这么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这样死了未免太可惜了!”
他说完看了一眼卿尘、渌淇和陆雪。
“兄弟啊,我觉得你还是别冲动,你就是杀了我们,根源问题能不能解决先不说,我们背后的宗门绝对不会放过你,蓟洲或许会因为你被夷为平地!”柳逸凡道。
张全蛋凌然道:“你以为蓟洲这边的权贵会放过我吗?我想在有生之年做一件名垂青史的大事,哪怕是做完这件事立刻就死了,我也在所不惜。其实我啊!只想在死之前多拉几个人陪葬而已,我这条贱命在黄泉路上能得到如此多的权贵陪,我想我做梦都会笑醒!”
卿尘看了看门外,阳光洒进屋子,空中尘埃欢快的沐浴着阳光。
“你的意思是无论如何,我们都非死不可喽?”
青年神色坚毅道:“非死不可!”
卿尘好像很失望道:“既然这样,我没什么好顾忌了!”
这话应该是临别感言,可是张全蛋隐隐觉得不对,“没有什么好顾忌了”,是什么意思?
卿尘吹了一声口哨,门口白光一闪,一条白狗吐着舌头冲了进来,身上还骑着一只猴子!
青年微微一怔,他并是不修行者,也没看清眼前的狗是怎样出现的,作为一个人类,他本能反应做了一个防御姿势。
哈士奇冲进来一看也愣了一下,它想破狗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在喝酒的一群人,此时都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连主人们也一脸萎靡的坐在那里,呆立半晌,最后它得出一个结论:人类真是太疯狂了!
看到哈士奇,柳逸凡和渌淇眼睛一亮,就知道先前卿尘的自信从何而来,不过柳逸凡不和自己狗狗接触久已,还不知这货竟然有不俗的神通。
卿尘用手托地,把身子坐直了一些,冷冷道:“你若此刻把解药奉上,我便不与你计较。”她顿了顿,看了一眼趴在那里的光头贾,接着道:“我也可以保证,那边的人也不会跟你计较!”
话音甫落,插着宝剑的身子蓦然抖了一抖,因为身子的脸正趴在地上,所以看不到表情,但是从抖动的频率和时机上,可以看出这具身子非常不甘。
“哈哈哈!”张全蛋仰天长笑,“向你们奉上解药?凭什么?就凭这条狗吗?”
“汪汪汪!”哈奇士心中不满,“非常不满,狗怎么了,狗就可以被歧视了吗,你自己不也是一只狗吗,单身狗!”
猴子讥讽道:“你干嘛那么啰嗦,干就完了!”
哈士奇:“以为我不想啊,我在等让我干他的命令!”
这个家伙想报仇的心可以理解,可是他竟然想利用可爱的狗蛋给自己做炮灰,这种行为可耻、可恨!卿尘景靓已经忍了好久了,偏偏这个青年不识抬举,于是她纤指一点,直接爆了粗口:“干他!”
哈奇士“嗷”的一声扑了过去
“救命啊!”蓟洲城最繁华的大街上,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一边跑一边呼救,后面一条白色的哈士奇发疯了一般,边追边对着前面的屁股咬上一口,追逐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哈士奇路过并注意到了一个蔬菜摊才停下。
接下来大家就听到买菜老伯伯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我的苦瓜啊!这是谁家的狗哇!”
“柳逸凡,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卿尘看着他认真的问。
“我不知道,不太敢回去,渭城一直有人挑战我!”柳逸凡有些无奈道。
“人本无罪,怀璧其罪。”渌淇补充道。
卿尘思量片刻,神色有些不太好意思道:“要不然你和渌淇都来碧水吧,他们再嚣张总不敢去碧水找你麻烦!”
柳逸凡眼前一亮,看了一眼渌淇,尴尬道:“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卿尘秒懂他的所指,莞尔一笑,用手挽着渌淇说:“这是我姐妹,我带回去,谁敢说什么,只是你俩以后在碧水低调些才好!”
柳逸凡一把将俩都搂在怀里,笑着说:“你们都对我这般好,人生真是太幸福!”
卿尘一把推开他,端庄道:“谁对你好了?我是不忍心渌淇妹妹再跟着你风餐露宿的,你这个还真会往自己身上揽事呢!”
柳逸凡悻悻而去。
半月之后。
琅岐仙岛。
“呵呵呵,这宝塔竟然被我小妹所得,真是天助我也!”杀马特青年怀抱美女手抚小妖兽洋洋自得!
