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夜屠
就在安欣带着孟钰郎情妾意的行走在莞香村的同一天,京海市一处位置偏僻的乡村小院里,三更半夜的,几个流里流气的家伙正在抽烟喝酒打牌。
“我说彪哥,咱左么个日子乃回去洒?”
问话的是个长得瘦小枯干的靓仔。
具体人长得帅不帅倒是有待商榷,但脸皮绝对是相当的瓷实
——寻常人起名号那都是“刀哥”、“宝哥”、“龙哥”、“虎哥”的,敢明目张胆闯荡江湖自称“靓仔”的在京海也就靓仔就这么独一份。
靓仔是白江波手底下的一个小头目,跟的就是眼前这位被称作彪哥的王旭彪。
“哐叽”就是一个大逼斗打过去,“彪哥”王旭彪头也不抬的叼着根卷烟把另一只手里要出的牌抖落在桌面上,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侬一眼眼的够想着回克,回克,喏回克我还不捉着?噫不到哪个崽子吆的白老大搞死了徐家崽,侬想回克死咋?”
再看这靓仔不愧是天赋异禀,挨了王旭彪一个大逼斗就跟没事儿人似的,也不知道是欠揍还是怎么的,嬉皮笑脸的继续说道:
“咋不就是想着侬家婆娘嘛!侬家婆娘生得俊,侬不回克守在,偷汉子咋子办法哟!”
“婆娘婆娘,伊早晚死在婆娘肚皮上喽!没得婆娘还有舅嘛!”
说起女人,已经躲了小十天半个月的王旭彪也不禁抿了抿嘴唇,拎起半瓶子大曲仰起脖子便灌了下去,酒劲儿上来,顿时整个人都变得迷迷瞪瞪的,就连那原本撑着牌桌的手都堆碎着倒在了案上。
其他人想起自己这东躲西藏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是个头,打牌的劲头儿也都消散的差不多了,眼见王旭彪都醉倒了,干脆也把手里的破牌一扔,一个个的纷纷低头喝起了闷酒,借酒消愁。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呜呜喔~”
几人在觥筹交错间,蓦地,守在巷子里的大黄狗喔喔喔的叫了起来,最后更是发出了一声悲鸣。
浑身酒劲上涌的几人听得看门狗汪汪汪的叫个不停还伴随着呜呜的声响也是心烦意乱的很,最后还是靓仔被已经喝得五迷三道的王旭彪指使着出门去看看外面情况,他也就摇摇晃晃的拎着个手电、走出了门。
推开门来,在夜风吹拂下,靓仔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醉意也在这一瞬间消散了几分,神智变得清醒了许多。
看着廊道外漆黑的巷子,黑黝黝的透不进半点光来的门房,左邻右舍都是破旧的废宅、空无一人,映入眼帘的景象那就好像是香港鬼片里的阴宅,透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邪气儿。
“黄儿?大黄儿?黄仔?”
擎着个手电筒站在门内吆喝了两声,除了忽扇忽扇的门扉,外面安静的听不到半点声响,他这人一吱声狗反倒是不叫了。
如此情形让靓仔顿时心里就凉了半截,有心把门带上再撒个谎把事儿先糊弄过去天亮再说,怎知这门轴却像是在地上扎了根,许是因为年久失修被卡住了似的,任凭靓仔提溜着个把手生拉硬拽的,仍旧是怎么扳也都扳不动。
这可真是邪了门了。
举着个手电筒再度朝着外面照了照,看着院里院外空无一人的门楼空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出屋来的靓仔晃晃悠悠的转回身去,打算看看这破门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站在门轴外低着头左右晃了晃门板,此时的房门除了有些吱呀吱呀的声响、动起来略显沉稳生涩,开合都没什么阻碍。
眼见这门莫名其妙的就好了,靓仔他还以为刚才只是寸劲使然,略带无语的晃了晃酒劲儿过去沁了风寒、脑仁生疼的脑袋,打算开门进屋。
而就在靓仔把手搭在半关的门扉上想要拉开时他却是在不经意间想到了一个可能,面色惨白的把手电照向了房门的上沿:
光束沿着包裹门板的铁皮捋上去。
门框上挂着个大黑耗子。
一刀枭首。
靓仔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