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碁逢敌手
父亲的权威遭遇到挑战,愤怒之余只能用语言指导,不像儿子可以拳打脚踢,他神情凝重伫立在地面半晌,终于从牙缝挤出来几个字:“是因为蒙太奇家的那个小畜生吗?”
“亲爱的父亲,静察己过,勿论人非!”渌淇面显不悦道。
“你!”高大的父亲强忍着出手的冲动,用洪荒之力将上来的火气压了下去。
“无论你心中有何想法,我告诉你,今日和亲之事你愿意或者不愿意都必须答应下来,否则我一定把你扫地出门!”愤怒的父亲拂袖扬长而去!
“小姐”小侍女十分担心自家小姐的处境。
渌淇伸手拉着小侍女的手眼帘低垂道:“不用担心,我不愿的事谁也不能逼我,也逼不了我!”
凯普雷特家族迎来了尊贵的客人,弗朗西斯科。
渌淇父亲笑着迎了上去,面脸堆笑。
“尊敬的奥丁伯爵,能再次见到您真是三生有幸,看来是上帝特意垂怜,才能在贵府上握住您这般殷切的双手!”弗朗西斯科神色略显激动道,眼睛看着对方有些苍老的容颜,余光瞥了一眼深红色的丝绒外套和翘着檐的帽子。
“弗朗西斯科先生,见到你真的太高兴了!”奥丁伯爵苍老的脸上挤出真诚的笑容,接着问,“威廉姆斯侯爵身子最近可好?”
“多谢关心,家父最近身体硬朗的很,前几天还提起您,说起您年轻的时候一些有趣的事,对您夸赞不已!”弗朗西斯科态度谦卑说道。
年轻的、法定的、也是唯一的继承人,威廉姆斯的独子,一个可以继承自己父亲的爵位和万贯家产的有位青年,老奥丁想破榆木脑袋也想不明白,女儿为什么就不愿意嫁呢?
假如他变得年轻,成为了一个美少女,一定使出浑身解数勾引到这位即将成为本国政界新星的年轻人!
老伯爵沉吟片刻就朝着立在门侧的仆人致意,意思是请小姐出来!
看着仆人小碎步上楼去,年轻的弗朗西斯科笑着对老伯爵道:“自从上回贵府家宴,见过令嫒一面,回家之后对朱丽叶的容颜日日夜夜难以忘怀,经过和家父数次磋商,今日终于如愿以偿,能再见到朱丽叶一面顺便表达出来我对她真挚的爱意,躁动的心真真是难以名状啊!”
“呵呵呵,威廉姆斯少爷过誉了!”也不知这位少爷究竟看上自家闺女哪点了,老伯爵笑容微微凝固了那么一下。
要说到脾气,朱丽叶从小我行我素惯了绝对称不上好脾气;提到聪明的话,自己和夫人都不是绝顶聪明的人物,除非女儿不是亲生的,否则能聪明到那里去?至于秉性,女儿善良中带着点倔强,就这点倔强就能活活折磨死一个人,女人一旦和倔强沾上了边儿,那么善良就变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如果非要找一点优点的话,朱丽叶的容貌还是可圈可点的,继承了父亲的俊秀,母亲的圆润!
“难道臭脾气、白痴、倔强、一副好看的皮囊,这几样搭配起来成为了吸引人的特质了吗?现在的年轻人啊,都是些什么审美!”伯爵脑中对当下社会审美趋向充满了疑惑。
伯爵思考的时间女儿从楼上慢吞吞下来了,衣服就是平日里穿的那件,头发随意披散在背上,脸上一点粉黛都没有,眉眼低垂,压根就没想看客人一眼。
伯爵用非常抱歉的眼神瞅了一眼尊贵的客人,只见弗朗西斯科呆呆的看着楼上翩翩下来的人儿,在想什么伯爵不知道,但是他可以猜。
无非就是“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之类的心思。
“真特么情人眼里出西施啊!”老伯爵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渌淇朝着弗朗西斯科先生微微点头致意,对方也用点头礼回应。
“朱丽叶小姐,好久不见啊!”男子殷勤道。
“确实好久不见,另外我有了一个东方的名字,以后请叫我渌淇!”渌淇笑着回应。
弗朗西斯科先生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好的,渌淇小姐,想不到渌淇小姐在对东方文化的研究方面也是鸿儒硕学啊!”
渌淇还是微微一笑,对方眼却中这一笑是倾国倾城。
“阁下有些言过其实了,我也只是略有涉猎!”
弗朗西斯科心里想这个女孩子真是谦虚又博学,又在暗自庆幸自己眼光独到,这真是参加一个宴会就捡到了臻宝!
