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chapter31：现场还原
小孩就如一张白纸，如果没有大人的肆意渲染，他们的心是纯洁的，同时也是无辜的。
小贵荣就是如此。他的父母虽然经常不在家，但是从来没有打骂过他，心里对他反而满满都是愧疚，毕竟无法在他年幼的时候，陪他一同长大。
所以，他的世界里充满着欢笑，虽然有时候感到孤独，却从来没有过怨恨。
然后，小贵荣一直觉得伯父伯母也很爱他，除了给他买好吃的，还常常带他出去玩，尤其是伯父，他每天都会把自己抱在怀里，疼爱、宠着自己。
一直到某一天，伯父把他带到了湖边，说要带他乘船去看星星，他也深信不疑，才落得如此下场。
小贵荣到自己死后都不知道为什么伯父突然变成一个恶魔，虐待并弄死了自己。。
“你没有把小贵荣当作天使，你当时只是把他当成了物品，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任你为所欲为。”
此时，凌肃霜的话再次戳入了全冠中的心里，狠狠地扎了他一下。
确实，他当时已经失去了理智。当欲望冲上脑袋时，他没有理会孩子的哭叫，只是觉得他是死物，所以想也不想地重重以石头砸了他。
只是，小贵荣生命顽强，一直到自己完事后，才发现他还有呼吸，所以才掐死了他。
“就算是我把他当作一件物品，那又怎样？”
没有一丝愧疚、没有一丝后悔。。
大家听了他所说后，都知道此人已经病入膏肓，无论给他做了多少的思想活动，那也已经挽回不了曾经善良的他。
“在你杀害了小贵荣后，后来怎样？”
全冠中回忆起当天的情景，缓缓说：“后来，我就打电话让李涛过来了。当他来到了现场，看见人已经死了，自然是吓到了。我跟他说把尸体丢入湖底吧，这儿没人经过，不会有人看见。然后，我自己就走了，而他就开始清理案发现场，至于他怎么清理，我也没有过问。但是，当我看新闻说小贵荣的双脚是被两块大石头绑缚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家伙怕事，更怕连累了自己，所以做了这些多余的动作，企图不让尸体浮出水面。结果，到底还是浮上来了，呵呵。。”
“后来呢？”
“没什么后来了。当李涛把事情都做好后，我给了他一笔钱。他得到了钱后，比什么都还高兴，然后又害怕自己办事不够妥当，怕连累了我这个金主，就又返回到湖边，故意制造了一些假象，把他自己的足迹留在了湖边。李涛虽然没读过书，但是侦探电影却看得不少，知道凶手会在作案后，返回到案发现场，查询状况，而他也就仿效了。其实，如果他不画蛇添足，我想你们应该很难查出来吧？”
确实，如果没有足迹，这几起案子恐怕无法这么快就被破了。
但是，凌肃霜却没想回答他，继续问了下一道问题：“我们在小贵荣的身上发现了几枚钉子和木屑，查到了你在对方的肛门里置入了木棍子，说一下你当时的想法。”
全冠中听了后，只是微微耸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当时，他已经死了，我又第一次杀人，然后思绪很复杂吧。一下又想到小时候被人欺负的事，一下又想到我当年不顾自己而去救冠清，所以很恨自己。可能是因为夹杂着不同的恨意和心情，所以把这些恨意一股脑的发泄在小贵荣的身上。”
“是吗？可是，我怎么觉得你是有所预谋呢？那根木棍子和钉子，是你一早就准备了的，对不对？”
面对着凌肃霜的咄咄逼问，全冠中似乎早已料到，他也没打算隐瞒：“没错，确实是早有预谋，只是我预谋的对象不是他，而是别的儿童。只是，当时的心情很复杂，也很烦躁，所以就这么做了。”
“嗯。”凌肃霜一点头。
她觉得事已至此，全冠中也没必要欺骗警方。而且，无论是骗与不骗，他都难逃一死。
所以，从小贵荣一案来看，全冠中当时只不过是对他色心大起，所以才想要侵犯他，但是因为小贵荣是自己的侄子，如果不把他杀了，那么自己的罪行很快就会曝光。
只是，一直到后来，当他杀死了一个人后，所有曾经遇到过的委屈和痛苦一下冲到脑袋，才会犯下了糟蹋死者尸体的另一项罪行。
然后，有了第一次作案，就会有第二次作案。
全冠中在侵犯了小贵荣后，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得到了人生最大的快乐，他多年来压抑着的欲望终于得已释放，因此就在隔了短短的一周里，便想要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
于是，他便用金钱来诱惑李涛，让他物色下一个孩子。
“说一说你们如何找到第二个死者。”
全冠中笑了一下：“这不是很简单吗？自从李涛有了喜欢的女生后，为了每天能见到她，就决定在她办公楼下贩卖棉花糖。也不知道他从何打听到对方喜欢吃棉花糖，就要求我给他这个机会。我想，反正我们相互利用，只要我满足了他，那他也一定会满足我，所以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当全冠中还想继续说下去时，凌肃霜却打断了他：“所以，贩卖棉花糖这事情是在还没作案前就已经开始了吗？”
