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chapter2：偶遇
凌肃霜仔细地看着正站在和自己距离不到两厘米的乔谨思，从她黑色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心脏居然难得的再次扑扑跳动。
然而，这一切只是发生在短短的一秒里，她很清楚要是再不转移话题，其他人或许就会过来围观着她俩。
毕竟，今天的寿星是眼前这位穿着整齐制服的女人。
但是，说穿了，大家其实都在等着吃蛋糕。
“他们在等你。”
“我知道啊。”
两个人的对答也就寥寥数句，没头没尾的结束了。但是，凌肃霜却迅速地捕捉到了乔谨思在离开前，对她微微的眨了一下眼。
她目送着乔谨思穿梭在人群里，看着她微笑地给大家切蛋糕，那笑容是自己常常见到的，只是她不知道这种笑容究竟是出于客套，还是礼貌？
亦或者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快乐？
无论是哪种，她都不喜欢。
就在她的思绪渐渐飘远时，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她。
“老大，吃蛋糕。”
吴仁可和另外几名警员却在此时站在了凌肃霜的跟前，然后刚刚说话的正是吴仁可。
“不用，我来就好。”
这时，乔谨思不知何时出现在凌肃霜的跟前，手上端着一个纸盘，纸盘上已经摆好了一块切得整齐的奶油蛋糕，蛋糕上还贴心地摆了一颗草莓。
草莓是凌肃霜最爱吃的水果。
“乔警官，你不是吧，这种孝敬老大的事情还用你亲自动手吗？”吴仁可立刻拉长了脸，措辞显得有些夸张。
“孝敬？那是只有你才会做的事。”乔谨思轻轻一句话怼了过去，再也没有理会兀自在那边说个不停的吴仁可。
就在他还想继续说的时候，凌肃霜一个眼神马上就让他闭上了嘴，他只好端着蛋糕灰溜溜地溜掉了。
就是这样。。
她们的关系有时实在是让人瞧不透，明明是争锋相对的两个人却在某些时候看起来像是一对相处多年的老夫妻。
这些想法大家也都只敢放在心里，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讨论。
当然，最大的原因是谁也没有猜到她们两人喜欢的都是女人。
“吃蛋糕吧。”乔谨思小心翼翼的把纸盘递给凌肃霜。
只见她伸出了双手接过纸盘，在谁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手指不经意地碰到了乔谨思的拇指。
“对不起。”
“没事。”
对不起？
没事？
两人不都只是同事吗，而且还是两个女人，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存在的，可为什么她们却把这两句话说得如此自然？
除非。。。
两个人同时想到了同样的问题，一致抬头看着对方，似是想从她们的眼神里看出一丝端倪。
奈何，却什么也没看出。
她们都是警队里的顶尖人物，若是不擅长于心理活动，那怎么能够破了不少案子？
尽管破了许多艰难的疑案，然而，她们却只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从容不迫，根本就无法猜到对方的心思。再加上，她们在对方的眼里都不属于罪犯，因此多年来所学到的心理学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况且，爱情不是数学，它来得很突然，总会让人措手不及，也总会让堕入爱河的两个人完全失去理智。
所以，心理学在爱情上根本就毫无用武之地。
凌肃霜默默地把蛋糕吃完了，心里很是舒服，而且吃得也很香甜。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太喜爱吃蛋糕的人，但是这块蛋糕非比寻常，她对它居然爱不释手。
“我吃饱了，给你拿饮料。”
不等乔谨思回答，她就站起身来，往不远处的桌子走了过去。
而乔谨思则勾起嘴角，默默地看着一旁已经空了的纸盘。
“橙汁给你。”
“谢了。”
