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记忆不可相忘
凯撒在深夜中醒来。
了明天能够按时赴约, 他最近几天的程排得很满。在凌晨一点钟才终于入睡，但在十几分钟后，又被铃声惊醒。
他看到一陌的异国号码。
沉默两秒钟，凯撒才去接, 但对方什么都没说, 直接结束通话。
凯撒打开小夜灯。
深夜中这突然的电话让他有不详的预感, 没有犹豫，凯撒拨通萝拉的号码。
无人接听。
与此同时, 卧室外面，亚瑟敲了敲门, 压低声音告诉凯撒：“阁下，萝拉小姐失踪了。”
-
萝拉的头很痛。
她尝试睁开眼睛，但手指和身体都是软的,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钟, 她只记得凯恩斯在她脖子上飞快注『射』了某种『药』剂。
然后她就陷入沉睡。
萝拉的身体抗『药』『性』比常人更强一，她的意识一直在努力保持清醒, 和强劲的『药』物分子做反抗, 但麻醉剂的效果还没有退去，她只感受到自被凯恩斯装进一大的李箱中。
她想要通过撞击来发出声响, 可惜卯足劲儿只能勉力让李箱轻轻摇晃。
不知道过了多久, 萝拉终于看到光芒。
是在车子的后备箱中，凯恩斯将李箱打开一条细缝，伸手捏了捏萝拉的脸。
不像是触碰人，他触碰萝拉时的力道, 就像医学触碰仓鼠。
“不愧是老师做的东西，”凯恩斯发出一声感慨，他的手指压住萝拉的额头, 似乎是在确认她的皮肤质感，“身体没有缺陷。”
受到『药』物影响，萝拉的视野模糊，在她张说话之前，就像对待验室的小鼠，凯恩斯将新的针剂顺着她的脖子注『射』。
“看来要加大『药』量了。”
-
凯撒站来，他双手压着桌子，沉默地听着大使馆那边的电话。
艾米莉亚还在病，她的声音沙哑，难过地表达着自的想法。
“没事，你先休息，”凯撒说，“别多想，我会过去，别担心。”
将艾米莉亚安抚之后，凯撒才让亚瑟负责航线的人打电话，他要尽快过去。
尽快。
按照计划，早晨他会母亲庆祝，但凯撒今已经无法再去坦然地参加。让人准备李的时候，凯撒低头，看到自的手在颤抖。
他闭了闭眼睛，手掌心压在桌子上，克制。
大使馆和凯撒安排过去的保镖已经在动，其中一位提供了至关重要的线索，他们看到了凯恩斯。
而在萝拉失踪时，凯恩斯独自驾车离开。
凯撒问：“凯恩斯最近不是一直在学校研究所吗？”
“事上，我们很费解……”汇报的人低头，“阁下，我们不知道他是怎么出境的，出入境管理局没有收到他的讯息。”
凯撒脸『色』很差。
有了赫尔曼提供的线索，凯撒发育大臣秘书妹妹的孩子账户上在一年内有几笔异常的支出。因此，育大臣被列观察目标，包括正在读书的凯恩斯。
凯恩斯沉『迷』科研，无心从政，和自父亲的关系并不算好。而科研所的面容打卡系统上显示，他最近的确一直在科研所中工作，从来没有离开。
然而。
凯撒简单吃了一东西，在凌晨六点钟，顺利坐上飞机。乘务人员他拿来柔软的『毛』毯，但凯撒无论都睡不着。
他想萝拉在电话中说的那句话。
“我喜欢吃凯撒沙拉。”
她的声音听来很安宁，大大方方，没有一点儿犹豫。
凯撒问：“那你今后会喜欢吗？”
他记得萝拉肯定地说：“会。”
这满谎言的小骗子，从不在自的胃上撒谎，她对此做了认真的承诺。
但是……
凯撒甚至不知道她在哪里。
冷静，冷静。
凯撒镇定下来，他开始思索，最近和凯恩斯的几次见面，对方的言谈举止，那被火烧毁的研究所，赫尔曼提供的信息……
凯撒的太阳『穴』突突地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刺激着他的脑补经，这种好像从脑长出的疼痛凯撒带来一种强烈的不适。
亚瑟端了温热的安花茶过来，凯撒看到对方脸上的惶恐。
亚瑟『性』格沉稳，凯撒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他问：“怎么了？”
“先，”亚瑟迟疑着说，“您……看来很不好。”
凯撒侧脸。
在玻璃的倒影上，凯撒看到一张阴沉的脸。
他第一次审讯重刑犯时候，就是这种表情。
八点钟。
萝拉睁开眼睛。
满是漆黑，她的身体动不了，四肢、头上都贴着冰冷的磁片，空气中漂浮着浅淡的营养『液』味道，几乎是瞬间，萝拉就反应过来。
她被装进“培育仓”中。
那被销毁的研究所中，有许许多多的培育仓，两米大小，树立着放着。隔着透明的玻璃，里面的人就像被固定住的标，不能说话，不能言语，身上贴着密密麻麻的芯片，依靠营养『液』的注『射』维持命最低需求。
就像一被种植在土中的植物。
萝拉发不出声音，但她还有听觉，只听到惊讶的一声“咦”。
培育仓最外面的金属壳子打开，隔着一层玻璃，萝拉看到了凯恩斯。
