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慧极必伤
“娘娘,平安灯!”
玄一将平安灯放在了桌上,而后道:“礼部并没有在长岭街与云岚街上放紫金兰,不过与两条街相邻的另外一条街上,一家酒楼在几日前买了几盆紫金兰,紫金兰这种花,虽不惧寒风,但一般不会有人将其放在室外。”x
“酒楼的花放在了哪里?”
“一楼大厅与二楼厢房。”
“厢房昨夜可开窗,窗户面向哪里?”
“还在调查!”
开没开窗这种事,不难查,只是费时间,需要先找到昨天的客人,而后还要根据对方是否可疑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南诗影点了点头,也知道这种事急不得,她将视线落在了平安灯上,按照概率来讲,昨夜放出了大约几千盏平安灯,从百姓自制的灯到贩卖的灯,最少要捞上来几十盏,一一查验,她刚刚虽然只说了取几盏来,可眼前摊放在桌上的布袋里,目测大概装了几十盏。
南诗影微微挑眉。
别的不提,临渊皇室的暗卫,真是一群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老头,一起吧!”
南诗影邀请毒老一起检验。
毒老:“……”
你就会累我这个老头子!
最后是兰儿动手拆掉了平安灯上的灯罩,对于专攻墨家机关术的兰儿来说,这种拆卸的动作简直是手到擒来,不一会儿,就将几十盏平安灯拆成了零件,并按照的拆除的灯罩将里面的蜡烛一一对应摆放。
毒老与南诗影着手检验,检验的方法倒是挺简单,割下一块蜡烛并将那块蜡烛重新碾碎并放入水中,而后加入毒老之前专门为识别幽莲而研制出的粉末。
过程枯燥,但也简单。
面前摆放着的几十个杯子中,毒老脚边其中一个杯子里水逐渐变了颜色。
“这是哪个摊上贩卖的平安灯?”
这杯子对应的灯罩十分精美,兔子形状,眼睛用红色的绢布缝制而成,做工细腻,绝对不是百姓们自制。
“属下这就去查!”
好在昨夜
出事时爷与娘娘就在现场,否则若是今日再去查,那真就是如大海捞针了。
虽然在这个平安灯上发现了诱使幽莲发作的引子,但酒楼那边也要继续调查,谁又能保证,对面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确定昨夜的事是人为之后,南诗影在想对方这么做的用意,白芷几人收拾了残局后,端上来一碟碟的糕点与水果,又重新沏了壶茶。
毒老见她眉头紧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拿起一个橘子塞进了她的手里,南诗影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橘子,而后转头看向毒老。
“想什么想,有些事情别人若不继续出招,你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别想了!”
毒老说这话的时候,透着一丝洒脱。
他真不是因为自己脑子不好使看不破这些弯弯绕绕才这么说的,那帮运筹帷幄、料事于先的人,有几个活过而立之年的?为什么短命?还不是慧极必伤,想这么多,累心。
累心,早死!
“也对!”
南诗影索性也不想了。
她剥开橘子扔进嘴里,别说,岭南的橘子就是甜。
“说起来,你那个便宜哥哥的婚事,是不是办不成了?”
毒老吃了一个橘子,喝了一杯茶,屋里的暖炉烤的人暖洋洋的,这个气氛,这个环境,不说些八卦简直是可惜了。
南诗影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茶杯落在唇瓣,久久没有饮茶。
王氏死了。
按照临渊的规矩,父母死亡,儿女是要守孝的,孝期三年,本来年节一过,南屿晋与惠安的婚事就要提上日程,可如今,南屿晋要守孝三年,那就是说,三年内,他们无法成婚,无法成婚,南屿晋就无法出使豫南郡,当不成豫南郡郡守。x
难不成王氏的死,就是为了拖延这场婚事?
见南诗影愣住,不知又在思忖着什么,毒老撇了撇嘴,与她说八卦,简直如同对牛弹琴,又似同臭棋篓子对弈,简直就是
浪费感情!
“老头子我走了!”
毒老放下茶杯,转身就走。
与她聊天,不如喂狗!
他去找后院那几条狗谈谈心,借点血。
南诗影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毒老风风火火的走了,临走还顺了几个橘子,边走边吃。x
南诗影张了张嘴,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
毒老走后,南诗影睡了个午觉,一睁眼,就看见背对着自己笼在一层暖色烛光下的落拓背影。
听到身后传来的响动,纪靳墨回过头,光影落在他的身上,晕开了他身上的清冷与锐利。
“醒了?”
他起身走到床边坐下,低头看着南诗影。
“醒了!”
许是刚刚睡醒,南诗影的声音透着一丝软糯,她白皙的脸颊透着些熟睡过后的殷红,偏生眼睛里还残留着初初睡醒的迷蒙,似盛放在初雪中的红梅,纯粹的白与娇艳的红交相辉映,就如卷轴展开露出的一幅绝美画作。
美人如画,倾国倾城。
纪靳墨喉头滚动,眼眸漆黑如墨,深邃的似是要将人一口吞没。
南诗影眨了眨眼,忽然一骨碌的爬了起来,提起被子将自己围了个严严实实,警惕的望着纪靳墨,就像是在防贼:“你想干嘛?”
纪靳墨认真的点了点头:“想!”
南诗影微微一怔,问题与答案在脑子里过了一圈,而后气急败坏的抓起枕头往他身上砸。
人不能太牲口,一夜还不够吗?
地都累了,锄头竟然还不想休息,这像话吗
纪靳墨拉住南诗影的手腕,用力一带,将人拉进怀中,笑着问道:“睡了这般久,肚子饿了吗?”
纪靳墨不说还不觉得,一说,南诗影的肚子十分配合的叫唤了起来。
挣脱不出纪靳墨的怀抱,南诗影索性躺平,她靠在纪靳墨的身上点了点头,而后问道:“什么时辰了?”
“酉时三刻了!”
“这么晚了?”
南诗影没有想到自己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
她什么时候这般嗜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