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重回地底
若陀龙王再想从南天门北上，却发现那狭小的出口被一层无法探查的能量墙壁死死阻挡，他被齐苗封堵在了南天门之中。
这股能量起初只是保护绝云间，现在却扩张到了这里。
“已经一个月了，你到底放不放我出去？”
奥藏山上，申鹤对着眼前陌生的男人冷冰冰地喝道。
她对这个人已经没了脾气，此人不仅力量非常，而且比她还沉默寡言。
看他那一身行头，于自己倒是有几分相似，却从未听师父有说在哪里还有其他这样的徒弟。
那人听了她的话，丝毫没有反应，自顾自在小潭里钓鱼。
申鹤拿他一点办法没有，只能静下心来修行。她也曾尝试打破此人制造的桎梏，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那种力量。
某个时刻，此怪人突然站起来，看着南天门方向，他回头又看了看申鹤。
“这个世界的你也并无二致。”他心里默默念了一句，又折回来钓鱼。
齐苗的力量节节攀升，他口中的那个蕴含着无穷能量与无穷记忆的空间在他有意的操作下，源源不断释放能量，他身为纯粹的能量体，酣畅淋漓的吸收着这些玉露琼浆。
“若陀龙王，你该再回到地底去了！”
“摩拉克斯何在？直到现在，他也没有胆量出来见我吗？卑劣无耻之人！”
若陀龙王沉闷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齐苗反倒没有那么着急了，他现在的力量已经全面超过了若陀龙王，更不要提这龙王还受到夜兰那一箭的创伤。
“你到底和岩神有什么过节？”
“哼，尔等凡人岂知石心荡变、云岁横流？人类坏我地脉，摩拉克斯却助纣为虐，背信弃义压我在地下千年，此等封印之仇焉有不报之理？！”
“还有这事？”齐苗心里一震，他脱胎于莫名，心性本就嫉恶如仇，听了这话，纵使心中怀疑，却仍旧不免多加思索。
“若陀，你若寻我，我自在这里。”
齐苗正思考时，却听到钟离的声音，他和另一个璃月打扮的陌生人。
“摩拉克斯！”若陀龙王一眼就认出了钟离，他愤怒地呼气，低沉的咆哮声从他的喉咙里一阵阵传出。
“你忘记太多，若陀龙王。”在摩拉克斯身边的陌生人抬起头，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却带着伤痕。
“你，你是……”
“如你所见。”年轻人看齐苗似乎在犹豫，抬起头，面带歉意，“实在抱歉，若是我早些想起，或许不至于让璃月生灵涂炭。”
“你是……”齐苗困惑地看着这个人，在他的感知里，这个人的气息太熟悉，以致于他不敢相信。
“事分阴阳如气之浊清，你可以认为，我与曾经在伏龙树下的那位小女孩同根同源。”
他说着，仰视着巨龙伤痕累累的身躯：“若陀，我乃是你善念所化，只可惜与那孩童不同，我实在过于微弱，不得已依附人类的身躯。”
“你……！一派胡言！”
“我出现的意义，便是寻找摩拉克斯，让他阻止你再次作乱。若陀，恐怕你已经想不起来了。
昔日，你与摩拉克斯乃是故交战友，共同护卫着璃月大地。然而，岩石在岁月洗涤之中也会成为齑尘，岩石的记忆更是远不如其本身寿限悠久，这便是天理所授之磨损。
在漫长的时光里，你慢慢失去了往昔的记忆与理智，忘却曾经并肩作战的挚友，以及背后掩映的万家灯火。从此，你变得易怒而狂躁……”
“是、是人类攻击了地脉，以致我无处栖身，龙蜥血嗣无地可居……”
“确是这样。所以你便袭击了层岩巨渊，掀起大战。
彼时璃月人深入山中开采矿产，以致地脉震动，而磨损又让你失去了与璃月人共同生存的意愿。
即便摩拉克斯试图以他的力量延缓磨损，却终究力所不逮。
但是，若陀龙王，我之存在，是你与摩拉克斯最后的契约，是与璃月生灵永恒的约定，尘石无情，生民有心，我便是你与人类共存的信念。
真是可惜，如果不是你与齐苗的大战形成的镇龙石，我可能永远也无法回想起来……”
“不！这不可能！我、我乃是……”
“若陀！你为大地之子，背负这片土地的记忆，而我便是与璃月生民共同进退的记忆。
可惜的是，这副躯体在动乱之中受了重伤，为了将他疗愈，耗费了我太多的力量。
但这份记忆仍旧在我身体之中，无论你是否承认，这都属于你……”
年轻人说着，张开手掌，柔和的光芒从他的身体渗出来，如轻柔的薄纱淌到若陀龙王的周身，环绕着这庞大的躯体。
若陀龙王竟仿佛听到了谁人的呼唤，竟然安静下来，静候着这这股力量的抚摸。
“清晨的露水垂在叶上，风吹过便干涸，无人记得，不留痕迹。也许这记忆稍纵即逝，哪怕是最后一次，若陀……”
龙王安静下来，钟离轻柔的目光注视着那头巨龙，过往的回忆比山石还要厚重，压在他的肩头，心上。
齐苗也没有急着动手。似乎两者都没有错，然而璃月几百万的伤亡，在他的心里绝不可能一笔勾销。
璃沙郊，夜兰稍稍恢复了力量，千岩军们千里奔袭，正在赶赴前线的路上，她能感觉到，自己那一箭结结实实重创了若陀龙王。
她从山上下来，将箭收起，吃力地尝试把莫名的身体背在自己的身上。
他四肢已经僵硬，仅仅是让他恢复姿势就费了夜兰不小的力气。
“我们回去，莫名。”夜兰看着莫名的面庞，将他的眼睛合上，破天荒的，她的嘴唇轻轻在莫名脸颊点了一下，似乎有清澈的泪痕挂在她眼下。
她背上莫名，带着他往回走。
在她身后空无一人，千岩军早已动身。
“居然现在才死，可真是让人惊叹的生命力。
那么，不知道夜兰你，是打算扔下他独自离开，还是与他合葬在这里？”
阴沉的声音猝不及防从夜兰身后传来，她停下脚步。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
她转过身，冷漠地看着那个人。
“你来了，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