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李瑟其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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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莲花说:“现在能不能肯定,第一次在殡仪馆出现的碎尸并不是唐琴?因为这具碎尸的血型是a,而唐琴的血型是b,或是ab,反正不是a,这就说明唐琴并没有死,这也许能证实你有过的想法,就是唐琴有可能是凶手。”
米格儿说:“不要忘了,第一次发现的碎尸的dna与唐琴的完全一致。”
赵莲花苦恼地说:“双胞胎,卵生的。”
米格儿也苦恼地说:
“这种情况在推理小说中出现的话,已经是很庸俗的了,有一位推理小说大师定下推理小说的十戒,其中一条就是不允许小说中出现双胞胎作杀手,如果实在要有,也必须在一开始就说明双胞胎的情况,否则就是对读者的欺骗。
可是在现实中,这种情况却是不少见的,因为这对凶手确实有利,他怎么会不利用呢。”
赵莲花把车开到米格儿所居的小区,在她们所住的楼下停住。
她们下车走进楼梯口,一边上楼梯,赵莲花一边说:“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在这个案子里,不存在双胞胎凶手一说?”
她突然一愣,“那,昨天被杀的女孩会不会就是唐琴?”
“这有待法医的最终鉴定。”
赵莲花沉默了。
进了屋子,米格儿没有像赵莲花那样急着坐下来,而是把拐杖轻轻地放到一边,用双手揉着受伤的腿。
赵莲花见状,赶紧起来,要给米格儿揉腿,米格儿摆摆手,说:“天要变了。”
赵莲花惊喜地说:“啊,要下雨了,太好了了,快一个月了,人都快干成木乃伊了。”
说着,她去给米格儿倒了一杯水,放在米格儿睡的草席旁边的茶几上。
然后,她在自己的草席上躺下来,盯着天花板,半天没有动一下。
好久,她翻了个身,趴在草席上,对已经在草席上躺下来的米格儿说:
“米老师,你不觉得,如果唐琴没死的话,她的失踪不是太奇怪了吗?这么多天,她哪去了?是自己躲起来了,还是被绑架了,还是被人杀了?而且这么多天,我们一直以为她死了呢!”
米格儿说:“是的,就像对宋清妍一样,我们把她完全地疏忽了,如果她确实没死的话。”
赵莲花皱着眉头说:“我总觉得,死的应该是唐琴,只是这双手一定是另外那一个的,就如我们曾经推测过的那样。”
米格儿说:“我们为什么不能反过来想呢,死的是那一个,而这双手却是唐琴的。”
“这就是说,唐琴还活着,只是没有了双手?那么她是自残吗?还是别人残忍地把她的手截下来了?
或者她也已经被杀了,尸体在另外一个地方,而双手却给移到了这一个这里?唉,我都没法说了,这谁是谁呀,越说越糊涂!”
