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chapter6:不会让死者冤死
大雨绵绵，室内的气温也随着天气的变化而降低。
凌肃霜双手捧着茶杯，正在低头徐徐地喝着乔谨思给她冲的热茶，整颗心暖洋洋的，如沐春风。
只见她喝得很香，似乎忘了眼前正有一件大案正在等待着自己。
难道，她真的忘了吗？
其实，并没有。。
“如果作案地点真的是在湖边附近的草丛堆里，为什么我们没有发现血迹或者人类的体液？”
她转过头来望着乔谨思，手上的茶杯早已放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凌警官，除了你，我也没在草丛堆里闻到任何异常。”
说到这里时，乔谨思低声笑了一下，她突然想起凌肃霜俯下身来闻着草堆的模样。
原来乔谨思早就在草丛堆里闻了一遍，可是结果和凌肃霜一样，只是闻到了草和泥土的味道。
然后，她又说：“如果事情真的像你猜测的那样，死者要是被侵犯了，一定会留下血迹或者体液，除非凶手早有预谋，他在作案前买了套套，那么现场可能就不会留下体液。就算是有，那也是很少很少，而且很大可能都被凶手擦拭干净了，再不然就是被雨水冲掉了。”
“嗯。可是在那么黑的夜里，你觉得他能看清吗？能擦拭得这么干净吗？而且，人被他杀死了，他能不紧张吗？他要不紧张，那就代表这家伙的心理素质很强大。”
她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可乔谨思觉得凌肃霜想到的远不止这些，她应该还想到了别的事。
可那究竟是什么事？
她想继续追问，却不巧会议室的门在此时被人推开了，走进来的是陈法医，手里拿着一份报告。
只见她坐在了凌肃霜的隔壁，背椎挺直，坐得很是端正，脸上挂着的表情很严肃，隐隐藏着愤怒。
原来她在给死者解剖的时候，发现了令人发指的事。
“死者是窒息死亡，身体有被殴打的痕迹，双脚下的两块布条是死后才被人缠上的，所以很明显，凶手想让死者永远沉在湖底，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自己对这孩子做的恶事。”
陈法医所陈述的解剖报告结果都是大家猜到了的。
“然后，死者的肛门和直肠都出现了严重的撕裂痕迹，而且我还发现到了这个。。”陈法医平静地把一个透明小罐子推到了桌子的正中间。
当乔凌两人看了罐子里的东西时，双眼瞬间瞪大。
“陈法医？”乔谨思不敢相信地望向了她，异常愤怒之下，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乔警官，你得把它们都细细检查一遍，看看有没留下任何细微的痕迹。”而说这话的却是凌肃霜。
虽然她也瞧见了罐子里的物事，可比起乔谨思，她却表现得异乎寻常的冷静，而这罐子里的东西也正在逐步证明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小罐子依旧静静地躺在桌子上，可会议室里的气氛却明显变了。这三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不发一语。
墙上挂着的挂钟正在滴答滴答地响着，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响亮。
也不知过了多久，凌肃霜才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草丛堆里没有留下体液，那或许还算是正常。可是，血迹呢？去了哪儿？”
她再次望向了乔谨思，似乎正在等着她开口说话。
可是，对方却始终低垂着脑袋，满眼都是不忍与愤怒，她实在无法想象这名孩子在临死前到底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
原来罐子里装着的是木屑和两枚小铁钉。而且，这两种东西并不是在别的身子部位找到的，反而出现在了死者的直肠里。
凶手对小死者做出的恶事实在恶劣。
“乔警官？”凌肃霜冰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终于敲醒了乔谨思。
她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却望向了陈法医。
“陈法医，我们在现场里没有发现明显的血迹，死者所留下了的血应该不多，也没发现到任何木棍子，而且死者的衣服也不见了，很可能木棍子和衣服都被大湖吞噬了。”
乔谨思说的话看似没有特别的意义，可凌肃霜和她合作了这么久，知道她这句话是在询问陈法医为何从死者身上所流出的血并不多。
遇到这种惨案，她们的心里都不好过，可是案子必须继续讨论下去。
凌肃霜却在此时接过了陈法医的解剖报告，她迅速看了一眼，然后指着报告上的一行字：“乔警官说得不错，木棍子很大可能就是被扔到了大湖里。我们都知道湖水的深度，可以说是深不可测，所以把这些物事扔到湖里正是凶手第一个想要做的事，因为他知道我们不可能把湖水都抽干，再派人去搜寻、就算是真的把湖水抽干了，湖水范围这么广，底下所藏的又或许都是垃圾，所以要找到一根带着钉子的木棍和一件破了的上衣裤子，那是很费时的。暂时先不说别的，就算是找到了呢？那又能说明什么？隔了一周，木棍子和衣服的痕迹都被湖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血迹都粘在木棍上了吗？又或者凶手用小死者的衣服把血迹擦拭干净了？我不太认同。”乔谨思先行把想法说了出来。
