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纸人接亲
青葱少年娶鬼妻,
纸人纸轿迎亲急。
平凡生活从此破,
是人是鬼难猜疑。
高考结束后对成绩实在没有信心的金士心,百般煎熬的等着学校通知。
实在无聊就和和同学去爬山,有一天走的比较远,竟然在一棵古树下捡到了一个红包。
里面有1314元,对零花钱每月从未超过100块钱的金士心而言,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似乎红包里还有其他东西,他也没细看,因为和钱相比别的都不重要。
纠结了很久要不要交给警察叔叔,后来一想警察叔叔怪忙的,我自己留着等失主吧。
然后就理直气壮的揣着红包,山也不爬了美的屁颠屁颠就溜回了家。
把红布包直接扔到了床下,钱怕父母发现塞到了存钱罐里。
晚上12点钟他正呼呼大睡,床下的红布包散发出道道黑气,不断钻入他的口鼻中。
没多久,他猛然起身,回头看看床上躺着的另一个自己。
恍然不知已经魂魄离体,似乎有些茫然:躺我床上这哥们是谁。
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出的家门,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只是晕呼呼的出了小区,稀里糊涂的顺着马路往前走。
虽然没有路灯,好在月色明朗路面清晰可见。
只是马路比平时变窄了变长了,感觉脚下冰凉,低头一看竟然没穿鞋也没穿长裤,只有一个睡觉时穿的三角裤衩。
未感觉到羞耻只是还有些清凉,眼前没有了熟悉的:临街的饭店、短短的街房、拐角处的小超市。月光只照在路面上,马路两侧放眼望去一片漆黑。
出门要找什么他已经忘记了,走着走着脚下开始变得摇摇晃晃。
定眼观看,已然走到一条独木桥上,桥两侧只有两根手指粗细的麻绳,当成扶索同时固定桥面。
只见桥下翻腾之水浩浩荡荡,脚下行走之桥摇摇晃晃。
宛如黄河巨浪走竹筏,又似火山喷发赤脚过。波浪翻滚,水面无可渡人之船;风大湍急,水下皆是凶鱼恶兽。
金士心可是有着严重的恐高症,家住三楼平时从不趴阳台往下看,总感觉自己要掉下去。好在,从小到大也没离开过小县城,至今也没走过所谓的过街天桥。
此时,却从因为脑子已然一片空白。让胆小如鼠的他面临如此凶煞险地,竟然豪胆包天无视脚下独木桥上的摇晃飘曳,两眼无神的继续往前走。
河对岸看似很远,远到根本望不到头。又似很近,仿佛已经闻到对岸的花香。
只依稀桥对面有什么人,在向自己挥舞招手。似乎是叫自己快点过去,特别是这阵阵花香,令金士心心旷神怡,已然忘记世间所有的烦恼。
“金士心快回头,不要过桥。金士心,快回头,我在这儿等你。”
冥冥中有人呼唤他的名字,声声入耳、清晰如钟。叫的很亲切,好像是老妈的声音。
声音让他驻足停下片刻,对岸的花香味道更加香甜迷人、浓厚醇香。用自己的方式欢迎金士心,不要犹豫不决赶紧过桥上岸。
“金士心不要过桥,回家吃饭了。”果然是老妈,猛然转身向来路返回。
见金士心在桥上转身,河流发怒像裹挟千军万马川息奔腾,又似群虎下山嘶吼咆哮。
巨浪滔天变成一只只巨手涌向桥面,怎奈距离太远,一次次巨浪无功而返。
又见河中水怪发狂,急切的吞噬鱼虾、嘶咬同类,昂头向桥上发出阵阵尖叫。
水中夜叉发疯,口中喷出硝烟、眼中漫出黑气。手中钢叉向金士心不断挥动,似在威胁、似在恐吓、似在宣战。
这桥下虽凶险,但距离河边足有几百丈之高,所幸金士心走的也并不远,更不知桥下此时妖魔的吵闹喧嚣。
他下桥回到了平坦坚硬的马路上,路面却不再是来时样子,面前出现了一个分岔路口。身后河面和独木桥都已悄然不见,身后只是一片黑暗。
此时左侧路面上也有了行人,迎面走来八个人抬着一顶轿子,左右两侧还有人摇头晃脑,似乎在吹着唢呐。
看那夸张的动作,吹曲人似乎非常卖力。
吹的是什么曲子,却一点听不见!这大半夜还有人送亲?