“恭喜大君,贺喜大君!”怀中柔媚女子笑道。
“哈哈哈!”杀马特拉起少女走进寝殿。
紫泥仙岛。
“废物!你个废物!连个小娘们都争不过,你还有脸回来复命?”今岛主正在大发脾气。
金正大恭敬跪在父亲面前,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自然不敢说话,因为别人都在争抢宝塔和塔里面的宝物,他和横琴的公主在小树林忙别的事。这件事要是被父亲知道了,今日一定会被废掉的!
横琴仙岛。
“什么?落入琅岐手里!”沧桑的中年人看了看海中苍茫的水雾,叹了口气,沉吟道:“这下海中的格局要变天喽!”
“来人!”
“是,圣主!”
“传令给渭城那边的人,我要送一些人过去!”
“是!”
金淑看着自己父亲发布着命令,脸上却浮现出犹豫之色,随后她好像忽然下定了决心道:“父亲,还有一件事禀告”
“什么!”这一声比听到渌淇抢到八角宝塔的呼声,在响度上大得多!“你怎么能和那个小子做出那种事情!唉,冤孽啊,冤孽!”
“父亲,女儿也不想这样,如果能重新选择,女儿绝对不会让父亲为难,只是我和他是真的心意相通,志趣相投,请父亲成全!”声音貌似是哀求,实则无比坚决。
“唉,你看上谁不好,偏偏喜欢上金正大,你可知他父亲那股倔脾气,谁劝得动的,他若是得知此事,恐怕会就地废了那小子!”
“啊!”金淑吓得脸色更加苍白。
渭城蜀山,凌霄大殿。
天极真人:“掌门师兄,如此说来,我那个逆徒是同时与碧水掌门和魔教小妖女纠缠在一起了?”
陆长风:“师弟此言差矣,有些事即使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都未必是事情的真相,怎可根据别人片言只语就断定琅岐岛和紫泥岛就是魔教呢?”
彭滢玉:“大师兄说的对啊!”
齐郁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看岛上的人都是邪魔外道!”
吴不易:“正道,魔道只是两个意见向左的阵营相互称谓罢了,哪有绝对的正和魔,说不定此时,对方还在大骂我们是邪魔外道呢!”
太极真人白问天:“岂有自称魔道的道理,吴师弟,你近期是不是脑子有些不灵光了,除了魂不守舍还有些胡言乱语啊!”
吴不易:“白师兄要不要试一试我脑子灵不灵?”
白问天:“听闻师弟凤舞九天剑法更进一步,我正想请教请教!”
陆掌门:“行了,跟个孩子似的,若门下弟子见尔等模样作何感想?都散了吧!”
渭城碧水。
八角宝塔收集的地热之气终于姗姗而来,它笔直涌入碧水谭底,碧水寒潭温度骤升,要沸腾起来一般,不过这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时间短暂到里面不怕严寒的生物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这股聚合起来能融掉任何事物的热气一股脑没入水底石棺之内。
石棺一阵颤动,随即恢复如常,只是周围的禁制看上去更加薄弱,比严寒的冬季,一个寒冷的早晨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还要脆弱。
“师傅,我回来了!”卿尘,柳逸凡、渌淇三人走进碧水总寨。
卿尘的师傅也是碧水的长老,名叶孤城,此时这名胡须发白的老者,正在议事大厅和蓝机的师傅风青阳讨论事情,见卿尘回来皆是一喜。
“徒儿回来啦!在外面过得可好,有没有人被人欺负啊?”叶孤城笑呵呵道。
卿尘秀眉一蹙,不悦道:“有,欺负我的人,我给带回来了,请师傅帮我好好责罚他!”
两位碧水长老一愣,待看清来着是前些时日因为金□□事件在碧水做客半年多的柳逸凡之后,释然的笑了笑。
柳逸凡揖手恭敬道:“叶师伯,风师伯!”
“呵呵,你也受苦了,蜀山那些老顽固,始终太谨慎了些,门派之见看得太重!”叶孤城乐呵道。
风青阳眼神很独到,凝视着渌淇问:“这位姑娘是?”
卿尘笑着道:“这是我朋友,来自琅岐岛,说起来她还救过我呢!”
她说的是有关八角宝塔那事。
“哦!”长老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春来爱有归乡梦,一半犹疑梦里行。
柳逸凡从被蜀山除名,到流落安德,再到逃遁蓟洲,最后终于回归碧水,他至今还觉得恍恍惚惚,如做梦一般。
看一看身畔两名柔媚女子,他使劲摇了摇头,还以为做了一场梦,可是两人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脑袋里对客观事物再创造的主观唯心的东西,也不是用法术储存的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的再现,两个女子都是触手可得的客观存在。
抚摸着卿尘腰间若有若无的柔软肌肤,坐在装修豪华的独栋洋房中,柳逸凡感慨万千!
