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后脑勺被扣住了
时辙没想到骆行之会突然问得那么直接。
不过仔细想想,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其实他和骆行之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早已经摇摇欲坠,有和没有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心中有了决断, 时辙犹豫了一下, 抬手打开安置在床头上方的床头灯开关。
橘黄色灯光突然笼罩而下, 被窝里的两个人都有些不适应, 下意识地闭眼,等眼睛适应得差不多了,才重新睁开。
时辙和骆行之安静地对视几秒,耳朵微热, 脸上却挑起一抹笑:“我们之间什么名分都没定下, 不是好朋友,还能是什么?”
把话说完, 时辙耳朵更热了。
明明是自己开的灯, 这会儿真开口了, 他忽然又有些不好意思了,甚至说话的时候也没做下决定时那么有底气,不过还是坚持着把话说完:“哥,我们什么时候确定一下名分?”
不过虽然脸上臊得不行,时辙依旧坚持着直视骆行之的眼睛,等待着对方答复的同时, 他无意识地抿了抿唇。
骆行之的视线落在那双微抿的漂亮唇瓣上停留了片刻, 眼神暗了暗,说:“再等等。”
时辙:“……?”
骆行之:“我聘礼还没备好。”
时辙有些乐了, 调笑道:“现在没以前那么讲究,可以先上车,再补票。”
把话说完, 时辙后知后觉,嘴角抽了一下。
这话说出来,总感觉自己好像表现得太急切了些。
不够矜持。
时辙正心里绕绕弯弯,眼前突然一暗,后脑勺被扣住了。
他定了定神,发现骆行之的脸已经一点点地靠近过来,却在鼻尖快要互相碰上的距离彻底停下,不再过来,那双深邃漂亮的眼眸中似乎带着征询的意味。
刚刚的松快仿佛在一瞬被清空了,取而代之的是冒着粉色泡泡的旖旎气氛。
时辙心跳错了一拍。
骆行之只要再往前一点……
他们就能互相亲上了。
在疯狂加速的心跳中,时辙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睫毛颤了下,闭上了眼。
再然后,他感觉到骆行之的鼻尖蹭过自己的鼻尖,唇轻轻贴在自己的唇上。
被亲上的瞬间,时辙脑袋和被格式化了一样一片空白,他只能感受到骆行之的吻越来越重,双手无意识地抱进了骆行之。
再然后……
骆行之退开了。
……就这?
时辙意识回笼,等了一会儿没见再有什么动静,他睁开眼,发现骆行之的脸依旧离自己很近,一双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自己。
他回味了一下刚刚那个简单不粗暴只是嘴唇相贴的吻,忽然福至心灵:“你不会是……不会接吻吧?”
骆行之依旧在看他,非常坦诚地说:“不会,还没学过。”
时辙:“……”
看着时辙有点傻眼的呆萌模样,骆行之忍俊不禁,倏地闷笑了一声:“你会吗?”
时辙沉默了下来,他对接吻的了解仅限于互相亲嘴,至于那更深层次的舌那个吻,他只在小说里见到用文字表达出来的相关描述,但是大多都是寥寥几句带过,这种经验约等于没有。
教人如何接吻的小视频他倒是存有一个,但是他……没看过。
别的不说,就算他看过视频知道大概怎么亲,他现在……也没那脸皮去主动!!!
时辙视线又再次掠过骆行之的唇瓣,回想着刚刚亲在一起时的温软感觉,又抿了下唇:“我也……不会。”
话音落下,空气顿时安静下来。
头一次接吻就因为彼此经验不足而被迫中断,这事实在是滑稽又让人感觉到懵逼。
时辙和骆行之互相看着彼此,面面相觑好一会儿,又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等笑够了,时辙再次看了眼骆行之的唇,主的动凑过去,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啄了啄,正要推开,骆行之的手却又扣住了他的后脑勺。
再次被亲上,时辙下意识地闭上眼。
他能感觉到骆行之在接吻时对自己牙关轻轻叩击试探,却又突然退缩了回去,不由得睁开眼,眼里带上了些困惑:“?”
亲都没亲到一半怎么又撤了?!