“以后一定要多多参加社交活动啊!”他喜形于色的想着。
“阁下若没有什么事,我便要上去歇息了,最近身体不适!”渌淇并没有太多话想和这位仅有一面之缘的贵人说。
“姑娘那里不舒服,我安排人去帮姑娘买药!”弗朗西斯科忙道。
他自然不能允许朱丽叶扛着疾病作陪,作为一名绅士,他除了表达对眼前女子的关心之意和有能力帮她解决遇到的困难之外,好像也不能不合时宜的在这样的情形下公然谈婚论嫁,与此同时,心中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向着料想的方向发展。
“多谢公子好意,小女子卧房有药!”随即微微点头,匆匆登楼。
弗朗西斯科黯然失色,与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
奥丁伯爵非常抱歉看着眼前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焉焉的年轻人,他想说话安慰一下他,可是心中万个念头闪过,始终找不出一句能稍微提振一下这个小年轻的词汇来。
“你也别太伤心了,从小养大的闺女我自己知道,也许你不娶她才是你的幸运呢!”老伯爵暗想。
年轻人来到伯爵府最大的愿望已经落空,接下来总不能跟一个老头谈情说爱吧,很快俩人就没有共同语言,老伯爵又叹气又摇头,无奈望着能给家族带来繁荣的贵人就这样离去的背影,心中非常的后悔,他后悔为什么不趁着年轻力壮的时候多生他几个呢!
伯爵府门前停了一辆华丽的马车,这种车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车子旁站着一个侍童,只是这个侍童年纪有些大了,眼神还闪闪烁烁,给人一种一肚子坏水的感觉。
“少爷,怎么样?”不良少年问。
“唉,别提了,我都没有机会说出口!”弗朗西斯科悻悻道。
不良少年眼珠一转笑着说:“少爷不要灰心,刚刚我在这附近逛了逛,听说前几日有个青年在朱丽叶小姐闺房下跪了一个多小时呢,最后朱丽叶小姐下楼来劝,这人才离开。”他沉思了一下接着说,“朱丽叶小姐不同意,这是个问题,咱们可以通过家族的力量迫使对方家族屈服,让朱丽叶嫁过来,也是个方法,但是这个方法未免有些太过兴师动众,往后走咱们主动权太少!除此,还有一个有效解决问题的方法,不知道少爷想不想听?”
弗朗西斯科瞬间来了精神,急道:“莫要卖关子,快讲!”
“现在不是很流行解决不了问题,就把提出问题的人解决掉吗?你想咱们查一查给咱们制造了问题的人是谁,把他解决了,还用愁朱丽叶小姐不对少爷您投怀送抱吗?”不良少年很骄傲的昂起了头颅!
弗朗西斯科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办法,追问道:“那我们该怎么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不良侍童朝着他家少爷挥了挥手,神秘兮兮的眼神看着弗朗西斯科。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这位侯爵准继承人俯下身来听他说悄悄话呢!
少爷的眼中厌恶之色一闪而过,只是有求于人哪怕身份差距明显也只好先屈身听一听。
作为一个侯爵府的大少爷,他真的很想选一个模样看起来正常些的人做侍童,可是眼下侍童的父亲曾经跟着自己父亲五六十年,“父亲可靠儿子绝对也可靠!”就是这样的思维,老侯爵硬是把这相貌猥琐的大龄少年安插给自己做侍童,这件令他极不满意的事情是等他继承了遗产和爵位必须要着手处理的又重要又紧急事件之一。
弗朗西斯科的耳边传来那名不良少年轻微的说话声
柳逸凡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作为一个低调的、本分、守法的公民,会有人找上家门要和自己决斗!
而决斗的理由更是让人捉摸不透,约战青年的姑妈家侄子的朋友的爸爸养的一条黄毛犬的朋友,被柳逸凡骑马压坏了一条脚趾头。
柳逸凡记不起来骑马的时候何曾踩过狗的脚趾,只是这个人为了一条狗就要要决斗的事情,在全国这算是仅此一家!
他摸索着手中锈迹斑斑的刺剑,喃喃道:“这究竟特么谁吃饱了撑的做这样无聊的事情呢?”
在这个世界,决斗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不能因为借口很荒唐就否定了它的神圣性。
一旦有人向另一个人发出决斗邀约,他若是不回应,那就是害怕了,也许躲得过一时的危险,但是他的后半生就要永远活在别人鄙视的目光中!
所以,这场关于尊严之战,他必须参加!
