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夜谈
“这个计时器样子好奇怪啊。”
目光扫过画作中奥特曼的胸口,大悟不禁问道。
“这个是数学里的任意符号,意思是说,我们每个人都能变成奥特曼！”
枭枭从床上跳起,做出一个单举左手的姿势。
“哇！枭枭懂得真多啊！”大悟夸赞道,枭枭不好意思的眯起了眼睛。
“那这个奥特曼叫什么名字啊？”
“克雷克斯。”枭枭认真的道。
“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因为以前是爸爸妈妈在保护我,等到我变成奥特曼,就可以保护他们和良姐姐了。”
“原来如此,所以才叫克雷克斯,就是反过来的意思啊。”大悟恍然大悟,点头道：
“枭枭真是很有创意呢！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不好好睡觉的说可是会变成矮个子奥特战士的呦。”
“嗯！”枭枭欢快点头,抱着画钻进被子：“我可不要变成矮个子奥特战士！晚安、大悟哥哥！”
“嗯,晚安！”
大悟走出房间,关上门,客厅依然还亮着。
“你好像很受孩子们欢迎。”耳边冷不丁响起少女的声音。
“因为孩子们都喜欢奥特曼啊。”大悟自然的走到书桌旁。
“孩子们就是更容易和有相同爱好的人打成一片啊。”
少女默默合上书：“幼稚。”
大悟不以为意,“因为本来就是给孩子们的启蒙作,就算制作时考虑了大人,但成年人会觉得幼稚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以为你会一定劝我去看,真是出人意料。”少女意外道。
“怎么会,强迫别人可不是光之战士的做法,奥特曼本来是传播真善美的啊。”大悟理所当然道。
“但是是霓虹人的作法,你们可没资格谈什么真善美。”少女语气冰冷。
“霓虹人确实没资格啊”大悟坦然承认,两手相握,拇指绕着圈圈;低下头,又很快抬起头：
“不过我一直认为，‘霓虹人’和和不幸降生在霓虹的‘人’,就算作是两个物种。我们这些不幸的人聚在一起,想要让人们看到我们与前者不同,才拍了《奥特曼》。”
“你们？”
少女似乎有些被大悟说服,语气缓和了些许。
“我爷爷是环谷英二,我叫环谷大悟。”大悟微笑道,侧过头注视着少女。
“我叫姜良。”
报出自己的名字仿佛使少女放下了某些担子,开始主动攀谈起来。
“其实我以前也很喜欢奥特曼。”姜良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开始回忆起来：
“准确的说,我哥哥喜欢。”
“我父母都是重男轻女,但我哥哥很宠我,所以他喜欢的我都喜欢。”
“但,等到哥哥认识了一个叫直峰久弥的霓虹人后,一切都变了。他忽然就投靠了海联,一夜之间成了人人喊打的叛徒。我的光,变成了噩梦。”姜良静静陈述着,大悟清楚的看到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觉得,是不是我们每个人都如同宇宙的本色一样,是黑暗的。偶尔乍现的光,只不过是给予黑暗的,伪装的极好的毁灭罢了。”
“不是这样的！”
大悟拍案而起,黝黑的眸子反照出姜良的影子,认真地道：
“光明确实会消弥黑暗、万物也确实又黑暗的本色。”
“但是,没有一种黑暗的本质是黑暗。”大悟一把关掉了客厅的灯光。黑暗之中,姜良只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张炙热修长的手掌所紧握,由不得一阵脸红、却听到大悟继续说道：
“就像现在一样,哪怕一切都显露出黑暗的本色,我们也依旧能够感受到黑暗之外的、更本质的东西。”
平时有力的语调中,大悟一把将姜良从书桌前拽起,快步走到书桌正对着的养胎,大手一挥、拉开了紧闭的窗帘。月光顿时洒落在地上,令黑暗中的一切又重新显露雏形：
“而当光把黑暗消弥的时候,黑暗下所掩盖的鲜活的本质、才会显露而出啊！”
他忽而仰头望向窗外,星空斑斓。冷白色的月光打在大悟的笑容上,仿佛他就给月亮施予光辉的太阳：
“我们生活的这一片美丽无垠的星空,不就是因此而存在的吗？”
姜良忽然默默的将自己的手从大悟的手掌中抽出,在阳台之前瞪大了眼睛,仿佛要将无垠星空尽收在眼底。
一阵夜风,把泪吹干了,姜良的嘴角忽然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那无限的风情、竟只比芷戈略逊一筹。
“真应该把枭枭叫起来,他一直想看你笑。”
大悟一下子想起了枭枭,不禁笑道。
姜良笑的更加灿烂,双手伸出阳台：
“我现在终于明白孩子们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们了。也许正是因为上天不会创作十全十美的东西,所以才让你们降生在霓虹吧。”
大悟却是含笑反驳道：
“其实你才是最受孩子们喜欢的那个。你和孩子们、一直在用各自心底的善良、做着照耀彼此的光啊。”
姜良忽然长叹一口气,孩子们、尤其是枭枭早就成为了她生命中的第二道光,只是她一直放不下已经消散许久的第一道光,才没有认清自己啊。
挂满海报的小房间里,陈枭静静的睡着,月光、洒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