对她来说，死者生前遭遇到了如此惨烈的事情，现场在大雨过后，无论如何都会留下一丁点血迹。
“我也不认同。”
出乎意料，这一次凌肃霜符合了乔谨思的看法。
而她刚才所想到的就是陈法医接下来要说的事。
“当木棍被塞入了小死者的肛门时，他已经死了一段时间，所以体内所流出的血液并不多。因此，不排除死者有奸尸的癖好。他很可能在小死者死前就侵犯了他，但是在他死后，凶手依旧不罢休，还继续糟蹋死者的尸体。”
陈法医所说的都是凌肃霜一直浮在脑海上的问题，然后也进一步的证明了她的猜测。
“可恶！这家伙太变态了！”乔谨思忍无可忍，伸手拍了一下桌子。
一个只有7-8岁的孩子，却被人如此作践，为什么凶手会对一个孩子下了如此残忍的毒手？
会议进行了长达数小时，可案情却还不明朗，因为死者的身份还未被确认，而此刻凶手却逍遥法外，不知道会不会还有下一名受害者出现。
凌肃霜频频望着手机，不知道吴仁可他们有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刚才，他接到了老大的吩咐后，便把装有头发的塑料袋递给了另一名同仁，让他带回去做dna检查，看看头发是不是属于死者。
头发的dna得被确认，死者的身份同样也都得被确认。
所以，她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再等待。
事到如今，她们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报告结果。由于今早大家出警的时候，滴水不沾，回来了也没时间吃饭，因此都感到特别饥饿。
“不如，我们先吃个饭吧。”陈法医脱下了外套，率先提议。
凌肃霜则是看了乔谨思一眼，似是询问她的意见。
“好，走吧。”乔谨思见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而且自己过后还有别的活要干，答应得也十分爽快。
3个人随即来到了饭堂里。
由于夜已深，所以饭堂里并没有多少人在吃饭。她们随意点了饭菜后，各自拿着自己的餐盘来到了位于角落的一张桌子旁。
乔凌两人比邻而坐，陈法医则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她们吃了几口饭，均觉食之无味，脑袋里想着的都是那名可怜的小死者究竟是谁。
现在案子动机已经很明显了，唯一不足的就是死者的身份。若是一直找不到死者的真实身份，那么排查的工作也就变得十分困难，因此吴仁可的消息至关重要。
“死者身上没有出现精斑，你们说要怎么找到杀人凶手？”陈法医喝了一口咖啡，开口询问。
她只是一个当法医的，只能为死者找出案子疑点和线索，但是寻找凶案的凶手却不在自己的工作范围以内，所以才开口问问，再加上自己也不是这方面的专才，因此根本不知道凌肃霜该如何下手去查找。
“现在我们无法确认凶手是不是在行事前戴上了套子，毕竟死者死了这么多天，大多痕迹都找不到。他很可能戴了，也很可能不戴。不过，无论如何，都得去细查。”
凌肃霜这么一说，其余两人就知道她这几天应该不会再呆在局子里了，她要做地毯式的搜索，虽然大海捞针，但她不能放过一丝细微的线索。
很显然，这次的案子很是棘手，不由得让凌肃霜微微皱起了眉头。
而就在这时。。。。身边一只手伸了过来。。
“多吃点。”
乔谨思的声音响彻在耳畔，跟着凌肃霜的碗里便多出了几块肉。
“你也是。”
凌肃霜也不吝啬地去给乔谨思夹菜。
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刺得陈法医眼睛都疼。
她一个解剖尸体的，也想要一个女朋友，只是自己每天忙于工作，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去认识新朋友呢？
再加上，她常常和尸体打交道，因此有哪个女孩敢和她交往。
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很快，3个人饭饱喝足，就要离开饭堂时，却见一名男警飞奔过来：“老大，dna报告出炉了！”
凌肃霜接了报告，快速地看了一眼，然后才把报告递给乔谨思。
“头发果然是属于死者的，所以可以确认了草丛堆里就是作案第一现场。”乔谨思低头看着报告。
虽然大致都猜到了结果，但是这一条消息却也让众人精神跟着为之一振。
再后来，另外一条最新消息更是给她们打了一支重重的兴奋剂。
“老大，西区果然有一名孩子在一周前失踪，父母早在之前就报案了，只是迟迟都没有得到消息，我们已经取了这对夫妻的dna，马上回来。”
凌肃霜答应了一声，挂上了电话。
她转过头来，看着乔谨思。
“仁可说c区有一对夫妻在一周以前就报案了，说他们的儿子失踪了。现在，他们取到了这对夫妻的dna，正在回来的路上。”
凌肃霜在说这些话时，眼神变得更为阴沉。。
我不会就这么让小死者冤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