柳逸凡不惧怕战争,但是他爱好和平,并不想战争。
一辆走过寂静的和平大街,勇敢又孤独,它毫不犹豫走向城西,在朝阳下,城西之甸有一场男人与男人的较量,等着他去完成!
他在车厢里微微闭目,路面不平导致车轮有些颠簸,他的身子和心脏同时跳动着。
用砂纸把刺剑磨得锃亮,用油腻腻的抹布涂上油,上了油的剑,不仅看起来更加炫目,穿透人身上穿的护甲,更是轻松许多!
“绣花针啊,你伴随着我这么多年,今日终于要尝一尝血的滋味了吗?”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力的克制着因为即将同人拼命心中泛起的忐忑和兴奋情绪,用双手摸了摸眼睛和两侧脸颊。
上下眼睑重新合上,闭目养神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小侍女慌慌张张朝着二楼跑去!
渌淇看看女孩上气不接下气跑上来,笑着说:“什么事情慢慢说,不要着急!”
小女孩右手不断拍着胸脯,脸上的汗渍沾着几根发丝,有几根都溜进嘴里了,她顾不上这些急忙说:“那个那个无赖,要和别人决斗!”
“咦?决斗?什么决斗?和谁决斗?”渌淇并不是很清楚这个世界的决斗是什么概念,而且她也没有反应过来小侍女口中的无赖是哪一个!
小侍女很着急,可是她看到自家小姐并不着急,心中释然,也觉得这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行为有些可笑,她慢慢从那种狂奔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笑着对渌淇说:“小姐,决斗就是因为仇恨双方用刀剑殊死相搏,不论输赢,只决生死!”
“就是老爷佩戴的那只剑?”渌淇有些惊讶,她并不能确定那样的剑也能杀人!
小侍女笑着说:“小姐,你还没见过男人们的决斗吧,他们用的刺剑,比老爷的佩剑厉害的多了!”
看着小姐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小侍女又解释道:“这么说吧,只要被对方用剑戳中了大腿根以上的任何位置,当前的医疗水平是救不过来的!不过这样也好,昨天在这里跪着的那个家伙再也不会过来烦小姐你了!”
渌淇听后大惊:“什么?!柳逸凡要去决斗!”
小姐态度急转直下,下侍女有些疑惑道:“是啊,我今天出去买早点,听街上的人说的!你要是想去看的话,现在就往城西去,应该还能见上最后一面,毕竟就算被戳一个窟窿,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快!备车!去城西!”渌淇连鞋子都在慌乱中穿反了!
柳逸凡来到城西见此处还围着不少人,场地北边还坐着两位老人,看那帽檐上嵌着四条貂尾应该是德高望重的老公爵,也不知对方多大能量竟能请得动如此人物!
场地中间站着位盛装皮肤黝黑的小伙子,显然是在此等候多时。
“我李二狗从来不杀无名之辈,你叫什么名字?”那黑人大喊一声!
“你丫的请我决斗,却不知道我的名字,兄弟这有些说不过去吧!”柳逸凡一阵腹诽!
可是作为一名贵族,不能失了礼数,他抬起头来凝视着对手,就如苍鹰凝视身下的狡兔一般,声音冷冽道:“柳逸凡!”
外国人很绅士,也很有时间观念,既要战,那便战,不拖拉。
“唰唰”精钢小剑出鞘,在即将升到头顶的太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坐在北边的长老和围观的人群只觉得眼前一晃,场中两人便斗到了一起。
他们没有繁琐的武功招式,更没有高深的内力能做到隔空伤人,或者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
严格的说,这个国度的剑术只有两招,捅和挡,围绕着这两招又有千万般变化,极具有观赏性!
“嗖!”
黝黑青年极速出了一剑,这剑快若闪电,凶如毒蛇,朝着柳逸凡面门而去!
柳逸凡身体微微一侧,带动手中“绣花针”将惊天一剑朝着左侧拨开!
“好!”众人一阵欢呼!
“biu!biu!biu!”
两人又大战数十回合!
小黑子持剑从站立开始,前进、出剑、后退数个动作瞬息完成!
行家一看就是一名受过严格训练的击剑高手!
柳逸凡拨、撞、弹、击、挤、带他用自己的剑挡住了对手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对手无情的剑击打在“绣花针”的中段,后段乃至剑柄的护手位置,多么刁钻的角度,多么凶狠的剑招!
太阳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围观的人群被炙烤的有些热了,本来该叫好的环节,声音越来越低!
场中二人也是大汗淋漓。
北方的两位公爵正在交头接耳,他们本以为以李二狗在剑术上的造诣,无论是怎样的对手都会被其刺死,或者迅速认输,无论是哪种结果,这场战斗很快就会很快结束!