“像我这种状态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被包养了吧!”柳逸凡有些怅然的想。
他想的不错,在这个万物开始发情的春天里,柳逸凡被他女朋友包养了,而且他女朋友还顺便包养了他的小三,这真是一副和谐、宁静的画面。
卿尘温柔捏了一下他的脸,笑着说:“你在这等一下,我去开个会!”
柳逸凡贱手松开卿尘,依依不舍道:“早些回来,我做好饭等你回来吃!”
卿尘忽然把玉手放在柳逸凡头上,溺爱的揉了揉,笑道:“乖,在家等我奥!想逛街就出去逛,银子在床下抽屉里,喜欢什么名牌包包就买买买,不用心疼钱!”
柳逸凡莞尔一笑,调皮的在卿尘脸上快速亲了一口道:“嗯嗯,老婆你对我真好!我爱你!”
卿尘起身,休整衣衫,系好腰带,神色肃然道:“我们女人挣钱不就是给男人花的!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只要你开心,我们在外面苦点、累点算得了什么!都说女儿流血不流泪,为了这个家,为了老公你,我愿意义无反顾负重前行!”
柳逸凡眼里噙着泪水,感动道:“老婆,我爱你!”
他真的很感动,要不是他们已经有了一只猴子,他还真想给她生个猴子,要是他能生出来的话。
碧水总寨会议大厅内,一个长白胡子老者略一沉思道:“谭主,按理说你带回来的人我等做手下的本不该多做议论,但是对方毕竟曾是蜀山高徒,此事恐怕另有玄机,谭主不可不察啊!”
一个穿着非常讲究的净脸老头,皱眉看了一眼身旁衣着破破烂烂有些疯癫的欧阳丰,情不自禁的向远处挪了一步,对卿尘道:“谭主,叶长老说的不错,关于柳逸凡加入碧水这件事,需从长计议!”老者思忖片刻接着道,“何况他的修为既已达到中级境界,那该如何安排工作职责呢,从基层做起,他心里会不痛快,直接作高层领导又难以服众!”
卿尘看着俩反对的老头并未表露任何情绪,只是看向一个另外三人问道:“秦长老,沐长老,欧长老怎么看这件事呢?”
秦歌从外来看就很放浪,如何理解这个放浪呢,他重点偏向于‘放’字,而不是‘浪’字,状态差不多和上古侠客令狐冲有些相似,而与尹志平之辈有着本质区别。
他扶了扶腰间装着半瓢酒的葫芦,放声道:“我碧水延续千年凭借的是什么?”很明显他并不需要别人回答他,只是在自问自答,顿了顿接着说,“凭借的是‘百花齐放,兼容并包’的门派文化,尚且不讲柳公子是谭主未来的”他停下来想了想说,“灵魂伴侣,就算他真是和蜀山有什么瓜葛,只要入了我碧水,定会被我们文化所吸引、所同化,最后成为建设碧水的得力干将,成为我碧水将来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老头讲完,脸上反射着耀眼的光,骄傲毫不掩饰的展示出来。
卿尘微微一笑,看向沐婉清。
沐婉清比三个老头年纪稍微小一些,保养得也不错,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扑哧一声,嫣然一笑。
倘若是在座的别的长老这样,刚刚说话的秦歌长老定然当场发飙,因为作为一个大派长老谁还没有两把刷子,面对嗤笑,定要坚定有力的反击回去!
而笑的是妩媚还单身的沐长老,虽然对方大龄了,还是个剩女,但在秦长老眼里,还是有点姿色嘛,所以他,只是呆呆看着她,等着她说话。
沐婉清道:“柳公子相貌我也是很中意的呢!”
这句话是支持卿尘景靓,但明显对某些人造成了打击。
秦歌神色稍稍一凛。
卿尘微微点头,看向最后的一名长老,欧阳丰。
欧阳丰,复姓欧阳,单字一个丰,从外面看起来的确有点疯,衣裳破烂,头发糙乱,身上还飘着一股淡淡的酸臭味,这是长时间不洗澡、不洗衣服,附着在身体和破布的辛勤的细菌孜孜不倦分解者某些物质从而生出的气味。
难怪爱干净的风长老不太想靠近。
欧阳丰虽然外表看起来疯了,可是心并不疯,他咳嗽了一声道:“叶长老和风长老说的有些道理啊!”看了一眼卿尘微微动容的脸色,又笑着道,“不过,我觉得沐长老和秦长老说的也对!”
