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湛被杀（5）
5
米格儿说要马上回到王湛在乡下的家，赵莲花大惑不解地问：“回去做什么？还有什么没有问清楚吗？”
米格儿说：“该问的也问得差不多了。我们这次紧急回转，是有更严重的事情。一切都出乎意料。你先别问，回去一看就知道。”
赵莲花加大了车速。
一会儿，她们又回到了王湛乡下的家，急速地走进院子，两老人还在枫树下坐着，心事重重的沉默着。见她们这么快就返回来，惊讶地看着她们。
米格儿说：“老人家，我们必须要打开你家的地窖看一下。”
王湛父亲说：“那可以呀。不过，那里面现在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米格儿说：“老人家，你们必须有个心理准备。”
王湛父亲说：“你们看就是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米格儿和赵莲花走进厅堂，来到宝壁后面，赵莲花搬开一块板，这时，地窖出现在眼前，同时一股气味直冲鼻子。赵莲花面色一凛，很快地搬开第二块木板。
一道台阶通向地窖，地窖里光线不是很好，一时看不清里面有什么。赵莲花从小包里拿出小手电和数码相机。米格儿也拿出相机，和赵莲花一起照着水泥台阶。但水泥台阶明显是扫过了，一点灰尘都没有。
赵莲花仍然没有马虎，每下一个台阶都要拍照一下。
台阶有六阶。越往下那气味就越浓，是一种肉体腐烂的气味。
直到最后，在地窖里的赵莲花才把目光投向最底下的东西。那是两个看起来很干净的蛇皮袋，里面鼓鼓地装着东西。
赵莲花对着蛇皮袋拍了好几次，然后才走到蛇皮袋旁边，用戴着手套的手试试其中一个蛇皮袋的重量，挺沉。但袋子还是被动了一下，这一动，那气味更浓了。
赵莲花抬起头对地窖口的米格儿说：“这确实是一具尸体，被肢解了的尸体。我们是不是通知柯队长，让他们来做这现场的事？”
米格儿说：“我已经打电话给柯队长了。”
柯正虹真是闻警而动，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米格儿走到屋外的枫树下，坐在那儿默默地沉思着。
过一会儿，警察们开始把地窖里的东西搬到院子里来，放在树荫里。一个警察把蛇皮袋解开。第一个袋子里装的是一个女性由颈部到肚脐的一段躯体，另一段是由肚脐到大腿根部。第二个袋子里装的是两只大腿的各一段和小腿到脚掌的一段，再就是两手臂。
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的被肢解的尸体。
法医初步估计该女性死亡的时间是7月4日1点至2点之间。
两个老人早就被这具恐怖的尸体吓得躲在屋子里不敢动弹，他们一直没有出来看一眼。
米格儿走进去，对两个老人说：“这个尸体是出现在你们家里，估计与你们有一定的关系。请你们来看一下，也许能辨认出尸体是谁。”
两个老人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去。见米格儿和柯队长在旁边等着，知道躲不了这一关，王湛的父亲只好站了起来，走到枫树下的尸体旁边。
当他看到尸体腹部的一粒黄豆大小的黑色的痣时，不由地一声大叫。然而他随即冷静了下来，说：“这不一定是我的女儿，一定是别的什么人，正好她肚子上也有一粒这样的痣。”
他的脸已经苍白，嘴唇和双腿在颤抖着。
米格儿看着王湛的父亲，说：“你是说，王湛的肚子上也有这样一颗黄豆大小的黑痣，是吧？”
王湛父亲抖动着嘴唇，语不成声地说：“可是，这就一定说明是我的女儿吗？没有看到头，谁也不能确定这个死人是谁。”
米格儿说：“现在我们还没有确定死者是谁，也确实不能根据一粒黑痣就能确定是你女儿。但是你女儿王湛现在去向不明，无法联系。”
王湛父亲说：“我现在就去给我女儿打电话。”
王湛父亲说着，急忙走进屋里，拿起电话机的话筒，拔着号，然后雕塑一样地静听着。
王湛父亲的脸色在变化着，话筒拿在手里，半天不知道放下。
赵莲花问道：“还是关机吗？”
