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豪宅
清晨，赵然还在熟睡，一阵手机铃响将她吵醒。
她闭着眼伸手在床头一阵乱摸，心里抱怨着谁这么大清早的来电话。好不容易摸到了手机，不耐烦地将眼睛撑开一条缝，凑近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林淼淼三个字。她立即睁大了眼睛，迅速清醒过来。
“你好点了吗？”电话那头传来林淼淼温暖的声音。
“我没事了，上午请了半天假。”她清了清嗓子嗲道。
“那就好。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家里有点事要回温州一趟，周五晚上才回来。周末我们一起过好吗？”
赵然在被窝里暗喜，林淼淼已经开始向自己报告行踪了。
“嗯！等你回来。”她挂了电话，心里一阵甜蜜。
睡意已无的她躺在床上无聊地刷着手机，无意间翻到了吴一婵昨晚给她留的消息，【明天下午一起喝咖啡吗？】
昨晚到家后，她因为姨妈痛早早就躺下了，没顾得上看手机，这会儿才想起来，吴一婵是让她昨晚空了找她来着。
她立即回了一个【ok】，心里琢磨着吴一婵盯得那么紧，八成还是要说私行的事儿。她把手机扔向一边，决定再眯一会儿。
刚过九点，江盈枫在办公室楼下买咖啡，碰巧ken也在排队，便聊了起来。
“周末在上海的投资峰会你也会过去吧？”
江盈枫一脸茫然地看着ken，“没人通知我要去啊。”
“这是我们银行每年在内地最大的峰会，不少大客户都会去的，去年你不是就去了？”
“去年我是去了，但今年我的客户去的不多，所以就没打算跟着过去。”
“去听听吧，机会难得！据说这次阵容强大，香港一半的金融机构都被邀请了。”ken语气坚定。
老板发话，不能不去。江盈枫只得让助理即刻订周末去上海的机票。她习惯性地打开手机日历进行标注，惊讶地发现周六的方框里已经标注了其他活动。
点开一看，上面写的是“hiking”，她这才记起周六约了张少华行山的！天呐，上次看演出她就睡着了，这次又要放人家鸽子，她顿时对张少华充满了负罪感。
可怜的张少华一大早就泡在了医院里，此时刚给一个病人做完腹部检查，正在写报告。桌上的手机在震，一旁的护士提醒他：“张医生，你有电话。”
他无心理会，随口问了一句：“帮我看下是哪位。”
“江盈枫。”护士拿起手机。
张少华正在打字的双手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但顾及到眼前的病人他只好故作镇定。他三言两语同病人交代完后，迅速接起了江盈枫的电话。
“张医生，很抱歉，我周末不能跟你去hiking了。”江盈枫开门见山，“我临时要出差去上海，所以只能改日了。”听得出，她很内疚。
这一盆冷水浇得张少华表情凝滞，“噢，没事，工作要紧。”看演出睡着，出来玩又爽约，这个江盈枫还真不好搞。
“要不我们改下个周末？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她尽力弥补。
“好啊！那等你回来，注意安全。”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牵肠挂肚。挂了电话，张少华的征服欲彻底被激起，不就是多等一周嘛，洒洒水。他打起精神，让护士叫下一个病人进来。
午后刚过，吴一婵和赵然便在咖啡店坐下，两人直奔主题。
“你跟林淼淼在拍拖吧？还不告诉我！”
“我也还没完全确定…要不要跟他深入发展…”赵然转着手里的咖啡杯。
“我的大小姐，你在担心什么？”
“我的一个朋友说富二代都很花心，让我小心一点。”
“我的天，你那朋友就是个裹脚老太！”吴一婵嗤笑一声，“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换做别人，早就赤膊上阵了！”
看赵然愣在那里，吴一婵继续给她洗脑子。
“香港是什么地方？是优质女人泛滥而优质男人稀缺的地方，每次出来玩，一个男生的周围总有三四个女生围着，那些身价不怎么样的男人一到香港也都奇货可居，都被宠坏啦！”