在座的所有人面部表情都微微扭曲了一下
问题最后的最终解决方案还是落在卿尘景靓的头上,她低头凝眉做了一阵长久的沉思,忽然抬头好像有了主意,道:“柳逸凡虽然于我有旧,但也曾是蜀山弟子,此事确实需要谨慎。”她又经过长时间的思考,接着说,“为了进一步勘验他的品性,我觉得可以把他放在碧水最基层岗位历练一段时间。”
“哦,谭主说的最基层岗位所指何意?”叶长老问道。
卿尘看着他道:“清洁坊,搬运司,畜牧场和基层走访。”
“然后呢?”叶长老接着问。
“若观察期间没有问题,则竞争上岗!”卿尘面无表情道。
“谭主深明大义,办事公道,真真令我等汗颜!”欧阳丰抢着说。
“是啊,是啊!”众长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什么是清洁坊,搬运司,畜牧场和基层走访?”柳逸凡温柔的问。
“清洁坊顾名思义就是搞清洁的嘛,偶尔会有外勤□□,不过大部分是碧水客栈送过去的床单被罩;搬运司负责整个碧水物料的运输和分配;养殖场就是供应咱们碧水肉类和奶类的场所;基层走访嘛,这个还好些顾名思义就是四处搜集民意,帮碧水群众解决问题的,蓝机曾经也在这个部门待过。”卿尘有些抱歉的看着柳逸凡,道,“老公对不起啊,那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他们不同意你直接加入,我只好委屈求全了!”
柳逸凡惊道:“这不就是洗衣工,搬运工,饲养员和基层公务员吗?”
卿尘有些诧异看着柳逸凡,虽然不知对方从哪里听说的这些词汇,不过概括的好像也不错!只好把他的头搂到怀里,哄道:“知道你受了委屈,乖哈,这些你也不用干太久,忍一忍就过去,等你进了碧水,我最多用两年时间给你提拔到副处级!”
柳逸凡默默摸了眼角处的一滴泪,幽怨的问:“副处很高吗?”
卿尘景靓抚摸着他的后脑勺道:“高,当然高!”
柳逸凡几乎脱口而出:“有多高?”
卿尘抬头看了看敞着的窗户,看到窗户外那片湛蓝的天空道:“好几层楼那么高呢!我爱你,一定要让你快些高起来!”
“老婆,你真好!”
“老公,乖!”
“老公加油,我相信你!”渌淇整理着准备出门的柳逸凡衣领道。
“老婆,在家里不要想我,要是无聊就出去遛一遛柳色儿,还不行就去碧水找卿尘玩儿。”柳逸凡关心道。
“好呢,放心的去吧!别太辛苦了!”
大概是怕占用经营的地方,碧水的洗衣房位于碧水的郊外,在一座很大的空房子里。
七八辆大马车把从碧水各处收集的床单、衣服等物送于此,再由工人经过浸泡,搓揉,涤清,拧干,抖开,晾晒,叠放等环节,进行清洁,处理完毕的床单,衣物再由那几辆大马车运回去,柳逸凡就是抖开环节的一名普通工人,大概这里经常来试炼的员工,清洁坊的头头毫不客气的给他安排上最累的活。
柳逸凡干的气喘吁吁,他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豆大的汗水,在心里想:“恐怕这个岗位都是被骗过来实习的吧!”
怀着这个疑问他戳了戳旁边干的更卖力的一个小青年,问道:“兄弟,你干活这么歹毒,薪水一定很高吧?”
那青年手里不停,头也不抬道:“薪水?我不拿薪水!”
“哦?”柳逸凡心里很疑惑,问道,“你为什么不拿薪水,我们都有薪水的,只要劳动就有薪水!”
小伙子停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骄傲道:“我二哥大舅家二大爷的朋友的儿子他爸,是清洁坊负责人的干兄弟!我二哥说了,只要我在这里干上三个月,他们就给我安排活儿少,薪水高,离家近的工作!”
一个办公模样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个白胖胖的中年人,那个屋里平日里没事的话,一般会坐着三个人,一个肥头大耳的光头,一个神情严肃不怒自威的青年,一个就是走出来这个人。
白白胖胖的在那三个人里排行老三,管事最多,工人们都尊称他三叔。
三叔走近柳逸凡,笑着说:“年轻人,要少说话,多做事!”
“好咧!”刚才很骄傲的小伙子卖力的干了起来。
柳逸凡也有些不情愿的忙活起来,不过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三叔的微笑里好像藏着一把刀。
“或许这货就是个二把刀吧!”柳逸凡心里想。
柳逸凡又把头凑过去问道:“兄弟,你在这里干了多久了?”
