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蛇鼠子”事件
实际两家还有一层亲戚关系,但白斌没说出来,他知道郑玉萍很不满意这层关系。
又扯了一顿咸淡,赵晓敏说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郑玉萍起身与赵晓敏告辞,白斌便也不好再留下,只得跟着她走了。
两人走出办公楼,走在校园里,隔着一段距离,谁也不说话,仿佛两个陌生人。
直到走出校园,郑玉萍才说:“小白,你是不是有点越俎代庖了?”
她的口气带着满满的质问味道。
“嫂子,我,”白斌明白她的意思,“我正好路过,顺便来了解一下若敏在学校的情况。”
他不得不说谎话,如果她得知自己是专程来学校的,一定会以为自己对周若敏有什么不良企图呢。
“我好歹也是她妈!”郑玉萍用两根手指敲打着自己的胸口,敲得咚咚有声,宣示着她独一无二的身份,“你越过我,直接来找我女儿,安的是什么心?她还是个孩子,再说你也有女朋友了,请自重一点好不好?”
果然是这样。
白斌直视着郑玉萍,咬了咬嘴唇:“我没有别的意思,请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出于周哥的朋友这一身份关心若敏的,再说,我也没打算见她。”
“谢谢你的关心,但是用不着!你别以为赵老师多么看重你,那是我把她喂饱了而已!”郑玉萍看了白斌一会儿,转身走了。
白斌望着她上了自己的车,驶上街道,过了十字路口。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返回校园。
赵晓敏抱着一沓资料从办公室出来,正要带上门,白斌快步跑了过来:“赵老师,你要忙了吗?”
“小白你还有事?”
“我还想和你交流一下若敏的情况。”
赵晓敏思索了一下,“进来吧。”转身回到办公室。
她把那沓资料放在办公桌上,坐下来,指了指对面,“坐吧。”待白斌坐下后,“说吧,什么事?”
白斌把双手搭在桌面上,互屈着手指:“赵老师,我想问问‘蛇鼠子’事件是怎么回事?很严重吗?”
赵晓敏疑惑地望着白斌:“周若敏妈妈没给你说吗?”
“没。”
“噢,你们两家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赵晓敏审视着白斌,“我刚才就发现不对劲,没好意思问。既然你跑到学校来问周若敏的情况,按理说你们两家应该关系不错吧。”
白斌实话实说:“我只是和她爸的关系好,和他家人一直不和谐。”
“因为什么?”
白斌便将这些年发生的事简单地叙述了一遍,当然只说该说的,不该说的没说。
“这么说,你们两家还算是亲戚?”赵晓敏感兴趣地问。
“是的,是有这层关系。”白斌说,“所以不以周哥论,我也是若愚和若敏的长辈,只是我们白家一直名声不好,当然了,不只是名声不好,我嫂子对这门亲事一直有意见。另外,还有周哥的死,也有我的原因。”
“嗐,这和你就没关系了,你想多了。”赵晓敏纠正道,“不能因为你认识他,他死了就是你害死的吧。不过你能念及这份情义,很难得,我们教育的目的就是让人懂得感恩。”
“所以我不想让周哥的孩子有什么闪失,那我就罪莫大焉。”
两人掰扯了一阵两家的微妙关系后,赵晓敏向白斌讲了“蛇鼠子”事件的始末。
周若敏和班里的一个女生一向交恶,相互敌对,两人在一次吵架后,周若愚竟然从野外抓了一只“蛇鼠子”塞进了那个女生的脖颈里。
那个女生吓得大喊大叫,但又不能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脱衣服,后来是几个女同学和她一起去了女厕所,才把“蛇鼠子”找出来。
“蛇鼠子”跳下地,跑出厕所,满楼道跑,又跑进别的班里去,大多数女生都怕这玩意儿,都吓得惊慌失措,场面一度混乱。
后来有几个男生将“蛇鼠子”围追堵截在墙角,抓住它,扔到了野外。
这事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校长大发雷霆,要将周若敏开除,赵晓敏苦苦求情,学校才放过了周若敏,开了一场大会,让周若敏做了个检查了事。
“蛇鼠子可是有毒呢,咬一口要人命的!”赵晓敏心有余悸地说,“幸好那个蛇鼠子没下口,不然就不是一起简单的校园事件了,而一起恶性的社会事件了。”
白斌深深地叹口气,没想周若敏竟然恶劣到了这种程度。
“赵老师,除了这件事,她还有哪些方面表现不好。”
“唉,别提了!”赵晓敏苦着一张脸,“这么说吧,她就没有表现好的地方,学习跟不上,纪律不遵守,最严重的是,经常喝酒。”
“她一个人喝吗?在哪喝?”
“一个人跑到校外喝,有时利用中午的时间,有时在上晚自习时,隔三差五地喝得醉醺醺的,哪有个学生的样子?不是我极力维护,十个她都被开除了。”
看来,她是真的染上了严重的酒瘾。白斌想。
白斌想起当初白武在市一中时的表现,那时赵晓敏一个劲地想劝退他,以免拉市一中的后腿,破坏“百分百”的升学率,现在却一个劲地维护周若敏,想必郑玉萍给过她不少好处吧,用郑玉萍的话就是“喂饱”了。
可是即使给再多的好处,喂得再饱,像周若敏这种情况,也是无济于事,反而一味的纵容更让她无法无天,将来指不定会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来呢。
钱不是万能的,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它的无能为力。
“赵老师,”白斌搓搓手,“以后你适当地对她严厉点。”
“这我知道,”赵晓敏的神情有点萎靡,“我教了二十多年的书,还是有点经验的,哪些学生该严厉,该打击;哪些学生该宽容,该鼓励,我还是有一定的掌控能力的,可是……”
她的脸上呈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她连最严重的惩罚——开除都不怕,我还能怎么对她严厉?就像一个不怕死的人,你还能拦住她做别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