她吞了口咖啡，“你还没意识到竞争有多激烈吗？在香港谈恋爱，不是一对一，也不是一对多，而是多对多，像一个矩阵。醒醒吧！”
赵然被她这当头一棒敲得似醒非醒，眨巴着眼睛一语不发。
“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就会有什么样的未来。眼前这么好的晋升机会，能让你摆脱打工阶层直达富裕阶层，你还要犹豫？放心吧，这绝对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吴一婵放下杯子，把话题拉回到私行。
“你们俩将来能走多远，谁也不知道，但眼下他就能助力于你的事业，这个机会一定要把握住了！”
赵然点了点头，听得越发聚精会神。
“你知道要进私行有多难吗？不是我打压你，如果没有人帮你，靠你自己积累，要混进土豪圈子怎么也得十年八年。”
吴一婵越说越来劲，没有收声的意思。
“你看看江盈枫，她就没你那么好的运气，她的客户都是一个个凭硬本事跑出来的，比你可苦多了。banker们表面上看着光鲜，游走于各类富豪之间，背后不知要付出多少心酸，她的胃病估计就是喝酒喝多了落下的。你有她那样的本事吗？”
赵然无奈地摇摇头，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吴一婵朝她使了个眼色，“你呀，可以对林淼淼主动一点，谁都看得出他有多喜欢你。”
“真哒？”赵然心中一喜，“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跟着我去私行呢？”
“推进你们的关系，让他充分信任你。”吴一婵眉眼向上一挑。
吴一婵的精明全写在了脸上，赵然不是看不懂。这些话沾满了浓烈的世俗味儿，让她有些抵触，她抵触的不是机会本身，而是不愿被说的跟卖身一样。
她的内心是矛盾的。她自问对林淼淼是存有真心的，并非像吴一婵嘴里说的那样功利。可吴一婵所说也正中她的下怀，她实在不愿错失这天赐良机，尤其是经历了过去三个月的摔打，她更知一个人到处碰壁的窘迫。
赵然回到公司，刚刚坐定就被团队长叫去扫描资料。她捧着一沓文件站打印机前捣鼓了半天，机器就是不见任何动静。
“这台机器一直不稳定，需要多刷几次。”阿paul看到她在那里皱着眉忙活了半天，主动走了过来，“用我的卡试试。”
赵然有些尴尬，已经下定决心跟林淼淼在一起的她不想再给阿paul任何希望，她决定不再接受他的帮助，找个借口避开了他。
“我去用另外一部机器好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阿paul心里已明白如画。
因为家境清贫，阿paul的内心一直有挥之不去的自卑感，他表面上看起来聪慧机灵，其实遇事会自保性地后退一步，心里掂量着有个七八成把握后再出手。可没想到刚要对赵然出手就遇到了林淼淼这样强劲的对手，他感叹自己还是输给了金钱。
金钱面前，人人平等。在香港这个奉行自由市场原则的国际金融中心，不论你来自哪里、是何身份，金钱的确可以帮你获取大部分的资源，包括爱情。对此，从小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的阿paul感触颇深。
他庆幸这一切还未开始便已结束，在赵然身上没有什么花费，不然真是赔大了。他攒点钱不容易，还得留着买房呢。
他打从一开始就觉得赵然并非池中物，这姑娘动不动就爱做梦的外表下积蓄着一股隐隐流动的能量，他说不清那是一股什么能量，说不定哪天梦醒了就会爆发。
随着周末的到来，赵然盼来了林淼淼。他火急火燎地赶在周末前回来，原来是想趁着父亲不在，邀请赵然来家里一起给自己过生日。
赵然得知后有些措手不及，来不及准备了，可林淼淼哪里需要她准备什么，连夜把家里收拾得整洁如一，恭候美人大驾。
两人约好了在九龙地铁站见，林淼淼一路把她领到了地铁上盖的超级屋苑。这是她第一次亲临豪宅，她早就听说九龙站的豪宅很受大陆富豪喜欢，今天终于可以饱眼福了。