那人显然因为他不听三叔的话而感到些恼怒,没好气道:“俩多月了!”
柳逸凡有些不太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不喜欢说话,抖床单的事情是如此简单,搅在一起的床单拖出来,两人抖开,拉扯一下就可以交给下一道工序了,完全可以边聊天边干嘛。
不过他结束第一天上工就知道为什么了,不愧是做过两个多月的“老员工”,人家一开始就知道如何节约体力,哪怕是说话也要动用体力的。
再简单、轻松的活计,重复做上千变,枯燥乏味还是其次,主要的是那机械劳动毫不留情废了柳逸凡的大臂和那力所不逮的老腰。
晚上渌淇轻揉着柳逸凡的腰和胳膊,心疼道:“咱就别干了,我明天去和卿尘姐姐说一说。”
“哎呦呦,疼疼!”柳逸凡呲着牙道,“我不能一直被这样养着啊,也要自力更生的啊!”
渌淇动作轻柔了几分,用手轻轻将垂到眼前的头发拨到耳后,温柔道:“你又何须如此辛苦,你知道的,就算卿尘姐姐不养你,我也是养得起你的。”
柳逸凡忍着背腰最长肌,因为过度劳动引起的酸麻感,反手握住背上那双柔软的手,半晌深情道:“柳某人何德何能,竟然同时遇到两位情深义重的人儿,渭城那帮人总是说美丽的女孩和男人在一起都是因为对方有钱,美女的真爱之心只会奉献给有钱人。一个有钱的男人迟迟打动不了一个女孩不是因为这个女孩不喜欢钱,而是因为这个男人的钱还不够多,你瞧你们两个哪里有一点像这样的女子呢!就因为这一样好事,我是不是该出门放俩礼炮,好好庆祝一下呢!我要认真感谢在背后操纵着我的那双敲了二十多万字的手,是它给我安排了个美好的命运啊!”
渌淇抽出来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在他后背拍了一了,正好拍中劳损的腰肌,身下的人疼的嗷嗷叫,她满意道:“不要拿着我们和那些物质女人相提并论,我喜欢的是你的那颗正义的心,不是别的什么,当然现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对像我这样美丽的女子都会毫不犹豫展示出他的正义之心,现在渭城最不缺的就是男人的正义之心了吧!但是你比较特别,发现你这头大色狼还稍微有点正义的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小娃娃,你也可以换一个角度理解,一切都是缘分,所有事物,都有因果,若你小时候没种下那个因,也别忧虑如今这未得到的果。”
她已经说完了,忽然好像又想起什么事来了,追问道:“对了,你刚才说的飞机是什么?”
柳逸凡浑身一僵,脸上不受自主神经控制的平滑肌,各司其职拉扯着脸皮,瞬间形成一缕黑线,不过他背对着渌淇,渌淇并没有看到,只听到他幽幽道:“这个那个嘛,反正跟咱们也没啥关系,不去谈论那个苦逼吧!你喜欢我的正直,不知道卿尘那样高冷又强势的女子竟喜欢我什么呢?”
“哦!”渌淇并没想去深究飞机的意思,她的思路也顺着柳逸凡的走了,但是手上下意识的加了一分力,若有所思的说,“卿尘姐姐性格坚强,父亲不在了一人挑起碧水谭主的重担,这点我也很是钦佩;另外她为人处世比我们老练圆滑的多,其实我有时候也会悄悄的想,她究竟看得上你哪一点?”
柳逸凡有些后悔双号夜晚提单号晚上该见的人,强忍着酸疼道:“说实话,我觉得自己身上闪光点蛮多的,但是还不足以吸引到她对我这般好,像她这样御姐一般强势女子,我应该驾驭不了才是,更不别说还让她不计嫌隙,允许你的存在!”
渌淇轻叹一口气,重心又向前挪了挪,加重了手上一分力道,想起往事一般,有些伤感道:“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或许她一个人撑得太累了,而你恰逢其时出现了吧!谁知道呢!”
夜色已至,渐渐深了,所有疲惫的身躯,都缓缓睡去,尤其是白日里被工作疯狂□□过的疲惫身躯。
清洁坊里有两拨人轮流上工,柳逸凡本该是白日那波工人,但是碧水旅游的旺季渐渐到来,需要换洗的床单越来越多,领头的心一黑,干脆让两拨人合在一起,一天大干他七个时辰,美其名曰:集中力量办大事!
这件事自然遭到多数劳工的强烈抵触,但是排行在三叔之上的大叔一句话,就熄灭了所有人的难以遏止的怒火,大叔面朝有意见的众人把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怒道:“不想干的全部滚蛋!”
