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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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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同上次不同,宋仪雪已有几月身孕,若再服用其他药物会危及到胎儿,唐婉便让她将自己的随身之物留下,找人寻了具无人认领失足落水致使全身肿胀看不清面目的女尸换上她的衣物,再让宋仪雪在尼姑庵歇养几日,如此才可有失踪的痕迹。

    知府千金一日未归便见官府的人在四处寻人,可他们怎么也不会料到宋仪雪会躲藏在尼姑庵中,唐婉又让小桃散出风,将河边打捞上来的女尸传到知府耳朵里。

    那尸体虽面目全非辨认不得,可她身上穿戴着宋仪雪的衣物和发饰,手腕上还戴着她当时及荓时知府送的镯子,外人不识得,可他一眼便就坚信了躺在面前之人就是他的女儿。

    宋仪雪是妾室所生,自小也没怎受到知府的待见,那镯子还是她阿娘求了半天才让知府答应给她的,若不是念及她是知府千金的身份让自己失了体面,恐失踪几日都不会前去寻她。

    即便是冬日,打捞上来的尸体却还是已经肿胀逐渐腐烂,知府寻来佛院和尚普渡后寻了个日子下葬,而宋仪雪便在他们筹备自己丧事时换上浅灰色的海清跟着主持一道出城去了。

    她在临行前叩头谢过唐婉救命之恩,泪眼婆娑道:“唐小姐,我这般待你,你却还愿意帮我,如今我一无所有,也不知要如何报答于你。”

    唐婉赶紧搀扶起来,将她的手放在小腹上,“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世间最宝贵的礼物,日后可就要劳累了,为了孩子,一定要好好珍重身子才行。”

    自从上次经过外族人袭城后,城门的守卫愈加森严,尤其上元佳节前的这段时日守卫严防巡查,这次正好赶上了知府千金下葬队伍能混入其中,否则以宋仪雪这般娇俏的尼姑,怕是会引起城门守卫的怀疑。

    为了能浑水摸鱼出城,唐婉也没同她多说,世间所有的祈愿都汇集在四个字:喜乐平安。

    到底是知府妾室所生,送葬队伍中只有从小照顾宋仪雪的奶妈泣不成声跟在棺木旁,宋仪雪压低着头上所戴的帽子紧跟在主持身后,她在这个家中活了十几年的岁月,竟然连自己死后都这般冷漠,她阿爹更是不曾难过伤心,此处确也没有可留恋之物,事事皆不能顺自己心,走了便也好。

    唐婉站在窗边望着空无一人的庭院,摸着手腕上齐暮云相赠的玉镯子,若不是去看她被枝条划伤也不会寻出其中蛛丝马迹,这次还是她帮了自己一回。

    而前去寻孙仲玲的赵士程此刻等了她三炷香的时辰,侍女通禀时她正在里屋沐浴,可她让却让人告知赵士程自己在梳妆。

    赵士程在大堂耐着性子喝了一杯茶后对她实在失去了耐心,他倒是要瞧瞧孙仲玲到底在弄些什么名堂出来,起身刚要唤侍女前去催促便瞧见孙仲玲缓步而来,整个大堂上的人都逐一告退,堂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只见她所穿衣物为粉白薄纱,若隐若现的香肩看着极具魅惑,散落的长发垂在腰间,脸上也未曾抹多余的胭脂水粉,许是刚从浴桶中出来,她白嫩的脸颊有些微红润,正含情脉脉盯着赵士程。

    “你这是作甚?”赵士程背转过身去,皱着眉头问道。

    孙仲玲朝他靠近几步从他身后揽着他,将自己的脸贴在赵士程的后背上,“士程哥哥,你娶我好不好?”

    赵士程一把掰开她抱在自己腰间的手,将目光投在柱子旁的帘子处,从她侧身走过用力扯下帘子披在她身上,“仲玲,不要再作践自己了,承恩那么爱你……”

    “又是承恩,你口中拿来搪塞我的永远都是赵承恩和唐婉!”这话似乎将她一直压住的脾气引爆出来,朝着赵士程大喊道:“为什么?凭什么!我比唐婉早先认识你,我哪里比不上她!”

    “在你小时我便就同你说过我只拿你当妹妹看待,当时皇后懿旨我应着你的要求,只是不想你难堪,更不想让王府遭受牵连,你要何时才能醒悟过来。”赵士程和她相隔一段距离将声音抬高,那还是他头一次这么大声地吼一个女子。

    他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扔在她面前,“你恨的人是我,你现在大可用你面前的匕首来讨回公道,可婉儿与此事无关,我从来都不曾倾心于你,哪怕我们在娘胎里就被定下亲事,我心里也只有婉儿一人。”

    孙仲玲虽然此刻大笑着,可眼中的泪早已决堤,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缓缓走到他面前,拿刀刃抵在他胸口处,抬头看着面前不畏惧生死之人,“你宁愿死也不肯多看我几眼,士程哥哥,你怎能这般待我,你不是允诺要一直护着我的吗?”