九龙站上共有五个豪宅楼盘，每一个都配有顶级设施。其中位置最佳的当属正对维港的君临天下，林淼淼就住在这里。
如五星级酒店般的大堂，尊贵感无处不在，一踏进这里，赵然就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花了眼。在林淼淼的带领下，她先后参观了屋苑里的数码影院、健身中心、钢琴室、无边泳池、按摩池、雪茄室等，待转晕了之后，终于来到了林淼淼的单位。
林淼淼住在十八层，在这个七十三层的屋苑中算是低层。打开房门，进入视线的是正对维港的大客厅，“哇！”，她忍不住兴奋地叫道，一股脑地朝客厅的落地窗快步走去。
“对面就是中环，我以前就在那里上班！”她激动地顺手指去，“那边就是我家了！”
林淼淼看着她不忍打断，“要不要参观一下其他房间？”
在偌大的三房一厅里转了一圈，赵然感叹这里比江盈枫家还大。想想自己租住的小公寓，真是一天一地。
“下午要不要打游戏？晚上去外面吃点。”他边说边拿出了游戏设备。
“要不我们在家吃吧，我来做几个菜，算是帮你庆祝生日。”赵然觉得自己空手而来挺不好意思的，总得有所表示。
“真的呀！你会做罗宋汤吗？我一直特别想念以前家里阿姨做的罗宋汤。”林淼淼两眼放光。
“没问题啊！还想吃啥？”
“要不我来煎牛排吧，这几年在澳洲别的没学会，牛排倒是挺拿手的。”他打开厨房的柜子，“这里还有瓶红酒，是我爸之前带来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赵然对红酒没有很在行，只看懂了瓶身上的bordeaux，心想应该算是不错的吧。
两人来到楼下的超市选购食材，林淼淼像老师一样传授她如何挑牛排，上楼后又给她示范了煎牛排的要领。赵然也大显身手，熬了一锅浓浓的罗宋汤。两人在宽敞的厨房里分工合作，很是默契。
夜晚降临，精彩正式拉开帷幕。赵然摆好了桌子，倒上红酒，林淼淼把屋里的灯光调暗，方便欣赏窗外美景。
她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在这样一间全海景的屋子里与心爱的人共进晚餐，这一切美好得不像是真的。
她拿起酒杯小缀了一口，转头看向窗外驶过的巨大邮轮，突然间恍若隔世，仿佛一路走来经历的种种都是上辈子的事。
林淼淼看她陷入沉思，似乎猜到了她的一些心思。
“再美的风景，看多了也就这样。”
“那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这种美景天天看我也不会腻！”
他觉得赵然笃定的样子很是可爱，笑着摇了摇头，“我在这里才住了半年不到，就已经对这海景没什么感觉了。现在满脑子装的都是如何帮我爸找投资机会。”
这无意间的一句话触到了她的神经，今晚气氛这么好，她打算把握机会试探一下林淼淼。
“不瞒你说，我有一个机会可以去私行工作，去了之后说不定可以帮到你。”
“真的呀？”他睁大了眼睛，“你要去哪家？”
“光展，瑞士的老牌私行。”
“我知道，之前我们也去了解过。他们家很专业的，你真厉害啊！”
“也是朋友介绍的，比做保险代理有前途。”她笑了笑。
“有你在我就不怕了。”他兴奋道，“回头我就跟我爸说，一起去你行里走一趟。”
赵然心里一阵激动，这么听来胜利在望啊！吴一婵的话顿时在她脑海中跳了出来，今晚就是跟林淼淼建立信任的好机会。
晚餐过后，两人在沙发上品酒闲谈，林淼淼从卧室里拿出了吉他，为赵然弹奏了一曲《一生何求》，令她听得痴醉。
气氛正好，情意正浓。昏暗的灯光下，林淼淼放下吉他，慢慢贴近赵然的脸庞，不假思索地吻了上去。她本能地往后一躲，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扑闪着眼睛，躲避他的目光。她的羞涩让他无法把持，他一把将她抱紧，疯狂地吻着。她有些推搡，不想发展得这么快，可转念一想，快一点不正好吗？
这一晚，她留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