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反朴归真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水池中的上官雁已然发生了变化，神情逐渐呆滞，招式愈发松散。
原本连贯的剑招时常出现停顿，好像五指峰学堂的外门弟子参加升级考试一般。
众人见状不免有些紧张，可惜谁也插不上手，惟有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能在彻底变傻之前找到取胜的方法……
外面风沙烈烈，内部宁静无声，除了阿淼不屑一顾，其他人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水池。
遗憾的是上官雁没有表现出什么令人惊喜地举动，身形和剑法越来越差，渐渐地连外门弟子都算不上了……
不久，可怕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他时而急怒，时而安静，四肢胡乱挥舞，动作混乱无序，甚至不小心跌倒了。
如此情形与痴儿无异！
“老大，上官哥哥不会真的变傻了吧？”
“我也不知道……看起来有点像。”
“那我们把他捞出来吧？”
“不行，冒然下去大家都会有危险。”
……
几人面带忧色，看着上官雁呆呆傻傻地手舞足蹈，一点办法都没有。
同时心里有些好奇，这样的举止明明连个孩子都不如，为何没有落败？
无根水幻化的对手是什么东西？
鹿鸣再次问阿淼：“童子，如果这一关失败会怎样？”
“先是精神涣散，然后会被无根水排斥出来。”
“这么说他还没有失败对吗？”
“这……算是吧。”
阿淼的底气没那么足了，因为在他看来挑战者已经失败了，为什么没有被送出来？
正自疑惑，忽见上官雁捡起情霜剑，再次挥动起来！
尽管动作依然很笨拙，但是比刚刚的状态好多了，如同嗷嗷待哺的婴儿突然间学会了走路、拿东西……
“咦！上官哥哥的眼睛变亮了！”
“没错，他的修为正在恢复！”
“难道他找到了打败无根水的办法？”
“现在断言为时过早，再看看吧……”
在几人的期许中，上官雁的脸色逐渐有了神采，四肢协调许多，凌云剑法也初现端倪。
随后他以惊人的速度恢复起来，动作招式愈发精湛，不久便重回巅峰！
动如闲行芳草间，漫随天外云舒卷。
静如独坐落花坞，忘观心中情起伏。
仔细观看之下，他的逍遥剑道似乎更进一步，精妙绝伦中更添一丝天然淳朴的意味。
“天地为炉，造化为冶，形神合一，相忘无极。”
鹿鸣低吟一句，忽见上官雁一记白虹贯日，无根水池如镜面碎裂，消失不见！
“赢了！”
“厉害！”
几人将上官雁围起来，争相祝贺，只见他一脸恬淡，心中毫无波澜。
“让大家担心了，总算有惊无险。”
“快说说你刚刚经历了什么？”
“说来奇怪，水池里有个小孩子……”
无根水狱的考验只有当事人知情，而上官雁幻想出的对手竟然是个四五岁的孩童。
起初他跳下水池，本想借着避水珠的力量战胜敌人，结果无根水没有实质，避水珠自然起不到作用，这时面前出现一个满脸笑意的孩童。
上官雁不假思索，直接挺剑刺击，没想到孩童只是微微侧身便躲了过去，好像在玩耍一样。
这种躲避不似刻意而为，一切出于自然归于自然，看起来没什么高明之处，实际效果却非常好。
如此二十几招始终没有得手，上官雁放缓了攻势，心中有所领悟：
也许自己难以取胜的原因并非修为不够，恰恰是剑法太过精妙，失去了自然天性。
无根水大概象征着某种天道，身处其中的孩童顺其自然，远非人力所能战胜。
想要赢下这样的对手，自己也要反朴归真，身处同样的状态。
认真思索中，上官雁渐渐忘却所学，进而导致剑法松散，招式凌乱，再后来甚至连剑谱都回忆不起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彻底失去原有意识，只当面前的孩童是自己的朋友，打打闹闹、说说笑笑……
精妙的剑招不管用，孩童间的普通扭打却效果甚好，经过一阵“切磋”，上官雁的心神慢慢开化，无数剑影浮现于脑海中，让他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觉醒的大门一经开启，记忆便不可阻遏的涌现出来，父母、爷爷、剑阁……上官雁！
随着修为回归，他再次施展出凌云剑法，这时候明显感觉不一样了，经过无根水的洗礼更加得心应手，对逍遥阶的领悟也更加深刻。
这时面前的孩童咯咯地笑了起来，消失于水池中，然后便是众人看到的景象。
“这……”
阿淼听罢哭笑不得，自魔屠之后多少年没人敢碰无根水了？现在竟让上官雁用这么戏剧性的方式通过了。
其他人要么彻底失去记忆，要么无法打败对手，他却幻化出一个小孩子，简简单单一阵打闹就结束了，真是个奇才！
鹿鸣不厚道地笑了起来：“阿淼童子说无根水狱的对手跟挑战者的心性有关，看来你的内心仍然是个孩子啊哈哈哈……”
云逸难得露出笑脸：“其实那副呆傻的样子还挺适合你的，上官娃娃。”
“哎，不小心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