而此时两人逗得是旗鼓相当,而且看着另一位年轻人明显是守多攻少,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虽说李二狗也未使出看家本领:原十三剑,谁又知道这个青年会不会也留有更厉害的后手呢?结局变得不明朗起来!
渌淇刚到现场的时候两人正如拼刺刀般拼剑,拼的是如火如荼!
看到柳逸凡双脚与肩同宽开立,右脚沿着脚后跟向右旋转了九十度,屈膝下蹲,膝盖外展,她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只站立的青蛙形象来,随即摇摇头,心里想着这是决战的场合想着这些不太合适!
柳逸凡前腿一踢,后脚一登,如离弦之箭,“啊”的一声,持着剑的上半身朝着对手激射而去。
渌淇以为柳逸凡这一击要杀人了,害怕的尖叫一声,双手捂住了水汪汪的大眼睛!
这声违和的尖叫引来无数双怒目而视的眼睛!
所谓观棋不语,观剑更不可在关键时刻掼鉴!
这句话说得真特么太有道理了!!!
这一声尖叫极有可能分散其中一人注意力,而因此命丧当场!
不过大家发现是一名女子,而是还是一名美丽的女子以后,大部分目光由最初愤怒转为色眯眯的盯着。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因为这里大部分都是男人!
两位剑客大概也想趁机歇一下,便停下手中动作寻声望来!
小黑子只是目中精光一闪,再也没有太大情绪波动!
柳逸凡却直接怔在原地,如果此时小黑子趁机出剑,柳逸凡有百分之二百的概率被一剑捅死,但是这样的胜利不是李二狗这样的剑客想要的,他想要的是正面击败这个势力不弱的剑客,并不是用胜之不武的方式!
“我要请求暂停!”柳逸凡朝着北边举手示意!
两位资深望重的公爵相互言语了两句,打了个手势表示同意。
不过目光并不是那么友好,显然这种正式的决斗要求暂停的情形并不常见。
李二狗也是一怔,不过看了一眼渌淇随即释然。
你在场地里决斗,看决斗的人在看你,太阳火热装饰着你的身姿,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这小子太特么有艳福了吧,老子大小百馀战,何时有过美女来给我壮威,果然英雄都是孤独的啊!”李二狗回忆自己一生,唏嘘不已!
他忽然好想顿悟了一般,感觉自己前半生真的白活了,原来人生的意义并不是成为天下第一,人生真正的意义应该如眼前之情形: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他的眼角湿润了,仰着头睁着眼努力的不让自己的泪水流下来!
他深知闭上眼泪水就会滑落,此刻他就会体会到前女友已真的永远离开他!
渌淇用手绢温柔的擦着柳逸凡的汗水,柔声道:“为什么要来?”
“为了男人的尊严!”
“为什么不知会我一声?”
“怕你担心!”
多么柔情的询问,多么倜傥的回答。
四目相对,完全不顾四下放肆的宣泄着情绪的目光,这些情绪有羡慕,有嫉妒,有恨
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这一瞬即是永恒!
“喂,你还比不比了?”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原来是李二狗有些受不了两人的卿卿我我,不耐烦道!
“你哭了?”
柳逸凡注意到对手的异样。
“我没有!”
李二狗狡辩。
“你脸上有泪!”
“你们有点辣眼睛!”
“你要战,那便速战,我女朋友还在等我回家吃饭!”
说的决战跟打一盘不是晋级赛,连排位赛都不是的王者荣耀一般轻松。
“我还有最后一招,若你能接下此局我们算作平局!”
李二狗平静道。
“接你十招又如何!”
柳逸凡自信满满。
“我这一剑,名作原十三剑,源自东方,是一名叫做宁缺的少年独创!”
他介绍道。
“这剑有何玄妙之处?”
柳逸凡很好奇。
“一招十三剑,不停息!气虚之人仅能斩两剑,还有更虚者,半剑便止!”
“何为半剑?”
“剑未及身,则意已消!”
“你若能劈出二百五十剑,那才真厉害!”
“无人超得过十三剑!”
“那便来吧!”
“看剑!”
忽然刮起一阵微风,吹过人群,抚摸着双剑,乌黑的发丝随风而动,终有那么几根拂在剑刃之上,被斩成两截,发丝轻轻飘落,在即将触到地面的那一刻,李二狗动了
李二狗:“第一剑,春意盎然,斩醉心!”
柳逸凡:“好快的剑!一见钟情,才会醉心!”
“第二剑,江山如画,斩痴恋!”