这么古老的仪式,自己也真是第一回见还挺有意思。他没考虑到这个局面是多么的诡异,反而停下脚步张着嘴傻呼呼的盯着迎接队伍看。
此时已是深更半夜,笔直望不到头的马路上,只有穿着三角裤的金士心和对面看起来摇摇晃晃的接亲队伍。
四周安静的连个虫鸣都没有,草丛里的蛐蛐、蟋蟀也许都睡了,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连苍蝇都没见一只。
天空中的月光,亮的是如此娇艳、如此鬼媚、如此虚无。
恍惚中,轿子越来越近,明明刚才还在几百米开外,仿佛几秒钟就到了眼前。
临近一看,他没有了好奇心,只觉得汗流颊背、七窍生烟。
难怪那顶轿子看起来总是飘飘忽忽,原来根本就是纸糊的,在随风自摇。
金色的轿子、抬轿子的八个轿夫、两侧的唢呐手都是金色的纸扎制而成,纸扎工艺是栩栩如生。
那脸上的五官竟然都表情丰富,有的微笑、有的冷笑、有的怒笑、有的是哭笑。
身上金光闪闪,在月光的照射下的有点晃眼,这些纸人不仅脸上五官俱全,脚下竟然还踩着锃光瓦亮的皮鞋。
纸人不能点双眼,鬼魅必然到人间。
纸人不能穿皮鞋,引来地狱妖与邪。
恐惧感笼罩着全身,从来没见过这阵仗义的金士心,吓的有些清醒了。
下意识的想躲开,却发现自己四肢无力,腿根本就迈不动。
正在浑身颤抖和焦急之时,轿子在他面前停下了,所有轿夫和唢呐手,都恢复了纸人状态,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突然,轿子帘子被风吹开,借着月光往里看,轿子里没有人。只有一本方方正正,白纸金字的“录取通知书”。
看了一眼似乎在闪闪发光的“录取通知书”,金士心眼中变得扑朔迷离
心中泛起丝丝窃喜:哈哈,哥被录取了,哥终于考上了。金榜题名时,还是八抬大轿来接的。
他紧紧搂着通知书,生怕被人夺走。双眼紧闭,迈步就要往轿子里跨。
正当他一只脚要踏上轿子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呼喊:老公,你上错轿子了,赶紧下来。
这一声“老公”,喊的金士心真若全身触电、手脚微麻,此时此刻的状态真的似梦似幻、若假若真、如痴如梦。
再有两个月过了生日,正式年满二九的大男孩,正值荷尔蒙高速燥动的时期。在这个年龄的男孩,平时看个电影里的亲热镜头,都恨不得把男主角立刻掐死,换成自己。
金士心长的不高不帅,虽然不丑,因为身高多少有一点点自卑。怪就怪爹妈怎么就不能使使劲,给自己一个178的身高,再不济,171也好啊。
结果偏偏是168,就不能给你们长的也不是很寒碜的儿子,增加点艳遇的资本?这身高加上不出众的长相,他对自己实在是也没啥自信。
再加上爸妈看得紧,高中三年也没敢和女生表白过。
但是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轻狂,谁在心中都曾畅想过异性的疯狂痴缠。
突然有人叫自己老公,天上掉下来个新娘子,这简直是美的鼻涕泡都要飞出来了。
这半梦半醒之间,金士心根本顾不上考虑一切的场景,是否符合常理。
只想赶紧看看,是哪个富家千金小姐眼光这么好,嫁给了自己。他回头一看,右侧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停了一队纸人纸轿。
虽然也是纸糊的,区别就是轿夫、轿子是红色纸扎,轿夫个个都眉开眼笑的。
轿子两旁没了吹唢呐的,但却多了两边扶轿的也是红色的纸扎玉女。
脸上都画了腮红,眼珠子在滴溜乱转,偏偏脸上还做出一付羞答答的看着金士心。
金士心并不懂这些,脑子已然嗡嗡作响,这一声老公叫的他手软脚麻。
所谓,一步天堂一步地狱,正待他惊魂未定之时。
轿门的门窗在里面被一只芊芊玉手打开,往里一看,坐着一个穿着大红喜庆服饰的新娘子。
可惜有红盖头挡着,看不清模样,但身材看上去当真是凸凹有致。
未待他醒过神来,轿中新娘子急忙说道:老公你接亲都接错了,我的轿子在这儿呢,快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