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16
一轮酣战结束，两人洗完澡后一起吃了顿饭，秦以疏这才开车回了公司。
此时陈青已不在工位，听沈维说对方请了下午半天假。
秦以疏打开电脑，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源代码已被人改动过，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冷笑。
陈青昨晚终究是没能抵抗住诱惑去了地下赌场，不过短短一个钟头，就输了二十来万。
他没有存款的习惯，所以纵使秦氏开的薪水不低，也没办法一下子拿这么多钱出来。
地下赌场见状立马派人将其压在桌上，扬言不还清赌债就要卸他一只胳膊。
陈青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好在郁向文答应借钱给他，不过交换条件是秦氏游戏的核心资料。
故而今早收到沈维的短信后，秦以疏便对陈青的计划有了大致猜测，所以早就让666顺着网线在电脑上安装了一个检测软件。
他一边回想，一边点开桌面上的隐藏视频，里面赫然记录着陈青方才盗取文件的全部过程。
系统666：【叮，宿主要将证据发给警方吗？】
这次666又在小黑屋里度过了十几个小时，不过有数据零食的陪伴，它也就没有以前幽怨。
秦以疏轻轻一笑，“为什么要交给警方？若是将猎物一击致死，岂不是太没有乐趣了？”
他慢条斯理地将视频拖入一个名为“证据”的文件夹，然后隐藏备份。
将这些做完以后，秦以疏想了想，编辑发送了一条发布会延期的微博。
而另一边，郁向文正盯着电脑屏幕，脸上的表情逐渐由不屑变为赞叹欣赏。
而陈青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喝茶，样子很是悠哉。电脑里播放的是他从秦氏拷贝过来的游戏宣传片，那精美的制作和流畅的特效完全不输于《星际》。
即便是外行人，在看见这个宣传片后，也会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游戏一定能火！
郁向文和陈青不约而同地想到。
但很快郁向文的神情就变得凝重起来，这游戏固然是好，可它却是秦氏研发出来的。
陈青和郁向文相识多年，早就将对方的心思摸得门清。
所以他走到办公桌前宽慰道：“放心吧，答应了你的事我已经完成了。”
“数据其实是一个很脆弱的东西。”陈青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有时只需要改动一个小小的代码，它就会分崩瓦解。”
他会一些简单的编程，所以在盗取资料后，按照郁向文的指示在源代码中随意添加了几个bug，让游戏无法运行。
而游戏的源代码冗长复杂，要想将其修正，将会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紧接着他状似不经意道：“虽然这个游戏源代码已完成，但我刚刚查了一下，秦以疏还没来得及注册版权。”
郁向文听懂了暗示，他靠倒在椅背上，双眼微合，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过了一会才缓缓道：“你想要多少？”
如今it行业前景大好，游戏板块深受年轻人的追捧，这一点从《星际战甲》受到的反馈便能知晓。
投资就是一场博弈，但他身为上位者，需要衡量是否物有所值。
闻言，陈青伸出了一只手。
郁向文忍不住提高音量，“五百万？！”
那次商战过后，宏兴受到了不小打击，还好他碰上怀才不遇的钱曲，也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虽然股价已恢复至原来的一半，但五百万仍然是一不笔小的数目。
看出对方的犹豫，陈青老神在在道：“这游戏要是投放出去，赚得可不止这个数。”
郁向文没有说话。
“况且你花五百万买下它，不仅能盈利而且报复了秦以疏，同时还有封口费，岂不是一举三得。”
封口费？
郁向文挑眉看向陈青。
“我早就不想在秦氏干了。”陈青耸了耸肩，然后扯出一抹邪笑，凑近郁向文低声道：“辞呈已经写好，钱一到手，我明天就走。”
闻言，郁向文心中略有些松动。
虽说许多事情陈青也有参与，但他在a市多呆一日，自己心中的疑虑就增加一分。
时刻神经紧绷提防别人的感觉并不好受，若陈青就此拿钱消失，自己也能睡个好觉。
正想着，郁向文的手机忽然滴滴两声，打开一看，原来是秦氏因测试故障而推迟发布会的消息。