柳逸凡:“好一把情剑,迷恋之深则为痴!”
“第三剑,绿草如茵,斩相思!”
柳逸凡:“痴而不得复相思!”
“第四剑,傍花随柳,斩爱恋!”
柳逸凡:“”
“第五剑,山光水色,斩甜蜜!”
“”
“第六剑,姹紫嫣红,斩忧愁!”
“”
“第七剑,秋高气爽,斩恼怒!”
“”
“第八剑,一叶迷山,斩沉痛!”
“”
“第九剑,平沙落叶,斩心酸!”
“”
“第十剑,岁暮天寒,斩悔过!”
“”
“第十一剑,千里冰封,斩惋惜!”
“”
“第十二剑,鹅毛大雪,斩决绝!”
“”
“最后一剑,黯然销魂,斩孤寂!”
所有日光仿佛凝聚在又细又长,两端留有一条沟的剑身之上!
剑芒一晃几乎所有的人眼睛都被一道白光照了一下,视觉瞬间受阻,只觉惊天气质朝着自身刺了过来!
这一剑仿佛要将围观的和在座的各位,一个不留统统一剑刺死!
所有人下意识做了一个抵挡的动作。
不愧是“原十三剑”,不愧是最强一剑,不愧是黯然销魂的一剑!
这特么是忍受了多么大的孤独才斩得出这惊天一剑!
这是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积累才能有如此惊人的气势!
柳逸凡并没有动,只见那钢剑附着日辉,朝着他澎湃而去!
“柳逸凡!”渌淇吓得花容失色。
排山倒海的一剑戛然而止,蓦然停在离着柳逸凡心脏半寸的位置。
一寸长,一分强;一寸短,一分险。
同样是剑,柳逸凡比李二狗的长了半寸!
柳逸凡单手持剑,剑尖已然触碰到李二狗单薄的衣衫,只要稍一用力,对方便不用在这般痛苦!
是的,每次他使出原十三剑,便随着胜利的同时,总会伴随着痛苦!
二狗惨然一笑,他没想到引以为傲的拿手好剑,就这样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轻易破去,心想:“别了,我的爱人,别了我的剑!”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对方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周围人群“嗡”的一声炸开了锅,他们没想到闲着没事出来看一场决斗,没想到这场决斗竟然如此精彩!
胜负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他们纷纷在表达心中观后引起的震撼!
当然震撼最大的还要数北边的两位年高德劭的公爵,他们只是斯宾塞家族请来见证一下这个蒙太奇家的小青年被刺死或者被吓得屁滚尿流逃离的过程,却没想到看到了斗剑名将李二狗竟然败于此人这一结果!
他们怎么能不震撼,怎么能不吃惊。
不过他们感受到的最多的还是欣喜之情,毕竟这场比斗,真是太特么精彩了!
就不说招式的美妙,就是剑招名称都是那样文雅!
“这才是高雅艺术啊,相比之下,之前观看的比斗真是俗不可耐啊,俗不可耐!”两个老头叹息着。
“我猜你创作这十三剑的时候,用了一年?”
柳逸凡沉默半晌,终于开口了。
“你是如何得知?”
李二狗惊讶不已,脑中浮现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无论春夏秋冬,风雨无阻偷看自己练剑,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打败自己的惊天阴谋!
“那段时间里,你是不是还谈了恋爱?”
柳逸凡追问。
“是的!”
二狗眼光冷冽,那个阴谋得到了证实,原来一切都是对方设计好的,卑鄙小人!
“你不想知道我如何得知?”
对方还是笑意浓浓!
“败兵之将,何须多言,要杀便杀!”
二狗大义凛然,虽然自己败了,却败的光明磊落,对方胜了,却靠的卑鄙手段!
柳逸凡自顾自的说:“你这剑招里从春天,春意盎然开始,一直写到冬天鹅毛大雪,剑势从一见钟情开始,一直斩到劳燕分飞!我由此猜出你是在这一年里谈了场分手的恋爱!哈哈哈!”
话音甫落,柳逸凡收剑入鞘,牵着渌淇扬长而去!
留下手下败将在烈日下凌乱!
这个人被别人挑唆,来杀自己,他是有想过取了对方那条贱命的,可是如此会给心爱之人留下一个滥杀的坏印象,此番思量,他决定留下这个给原十三剑想了些奇怪的招式的人,毕竟像这样有文采的格斗士真的不太好找,杀了确实也有点可惜!
“柳逸凡你的剑耍的不错嘛!改天教我也耍俩下呗!”渌淇笑着问。
“剑之道,源远流长,只可意会,不能言传!”柳逸凡故作高深道。
渌淇踢了他一脚噘着嘴道:“刚比完剑,就在这装,那谁就该一剑捅死你!”