众人偃旗息鼓,纷纷散开,各自做着手里头的事情,当然这里面也有几个血性汉子,真的就不干了,然后围在账房先生那里要账房把月银结清,账房眼睛都不抬阴阳怪气道:“每月三十号发月银,到时自少不了你们的!”
说的好像这么大一个清洁坊不会在乎你那点银子似的,这些人要是都是刚干活的年轻人也就骗过去了,可是在潭水极深的碧水,既然选择了尊严,那一定得不到稳定又高薪的营生,这些不畏权威敢于反抗的人哪个不是在多家行当里当过差,然后因为太过耿直被上司赶走或者气走的,一个人从一家洋行离开之后,发放月银时洋行能不能给或者够数给,他们是再清楚不过,所以全都围在那里,态度很明确:是你丫让我们滚蛋的,这月银今天要是不结清,这事就不算完。
或许也自知理亏,二叔从屋里出来吩咐两句,众人就从铁公鸡模样的账房先生那里领着月银而去。
他们笑逐颜开朝着还在埋头苦干的曾经战友热情道:“兄弟先撤了,你们加油啊!”
话语听起来像是鼓励,却内含极大嘲讽的意味,足足将一群人嘲讽了两秒钟!
选择留下来的人看着他们潇洒的身影微微皱眉,因为今日甚至往后的很多日,本该属于这些性格如茅坑的石头又硬又臭的人的活,现在都轮到了自己头上,这是个问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柳逸凡看那日开心说坚持三个月就能得到梦寐以求回报的青年咬牙坚持的模样,就知道众人虽然身体在诚实的干活,但是心已经随着那些人远去了,但是屋里三个狠心的叔叔好像并不是特别在乎,他们需要就是你把身体留下来供他们随意压榨就好了,至于心里是在缅怀马克思还是恳求上帝或者无情问候他们老母,只要问候老母的时候别被他们听到,这些统统都无所谓!
一晃半月匆匆而过,不要薪水的那位工友终于完成任务欢喜而去,看着短短数日这清洁坊人来了走了数十人,柳逸凡一阵叹息。
这日他正在翻腾着,大屋内传出一阵极其响亮的争吵声。
争吵的是老李和另一个模样年轻的小伙发出来的,这两人好像都是清洁坊的老员工,这些老员工跟别的洋行的老员工还不太一样,如今是春末他们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从年前干到年后的员工之一。
尤其老李,坊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铁打的老李流水的兵。
意思就是说,无论这清洁坊换过多少人,老李就是能留得住,待得下去,就是这么硬!
柳逸凡和老李还是接触过几次的,老李这个人看起来比较忠厚老实,他永远记得那日饮酒,老李大谈特谈单身的好处,不过后来老李自己喝嗨了,来了个酩酊大醉,竟然抽搐起来,他像个娘们一样哭诉着说:他自己一开始并不喜欢当光棍,只是因为没钱的时候太多了,就慢慢成了光棍。
柳逸凡知道老李平日里压抑的太久肯定是有些火气,再加上数日遭受“三座大山”,大叔,二叔,三叔的压榨、剥削,早晚要发飙的,只是不知道这压垮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究竟是何事?
他满脸疑惑的走到两人吵架的围观人群那里,竖着耳朵仔细听起来。
老李被两个人架住以后,站在那里跳着脚大骂道:“你个小崽子,老子做什么事,还要你多嘴多舌瞎哔哔,你娘生你出来没教你背地里说人坏话烂舌根子吗?还是你个小有娘生没娘教?”
对面小青年一听已经过世的老娘都被对方搬出来了,而且“有娘生没娘教”正好又戳中了他的几点,瞬间脸红脖子粗也像一个骂街老妇般破口大骂:“老乌龟,你爷爷我就是看不过你的作风,怎么了?我就跟你明说了,以后一定天天盯着你,只要你敢偷一点懒,我就告三叔那里!”
老李大吼一声,奋力挣脱着抱住他的手,真真是怒不可遏。
拦他的两个年轻人怎敢在此时松手,这若真的被他挣脱掉,指不定会走上前去弄死那个小青年呢!
