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你做饭来我卖菜
理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对于现在的白斌来说，理想就是还清父亲欠下的债。
自从吴小异的饭店开了以后，自从自己在吴小异的饭店里卖菜以后，白斌隐约有了第二种理想。
第二理想也许和第一理想是平行的，也许置于第一理想之后，但这两种理想实现的可能都很渺茫，至少要耗费太多的时间，也许实现的那天，自己已是白发苍苍。
与其说理想，不如说是幻想。
所以白斌又有了第三种理想，这种理想是清晰的，明确的，呼之欲出的，就是真心希望吴小异能过得好，能实现她的理想，哪怕这些和自己没有关系。
现在的吴小异，基本算是甩手掌柜了，就是收钱，算账，计划食材。
别的事都由母亲和白斌代劳了。
不是她想偷懒，是很多事，白斌根本不给她插手的机会。
除了去市里上菜的时间，白斌基本不离开饭店。
每天一早，吴小异和母亲刚起床，白斌就仿佛掐着点似的过来了，直接进厨房开始忙乱，一鼓作气地把肉和菜切好，扔进锅里烩上了。
这种集中做饭，活虽然不少，但种类不多，白斌一个人就基本全干了。
即使是吴小异的母亲，很多时候也是无所事事的，大不了在白斌烩菜时，做些指导工作。
快到中午的时候，买菜的人陆续过来，假如这时候饭店不忙，白斌就去卖菜。
假如这时候饭店里也开始忙乱，白斌就先忙乱饭店的，喊一声：“吴小异，卖菜去！”
难怪孔经理会误会，这家饭店是白斌开的，如果不是知情人，真以为白斌是饭店的老板，而吴小异只是个卖菜的。
吴小异会说话，亲和力又好，卖菜自然是绰绰有余；而白斌不爱说话，又肯吃苦，饭店那点活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到了中午的时候，来买菜的人渐渐少了，来吃饭的人渐渐多了，吴小异就坐在门口，一边卖菜，一边招呼进门的顾客，一边收钱；白斌则在店里忙得团团转。
其实这种饭馆，即使顾客再多，也不会太忙，因为饭和菜都是事先做好的。
有顾客来，只须从锅里盛出一盘烩菜端过去就行。
有时顾客吃完了盘里的菜，喊一声：“老板，添菜！”
白斌就盛出一钵子菜，过去倒进顾客的盘子里即可。
来这里就餐的顾客，中午基本没喝酒的，晚上也极少，大多吃完就走了。
遇上吃饭快的顾客，从饿着肚子进门，到打着饱嗝出去，前后只用十来分钟。
偶尔有人要喝酒，白斌简单地拌几个凉菜就行，不用费大多工夫。
走了的顾客，白斌把盘碗收拾进厨房，如果有空，就直接洗了。
过了中午，买菜的也没了，吃饭的也基本没了，白斌就让吴小异和她妈回屋休息去，自己则开始对饭店进行大扫除。
“你太累了，去睡一会儿吧。”
“我累啥呀？”吴小异每每哭笑不得地说，“我整天都没事干。”
饭店的酸菜用量很大，吴小异原计划买两只瓮，先用一只瓮里的，用完了就腌上，在腌菜的半个月时间里，用另一只瓮里的。
可是一只瓮里的菜，根本用不到半个月，三五天的工夫就用完了，她不得不增加菜瓮，一连增加到八只瓮才勉强运转得开，一字排开摆在厨房里，使得原本就不宽绰的厨房越发拥挤了，所以有时候吴小异即使想进厨房帮忙也没站着的地方。
顺便提一下，自从吴小异的饭店开业以后，白斌家里基本不开火了。
弟弟妹妹放了学，直接到饭店吃了饭，然后给父亲和继母带回去一份。
他们自然不能天天吃烩菜，白斌就给他们炒两个菜，有时炖点肉。
只是白斌晚上回去得早，不等到饭店关门，他一般八九点多就回去了，要给弟弟妹妹辅导功课，监督他们学习；给父亲和继母洗脚，伺候他们睡觉。
总之是，哪一项都没耽误。
现在两人合作，不仅吴小异受益，白斌挣得也比过去多了，一是卖菜时间延长了许多，二是吴小异的伶牙俐齿总是能把一些北方稀缺的蔬菜推销出去。
这类蔬菜价格高，当然利润也高，一般人家极少吃，白斌上这些菜，完全是为了配货，有时坏掉都卖不出去。
自从吴小异开始卖菜后，这些菜的需求量就大了起来，根本不存在放坏的可能。
这当然和卖菜的地点也有关系。
以前在外面卖菜，尤其是冬天，遇上天气不好，寒风凛冽，人们裹紧衣服出来，挤在三轮车跟前，随便拿点菜就回去了。
现在有了档口店，人们都不着急回去了，往往要把各种菜都过眼一遍。
“吃点什么呢？”这是大多数顾客买菜时的口头禅。
这时吴小异就趁机推销：“吃这个，这个不用肉，放点香油清炒，味道特别好！”
一般人推销，顾客都反感，但是吴小异口才好，一顿说，人家不仅不反感，反而还乐于慷慨解囊。
没办法，这就是小吴的魅力，天生的。
而白斌呢，烩菜的技术越来越强，顾客每每赞不绝口，如果不是考虑到要营养搭配，酸菜不宜顿顿吃，人们倒愿意天天来这里解决一日三餐。
世情就是这么奇怪，卖菜的白斌擅长做饭，本该是做饭的吴小异却擅长卖菜。
两人对调的角色，共赢互利，实在是完美组合，当然前提是，两人要心无芥蒂，不分彼此。
事实上，现在两人已经不分彼此了，除了钱。
所以有人说，钱是个万恶的东西，也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不是因为钱，白斌和吴小异也许就不是这样相处了。
吴小异每每要给白斌挣工资，白斌死活不要。
这也不能怪白斌矫情，一个打杂的服务员，不过就是挣一千来块钱的工资，这点钱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用处。
而对于吴小异来说，白斌的存在，绝不是个简单的服务员，而是这个饭店的支柱，当然，没有他，吴小异一样也能做好，但话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