柳逸凡揉着发青的屁股蹙着眉道:“我教!我教总成了吧,明天就开始教你怎么耍剑!”
“这还差不多!”
渌淇很满意的笑了!
柳逸凡呢喃道:“一个姑娘家,玩什么不好,非要玩剑,这什么世道!”
柳逸凡算是双喜临门,赢了剑道无敌李二狗,俘获了渌淇芳心!
两人吃遍了和平大街的臭豆腐,尝了财源大街的大锅狗肉,走过平安大道的古砖小路,去过富贵大道四大商行!
这些日子总的来说是极其快乐的,只是有一点渌淇想不明白!
“柳逸凡,有件事我想不通!”渌淇一脸疑惑道。
“何事?”柳逸凡笑着问。
“这座城市是有着休息日制度的,可是每次到了休息日,人们才有空余时间去商行换兑财物,可是到了休息日四大商行也休息,或者有的商行会良心的留下那么一两个办业务的窗口,然后这个窗口就会排着长长的队伍!我们已经排了整个下午了!”渌淇抱怨道。
柳逸凡对此也有不满,却不知为何,只能挠了挠头说:“是啊,是啊,同样的问题,在这座城市的行政机关也存在!真不懂那些人如何想的,或者害怕自己的休息日受损失,潜意识的不去思考这样的事。”
渌淇是百思不得其解,绞尽脑汁了也想不透,后来她干脆不想了,转而想着怎样快些回到自己所在的社会,那里可没有休息日,总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
她待在塔里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她有些怀疑最初生活的时代是不是真正的幻境了。
这个世界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敢问世间几个人能分得清呢?
“渌淇,我想出国一段时间,出去之前我想征求下你的意见!”柳逸凡的话打断了渌淇的沉思。
“哦,出国是什么意思?”渌淇是真的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而柳逸凡好像有点误解了渌淇这句话的意思,忙道:“你若不愿,我就不去了!”
“我的意思是,出国是什么意思,去哪里?”渌淇很认真道。
“啊,这个怎么说呢,就是去一个挺远的地方,一时半会回不来!”
“你要出远门啊?那要几日才能回来?”
“是啊,我们家族要开发海外市场,我想着出去锻炼一下,至于时间。”柳逸凡停下来思考了一下道,“怎么说也要一两年吧!”
“要这么久啊,不过有机会出去锻炼是好事,想去就去吧!我在家等你回来,只是能快些回尽量早回来啊!”渌淇若有所思道。
她清楚知道这是幻境,柳逸凡远行应该是系统安排的,要想着快些过关还是按照系统来的好。
柳逸凡没想到未来妻子如此深明大义,不禁喜上眉梢,开心的吻了一下对方额头!
在对方触碰到身体的时候,渌淇脸色也是微微一红!
柳逸凡意气风发站在船舷上,他心里很庆幸能生在这样一个时代!
这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
他认为只要得到足够的发展时间,他一定能够纵横驰骋在这片海域,早晚会成为海域的王者,他,也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远处的天空一阵昏暗,这是暴风来临的前兆!
海上经常会刮起这样的大风,有经验的老司机称之为“死亡飓风”,是因为,很多远航的船只若是被卷入风眼,便再也难以脱身,成为这茫茫海面的一艘幽灵船。
不过这种风当时有个学名,叫黑色飓风!一听就是很阴暗的名字。
船上大副在拼了命的指挥船员固定,转运船上的货物。
船长更是在驾驶室,手忙脚乱的指挥着轮船航向,尽可能的脱离黑色的死亡旋风的笼罩!
这里面最轻松惬意的男人就是柳逸凡,一方面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不清楚黑色飓风的厉害!
另一方面,他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怎么会惧怕眼前一道小小的飓风。
他有自己的伙伴,有船长有大副二副三副,还有轮机长、大管轮。二管轮、三管轮,还有数十服务人员,和数百船员,众志成城,还有什么大风大浪过不起!
柳逸凡的内心豪情万丈,无所畏惧站在轮船最高点。
无视大副数次让他下来的提醒,他骄傲的看着大海,看着昏暗的天空,要用自己独有的方式书写着豪情壮志。
直到一团氤氲黑气不偏不倚击中他为止,柳逸凡终于如一根离了树的树枝,从船上最高点急坠而下,若不是有船帆兜着,一定当场摔死在甲板上!
他在失去意识前想睁开眼再看了一次星辰大海,可是真的好想沉眠,眼角余光看几个人慌张的朝着他跑过来,两眼一黑,就沉沉睡去!