对方穿着洁白的研究室外套，隔着玻璃，正在以欣赏的视线打量着萝拉。
“这么快就醒来了吗？”凯恩斯感叹，“真是一副优秀的躯体啊……嗯，比我想象中还要早两小时呢。”
他靠近，『迷』恋地注视着她淡金『色』的头发：“不可思议，居然在成年之后还能自然改变发『色』，天啊，萝拉，你完美的令我惊叹。”
萝拉说不出话。
有东西贴在她的咽喉上，阻止她发出声音。
贴在她太阳『穴』的芯片一直在释放微弱的电流，并不痛，但这东西似乎在干扰着她的大脑、她的记忆。
很不舒服，好像对方准备打『乱』她的思维，萝拉不喜欢这种感觉。
“但……你有一样缺陷，”凯恩斯戴着手套的手掌贴在玻璃皿片上，微笑着说，“你的『性』格太倔强，你不应当具备感情，单纯地做一只会执命令的机器人，杀掉凯撒，不好吗？”
萝拉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睛瞪着他。
“阿斯蒂族人多可怜啊，祖祖辈辈，世世代代，只能被人当作x奴囚/禁，关来，甚至当作玩具和其他人分享，不具备人格，或许连‘人’算不上……”凯恩斯手指贴在玻璃上，他脸上仍旧是那种纯情理工男的笑容，但说出的话语却并不温柔，“你竟然会认萨列里的贵族老爷们会喜欢上阿斯蒂族人吗？我可怜的萝拉。”
“不过，我对阿斯蒂族、还是贵族们都没什么兴趣，他们打来打去的，就交给大人们去解决……我在只要你，萝拉，或许你不知道，从你诞到这世界，我就知道我会得到你，最完美的工具，”凯恩斯目不转瞬地看着萝拉，“我始终在注视你，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第一次排『尿』、第一次排便、第一次喝『奶』、长第一颗牙、说的第一句话……我都知道，小萝拉，我有你所有的验数据。”
果没有玻璃阻挡，萝拉已经打爆他的头，打烂他那恶心的嘴巴。
凯恩斯透过玻璃，从她的视线中，看穿她的企图。
他优雅地后退一步，叹气：“看来你并不怎么配合，那我接下来的验或许有点麻烦呢……”
凯恩斯侧身，拿桌子上的遥控按钮，点了几下。
萝拉感觉到贴在太阳『穴』上的芯片电流逐渐加强，晕眩感满满地侵袭着她的脑子。
凯恩斯微笑：“看来必须要洗脑了呢，好可惜，难你学了这么多东西。”
他选择了第档。
这是凯恩斯根据多乐丝手稿中制造的机器，能够通过电流干扰人的思维，简单来说，就像一吸尘器，能够将人的大脑变成一张白纸。
凯恩斯做过验，大分人，在使用第二档的电流刺激下，只需要二十分钟，就可以完成。
但萝拉不同，了防止意外，凯恩斯用了档，半小时。
这过程中，凯恩斯明显看到萝拉的瞳孔在颤抖——电流的刺激并不痛，顶多会造成一轻微的眩晕。这是因她在抵抗，抵抗凯恩斯对她进的脑清洗。
不过没关系，在第二十分钟时，萝拉的眼开始溃散。
第二十九分钟，她的眼睛流出泪水，顺着脸颊往下落。
凯恩斯皱眉。
眼泪会影响培育仓的正常进。
他并不具备多乐丝的天赋，根据对方手稿研究出的培育仓，只能在固定的、严苛的环境下正常运。
倒计时滴滴响。
时间到了。
凯恩斯打开玻璃仓，用银质的夹子移走贴在萝拉脖子上的芯片。
萝拉毫无反应，呆呆地站着，视线『迷』茫。
凯恩斯用棉签擦去她的眼泪时，她终于有所反应。
她张：“凯撒。”
果然失败了。
凯恩斯略有遗憾地关上玻璃仓门，这次将培育仓的不锈钢外壳一并关掉，让萝拉处于漫长的黑暗中。
他这次选了两小时，最高档。
对于科研人员来讲，两小时的验时间并不算长，凯恩斯回到自的私人验室——
圆型的球体房间中，到处都是萝拉的照片。
从她刚诞、身上还连着脐带开始，一直到凯恩斯最后一次见面，艾米莉亚将『性』感的睡衣拿来，在萝拉身上比划。
不，还有萝拉只是一颗受精卵、一颗卵子甚至精子的时候，几乎关于她的全验数据……除了多乐丝刻意销毁的分，其他的数据都在这里。
凯恩斯泡了一壶茶，一边喝，一边欣赏着充斥着整房间的萝拉照片。
完美无瑕的试验品，终于到了他的手中。
在细致地分析完她的身体数据后，凯恩斯将会得到自的“萝拉”。
一壶茶喝完，最后一粒茶叶变冷。
凯恩斯听到温柔的女声播报：“主人，验结束。”
声音是以萝拉声纹开发的，已经基做到百分百还原。
凯恩斯离开球体休息室，他打开机舱，准备迎接被洗成空白的萝拉。
不锈钢的培育仓仓体打开，透明的玻璃后面，萝拉的表情呆滞——所有接受过二十分钟甚至十分钟低挡位电流刺激的人都会呈出这种面态。
凯恩斯走近，看到流泪的萝拉。
不，不是眼泪。
淡红『色』、带着血『液』的泪水从萝拉大睁的眼睛中往下落。
十分钟的档洗脑。
两小时的最高档刺激。
萝拉的嘴唇还在动，她发不出声音。
但凯恩斯看清楚她的型。
她重复着一名字。
凯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