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摩根正好上车听见了瑞德的话，无奈提醒道：“kid，安慰人可不是你这样的。”
瑞德疑惑地转了转眼睛，一头雾水的样子明显不是很明白自己的话有哪里不对。
能成为整个分析组的队内团宠，足以证明瑞德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人。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乔辰，短短的相处中，他就已经大概摸清了瑞德的性格和为人。
这是一个单纯且正直的人，更有一颗如孩童般纯真善良的心。
“我其实有被安慰到，真的。”乔辰看瑞德茫然的小可怜样，忍不住帮腔。
摩根系上安全带，扭头对乔辰介绍自己，“你好，我是德瑞克·摩根。”
摩根是一个黑人帅哥，堪比健身教练的身材看上去比瑞德更符合fbi给人的印象。
乔辰礼貌的笑了笑，道：“你好，摩根。”
本以为这次过来是个大型营救人质的现场，所以总共来了四辆车，十几个人。
没想到半道人质自己解决了匪徒，他们完全没了用武之地。
一行人又原装不动地启程回波士顿。
车上有两个专门分析别人行为的fbi在，乔辰更加小心自己的一言一行，一路上都努力扮演着一个刚刚经受大劫的受害者形象。
经过四十分钟的车程，在夜幕完全黑下来之前，终于抵达了波士顿警局。
远远的，就看见警局门口聚集了一堆人，原来是不知道从哪得知消息的新闻媒体。
乔辰他们一下车就被簇拥而上的记者们围住了，各种长枪短炮就差没怼到他的脸上，尖锐的问题铺面而来。
“作为唯一幸存的受害者，请问你被凶手侵犯了吗？”
“可以说下凶手的身份吗？他是不是极端恐同者？”
“请问这次抓捕有人受伤吗？”
……
正当他还在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挡在他前面的瑞德就眼疾手快地把他身上的毯子盖到了他的脑袋上。
瞬间，他的眼前一片昏暗，只能勉强看见自己脚下的地面。
摩根见势不对急忙走上前张开双臂拦住这些疯狂的媒体，让瑞德带着乔辰往警局里走。
后面押着尤金的霍奇那边也不轻松，相比较受害者，肯定还是造成轰动的连环杀手更加让人好奇。
霍奇皱眉盯着挤到面前的几个媒体，沉声道：“大家让让，请不要妨碍警方执行公务。各位关心的问题，稍后波士顿警方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回答大家。”
但是他的话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这些媒体追求的就是时效性，等发布会开完，消息早就被同行抢先了。
在这些媒体的阻碍下，一行人走得异常缓慢。
这时，只听“砰”的一声。
是枪声。
霍奇感觉自己抓着尤金的手一沉，往旁边一看，他的眉心正中被子弹击穿了，血顺着额头一路流到了下巴上。
他的眼睛还大睁着，瞳孔涣散，嘴唇蠕动了两下，终究来不及说什么就失去了意识。
警察们一边掏出配枪，一边冲着人群大喊道：“快趴下！”
一时间，大家有吓得乱跑的，也有听话原地趴下的，场面异常混乱。
瑞德也第一时间让乔辰趴下，他自己则拿着枪跑去了霍奇那边查看情况。
乔辰趴在地上，轻轻掀开毯子，只见外面趴了一地的人，大家都在惊恐地打量着周围，深怕开枪的人就在自己身边。
他看到霍奇正蹲在不远处，脚边是一动不动仰躺着的尤金。
从乔辰的角度能看到他脸上的血。
“呜呜呜，宿主，我们的长期饭票没了。”
乔辰看到的，740当然也看到了，它的第一反应是宿主之前承诺给他的能量值没了，而不是人死了。
可见系统再怎么智能，终究还是缺少了人性。
乔辰没理会系统的哭叫，他刚刚一直觉得有人在看他，不是现场的这些人，而是更为隐晦的视线。
曾经做了那么久的地狱之主，他对属于黑暗的气息依旧敏感。
昏暗的灯光下，远处矗立的大楼像是隐身在城市中的怪兽一样，正择人而噬。
他抬眼往高处望去，除了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乔辰能感觉到那里趴着一个人，正在看着他。
两人隔着几百米远的距离对视了两秒钟，乔辰率先收回了视线。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开枪的人也不见动静。
大家渐渐从恐慌中回过神来，就发现刚刚被警察抓住的连环杀人犯死了。