这次，两个人的手指再也没有相互碰撞。她们变得如此的小心翼翼，深怕刚才的事情又再发生，而引起不必要的尴尬。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在饭堂的一个角落里吃着蛋糕、喝着橙汁。
“谨思，你妹妹大学毕业了吗？”
突如其来的疑问让乔谨思有些诧异地望着凌肃霜。
她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八卦起除了工作以外，别人的私事了？
“我有个小侄，他刚要入xx大学。人生地不熟的，我想有个人互相照应，也是好的。”依旧是没有任何语调的陈述句，似是在说明自己也只不过是帮人问一问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乔谨思“哦”了一声。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她是代替别人问的，并不是真的想要知道别人的事，更不会想要知道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我小妹还没毕业，等到要入学的时候通知我吧，我会让我妹注意一下。”乔谨思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凌肃霜从她的声音里根本听不出她是不是有意帮自己。
“好，谢了。”凌肃霜似乎也没有想要再多谈，再次沉默了。
惜字如金，大概说的就是像她这样的人吧。
小型的生日派对就这样结束了，而她俩虽然坐在了一起，可相互之间的所有对话，也就不到一百句，或者可能连五十句都不到。
乔谨思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有些无奈。平时，她很擅长和人打交道，可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了凌肃霜这边，却什么话也说不了。
生日派对结束后，她们自然而然地朝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也没有多说什么。关于这一点，两人还真挺有默契的。
乔谨思基本上是不奢望凌肃霜会和自己多说几句，因此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直到。。
“谨思！”
乔谨思随即停住了脚步，转头望向凌肃霜，心里浮出了一丝惊喜。
“我听说你家附近的公园最近摆了擂台？”
“对啊，是杂技表演。”乔谨思回答了这句后，眼珠子一转，嘴唇含笑：“怎么？你想去？”
“不。”
不？
那你还问，真是。
xxxxxxx
晚上，乔家客厅。
“姐姐，我们走吧！”乔谨念从自己的卧室走出来，一把将乔谨思从沙发上拉起。
“以后你要是还让我等这么久，那就自己去吧。”乔谨思不客气地说了妹妹。
她最注重的就是守时。
虽然谨念也就让她等了一个5分钟，可不管怎样，那也算是迟到。
“姐姐~~对不起~念念以后不敢了~~”乔谨念拉着姐姐的手，晃了晃，声音嗲嗲的，正在拼命地撒娇，惹得乔谨思也没了脾气。
她伸手敲了一下乔谨念的脑袋：“你啊！”
两姐妹来到了小区附近的一个大公园，见那儿人山人海的，大家都排队等着入场，而后面还排了长长的人龙，似乎看不见尽头。
“这么多人。。”乔谨思眉头皱起。
她虽然不讨厌热闹，可这也太多人了吧。。
公园里除了过来观赏杂技表演的观众以外，路旁还摆了数十个摊子。
乔谨念瞬间就被那些小摊子吸引，她急忙拉着姐姐的手，越过人龙，来到了这些摊贩跟前。
只见这么多小摊子里，大多是卖吃的和喝的，不过放眼望去，也有极少数的摊贩正在贩卖着小玩具，而玩具摊子旁还有个是卖棉花糖的。
棉花糖一直都是乔谨念的最爱。
乔谨思深知妹妹爱吃棉花糖，笑着把她牵到了棉花糖的摊子旁。
“美女，吃棉花糖吗？”贩卖棉花糖的小贩是个年轻男人，只见他戴了一顶白色的鸭舌帽，满脸笑意地问候着。
“就要一个吧。”
乔谨思一只手取出手机，往摊子旁扫了一下微码，另一只手始终牵着妹妹。
虽然两人住在附近，而且妹妹也已经成年了，可看这人潮，还是以防万一。