米格儿提醒道:“我们不是有约定嘛,殡仪馆发现的那个是唐琴,另外一个叫b。”
赵莲花喃喃着:“唐琴,b。b,唐琴要是昨天的那个是唐琴就好了。”
突然她大声说:“从断面不能鉴定吗?如果手腕的断面完全吻合的话,就说明这双手是从唐琴身上截下来的,可是这样一来,这个我们以为是唐琴的就不是唐琴了,因为这双手不是唐琴的。”
米格儿听了赵莲花的话,沉吟了一声,说:“因为这双手,我们对尸体的鉴定也被搞得支离破碎了。马上给老赵打电话,把你刚才的意思告诉他,让他快点把结果告诉我们。”
二个小时后,法医老赵给了她们一个不想要的结果:那双断手与唐琴的手腕的断口无法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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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莲花垂头丧气,米格儿冷静地说:“我们又知道了一个真相。”
赵莲花说:“知道了一个真相,却多了一座迷宫。”
米格儿说:“第一次在殡仪馆出现的碎尸是唐琴,这个可以确定了。现在我们应该去见一见唐琴的伯伯了。”
柯正虹早就告诉过她们,唐琴的伯伯在省城,从桃城到省城,办个事情一天可以打个来回。
赵莲花把她们准备去见唐琴伯伯的事通过电话告诉了柯正虹,柯正虹说他和省城公安局联系一下,让他们的派个人带她们去见唐琴的伯伯。
唐琴的伯伯是省某部的局长,如果不是省城公安局的人引见的话,米格儿还不一定能见得到他。
一见到唐琴的伯伯,就知道他是一个做官的人,胖胖的身材,挺突的肚子,满面春风,看得出正是仕途得意的时候。
听说米格儿是接办侄女唐琴的案子的人,马上就亲自出来接见,接见的地方是在一家高级饭店里,为了能好好地了解一下案情。
当得知米格儿来见他的情由,他随即说:
“我哥哥是有一对卵生双胞胎女儿,可是只留了唐琴,另外一个在不到半年后送了人,是出于人情也是出于无奈,
我哥有一个好友一直没有生育,见他一下子有两个女儿,得知后就请我哥送一个给他,我哥同意了,他这个朋友是个很有钱的人,而他自己家境却不好,因为他和妻子都生着病,花掉了所有的钱,
我哥和我嫂都死在他们的病上。他们走的那年,唐琴还不到十岁,我就把她接到家里了。”
米格儿和赵莲花对视了一眼。
米格儿说:“那你知道你哥的那位朋友在哪里吗?”
唐琴的伯伯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因为我哥走后,那位朋友就再也没有消息了。因为他是我哥的朋友,并不是我的朋友。”
米格儿说:“如果查的话,能查到吗?”
唐琴的伯伯说:“应该能的吧。能查到的。”
米格儿说:“你有你另外一个侄女的消息吗?”
“前两年听说在芜湖一带做事。”
米格儿问道:“你就没有一点你哥朋友的消息?比如他生活的情况,生活是比原来更好了,还是出了意外什么的。”
唐琴的伯伯说:“倒是听人谈起过,说他的生意在一次特大诈骗中零落了,生活一落千丈,穷到给别人打工了。”
米格儿暗暗地点点头。
米格儿说:“你了解唐琴和她的生活吗?”
“她不到十岁就和我一起过,我也把她当作亲生的来养。从小她就很懂事,对人对事,对生活,别无强求,很是随遇而安的样子,很淡然的。
但人总是变化的,进入师范后,也许是女孩子天生虚荣心吧,我发现她对生活有了自己的要求,她的生活变得华丽起来。
当然,我对她的具体生活并不了解,因为她在学校里和走上社会后,和我就变得生分起来,这一点让我觉得很奇怪,也很难接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甚至可以说是失落吧。
当然,我并不是期望报答什么的,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应该如此冷淡,我觉得有什么原因,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状况,而这种原因是我所不知道的。
我记得有一次我和她作了一次谈话,提到这一点,她只是沉默,对此什么也不说。”
米格儿对这些听得非常认真和专注,而且微微地点着头,似乎从中洞察到了什么。她问道:“你觉得这种生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唐琴的伯伯想了一下,说:“应该是从进入师范那年开始的吧。其实这种生分开始的应该还要早一些,只是到这时候已经加深形成了。”
米格儿说:“对这些原因,你有没有猜测呢?我想听听你的说法。这对我们了解唐琴的思想和经历有帮助,可以说对案情的侦破有很大的作用。”
唐琴的伯伯说:“我想,可能是感情上的原因,我是指男女关系的那种感情。”
米格儿赞成地说:“很有可能,因为一个女孩子稍稍懂事之后,第一个遇到的事就是感情上的事,而且在感情上很容易受到伤害。”
唐琴的伯伯摇着头,似乎想摆脱什么恼人的东西,说:“我风闻,风闻地听说,她与一位年纪很大的人纠缠在一起,而这个人,是我曾经的同事,后来是我的上级。”
米格儿警觉地挺直了身子,静静地等待着对方说下去。可是他却停下来了,不想说下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