这件事很快惊动了屋里的那三位,大叔出来劝了一通闹剧才结束。
柳逸凡从人们的议论声中得知,原来这小青年跟老板打小报告说老李坏话,这个小报告又不知道让谁偷偷告知了老李,才引起这一场争吵。
可能三个老板对老李和小青年都挺满意的,没有借题发挥,争吵过后各回各岗,各司其职。
当大家以为今日不会再有热闹的时候,清洁坊门外来了一群也不知道怎么练的肌肉非常结实的汉子。
“看来今天还有热闹看啊!”柳逸凡抿了抿嘴唇。
“大哥二哥三哥可还在?”柳逸凡的位置最靠门外,领头的赤膊汉子爽声问道。
柳逸凡指了指角落里那栋屋子,意思是都在屋里,那人拱了拱手,一群人就进了屋里。
屋里的汉子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他们说话声一句不落的传到柳逸凡的耳朵里。
并不怕冷的赤膊汉子道:“三位哥哥,我是九个月前来在你这里上工的长工,你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柳逸凡听出来这是三叔的声音。
汉子接着道:“记得便好,我们来此其实是为了这么一件事”
这时刚还和老李吵架那个年轻人猫一样的窜出去,看那方向应该是跑官府喊人去了!
官府和一般官府概念还不一样,无论在渭城里还是蜀山碧水都有官府,官府有三个职能:维持城内治安;解决城内纠纷;非常时期协助修真者保卫城池。行使这些职能的前提是要在修真联盟制定的条例允许范围内,同时还要绝对接受联盟的指挥和领导。也可以这么说,官府就是联盟使用的一条狗或者一把枪。
渭城的官府要听联盟的,而蜀山和碧水的官府,表面上也听联盟的,实际上听的是蜀山和碧水的。
近千年来渭城都未遇到非常时期,如今官府仅剩下前两个职能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几个汉子来者不善,作为三位叔叔的狗腿子,那年轻人自然要用最快的速度去搬救兵,否则自己主人玩完了,狗就成流浪狗了,回忆起当流浪狗的日子,少年步伐又加快了一分。
屋里的谈话还在继续,那汉子声音忽然提高了八度,吼道:“老子带着兄弟们砸了两个洋行了,你还敢说不知道?”
三叔的声音在此想起来:“真的不”
话音未落,只听屋内“乒乓”之声大起,大概是三叔被踹倒了,撞坏了里面陈列的瓶瓶罐罐什么的。
三叔声音骤然变尖,平日作威作福的模样哪里还在,娘们唧唧叫道:“你们怎么可以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不知屋里数位壮汉怎么想的,反正屋外的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柳逸凡也不例外。
三叔挨了揍,外面数十人无一人挪步,只因他平日里欺压别人的恶事做的太多,这些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哪会进去帮忙,全部在外窃喜中。
汉子又说话了:“大哥二哥,揍一条多话的狗,你们不会有意见吧?”
“原来三叔只是一条狗!”外面的人恍然大悟。
二叔的声音响起:“齐四,你同一批人都说你狠,起初我还不信,今天算是知道了,你就是想要个地址是吧,行我告诉你!”
“早这样不就没事了嘛!”大汉声音冷静、柔和了很多。
大汉从屋里出来,看到老李皱了皱眉,上前道:“李兄,你果然还在这里!”
老李寂寥一笑,叹道:“我还能去哪里?”
汉子“唉”了一声,带着众人向门口走去。
正好和匆匆赶来的十几个衙役劈面撞上。
“来干什么的?”身穿大红官袍的头头厉声道。
尽管这个人长的并不怎么壮实,但是只要他穿上了那身衣服就代表了官府,官府对于平民来说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
领头的汉子就是个平民,哪怕他心再怎么不平,仍旧是个平民,平民就怕官。
他谄笑道:“几位官爷,何事到此啊?”
头头趾高气昂,盯着他道:“有人报官你们在这里闹事!”
赤膊汉子点头哈腰的说:“哪有的事,这是个误会!我们就是来看看老友的,来看看老友的!”
“你放屁!”三叔从屋里气冲冲的出来,小腹一个泥巴脚印历历可见。
官差在此,三叔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气,大汉浓眉一蹙。
三叔当着大家面拂拭身上的大脚印,神色很骄傲,好像那个脚印是一个很光荣的标志一般。
“刁二爷!”他先是微笑看着衙役头头,随后对一旁汉子怒目道,“这个家伙打人!”
刁二爷神色一凛,肃然吩咐:“带走!”
身后衙役闻声而动!
汉子大急,慌道:“官爷请听我们解释,待解释完再抓不迟!”
刁二爷从进门的那一刻就略显烦躁,又哪来耐性听他解释,只是冷冷朝三叔问道:“打人的是此人吗?”
三叔肯定点头。
“带走!”声音绝情又冷冽!
汉子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束手就擒,追随的汉子尽管都很壮实,却也畏首畏尾,不敢上前,对方可是官府啊,官府拿人,谁敢上前?
就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有异议的人,才显得那么鹤立鸡群,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慢着!”
