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有恃无恐
顾长安并未多提陈佩儿之事，陈瑶姬也没有多问，皆是只打了一个照面。
顾家此刻安静的可怕，倒是教人察觉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来。
“长公主难能今日有闲心前来，不若来看看我这几日新收来的字画？”
一行人都沉默着，顾长安却是在此时开了口，面前的笑容带着些恶劣。
陈瑶姬抬了头，看了他一眼。
若说是去看字画，倒也正好能借着这个机会前去顾长安的书房。
说不定能找到什么顾家的秘密。
想到了这里，陈瑶姬便驻足，点了点头，“若是方便的话，我倒是愿意前去捧捧场。”
顾长安勾唇微微一笑，便率先走在了最前面。
走在熟悉的道路上，陈瑶姬只觉得脑中天旋地转，有些恍惚。
前世之时，她也曾无数次来到过顾长安的书房，踩在这青砖之上，种种情景似是又与前世重合了。
就在她发着愣的时候，一只手忽地被身后的人捉住了。
陈瑶姬僵直了片刻，猛地回了头。
只见穆铮就站在自己身后，似是看出了她心中的局促，将她的手握紧了。
看着穆铮冲自己点了点头，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跟着顾长安进了书房。
猛一从外面走进来，陈瑶姬愣了愣神，便低垂了头，向前迈了两步。
书房里面的陈设家具与她记忆中别无二致，顾长安瞥见陈瑶姬眼中别样的神色，跟着便挑了眉，勾起了唇角，“怎么了？”
陈瑶姬似是好不容易才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她抬头正对上了顾长安的双目，只轻笑着摇了摇头。
“只不过妹婿这书房摆设与我一位故人相似，有些触景生情罢了。”
“哦？那长公主这位故人，倒是与我相投。”
听着顾长安回应一声，陈瑶姬只冷笑了一声，便说道，“不知妹婿喊我们前来要赏得画，是哪一幅？”
顾长安并不在意陈瑶姬的态度，唤了小厮来不紧不慢地奉茶，顺势让其打开了窗子。
“既是赏画，当是风雅些的好。”
穆铮见状，接过了小厮递来的热茶，轻笑一声，“人的心境如此，外物再风雅，也是徒劳。”
顾长安的眉毛一皱，跟着便应和道，“世子殿下说的这话极是，如此一来，我也便不与你们卖关子了。”
说话之间，那锦盒里的画卷就这么被取了出来。
在看到熟悉画轴的一瞬间，陈瑶姬便瞪大了眼，攥紧了手指。
这一表情似是取悦了顾长安，他手抬的不紧不慢，睨了陈瑶姬一眼，直接便将画卷拉开了。
无他，正是那一副她亲手赠予郭夫子的登阙山。
“不知长公主觉得我这一幅画，画的如何啊？”
陈瑶姬沉默着没说话，若说先前顾长安还是同她虚与委蛇，现在便是同他们撕破了脸。
“你什么意思？”
她冷着脸，牙关紧咬，若不是穆铮在她身后，她便已经上前去了。
顾长安面色不改，依旧坐在原处喝茶，“我也想要问问，长公主是什么意思？”
“郭夫子人在哪里？”
听了这话，顾长安也只笑着摇了摇头，“长公主莫不是记性不好？郭夫子尚在家中休养，问我作何？”
穆铮此刻已经看出来了陈瑶姬心性不太稳定，他拍了拍人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先别急，回府再说。”
他这一声似是将陈瑶姬唤回了神，她怔愣了片刻，这才发觉到自己有些许的失态。
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冷眼看了顾长安一眼，便直接转身出了房间。
顾长安的眸色深了几许，目送着两人远走，这才慢悠悠捉起了自己面前的那幅画欣赏了片刻。
“登阙山，登阙山。”
他轻笑了一声，而后便将那画卷猛地拍在了桌上。
“好一个登阙山。”
陈瑶姬心中有些急，穆铮却是不然。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说道，“不要心急，他是故意激你的。”
“可是！”
陈瑶姬猛地转头看向了穆铮，四目相接的一瞬间，她心中的那股烦躁忽地便冷静了下来，想起了元日那夜，郭夫子前来世子府所说的那一番话。
“去郭夫子的家里。”
见人此刻已经沉下心来，穆铮也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走吧。”
马儿嘶鸣一声，便向着郭夫子家的方向去了。
郭夫子孑然一身，无妻无子，此刻他家中门庭寥落，只隐约趴着几个孩童在向里张望。
陈瑶姬心念一动，知晓这是先前在郭夫子这里读书的小孩。
她快步走上前去，“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那几个孩童应声便转过了头来，同陈瑶姬对视了一眼，而后便都纷纷羞怯地垂下了头。
“是出了什么事吗？”
陈瑶姬似是也发觉了自己情绪有些不好，她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才蹲下了身来，与他们视线齐平。
许是她的目光之中夹杂着些鼓励的意思，那些孩童相互对视几眼，终是有一个鼓起勇气开了口，“郭夫子已经有三日没回了，我们前来交课后的作业……”
他说着话，颇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
“大姐姐，郭夫子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陈瑶姬听着这话，眼睛不由自主便看向了面前的人。
她叹了一口气，颇有些不知所言。
所有的一切，皆是因为她有所求开始。
似是看出了陈瑶姬心中的犹疑，穆铮跟着便叹了一口气，“郭夫子近日只不过是朝廷事忙，这些你们先都交给我，回家去吧。”
那些孩童听了郭夫子无恙，这才相视一笑，皆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陈瑶姬看着他们悉数将课业都放到了穆铮的手上，心中禁不住颇为动容。
眼看着孩子们远走，她才叹了一口气，“谢谢你。”
穆铮整理着手中的书本，拍了拍她的手，“走吧，去里面看看。”
陈瑶姬点了点头，这才同人一起进了郭夫子的家中。
屋内摆设略显了几分简陋，陈瑶姬循着郭夫子的提示，走到了书架前，将里面的书尽数抽出，正看到了一处暗格。
她回头同穆铮对视了一眼，这才伸手将其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