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成全
待在小清儿身边,帝宿与他的确会逐渐融合,但是只要他的意志尚存,不肯融合,那么帝宿便永远都无法成为完整的,也无法变成那个怪物。
即便是削减他的力量,也必须这样做。
“我,信你。”凤轻清看着帝夙,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帝夙的眼睛就像曾经的帝宿一般真诚。
有时候,她会分不清帝夙与帝宿,因为他们是一样的赤诚。这两个人本就是一体,可真正融为一体时又会发生什么呢,她从帝夙的眼里见到了担忧。
后果,可能不是她能接受的。
“好。”帝夙释怀了,他终于从她这里得到了信任。仅仅一点他也满足了。
他轻轻的亲吻凤轻清的额角,有珍爱之意,低声道:“现在,我将他还给你。”
不是那个怪物,而是她所喜欢的那个帝宿。
为了她可以快乐,他不会融合,也不会被帝宿杀死,他要努力的活下去。
黑色的眼眸慢慢的被琥珀色占据,帝宿的神色很晦明,他将凤轻清抱住,身体与先前一样轻轻颤抖着,“我错了。”
他只是想要杀了帝夙,独占凤轻清。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他差一点杀了她。
这种可能性徘徊在心头让他很崩溃,杀了帝夙,他真的会变成怪物吗,一千年前他到底是怎么活的,他都快要记不清了。
他想要独占,帝夙却选择成全,这一点上让他感到无比的挫败。
或许帝夙说的没错,当初是他选中凤轻清,真正爱着凤轻清的人是他,而不是他帝宿。
帝宿只是一个怪物
“师尊,你没事吧。”凤轻清拭去他嘴角的鲜血,那是帝夙为了挣脱束缚自残造成的,帝夙的自残也会导致帝宿受伤。
“我”
“师尊,你是哭了吗?”凤轻清看着眼里含着泪水的帝宿,一时间有些无措。
她第一次见着帝宿哭,他是天下人的灵祖,受到万人敬仰的存在,现在却在她面前哭了?
“凤轻清,我为什么会存在?”帝宿握着她的手,问着心头的盘旋的疑惑。
他为什么会存在的,为什么又会生来无情无欲,是天道需要一个怪物来书写法则吗。
“我,是怪物。”
凤轻清的心被扎了一下,她抱住帝宿的脑袋按进自己的怀里:“师尊,你不是怪物,你是我最珍视的人,是我最宝贵的存在,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便不会完整。”
“凤轻清。”帝宿将她抱紧,脑海中闪现刚才自己差点杀了她的画面,面色一白,他将她抱得更紧。
他只有她,只有她绝对不能失去。
“帝宿,与我谈谈吧。”帝夙的声音突然在脑海响起。
帝宿眸子动了动:“好。”
看着怀中突然睡过去的帝宿,凤轻清愣了愣,他是小孩子吗,刚刚还哭着,这会儿就睡着了。
失去帝宿眼角的泪痕,瞧着他俊逸的脸,凤轻清心头一股莫名的情感郁结在心头。
神明真的被她给拉下神坛,还在她面前哭了,以后就真的会变成正常人,这样真的好吗?
将斗篷给帝宿穿好,将帽子遮住他银色的长发与脸,凤轻清带着他返回县令府。
一片荒芜之中,帝宿与帝夙坐在棋盘的两侧,此刻棋盘上已经落满了子。
“如果,是你掌控身体,是不是更好。”帝宿放弃了落子,抬眸看着帝夙。
“你要让我赢吗?”帝夙落下一子停了下来。
帝宿看了看错综复杂的棋盘,他快要看不清局势了,而帝夙比他看得更清楚。
“小清儿喜欢的不是我,而我”帝夙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锁链,锁链的另一头是帝宿,那是他才看得见的锁链,就连帝宿都看不见。
一直以来,他是靠着那锁链影响帝宿,先前帝宿想要杀他,便斩断了锁链,才导致性情大变要杀凤轻清,是他醒来修复锁链才让帝宿复原。
“我甚至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如何爱她。”
他所能做的不过是创造一个爱着凤轻清的帝宿。
那是他的情感,却也是帝宿的感情,帝宿因爱凤轻清使他成长,从一开始,他就一无所有。
“你的不解,来源于你的未知,帝宿,你所不曾有过的记忆和遗失的记忆,都在我这里。”帝夙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是以你感情与记忆为食的载体,你要成为一个完整的人,不是要杀死我,而是吞噬我。”
从一开始,他与他共同出生,那时候他就承载着帝宿的部分记忆。
“但是,我所拥有的记忆又告诉我,一旦你恢复记忆,你便会与小清儿为敌,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不能让你吞噬。”
“小清儿爱着拥有感情的你,也就是我与你共同存在的共体,那么我便不会让你杀了我。”
“记忆是什么?”帝宿不明白,为什么吞噬掉帝夙的记忆,他便会与凤轻清为敌。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帝夙再次落子,眸子闪过异样:“或许,让我吞噬你,也不错。”
他有自信能够抗住所有记忆和本能的倾轧,便是顶着被天道诛杀的可能性,他也会护着凤轻清,而不是选择杀了她。
“可以。”帝宿将所有的棋子丢在棋局上,他看着帝夙:“若是为她好,可以。”
帝夙的手慢慢紧握成拳,他笑了,笑得有些苍凉:“我看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搞清楚对小清儿而言,什么是最重要的。”
“好,我成为你,让你仔细看清楚,你可不要再因为嫉妒的感情抢占身体!”
“可以。”帝宿闭上了眼,他想就这样睡过去,什么也不去想,这样不用变成怪物,她可以活着,快乐的活着。
凤轻清
凤轻清
凤轻清
“师尊?”凤轻清坐在床边,看着帝宿眼角滑落的泪珠,心为之一颤。
他是又梦到什么难过的事了吗?
她拉起他的手贴近自己的脸庞:“帝宿,我在你身边,我不会离开。”
“王上,今夜的晚宴”绵语绵言悄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