众人寻声望去,却是站在最远处的老李发出来的。
刁二爷笑着道:“呦,你什么意思,是要阻扰办案,还是说这是你同党呢?”
老李微微一笑道:“官爷扣的好一顶大帽子,李某人可真承受不起啊!”
刁二爷脸徒然翻了,厉声道:“承受不起还那么多话!”
老李款款上前,哪有承受不起的样子,灿然一笑道:“官爷不问清缘由就拿人,普天之下哪有这般道理?”
刁二爷好像有些敬佩这人胆识和仪态,转过身回道:“道理?现在我就是道理!普天之下,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缘由,等带回去再问也不迟!”
柳逸凡停了眉头一皱,心道:这话如果是从市井无赖口中说出来那也正常,可是从你口里说出来就有些怪异了吧!
老李明显不想和他争辩什么道理,他抬头看了看远处天上单飞的那只孤雁,它偶尔还来一声哀鸣,收回目光,悠悠道:“这些人只是些想讨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的可怜人而已,你们何必苦苦相逼?他若被你带回牢里,恐怕缘由还没问,就要先挨你们一顿毒打吧!”
刁二爷的耐心已然被刚才几句话耗光,转身欲走,他并不是把所有人都抓了,只是带走了打人的赤膊汉子。
“站住!”老李声音更冷了,就如寒冬腊月冻着挂着冰花镶在木窗遮挡风雪的琉璃那般冷。
“老李,你干什么?”三叔一看情形不对,上前劝道。
老李并未理他,一眼都没看,挥手如个屁一般将他拂了开去,看着那站在一边沉默的一堆精壮汉子道:“当他们举起枷锁伸向你们大哥时,你们不说话,因为你们不会被抓;当你们大哥在狱中被屈打成招时,你们不说话,因为挨打的不是你们;当他们举起屠刀杀向你们大哥时,你们不说话,因为你们还活着;当他们有一天举起屠刀杀向你们时,也没有人帮你们说话了,因为想替你们说话的大哥都死去了!”老李用布满老茧的手,指着即将被带走的齐四,大声质问,“带着你们过来讲道理的人,就该有这样的下场吗!”
这话也不知老李从哪学的,说得好有道理,众人无不动容。
“你这是煽动人群闹事!”刁二爷惊道。
“是又怎样?”老李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未消。
刁二爷怒斥:“你特么不怕死吗?”
老李淡然一笑:“贱命一条,死便死了!”
死便死了死便死了死便死了!
这是多大的觉悟,这是多么潇洒的人生态度。
柳逸凡此时才发现,原来在老李那猥琐发育的身体里,藏着一颗多么高大、正直的灵魂!
他眼睛隐隐有一些东西燃起来了。
“带走!”刁二爷依然冷冷吩咐,他要将老李一块带走,顺手安上个聚众闹事的罪名,把这个不怕死的人关到他怕死为止。
先前沉默的汉子们还是沉默,只是他们沉默的挡住了这些官差拿人的去路。
刁二爷眼中都冒出火来,大嚷道:“都想要造反是不是?”
没人回应他,回应他的只有沉默,铜墙铁壁的沉默,岿然不动的沉默!
刁二爷脸上一抹狠厉之色一闪而过,拔刀出鞘,怒骂一声:“妈的,暴力抗法,格杀勿论!”
话音甫落,横刀朝着最近一名沉默的人砍了过去,速度之快那人甚至来不及做出恐惧的反应。
“唉!”老李一声沧桑叹息,闭上眼睛,不知是不想看到接下来的血腥画面,还是已经开始闭目等死。
“唉!”柳逸凡也微微叹息,他知道再不出手,这些人中大部分就算不死,余生也要在牢里待着了,而他一出手,就意味着在这里的实习生涯要结束了。
说实话这种疲惫、沉闷、耗时、又交不到朋友的职业,他挺想快些结束的,但并不想用这种方式结束。
所以他叹了口气,表达了一下不满的心绪。
“铛”刀撞上了上好钢刃完全切不动的物体,先动手的衙役握着屠刀的虎口,被震得隐隐作痛。
“听听他说什么嘛!”一个白衣青年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他脸上没有杀气,眼神那么温和、谦谦;声音那么温润、如玉。
白衣青年笑吟吟看向衙役,衙役惊讶的看向青年。
只此一眼,衙役便从对方眼中看到深不可测的感觉,就好像:他在凝视深渊,同时被深渊凝视着一样。
这青年正是柳逸凡!
“听听他说什么嘛!”青年再道。
衙役缓缓放下刀,正如他之前所讲,谁的拳头大,谁就可以讲道理,他决定用平生最大的耐心,听对方讲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