    “我……”赵士程忽觉脑子发沉,眼前景象左右晃动着,他往后踉跄几步撑着椅子瘫坐下,顺手将桌上的茶杯打碎在地,“你对我下药了……”

    他用手敲打了几下脑袋,耳边不时有鸽子的叫声,孙仲玲所下的药是外族人特有的一种植物,混合着茶水一起全然尝不出味道来,此药不会伤及人性命,更不是催情散,它只是会让人全身乏力,耳鸣和瞧东西一片模糊。这种药本是用在以少博多的战场上,今日被孙仲玲拿来对付了赵士程。

    孙仲玲将披在身上的帘子扯下,尽管此刻有北风吹着,她胳膊双手都冻得通红也不理会,俯身双手撑着椅子把手看着赵士程,“士程哥哥,我不在乎会不会被皇后治罪,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血慢慢从赵士程的嘴角流出,他虽不知此药要多久才能缓解,但痛觉是唯一可以刺激自己恢复体力的法子,他怒视的眼前楚楚可怜望着他的女子,“孙仲玲,当日在街上你动婉儿时我便说过,今日我本想着你还能有悔改之意,可如今看来你就是个疯子,既然如此我已无话可说。”

    他说完用力将孙仲玲推到在地,“我不会杀你,但想要寻个名头将你发放边界也不是难事,承恩那里我自会前去向他说明,你好自为之。”

    在他刚迈出几步时,孙仲玲匍匐上前拉拽着他的衣襟苦苦哀求道:“为什么?赵士程,我那么怜爱你,甚至不要自己的自尊和身份,就只想你能在一刻,哪怕就一刻你能回头看看我……”

    “仲玲!”赵承恩拖着羸弱的身子只身一人站在大门口处,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在怒吼:“你是大学士的千金,是官家小姐,日后的裕亲王妃!”

    吼完后便猛地咳嗽起来,此刻他看着十分憔悴,眼睛深陷下去,一向结识的身躯眼下看着如同在冬日被霜雪抽打的树条般萧瑟,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就会被风给挂断。

    他捂着胸口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大堂,双手都在不自觉的颤抖,弯腰将落在地上的帘子披在孙仲玲身上,正准备将她扶起时却被她用力推开倒在一侧。

    “赵承恩,我不爱你,从来都对你没有一丝情义,你为什么还要来管我!我不想成为你的王妃,我不想……”

    赵承恩用手捂着嘴咳嗽几声,慢慢挪着身子蹲在她跟前擦着孙仲玲脸颊上的泪痕,“我知道,是我的非分之想囚禁了你,原本我以为能抚慰你的心,不过看来还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他抬头看着赵士程,此事又怎能怪他,憋着一口气道:“士程,我会带仲玲离开阴山,也求你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不要给她安上任何罪名,我好不容易保她活着,求给她一条生路。”

    赵士程看着眼前憔悴不堪揽抱着孙仲玲的好友,为何从小相识的三人如今变成了眼下这副局面,那个意气风发傲视一切的裕亲王如今被弄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少年时两人守护的妹妹变得这般没有一丝姿态,甘愿沦为一心只有仇恨嫉妒的妒妇。

    “你是王爷此事不用求我,日后我不想在阴山见到她。”这句话一直飘荡在空旷的大堂,赵承恩紧紧抱着一直啜泣的孙仲玲,他也不知从何时起变得这般,似乎自己的心不再属于自己,心里全是他人的人又怎会过得安生。

    赵士程没有劝解他,两人从小相识,孙仲铃能忽视他对她的情义,可赵士程不能。严冬十月只愿她能吃上极难捉的鱼便下河为其打捞;酷暑六月为能解她暑气便特意为她一点点雕刻出一座小型地下冰窖,他做不到上九天揽月便为她点满了萤火虫,到不了五洋为其捉鳖便将河里新鲜的玩意儿都替她打捞上来。

    可赵承恩年少时嘴笨得出奇,又死活不肯说自己对她的心意,还劝阻赵士程为其从中撮合,想来他此刻一定后悔极了,有些话若是早一点说出来结局会不会不同,孙仲铃是不是也能多瞧他几眼。

    大堂冷极了,只听得一人低声哭泣和一人咳嗽的声音,赵承恩轻轻拍着孙仲铃的后背安慰道:“我带你走,去一个山清水秀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没有唐婉,没有赵士程,更没有你放不下的心魔。”

    孙仲铃狠狠咬着他的肩头想要推开他,可赵承恩一直不肯松手,“佛渡不你,我妄想能捂热你的心,我不会放手的。”

    赵承恩的肩头的衣裳有些许红色透了出来,他一直紧紧抱着怀中之人,用力全力揽抱着,孙仲铃力道终于缓了下来,她下巴的泪混合着他肩头的红色一起浸湿了衣衫。

    “你的病是我下的药,你不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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