骆行之放开了他,又轻轻地亲一下他嘴唇:“等我下聘礼的时候,再顺便一起正式地亲。”
他松松地抓起时辙的手,在手心又亲了亲:“现在,有别的事要先解决。”
因为抱在一起,时辙能明显感觉到骆行之身上的变化,他睫毛微颤了一下,绯红迅速染上耳朵和脸颊,任由骆行之抓着自己的手。
许久之后,因为被子被整得一团糟,还沾了别的味道,根本没法再接着盖,时辙和骆行之不得不转移到骆行之房间睡觉。
时辙脸颊和脑门子还烫得很,也没多想,直接起身出了被窝,又被空气中的冷意逼退了回来,赶紧从床头摸索着衣服穿上。
一边的骆行之低声笑了下,他出了被窝,先是用自己的体温把自己的风衣捂热,这才让时辙出来,然后用衣服从后面把人和自己裹在一起:“可以走了。”
时辙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僵了一瞬。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内裤不合身,走路的时候磨得腿根不舒服,有些热辣辣的,仿佛还残存有骆行之那的温度。
颇为艰难地走到骆行之的卧室,时辙赶紧钻进被窝里,重新开始新一轮用体温暖被窝,骆行之脱掉外套后也跟了进来,从后面抱住他,小声地问:“你刚刚……怎么了?”
略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时辙又回忆起刚刚那萦绕耳畔的压抑又有些凌乱的呼吸,脸颊发烫:“内裤不合身,走路不舒服。”
身后的罪魁祸首低低地笑了一声。
时辙一听到他笑,立马炸毛了:“你还有脸笑,都怪你,我内裤才会不合身!”
他话音刚落,后颈处就被轻轻地亲了一下。
骆行之一边亲一边给怀里人顺毛,低声哄道:“是我不好,没轻重。”
时辙很快就被他温柔的吻安抚下来,正要说些什么,又听到骆行之问:“很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给你找点药。”
时辙:“……也没有很不舒服。”
他才一说完,又听到骆行之短促地笑了一下,虽然笑得很轻,一瞬而逝,但是他确定自己听到了。
时辙再次反应过来,他这是又又被调戏了,有些恼羞成怒地用手肘往后一怼。
骆行之却借此抓住他的手腕,低声说:“作为补偿,我帮你按摩按摩手掌。”
时辙低低地嗯了声。
他的手确实也挺累的,不然也不会中途换了别的方法帮骆行之。
感受着手上传来一下又一下轻柔的安抚,再加上刚刚自己因为受骆行之的影响也跟着解压了一次,被子暖起来后,时辙就在温暖的包围中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逐渐清浅规律,骆行之放轻了手中动作,又低下头亲了亲时辙漂亮的嘴唇,低声说:“晚安。”
因为昨晚闹腾到很晚才睡,第二天,时辙和骆行之直接跳过早上,过了中午才慢悠悠地醒过来。
时辙醒过来的瞬间,就下意识地动了动手。
骆行之也醒了,松松地握住他乱动的手:“怎么了?”
他的声音还带着刚刚醒的慵懒和喑哑,听起来很是性感,时辙盯着骆行之的脸看了一下,又重新拥抱着他,感受到对方真实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整个人这才放松下来,小声地说:“我真怕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美梦,我一觉醒过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骆行之微微一怔,有些心疼地收紧怀抱,温声哄道:“不是梦,我一直都在。”
两人在被子里温存了一会儿才起床。
骆行之率先穿好衣服下床,时辙要出被窝的时候才发现,因为昨晚过来的时候骆行之用衣服包裹,他昨晚……并没有穿衣服过来。
骆行之早就发现了他的窘况,说:“被子底下又暖好的衣服。”
时辙伸过手往被窝里一捞,果然摸索到一套衣服,不仅如此,似乎……还包含了内裤?