“少爷,少爷!”几个手里没活的船员,匆忙将他抬进休息室
等待是一件很痛苦的是事情,等了整整四个春夏以后,柳逸凡离开时告知她只要一两年,而时间却已经超过那个男人当初保证的两倍有余。
“他不会把我甩了吧?或者遇到危险了呢!”
在担心自己的爱情存亡的时候,她又有些担心对方安危!
“应该不会有事,否则蒙太古家族那边一定早就收到消息了!”
她勉强迫使自己思想朝着好的一方面想。
“噔噔噔”鞋子踏地板的声音响起,渌淇想都不想再就知道是自己的小侍女火急火燎上楼来了!
整个凯普雷特家族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慌慌张张的人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小侍女还没进门,声音就传了进来!
“小琪,什么事又这么慌张?”
渌淇瞅向门口,眼中没有一丝厌恶之色,反而还有些疼爱的意味,这么一个冒冒失失又虎头虎脑的小姑娘换谁,谁不喜欢呢?
叫做小琪的女孩子依然气虚喘喘的拍着胸口说:“小姐,不好了,我今天出门买衣服,在衣服店里,听隔壁二婶说柳逸凡公子,在外面找了个女人!”
“哦,此事当真?”
渌淇眉头稍微一蹙,却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儿。
“千真万确,二婶是听她远房表哥的干兄弟的媳妇家的小舅子说的!”
小琪言之凿凿!
渌淇收起手中的针线,起身走到小侍女旁边,摸了摸他的额头笑着道:“以后啊外面那些胡说八道你最好不要乱听,就算随便听了,也不要信,哪怕信了也不要这般慌张。作为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别人几句话就这么慌一点都不淑女!”
听着小姐教育自己的言语,小琪吐了吐舌头,神色狡黠道:“是,知道了!”
渌淇好像对这种表情也见怪不怪了,揉了揉眉心,道:“好啦,出去玩去吧!”
“噔噔噔”
“唉!”渌淇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个小姑娘还是没有明白她所说的道理!
长久的分离,已经有些撼动渌淇坚定不移的决心,此时此刻,如果有人在她面前问:“你真的百分之百相信那个小伙子整整四年都保证对你的忠诚,不出轨,不劈腿,不变心吗?”
渌淇的回答一定是否定的!
她最大的把握不变心,在四年时光的磨砺之下,已变得脆弱不堪!
那是四年啊,不是四天也不是四个月,一个男人远离心爱之人,在一千多个寂寞的夜晚,假设他不去动歪心思,当有一个温柔女子对他投怀送抱,他能拒绝么?
他若是能的话,那么这个人性取向绝对有问题!
无论久别重逢的夫妻装的多么伉俪情深,他们之间的爱情已经变得不那么纯粹,如果真是真爱,那么双方绝对不会令爱情陷于那么长时间分离的处境。
无风不起浪,这件事既然已经传了出来,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柳逸凡劈腿应该已成了定局,既然系统这样安排了那只好按照系统的来。
但是就算柳逸凡有了别的女人,她有一点是无比坚信的,就是柳逸凡一定不会抛下她。
就像一只家里只有鱼可以吃的猫,终于吃烦了,有一日忽然跑出去吃了一顿臭肉,那只猫觉得那臭肉挺特别,于是它多吃了几顿,但是作为一只猫,它必须回家吃鱼的,因为臭肉可以不吃,但是猫不吃鱼它就会饿死!
渌淇此刻坚信她就是鱼,柳逸凡是那只猫,而他劈腿的女人八成就是卿尘,就是一堆臭肉!
这种坚定不移的信念,也是一种信任!
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
秋日的一个早晨,蒙太古家的出海商队自茫茫大海回来了,蒙太古是带着农场的马队跑到城外百里迎接的,在这个秋高气爽的季节,高头大马之上所有人都意气风发,带着胜利的果实,带着海外的财富,雄赳赳气昂昂,拉着能挤出油水来的货物,走入城里来。
走在最前面的骑着最漂亮的一匹马的是蒙太奇家的少爷,柳逸凡!
这一趟远洋之行,他皮肤黝黑了很多,同时身材更加的健壮了,青铜色的脸庞沐浴着阳光,反射着无比骄傲的神色,渌淇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么骄傲,从来没有!
在他身后紧紧跟着一辆马车,轿帘随着马车微微晃动,一个绝色佳人从帘子缝隙里若隐若现,仿佛这辆马车完全遮掩不对方绝世容颜!
在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一主仆,小女孩刚刚开始发育,主人容颜不输车中之人!
