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第一次去洗浴城
吴小异接着说:
“你们都错了,大错特错了,周哥舍己救人,那是他的品德高尚,是他内心的善良本性驱使,就这么简单!你们为什么一定要给他的英雄壮举蒙上一层不明不白的阴影呢?
“当然,你可能说我这是在说风凉话,好吧,我承认,周哥的死,我肯定不如你和白斌难过,但我想,周哥如果在天有灵,肯定也是希望你们能越过越好。”
吴小异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激动,眼睛有点湿润,她擦了擦眼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凄然地望着郑玉萍。
郑玉萍回视着她,半天说了一句:“小吴,你真是个好姑娘!”
……
白斌和郑建强进了洗浴城,面对着西装革履的服务生的热情招呼,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有点乡巴佬进城的感觉。
郑建强是个粗人,从来不来这些细致的消费场所;白斌虽然从小生活在富裕家庭,但特殊的身份让他一直保持着节约的生活习惯,更不会来这种地方,他一般都是在那种几块钱的单间淋浴洗澡。
这里简单地介绍一下单间淋浴,这种事物可能很多年轻人都没见过。
那年月,街边或者胡同里,到处都能看到这样的单间淋浴。
走进去,里面有若干隔间,每间隔间大约三四平米,上面有个喷头,衣服脱下,放在凳子上,就可以洗了,没有搓澡的,没有按摩的;夫妻的话,可以相互搓背。
最初只需花两块钱,后来涨到了六七块,再后来人们富裕了,那种地方也就消失了。
两人换了拖鞋,戴了手牌,扭扭捏捏地走到更衣室,看到那些脱得一丝不挂的男人,一时有些眼晕。
服务生过来,帮两人打开了更衣柜,两人坐在垫着浴巾的长条皮墩上,却迟迟不动手。
“脱吗?”白斌问。
“脱啊,不脱怎么洗?”郑建强说,“都是男人,怕什么?”
说着,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把衣柜锁进更衣柜里。
白斌脱得只剩下内裤时,却不脱了,他总觉得在众人面前把自己的身体全部暴露出来不太合适,心理有障碍。
可怜的孩子,在那个家里被打压了二十年,有点和社会脱节了。
“就这样能洗吗?”白斌问。
“啊呀,你看看人家!”郑建强指指更衣室里的其他人,“大男人的,害羞什么?每个人都长着呢,不稀罕你那个!”
白斌笑了起来,环顾一圈,果然是,那些一丝不挂的男人看起来没有一点不自然,把毛巾搭在肩头,大摇大摆地往浴室走,有的还在玩着手机。
郑建强笑道:“人家小吴给咱们买了新衣服,旧衣服都是要扔掉的,不脱能行?”
白斌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一大片,这种地方提起吴小异,对他来说,简直有点恶毒。
他不由想,她也常来这种地方洗澡吗?
这个想法一动,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幅画面,可恶,有了反应,猝不及防。
“哈哈哈哈,”郑建强看出来了,大笑道,“还是原封后生火力壮!”
有几个人听到笑声,转过头来看,也都露出了别具内涵的微笑,白斌羞得无地自容,一屁股坐到皮墩上,低下了头。
“好了,我先进去了。”郑建强说着,进了浴室。
白斌开始自责起来,她那么纯洁,他怎么能动那种坏心思?怎么能亵渎她?
浴室里那么多人,为什么只有自己是这样的,难道自己和白武是一样的人吗?
他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做了几个深呼吸,沸腾的血液慢慢冷却了下去,身体的“荣光”也渐渐地消散了。
这才脱掉内裤,锁好柜子,垂头丧气地进了浴室。
他忽然有种强烈的挫败感,一直以来,他自以为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看来并不是。
两人洗完,搓完,蒸完桑拿,回到更衣室。
服务生过来问:“二位上楼吗?”
白斌不懂,转问郑建强:“咱们上楼吗?”
“灰小子!”郑建强在白斌的头上拍了一下,“她们还等着咱俩呢,上楼干嘛?”
白斌哦了一声,明白了,看来楼上是个不太好的场所。
两人各自拿出吴小异送的那个手提袋,开始更换新衣服。
郑建强从手提袋里一阵翻找,又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在皮墩上,有一件背心,一件半袖,一条长裤,却没有内裤。
“裤衩呢?没有裤衩吗?”郑建强叫道。
“有啊。”白斌指了指自己,他已经穿上了吴小异买的黑色内裤,上面的吊牌还挂着呢。
“我怎么没有?”
“不可能吧。”白斌说着,过去帮他找,可是找遍了,确实没有内裤,别的几件都一样。
“别找了!”郑建强忽然说,“我不是犯傻吗?小吴怎么可能给我买裤衩?”
说着,神情有点落寞,坐在皮墩上,拿起自己的旧裤衩,套在手指上转着圈,自嘲地说:“这就是有老婆和没老婆的区别啊!”
手一扬,嗖地一声,裤衩飞进了更衣柜里,直接穿上长裤,“这样也挺好,凉快!”
两人穿好衣服结了账,走出洗浴城的大门,白斌还在反刍着郑建军那句话:这就是有老婆和没老婆的区别,自己没老婆,可是却有人给自己买内裤;郑建强有老婆,却没人给他买内裤。
莫非,郑建强和姐姐的感情出了什么问题吗?
他想起周密暖房那天,姐姐没去,郑建强很无奈地说:人家现在是大人物,看不上咱们这小场面。
他又想起周密曾经评价郑建强和白文的一句话:我看人一向很准,他俩即使成了,也过不下来。
两人去了饭店,白斌只看见了吴小异和郑玉萍,便问道:“我姐呢?”
郑玉萍哼哼两声:“小庙供不起大佛,人家另谋高就去了。”
吴小异赶忙圆场道:“她来时不是把孩子交给别人看了吗?前一阵子人家发短信说,孩子哭闹得不行,她就回去了。”
白斌知道,这又是托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