他正有些不敢置信,骆行之的解释就跟了过来:“这内裤是宽松款,穿着可能会好受一些。”
时辙耳朵开始热了起来,这意味着,他要穿骆行之穿过的贴身衣物。
骆行之已经穿好衣服,见时辙耳朵发红,他没忍住又捏了一把,温声道:“你先穿衣服,我去洗漱。”
他男朋友害羞,他就不留在这了,省得时辙因为他在都不好意思换衣服。
等骆行之出了房间,时辙犹豫了一下,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红着脸飞快地换了内裤,又光速地穿好衣服。
因为衣服都是骆行之的,时辙穿好之后,虽然骆行之人不在卧室里,他却依然感觉到自己被骆行之的气息包围圈了起来,整颗心都踏实了。
穿戴整齐后,时辙跟着去了浴室。
洗漱过后,因为不想再出门吃午饭,两人一合计,点了外卖。
外卖送到之前,时辙和骆行之回房间去收拾昨晚没来得及清理的战场。
一进卧室,时辙就闻到了浓郁的味道,他赶紧去开窗通风,这才折回来整理床铺。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整理的,也就被子和充当垫被的毛绒毯上面被画了地图。
时辙在地图上看了几眼,硬着头皮和骆行之收拾完两人合力造出来的杰作,正好外卖也到了。
吃过午饭后,大概是因为填饱了肚子,饭饱神虚,时辙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看了眼课表,长叹了一口气:“怎么下午还有课啊——”
骆行之:“实在累的话,就别去了。”
时辙:“那不行,下午这课是老教授的课,旷谁的课都不能旷他的,不然平时分给得低了,影响我拿奖学金。”
其他人就算旷课,缺的人不多的话这老教授也懒得一一点名,但是时辙不一样。
上天在赐予一个人出类拔萃的容貌的同时,也给他设置了各种牵绊——大学学生多,老师一般不认全脸,但是像时辙这种样貌出挑的帅哥,就算老师不特意去记,也会认得脸。
这就导致他们一旦没出现在教室里,老师们会立马察觉他们的缺席。
骆行之对此深有同感,也不再劝:“你们教室人多吗?”
时辙:“不多,基本上每次上课都能空出来好多座位,你问来干嘛?”
骆行之:“没什么。”
眼看着快到上课时间了,时辙回卧室找出要上课的课本塞进背包,一出来,看到骆行之站在玄关。
时辙有些疑惑:“你下午不是没课吗?有事出门?”
骆行之:“没课,所以有空去你教室蹭课听。”
时辙打趣道:“你有课本吗就蹭课?”
“我没有,但是你有。”骆行之说得轻描淡写,理直气壮,“你的就是我的。”
时辙见状也不再多说,毕竟他和骆行之虽然只是初步确定关系,但也算是开始谈恋爱了。
他现在就想和骆行之时时刻刻待在一起,对于骆行之陪他去上课,他也很乐见其成。
因为出门有些晚,时辙和骆行之是踩着上课铃到教室的。
这会儿教室里的人已经来得差不多齐了,见他和骆行之一起进门,齐刷刷地把视线投射了过来。
时辙面不改色,和骆行之随便找了后排人比较稀少的座位坐下。
刚坐下没一会儿,老教授也进教室来了。
老教授平时讲课就慢吞吞的,语气也温和,听着挺催眠的,现在是冷天,那催眠效果似乎就更明显了。
时辙昨晚前后解压了三次,又因为帮骆行之两次,很晚才睡,再加上途中情绪跌宕起伏,精神损耗过度,感觉和没睡够似的困倦,再加上这催眠效果……
上课没多久,时辙睡意就上来了,眼皮开始上下打架起来。
一旁的骆行之见他眼皮耷拉着,凑过去小声说:“实在困的话就睡吧。”
时辙打了个哈欠:“不行,这节课讲的都是重点,不好睡过去。”
“笔记我帮你做。”骆行之说,“这老师讲课风格挺好,重点和笔记都打在ppt上,门外汉也能做。”
时辙仔细想了想,老教授上课的确是这种画风,也不再推脱,一手垫在桌上,脑袋直接躺了下去。
他现在是真的困倦,才躺下没多久,就已经昏昏欲睡了。
临睡前,时辙换了个姿势,偏着头看骆行之,见他满脸认真地在听课,心里暖融融的。
他把空着的右手钻进骆行之放着左手的口袋里,抓住了骆行之的手。
骆行之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低头看下来。
时辙用最后的精力撑着睁眼看他,小声地说:“你帮我做笔记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