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套话
邹城一沉默。
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南诗影将制作浮游半日散的配方写给了邹城一,不过制作此毒药的草药都很常见,唯一一味不太常见的药,便是一味名叫紫苏癔的草药。
这种草药,性苦、味辛,生长于阴暗潮湿的悬崖缝隙,状如苔藓,用于调和药性,中和药力,单独而言并没有治疗疾病的效果,药铺一般都会用姜令这味草药代替紫苏癔,毕竟紫苏癔量少难采。
不过若是想要制浮游半日散这味毒药,紫苏癔是不可替代的。
南诗影给邹城一指了一条明路:“苇安山!”
那里绝对有紫苏癔。
“当然,应该先去一趟黑市。”
这话自不用南诗影来提醒,得了配方,邹城一问:“凤公子真的不一同前往?”
南诗影摆了摆手:“不了不了,懒得去!”
邹城一并未勉强,告辞后带着配方离开了王府。
“大人!”
等候在外的差役立马上前将邹城一扶上了马车,邹城一撩开窗帘,望着被太阳的余晖笼罩其中的王府,那敞开的红色大门,就像是通往深渊的血盆大口,直至此刻,他的背脊倚靠着马车,那种无孔不入的恐惧与宛若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这才尽数褪去,寒风刺骨,却远不如纪靳墨身上的煞气。
“走!”
他放下窗帘,车轮倾压着石板路,马蹄声渐行渐远。
……
“怎么不跟去?”
纪靳墨将手串放在了一旁,从书柜中拿出一本书,杂记,递给了南诗影,南诗影接过书,随意的翻了翻,手边递来一盏茶。
新沏的太平猴魁。
南诗影头也不抬的接过茶盏喝了一口,觉得纪靳墨给她的书还挺有意思,不过看着看着脸就黑了,连纪靳墨问了什么都没听见。
“怎么了?”纪靳墨凑近看了一眼,这页杂记中正介绍着大元女帝南凤栾的十二男宠!
纪靳墨抿了抿嘴,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觉得这杂记里的内容属实吗?”
“属实个屁
!”
南诗影想都没想的回答道:“这都什么跟什么?汶南侯就是个断袖,断袖知道吧,他当年……”
南诗影说到愤慨时抬起了头,纪靳墨那张俊逸非凡的脸闯入她眸子里的那一刻,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咕隆”一声咽了口口水,又被口水呛了一下,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
纪靳墨温柔的拍着她的背,又递给她一盏茶。
南诗影接过茶盏,“顿顿顿”的喝了个净。
不咳嗽了,但气氛多少有些凝滞,南诗影低头看着手里的杂记,顿了顿,开口道:“我是说,之前看的史记里,曾提及过汶南侯,说他是个断袖,有龙阳之好,爱慕大元女帝南凤栾的近身侍卫。”
纪靳墨表示相信的点了点头。
也不说话,只是看她,看的南诗影浑身不自在。
他的眸子深邃幽暗,似有旋涡隐藏在眸底深处,席卷着一切也洞察着一切,南诗影有一种直窥灵魂的窘迫与紧张,她有些气恼的抬头看他,拧起的眼睛里眼白斜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纪靳墨笑着抿了抿嘴,拿过南诗影手里的书,合上放在了一边。
小厨房里送来了点心,是南诗影喜欢吃的桂花糕与栗子酥,还有新研究的鲜奶椰子糕,纪靳墨将榛子酥放在她的手心,话题又回到了最初:“我还以为你会随邹大人同去。”
南诗影一口吞了榛子酥,用力的咀嚼着,目光死死的盯着纪靳墨,似是在咀嚼着纪某人,听到纪某人的询问,声音含糊不清的回答道:“累!”
纪靳墨看她。
“爷,万一刘凌的死真的只是仇杀呢?”
“你不是已经放了饵?”
黑市与苇安山,邹城一总会查出点什么。
“所以心累!”
南诗影叹了口气,拿起鲜奶椰子糕尝了一口后,突然将椰子糕举到了纪靳墨面前:“爷,你尝尝?”
纪靳墨看了她一眼,她嘴角还挂着椰丝,奶白的像是
雪花,衬得她的唇更红润了,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张嘴咬住了椰子糕,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冰冷的唇划过了她的指尖。
南诗影如触电般抽回了手,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还可以!”
纪靳墨点评了一句。
像是真的在认真的品尝着糕点似的。
“那你就多吃点!”南诗影将盘子推给他,笑眯眯的咬牙说道。
纪靳墨懂了。
她这是不爱吃。
……
刑部主事带着差役前往黑市,探查了所有黑市铺子,没有发现任由人在这段时间购买过紫苏癔,而京都的药铺这段时间也不曾有人购买过紫苏癔。
邹城一召见了刑部清吏司——奉权!
命他前往地下黑市探查。
地下黑市,幽暗冷寂,常年处于地下,里面的人皮肤白皙的近乎没有血色,宛如死人,奉权紧了紧身上的斗篷,阻挡住黑市中人探查的目光,径直前往了北街的药铺。
“呦,稀客啊!”
衣衫褴褛的老者瞧见奉权,阴阳怪气的笑了声。
奉权摘下斗篷,从怀里掏出一壶酒,放在了桌上,老者拿过酒壶,打开了壶盖,深吸了一口气,舒坦的眯起了眼睛:“好酒!”
说着,美滋滋的喝了一口。
“册子就在柜台后,自己拿着看吧!”他仰头靠在椅子上,举着酒壶喝着酒,没等奉权开口,就将人打发了,显然这样的‘交易’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奉权走到柜台,掏出了册子,一目十行的翻阅着。奉权没有找到购买紫苏癔的人,但是却发现一个十分可疑的购买记录。
“老鬼,这人您还有印象吗?”奉权捧着册子,走到老者身边,指着其中一条记录,询问道。
老者睁开眯着的眼,快速的扫了一眼后,口含酒气的说道:“他啊!”
这人他记得,看模样就不是黑市的人,可买的药却都是一些常见药,买的量还大,他那天特意多看了他几眼。
他又眯起了眼,冲着奉权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