小女孩看了看头马上的人,又看了一眼随后的马车,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小狮子,眼睛闪闪的像是烧着什么东西,愤然转身对身边的主人说:“小姐,你看,二婶说的没错,这个家伙果然劈腿了!”
渌淇看着她的模样有点想笑,摸了摸她的头顶,微笑着说:“你别以为自己见到的就是事实的全部,你听到的看到的并不一定是事实的全部哦!”
眼前的小姑娘似懂非懂的模样,用小手挠了挠呆呆的后脑勺问道:“小姐,都这样了,你还是相信那个大坏蛋啊?”
渌淇目光看向远方,整条马路都站满了围观的人群,更远泛黄的落叶在微风吹动中摇摆着身姿穿过人群,映入她眼睛。
“我们有时候太过依赖先入为主的判断,就像你起初相信了二婶的闲话,然后看到这幅景象就联想到柳公子出轨。你还小并不知道怎么全面去分析一件事情!就如今天这件事情来说吧,后面车上的女孩子说不定是对方失散多年的妹妹呢!”
“啊!”小侍女已经被自家小姐这个勉为其难的解释搞的头都大了,她在心里默默感叹爱情果然是一个奇妙的东西,让一个多么正常的女子为之发了疯!
渌淇好像并没有理会自己小侍女那副吃惊的模样,自顾自的说:“如果听到片面之词就愤然起身,见到某个画面就立刻做出判断,长此以往不仅容易失去自我思考的能力,还很容易被某些有心之人利用!你还这么年轻哪里知道其中的诡秘之处?”
柳逸凡并没有在人群里找出自己,高高在上沿着和平大街朝着自家方向离去,尽管渌淇想的通透,此刻心里也若有所失。
她有些恍惚的回到家里,一屁股坐在木床之上,那个时期的木床还没有如今这般解释,险些被渌淇坐塌。
“砰砰砰”一阵不同于小琪的脚步声传入房间,房门被一个高瘦的大龄青年推开,青年双目圆瞪,鼻翼翻动,气急败坏道:“我去弄死那个家伙!”
渌淇慌忙起身,拉住青年的手道:“哥哥,你不要冲动,这件事最终结果还不清楚,先等等看,柳逸凡一定会给我一个交代的!”
“真不懂你究竟看上那个小子哪一点了!”留下这么一句话,渌淇的哥哥气冲冲的跑下楼去!
渌淇喜欢柳逸凡而且等了他四年街坊邻居是知道的,而如今柳逸凡高调的从海外带回来一个女人邻居们也是知道的。
但是邻居们时常还装作不知道遇到当事人就要打听一下,这就让渌淇的父亲有些恼怒,他可以忍受自己成不了侯爵的老丈人,也可以容忍自家闺女等了仇家儿子四年不嫁人,他容忍不了等来的结果是那小兔崽子回来第一件事就把女儿给绿了。
老奥丁伯爵要不是年老体力不济,定要上门找那个小崽子决斗!
不给他身上戳十个八个窟窿,难消他心头那股恶气!
看着客厅站的一言不发的女儿,他冷冷道:“我劝过你的,你看如今闹得,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你真是把凯普雷特家族的老脸都丢尽了!”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浊气,继续道:“你说除了那个混蛋家族的小崽子,你还看着谁顺眼,我马上给你去办!”
“父亲!您别这样,我相信您是世界上最通情达理的父亲,女儿自己的婚姻大事交给女儿自己处理好不好?让您跟着受委屈了自然是女儿做的不对,但是您想没想过,这件事可能会有什么误会在里面”渌淇语气很平静,仿佛本来该最着急的本人反而对这件事最看得开。
奥丁伯爵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自己女儿,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跃然脸上,道:“你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吗?这件事已经这么显而易见了,你还有什么不懂的?难道非要等着对方结婚了送了请柬过来,你才死心是吧?”
“父亲!如果罗密欧能幸福我自然会祝福他!”
伯爵声音一敛,面容一僵,心里暗骂:“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昊天要赐予我一个如此佛系的少女!”
他不再言语,阴沉着脸走出门去,他知道此刻女儿的心里应该没表面这般镇静,骂她太狠别逼她做出更傻的事情来!
渌淇心情不好,自然想出去走,看看街边炸臭豆腐的老大娘,闻着那股骚臭味,心中或许会稍许提振一些。
她百无聊赖漫步在平安大道,对嘈杂的人语声,豪放的叫卖声充耳不闻。
却听见小琪又气虚喘喘跑来,嘴里还喊着“小姐,不好了小姐!”
“何事?”
“柳逸凡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