乔家姐妹的关系极好。只要认识她们的人都知道乔谨思自从父母去世了后，就以大姐的身份，一直都在照顾着这个唯一的妹妹。
“老板，也给我一个棉花糖。”人声吵杂，可这一道声音却清清楚楚地传入了乔谨思的耳里。
声音和她的主人一样，如此的冰凉，也没有任何的高低起伏。
凌肃霜是什么时候来的？
“什么风把你吹到了这儿？”乔谨思转头望着正站在自己身边的凌肃霜。虽然问得无礼，可脸上却挂着笑容。
而这笑容和早上面对其他同事时是完全不一样的。
乔谨思的疑问语带双关。
事实上，她很想知道为什么凌肃霜会大老远地跑到了自己这儿。
难道警队里的大魔头凌肃霜突然童心泛滥，居然巴巴地赶过来观赏杂技表演？
而凌肃霜却和以往一样，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她低头吃了一口棉花糖，入口即化。
“杂技表演就要开始了，你们还不进去吗？”只见她拿着棉花糖，走到了乔谨思的身边，眼睛却望向了乔谨念。
两姐妹长得真像。。
不知怎么，乔谨念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凌肃霜时，却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她虽然听姐姐经常说凌肃霜是队里的大魔头，大家没事都不会去惹她，可自己怎么看都没觉得她可怕，反倒是生了亲近之意。
“你就是凌肃霜凌姐姐吗？”乔谨念伸手拉着凌肃霜的左手臂，而乔谨思却来不及阻止，只好抬起头看了凌肃霜一眼，想看看她的反应，却见对方并没有露出任何不适之感。
奇怪。。
大家都知道凌肃霜不喜欢别人碰她，可为什么她对自己的妹妹却反而没有生起厌恶的感觉？
“是啊，我就是凌肃霜，你是怎么猜到的？”这语气听起来并不如以往冰凉，反而显得有些温柔，像是对着孩子说话一般。
“因为姐姐老是提起你啊！”乔谨念似乎没看见站在身边的姐姐不断地给自己使眼色，她还是继续叽叽喳喳的说下去：“然后哦，有天我就吵着要看你的照片，她就让我看了。凌姐姐，你就好像我姐说的，生得好漂亮！”乔谨念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可她并没有发现到自己这几句话却让乔谨思暗暗叫苦。
乔谨念这家伙这么多话不说，却提到了这些事。
但是，恰恰这几句话却让凌肃霜暗暗留上了神：“你姐姐都说我什么了呢？别要说我坏话吧？”
她不断地试探着，希望可以从谨念的口中知道自己在乔谨思的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这边乔谨思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她知道接下来自己的妹妹还会继续乱说话，便打断了她：“没说什么。谨念，你闭嘴。”
乔谨念却瞪大了眼睛看着姐姐，有些不明所以，可她还算是很听姐姐的话，马上就闭上了嘴巴。
看着乔家两姐妹的这段小插曲，凌肃霜就知道自己暂时再也挖不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她只好暗暗叹了口气，同时跟上了她俩的脚步。
“没想到你还会提到我。”
“我就只提到了一句。”语气里听起来像是想掩饰什么似的。
“是吗？”
此时，两个人走得很近。
“原来你也喜欢吃棉花糖。”
“还好。要试试吗？挺好吃的。”
乔谨思转过头看着凌肃霜，却从她的眼睛里瞧不见任何情绪。
她为什么邀请我吃棉花糖，难道她不知道这是间接接吻吗？
凌肃霜看她没有任何反应，嘴角勾起：“就一个棉花糖而已，这么怕我给你下毒？”
乔谨思将计就计，挑挑眉：“这可是你邀请我的。”
于是，张口便往凌肃霜手里拿着的棉花糖咬了一口，而这一口又恰恰咬在了凌肃霜最后一次落嘴的地方。
也不知道乔谨思是不是故意的。
凌肃霜何等眼力，大晚上的一眼就看见了她咬在了自己最后落嘴的地方。。
其实，两个互相认识并且走在一起的女性共同吃一个棉花糖并不稀奇。然而，若是普通朋友的话，应该会选择在对方没有落过嘴的部分咬一口吧？
凌肃霜如此想着。
她觉得自己今晚是没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