底下评论嘲讽谩骂一片。
他不由勾了勾唇，然后看向陈青道：“成交。”
半个月后，郁向文如约召开发布会，正式将《星际战甲》投放市场，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公测。
同时，他还在微博放出了一个封面纯黑的新宣传片。
人们好奇地点开，顿时被激昂的音乐镇住心魄，一片密密麻麻的虫族飞速奔至眼前，正在害怕之余，满屏流光快速闪过，凝聚成巨大光团，如同核爆炸般万物湮灭，最后归于黑暗。
直到视频播完，大家才慢慢从震撼之中抽离出来，他们定睛一看，这原来是《星际》的进阶副本，即日起开始内测。
游戏爱好者们瞬间沸腾了，赶紧下载预约抢号，更有甚者直接在公众平台斥巨资买号，只为率先过把手瘾。
这次的反响空前强烈，仅一天时间就达到了上回一个月的标准，下载量直接翻了好几十倍。
系统666：【叮，《星际》光是内测就已经有不少人氪金，宿主你还不急吗？】
“不急啊，有什么好急的？”
【主角不仅盗窃了你的成果，而且已经在用它赚钱了！】
666同样来自高科技的星际纪元，在那里人们对知识产权的保护意识十分强烈，对侵权和盗版等违法行为更是零容忍。
“赚就赚呗。”
赚的越多，判的越多。
秦以疏正在调试全息头盔，悠闲的样子与666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个世界背景下的华国虽不如星际发达，但自有一套公平法则，维护每个人应有的权益，所以他并不担心。
不过在666的催促下，秦以疏还是发了条艾特郁向文的微博，控诉对方的侵权行为。
对此，郁向文早就准备好了。他刻意让事件发酵了一晚上，然后直接甩出加急申请出的版权证明，顿时风向扭转。
就在他出完这口恶气后，《星际》的粉丝们完全沸腾了，有些极端分子直接闯入秦氏集团官博谩骂。
“拜托，技术不到位就多学习学习好吗？自己的bug一大堆不赶紧改，还有时间来碰瓷。”
“心里有没有一点数？秦氏也是老牌集团了，不要看见什么好东西就想占为己有好吧？”
“看见这版权证明没？气死你了吧，哈哈。”
“《星际》设计师钱曲好歹从事游戏开发五年了，他的研发团队也有经验，所以才能做出这么好的作品。新人能力不行就算了，没想到品性也不行。”
“……”
秦以疏正在浏览微博，突然有只手覆盖在他握鼠标的手上，点击关点了网页。
只见贺渊面沉如墨，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安慰道：“公关团队马上就会处理好，别担心。”
他一贯不爱上网，也不怎么了解游戏业，竟不知道恋人受了如此委屈。
这样想着，贺渊十分内疚。
秦以疏连忙伸手阻止了他拨号的动作。
“谢谢亲爱的。”他抬头感激地朝贺渊嘴角亲了一记，末了狡黠地眨了眨眼，“不过我暂时还不需要。”
事实上现在的一切都按照秦以疏的计划进行，若贺渊出手帮忙，反而会降低趣味性。
贺渊定定地看了他半晌，而后低声妥协，“我永远在你身后。”
于是两人任由事态发展。
郁向文原以为秦以疏会将负面消息一一回怼，就算不硬刚也会选择压评。
谁知道对方发完就跑，将网友们晾在一边不闻不问。
直到三天后，他们即将偃旗息鼓时，突然接收到微博的推送——那是秦以疏上传的立案截图。
此时郁向文正在开会，除了总结这次项目的优缺点，还给予了每个人相匹配的奖金作为鼓励。
忽然，会议室的门被人敲开，几名身穿制度的警察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位掏出证件表明身份，然后看着郁向文道：“郁向文先生，我怀疑你涉嫌非法融资、非法抢注等案件，请你跟我们回去调查。”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直接带走郁向文，徒留一众傻眼的员工。
与此同时，另一波警察找到了“离职就消失”的陈青，对方正在地下赌场里摇骰子，手还没放下就被一副银手镯给铐住了。
在秦以疏的暗中帮助下，地下赌场也被一窝蜂端掉，即便老板见情况不妙急忙逃跑，也没能成功。
由于证据确凿，再加上有人施压，a市警方迅速将两人送往法庭，很快便证实盗窃商业机密、非法融资、非法抢注等罪名全部成立。
整个过程从发生到完结历时不过一个星期，所以当网友们看见判决结果时，神情还有些恍惚。
原来蓄意碰瓷的是郁向文，侵权的是郁向文，违法的还是郁向文。
意识到这一点，先前那些在官网辱骂的黑粉们，顿时羞愧地面红耳赤，像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