老人眼睛空洞地看着她。
赵莲花看到老人的如此可怕的眼色，心慌了，赶紧劝慰着：“这也不能说明什么。王湛最近在感情上遇到不顺心的事，她请假了，想一个人安静地呆几天，把事情处理一下。”
王湛父亲默默地坐在板凳上。
回去的路上，柯正虹坐在米格儿的车上。米格儿说：“你现在是不是忙乱了，你应该忙而不乱。殡仪馆的被害人的尸检报告没有及时给我一份，那肉屑检验结果也没有及时通知我。”
柯正虹说：“实在不好意思。那肉屑既然不是殡仪馆里的被害人的，也许，可能就是在枫树湾发现的那个吧？我回去亲自监督验尸，一出结果，首先向你汇报。”
米格儿说：“现在虽然殡仪馆的被害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但毕竟还只是推断性质，血型的事情不能解决，就只有找到被害人的头才能确定她的身份。殡仪馆被害人的血型真的让人很困扰。”
柯正虹说：“对你是困扰，对我们那就是死结。自从和你合作后，我是对你产生了完全依赖的心了。”
米格儿说：“你这是太高看我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也不行。你必须对每一个发现有自己的看法，并和我交流，你的见解会有真知灼见的，你的经验比我丰富。”
柯正虹认真地说：“经验比不上智慧。”
米格儿说：“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智慧，要说我办案的强项嘛，就是想象力强一些。想象力能让我们弥补证据不足的缺陷，当然这只是对破案有帮助，让我能找到凶手，要把凶手绳之以法，还是得靠证据。当然，话说回来，想象力也能帮助我们找到证据。”
柯正虹说：“对我们来说，想象力是办案的大忌。我们只能在有证据事实上进行必要的推断，天马行空的想象是要挨师傅批的。”
米格儿说：“这样也有很多优点，脚踏实地，一抓一个准。缺点是当证据出现空档时，就要走许多弯路了，那几乎就是摸索着前进，这种摸索就给了凶手以回旋的时间。所以警局里就有了数不清的悬而未决的案件，凶手也就逍遥法外。”
柯正虹说：“你本来是把王湛当作嫌疑人来追查的，为什么突然之间改变了思路，将王湛当作被害人了呢？”
米格儿说：“王湛虽然是被害人，但她还是逃脱不了凶手的嫌疑。”
柯正虹和赵莲花都吃了一惊。
柯正虹身子向前一倾，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米格儿说：“这怎么可能？她既是凶手又是嫌疑人，怎么统一起来啊！”
米格儿说：“我也只是推测。在这两起凶杀案中，各有几个难点需要我们去攻克。第一个凶杀案，血型是一个难题，失踪的手是一个难题，这双不让我们看到的手，里面一定大有玄机，搞不清楚的话，就会离题万里。第二个凶杀案，由于第一起凶杀案而牵涉到这样一个难题：到底谁是杀害殡仪馆的被害人的凶手？如果是王湛的话，难道她是在模仿王伟业的作案方法？作为一个女性，这是很难让人相信的。第二个难题，是谁肢解了殡仪馆的被害人？”
柯正虹迷茫地说：“我是越听越糊涂了。你是不是说，唐琴是王湛杀的，但不是她肢解的？”
米格儿说：“是这个意思，但还不全面。我们必须找到唐琴的手，你应该记得，她的小手臂在现场，那双手却是从手腕处截下来的，只能说明，凶手是特意地把这双对我们破案大有用处的手截下来，并特意藏在隐秘的地方。”
柯正虹点头同意米格儿的意见。
米格儿说：“很有可能，王湛是嫌疑人，但并不一定是凶手，很有可能不是凶手，但是，无意中，她担当了凶手的角色。”
柯正虹摇摇头，明显地，米格儿说的超出了他的思维。他说：“有证据吗？”
米格儿笑了：“没有，现在还没有。”
柯正虹说：“想象力？”
米格儿吃吃地笑出声来。她觉得柯正虹的神情实在好笑，忍不住就笑起来。
柯正虹觉得自己已经毫无主张，就问米格儿，下一步该怎么做。
米格儿说：“你嘛，发挥你的强项，找到唐琴的头和手。这是你第一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