“对，如果没有遇到那名女生，李涛说什么也不可能会帮我做这些事。在我们杀害小贵荣前，他就已经遇到了这名女生，当时他应该是19岁吧，而对方也还在上大学。女孩子的父亲和我有生意上的来往。由于我有时候会把李涛带在身边，因此就在有一天居然就给他见到了那名女孩，从此一见钟情。可是，李涛是第一次喜欢上人家，完全不知怎么去追，身上也没钱，又想接近女孩，就只好做起了卖棉花糖这种买卖。”
“所以，是不是说明李涛也在那个时候早就遇到了许昕则？”
“嗯？谁是许昕则？”
全冠中一脸懵，他在作案的时候，根本不需要知道孩子的名字，因为那不重要，所以现在还是第一次听凌肃霜唤起了孩子的真实姓名。
“许昕则是你们作案的第二名死者。”
“哦。。。。原来那瘾君子姓许。”
只见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坐在他面前的吴仁可真是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怎么了？我又没得罪你？”
这话充满了挑畔之意。
吴仁可再也忍无可忍，走到他的面前，再次给他赏了一个耳光，“啪”的一声，清脆动听。
刚才在橡胶园赏他耳光的正是这名吴警官，全冠中愤愤地看着他，怒斥：“你再打我，我就报警！”
“哈哈，这儿就是公安局，你去报警啊！”
凌肃霜在此时截住了吴仁可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话头：“仁可，暂时先放过他。你和典狱长也很熟，以后要探望他，机会多得很。”
凌队长轻轻一句话就抚平了吴仁可内心的愤怒。这家伙是个魔鬼，他早就看不顺眼了，所以刚才经老大这么一说，就是批准了自己可以在上班时间溜到监狱里去“探望”这只恶魔。
“全冠中，说下去。”
全冠中似乎没听见凌肃霜的话，依旧忿忿不平地看着吴仁可，右边脸颊因为刚才被他打了一记而红肿了起来。
“全先生？”
全冠中此时才如梦初醒，转眼望向凌肃霜，见她一脸冷漠地看着自己，知道审讯还在进行中。
如果自己想得到对方的庇护，那就必须配合她完成审讯。
“对，李涛很早就知道姓许的存在。所以，他在当时早已摸清了对方的路数，知道很容易诱拐他，因此在第二次作案的时候，我们的行动出奇的顺利。姓许的小子很相信李涛，主要是觉得李涛对待自己很好。可是，殊不知李涛是过来诱拐他的。但是，这孩子却很乖，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我心里一高兴，就没有对他做出多大的折磨。只是，因为他实在太乖巧了，所以我在他死后，仍旧对他爱不释手，不断地一次又一次的侵犯了他。”
听他这么一说，凌肃霜就知道这家伙还真的有奸尸的癖好。
“那你知道后来李涛把许昕则抛到哪吗？”凌肃霜斜靠在椅子上，抱着双臂，嘴角勾起。
说到这个，全冠中就生气：“我本来不知道，后来从报章上就知道了。你说这小子是不是笨？怎么就选择丢在了一口井里？这么多地方不丢，去丢在别人用来打水的井干嘛？这不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井底里有尸体吗？”
“后来他怎么说？”
“他后来说他在那也留下了自己的足迹，还留下了面包车的车轮印，警方要找也是去找他，绝对不会查到我的身上。”
“那很好啊，那你担心什么？”凌肃霜一挑眉，问道。
“我又不傻。我曾经对李涛做过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你说我能相信他吗？”
“对，确实不能相信他。可是，你知道每次要为你清理现场，他也会出现疲惫的状态吗？与其说是疲惫，不如说他当晚或许有约，想要见他心仪的女孩子，所以草草了事。不过，他做得也已经很不错了，还差点瞒过了我们，因为我们确实是以留在现场的线索去追逐，万万没想到其中的幕后主使竟然是你。”
“哼！要不是知道你们警方对我们束手无策，我早就先打死了他！”
当全冠中想起这件事时，兀自感到愤怒不已。
而另一边，正躺在医院里的李涛此时也已经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白蒙蒙的一片，当他定睛一看时，见四周都是白色的墙壁，而两名身穿制服的护士看见自己睁开眼后，便关怀地询问自己：“李先生，你感觉怎么样了？”
如此关心的语气、如此温柔的护士小姐，他一瞬间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温柔。
一直到。。
一名身穿深蓝色制服的警员走过来时，他才又重回到了现实里，同时想起了橡胶园所发生的一切，也感到了身上还有被大火烧伤的剧痛。
“李先生，你已经脱离险境了。我们已经询问了医生，可以在两个小时后，对你进行问答。”
“好。“
当李涛艰难地说了一个“好“字时，才发现自己的声带已经被严重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