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闻到桂花香

    她一下子就逼近了他：“我有什么好？……你说，你说……说呀！”平日里能用生花妙笔写出女子千般美万般好的周作家，没想到这姑娘一时间如此激动起来，措手不及，变得语塞了：“你……你……你哪儿都好哇……”不料，她又进了一步，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两只毛眼亮闪闪地望着他，说：“你……你说假话，是不？”他慌张了，说：“怎么会呢？”她索性把两只手都搭了上来，低着头，顶着他的胸嘤嘤地哭起来了：“我知道，你是城里人……看不起我们农村的……”“不是的，不是的，我……也是从农村里走出来的……”他伸手想抬起她的脸，却抹到了一把泪水。刚才讲故事的时候，还能听到草丛间的虫鸣，此时，他什么也听不到了。他明显地感受了胸前顶着的两团软肉，心脏也跳得厉害，而她身上、发间发出的那种桂花的香味，也让他沉迷，倏忽间，周身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只觉得浑身燥热，鼻孔里出气也热烘烘的了。他想把那两只手挪开，却又想就这样让她攀贴着，渐渐地，他发现，她不再哭，也不说话，那身子却在发软，软得像面条一样往下滑……一阵风吹来，周君实立马清醒过来，他使劲地把她扶正，挪开了那两只手，说： “回吧！你妈还等着我们哩！”香桂也像从梦中醒了过来，应了一声：“好吧……”

    山路狭窄，又有些嵌在泥路上的硬石，顶在脚底下，磕磕碰碰地，不好走。香桂 走在前，提醒他：“小心脚底下！”周君实小心又小心地，还是被一块尖石绊着，一个 踉跄，就跌倒了。香桂听到身后摔倒的声音，忙返身近前，想扶他起来。他呲着牙 说：“左脚、左脚疼……站不住了……”说着，就倒在了香桂的肩上，险些把她也压了 个背仰。她只好扶着他就近找了块石头让他坐下，自己蹲下身，把他的左脚放在她 的怀中，用手指轻捏脚踝，说：“是错榫了，你忍着点，我替你拔拔。”说话间，她用手 捏住他的脚掌，缓缓地左右摇动了几下，猛一用力，“咔”地一响，“好啦，合上了！”又 过了一会儿，她试着扶他站了起来：“怎么样？还疼吗？”他把左脚在地上落实，试了 试，说：“嗯……好像不那么疼了……”

    香桂扶着他，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走过一段，他发现她有些气喘吁吁了，便挣 脱着要独自行走，她不让，紧抓住他的臂膀不肯放开，笑着说：“你不是说我有体香 吗？现在出汗了，香味更浓了吧？”他用鼻子嗅了嗅，说：“嗯，好香啊！”她嘻嘻一笑： “哪有什么体香，就是桂花香……”

    回到家中，香桂妈惊叫：“这是怎么啦？”“不要紧，就是把脚扭伤了。妈，你去睡 吧，我帮他再弄一下。”

    她很快地从厨房里打了盆热水来，脱掉他脚上的袜子，用热毛巾捂他的脚腕， 捂了三五把，又拎出一个陶罐，说是她爹配制的虎骨酒。她倒出一些酒来，洒在掌 心，然后蹲下，捧住他的脚踠，使劲地反复搓揉，搓得他的脚都发热了。

    周君实说：“好啦，好啦，不疼了。”她一边揉一边说：“多揉一会儿才有效果。这 都是爹教我的土办法。我爹在我们这块，算得上是骨科土郎中咧！”她嘻嘻地笑，笑 容十分地妩媚动人。忽然间，周君实觉得脚趾有一种轻柔的很有弹性的感觉，才发 现是触在了她的乳房上，连忙缩回。她却一把拽住，说：“莫乱动呵！这会儿，你是 患者，患者要听郎中的！”顿时间，周君实有了一种踩在云端的感觉……

    灯光下，香桂抬起头，仰视着他笑，这里面没有一丝儿忸怩，没有一丝儿羞涩， 更没有一点儿矫情，是那么自然而又亲切。让他看到了她质朴而又纯洁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