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谁欠你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不管怎么样，后天期末考试你来吧，把那小子比下去！”云凤最后说。
“看情况吧。”白斌敷衍了一句。
告辞了云凤他们，白斌进蔬菜店买了些菜，回家开始做饭。
家里除了陈丽梅，就只剩下白斌会做饭了，尽管他不精通。
姐姐虽然是家里的老大，但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油瓶倒了也不扶。
为了省钱，白斌没买肉，炒了几个素菜，又给父亲熬了一个面疙瘩汤。
大夫说过，父亲躺下不动，消耗不大，不能肥酒大肉地吃，那样容易消化不良，或者营养过剩，引发其他疾病。
临出院时，白斌详细地询问了大夫照顾瘫痪患者的一些注意事项，都牢牢地记在心里，重要的逐条列在纸上。
他和姐姐两人把父亲扶起，靠墙坐着，在他腿上放了一块木板充当饭桌。
汤碗放在饭桌上，白伟志舀了一勺汤，张开嘴就喝。
长久不进食的他，竟然忘记了吃饭的要领，不识冷暖，一勺滚汤全灌进口腔里，烫得直叫唤。
“你想烫死老子吗？”白伟志破口大骂道，“我把你们一个个养大，现在没用了，都不好好伺候了是吧？”
白斌无奈，只得拿起汤碗，用勺子撩起来晾，晾到自己尝着不烫了，才放到父亲面前。
“这回可以了。”
白伟志却又不喝了，双目直直地盯着汤碗，半天不动勺子。
白斌不管他了，坐回到餐桌前开始吃饭。
吃了两口自己炒的菜，觉得还可以。
虽然味道有些重，虽然带着点糊味，但还不至于难以下咽。
正吃着，一抬头发现白真和白双拿着筷子却不吃，四只眼睛看着自己。
白文虽然在吃，但表情上表现出对饭菜的排斥。
只有陈丽梅吃得狼吞虎咽，倒像是在吃什么美味佳肴。
白真说：“难吃死了，我不吃了！”
摔下筷子要走。
白双也扔下筷子站起来。
“站住！”
在家里地位低下的白斌，第一次喝斥弟弟妹妹。
两人吃惊又不解地望着白斌。
连白文也惊诧地望着白斌。
“坐下！”白斌又命令道。
白真和白双求助地望了一眼白文。
白文不知白斌今天为什么会发火，但还是顺着他说：“那就坐下吧。”
白真和白双又求助地望着白伟志，可白伟志仍在发着呆，根本不看他们。
两人只好坐回到椅子上。
白斌正了正神色，清了清喉咙，说：“从今天开始，咱们家可能要发生一些变化，不能再像过去那么大手大脚地花钱了，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
“第一，饭我来做，我尽量往好做，你们爱吃不吃，不吃就饿着。
“第二，你们不会再有零花钱了，如果你们再跑到外面赊账买东西，家里不会替你们还。
“第三，大钱由姐姐来管，小钱由我来管，我会一笔一笔地记着账的。
“以上三点，从现在开始执行。”
白斌严肃地看了一眼弟弟妹妹，“吃饭！”
白真和白双扭捏了一会儿，终于拿起了筷子。
虽然吃得很艰难，但好歹在吃。
白伟志这时也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喝进嘴里，咽下后，咂着嘴，似乎在品尝着味道。
忽然，他把碗和勺子扔到了地上。
瓷碗碎成几瓣，不锈钢勺弹跳到墙角。
接着，他举起放在大腿上的木板，奋力地砸到地上。
白真和白双吓得跳了起来。
“我白伟志刚强了半辈子，没想到竟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难道我以后就喝这泔水汤？难道我以后再也不能风风光光地在外面行走？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哪……”
说着说着，捶胸大哭起来，眼泪鼻涕横流。
陈丽梅听到哭，也跟着哭起来。
白斌喝道：“你哭什么？”
“他在哭。”陈丽梅指着白伟志说。
“他可以哭，你不许哭！”白斌瞪起了眼睛。
陈丽梅立刻收住了哭声，接着吃饭。
“够了够了！”白文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吼道，“你哭什么？谁欠你的了？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当年你如果对我妈稍微好一点，我妈能死吗？我妈不死，这个狐狸精能进这个家门？你如果不是跟上她一天游山玩水，能出今天的事？”
陈丽梅看到白文的手指着自己，怔怔地望着那根手指，嘿嘿地傻笑。
白斌劝道：“姐，你别说了，他现在比谁都难受。”
“他难受个屁！”白文爆开了粗话，“他难受什么？他把这个家害成这样，拉下这么多的饥荒，自己四平八稳地往那一躺，逍遥自在，留下这个烂摊子让别人收拾，还有脸难受？我现在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咋活！”
“滚！”
在镇上声名显赫的白伟志，几时受过别人这样当面指责？
当下暴怒，伸手在床上摸了摸，摸到一团卫生纸，拿起来就向白文砸过来。
卫生纸团砸到白文的肩膀上，散了开来，滚落到地上。
陈丽梅看见，玩性大起，扔下碗筷，就去玩卫生纸。
她把卫生纸撕成条，到处抛撒，那情形宛如出殡现场。
“滚！”白伟志指着白文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枉我把你养到这么大！滚！快点滚，滚得远远的！”
“好，我滚，以后你想让我回来，我都不会回来！”
白文气愤地站起，提了包摔门而去。
白斌追出去，好说歹说，把她劝回到自己房间。
白真和白双吃完了，从父母的房间出来。
白斌说：“你俩认真写作业！”
两人不做声，各自回房去了。
白斌返回到父母的房间，白伟志坐在那里喘息着，骂骂咧咧。
陈丽梅还在玩着那团卫生纸，被白斌喊了一声，不敢动了。
“坐在那儿！”白斌指着沙发说。
陈丽梅便扔下卫生纸，过去正襟危坐在沙发上。
白斌打开电视机，陈丽梅马上被电视节目吸引，认真地看起来。
白斌开始收拾家。
先洗锅碗。
正洗着，听到陈丽梅叫道：“不好看！”
白斌过去换了个台。
刚走开，陈丽梅又说：“这个也不好看，还要换！”
白斌过去拿起遥控器，一边按着一边问：“这个呢？”
一直换到动画频道，正在播着海绵宝宝，陈丽梅才拍着手说好。
这回总算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