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败露
苑巧莲见女儿说得诚恳，便相信了她的话，但她很不满意女儿的论调：“什么叫你配不上他？是他配不上你！咱们家好歹也是个知识分子家庭，你就算是读了技校，将来也是要找正式工作的，白斌充其量只是个卖菜的小贩而已，再说他那是个什么家庭？除了流氓，就是暴徒，男盗女娼，兄弟之间像仇人似的，一个把一个往死打，跟那样的家庭打交道能有好？你趁早离白斌远远的，就当不认识！”
“好了，我知道了。”
沈曼虽然嘴上答应了苑巧莲，但苑巧莲觉得她口是心非，果不其然，那天中午她竟然跟着白斌和吴小异去周密家吃饭。
回到家以后，苑巧莲正要“审问”沈曼，听到周密出事了。
临去南方的前一天，沈曼显得忧郁和烦躁，苑巧莲问她几句，她总是答非所问，要么就是装聋作哑，整天坐在屋里发呆。
不管怎么样，她明天就要离开本地了，苑巧莲也就没再细究。
但趁着沈曼出去上厕所时，苑巧莲还是偷偷地溜进她的房间，拿到了她的手机，看到她在一天半夜给白斌打过一个电话，还发过一条短信，说她想搭白斌的车去市里，倒是没看到白斌的回复，不知道两人后来去没去市里。
苑巧莲的脑袋嗡地一声，两人要好到什么程度，才会半夜三更打电话，而且很明显是女儿主动的。
就在刚才，沈曼还给吴小异发了一条信息：“小异，我明天要走了，就不去打扰你们了，白斌这两天心情不好，你多照顾着他点，告诉他，让他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他不能继续消沉下去了，一定要振作起来。人生的路很漫长，什么灾难都可能碰到，但总要活下去。另外，请转告他一句，就说我真心谢谢他！当然也谢谢你！”
吴小异回复：“好的沈曼，祝一路顺风，常联系！”
沈曼回复：“我以后可能不会经常打扰你们了，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在一起，白斌是个难得的好男人，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你们排除万难也一定要在一起，这是我最衷心的祝福，小异，请你相信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我一定会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的！保重！”
吴小异再没回复。
三个人，这是个什么组合？
看样子，是沈曼对白斌有情，所以又是电话又是短信的，而白斌却对她无意，他钟情的是吴小异，应该是这样的。
苑巧莲很纳闷，白家人到底有什么好，以至于女儿喜欢过哥哥，再喜欢弟弟吗？
无论如何，看沈曼的意思，她是决定要放弃了，这让苑巧莲心安了些。
苑巧莲将沈曼的手机放回原位，站起来朝窗外望了望，见女儿还没回来，眼睛一瞥，看到了放在写字桌上女儿的书包，口开着，旁边堆着几本书，心中埋怨道：“明天就要走了，书包还没整理，真是的！”
于是过去帮女儿整理书包，但她又不知道女儿要带哪些书，去了新的学校，这些书都用不到了，便作罢。
忽然鬼使神差地拿起书包，朝里一看，里面有些课本，课本中间隐约夹着一个药板。
当她拿出那个药板时，顿时感觉如五雷轰顶，身体摇晃了几下，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做为成年女人的苑巧莲自然很清楚这是什么药，这是计生办经常要发给适龄妇女的避孕药，而且上面的药已经被抠掉好几粒，留下几个圆圆的小洞。
这，这，这……苑巧莲扶着桌子站稳，以为自己看错了，闭了下眼睛睁开再看，没错；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没错，就是那种药！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转头一看，是沈曼回来了。
“妈！”沈曼看到苑巧莲手里的药板，顿时僵在了当场。
旋即，她一个箭步冲过来，夺下苑巧莲手里的药板，正要夺门而逃，被苑巧莲一把拽住。
“沈曼你，你，你，你……”苑巧莲脸色惨白，神经抽搐，只觉得天昏地暗，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用一只手死死地拉住女儿，另一只手指着女儿，整条手臂剧烈地颤抖着，“你为什么要吃这个？”
那一刻，沈曼心如死灰，知道瞒不住了，便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苑巧莲多么希望女儿能说出一个别的理由啊，比如说是在路上捡到的，比如说是替同学保管着，比如说是学校里开展《生理卫生》教育，这是老师发的学具，然而女儿没做任何解释，她的反应说明了一切。
啪——
一个耳光打过去，沈曼着痛，伸手捂住半边脸，眼眶里流下泪来，生无可恋地望着母亲。
“难怪你一个劲地说白斌好，原来是这样，你果真没令我失望！”
“不，不是，不是那样的……”沈曼喃喃地说。
“那到底是哪样的？”苑巧莲咆哮一声，一个耳光又甩了过去，“你说啊！”
沈曼双手捂着肿胀的双颊，扑倒在床上大哭起来。
“亏我一天天地教育你，就教育出这么一个结果来？”苑巧莲眼泪横流，似哭而笑，“你真是对得起我，不声不响给我做出这么大一件事来。我还一天天叭叭地笑话人家白文，没想到轮到我头上，连白文都不如，白文至少还能等到出了社会以后，你是连一天都不等……”
悲哀、愤怒、绝望，种种情绪，一齐涌上心头，苑巧莲简直要疯了，她扑在床上，双手提起女儿，又一耳光，把她打倒在床上，席梦思床的弹簧让她的身体起起伏伏。
“你知道这事有多严重不，前几年在农村，有个姑娘婚前失了身，在洞房时没见红，被男人用铁丝拧在肚子上，拿钳子一圈一圈往紧拧，直到把五脏六腑都拧了出来，流了一地……”
苑巧莲正说着，沈云飞从外面走进来，吃了一惊，忙问怎么了？
“你看看，你看看！”苑巧莲把那个药板递给沈云飞，“看看你的宝贝女儿做的好事！”
沈云飞接过药板一看，脸顿时白了，但他不相信：“这是沈曼吃的药？”
“可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