发生了枪杀案，这下子这些媒体们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全部都被请进了警局配合调查。
警察局内。
乔辰刚一进去，就被等候多时的莎拉抱了个满怀，“你吓死我们了，有没有哪里受伤？”
乔被绑架之后，她一直提心吊胆着，之后又得知抓走他的就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连环杀人犯，这下子更是坐立难安，时刻担心下一秒就有人告诉她乔已经遇害了。
好不容易等到他获救的消息，心刚放下一半。
结果都到警局门口了，还能遇到枪击，幸好没事。
乔辰能想象到她的心情，他回抱住莎拉，安慰道：“我没事了，也没受伤，别担心。”
站在旁边的詹姆斯也上前把母子两一块搂进怀里。
一家三口经过惊险的一天后终于又平安的在一起了。
因为尤金已经死掉了，自然没办法再做笔录。
最后乔辰自己在詹姆斯请的律师陪同下做完了笔录。
警察也不是不通人情，考虑到天色已晚，所有登记过并且做完笔录的人都可以先行回家，之后如果有什么事再另行传唤。
第二天，jj从外面推门回来，朝众人说道：“已经找到射击点了，在警局一条街外的大楼顶上，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罗西挂断电话补充道：“法医从尤金身上取出来的子弹表明枪手使用的是m24狙击步枪，但是子弹上的膛线并没有在系统里匹配到任何一把已登记的枪，应该是把黑枪。”
摩根回想了一下当时现场的情况，开口道：“那么远的距离下，能在混乱的人群中一枪毙命，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枪追查不到，还能完美避开大楼里的监控，这是一个职业杀手。”
昨天忙到半夜才睡的瑞德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喝了一口黑咖啡提神，才说道：“m24是雷明登武器公司制造，1988年开始在美国陆军里装备，曾经参与过伊拉克战争、阿富汗战争和波斯湾战争，甚至这把枪还装备过以色列的国防军，说明凶手的枪有很大可能是境外流入的。”
jj闻言眉头皱起道：“如果真像斯潘塞所说，枪是境外走私回来的，那即使我们从雷明登拿到所有枪支的出厂记录，追查到海外，线索也会断掉。”
“这样，枪这条路就走不通了，只能从其他方面下手。”罗西总结道。
说实话，尤金也算是罪有应得，bau的人对于他的死并无多少同情之心。
但是不管他犯了多大的罪，都应该交由法律来处罚，而不是某些人自以为正义的杀戮。
摩根看着被钉在线索墙上的照片，猜测道：“会不会是之前遇害者的亲友做的？”
“这次的枪杀，首先凶手要知道我们的案件进度；其次是把消息泄露给媒体，让他们来警局门口堵我们，延缓我们的步速，同时制造混乱；最后，就像你说的在当时的环境下，接近一千米的距离，再加上光线问题，能一枪爆头，不说普通人，就是警察估计也没几个能做到。”
罗西靠在椅背上，反驳了摩根的猜测，“而之前受害者的亲友们，我们都见过，虽然他们情绪上的确很愤怒，但是客观条件上，我认为并没有人能做到上面这些。”
案件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这时霍奇进来了，也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有新的案子了，我们需要尽快启程去内华达州。”
罗西问道：“那这个枪击案呢？”
霍奇：“移交给当地警局，按照普通枪杀案件处理。”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个枪杀案没那么简单，但是明显上级和他们的想法不同。
不过一般职业杀手的目标都很明确，一旦得手都会消声觅迹一段时间，以此来躲避警方的追查。
如果后面还有类似的枪击案发生，一定会上报到fbi的系统里，一旦确定是同一个杀手所为，很大可能这个案子最终还是会回到bau手上。
所以小组的众人并没有多少不满。
他们各自抓紧时间将手上的工作整理好，和当地警方做好交接，赶着下午的飞机飞内达华。
乔辰是从养父詹姆斯那里得知bau小组已经撤离了。
尤金的死在乔辰的意料之外，不过这对尤金而言也算得上是解放了吧。
他被杀后，嗅到味道的八卦媒体们将他的生平扒了个一干二净。
出生在一个家教森严的传统基督教家庭，父亲是有名的律师，母亲是老师。
从小父母双方对他的培养和要求都严格到称得上苛刻，一旦没有达到标准或者犯错，迎接他的就是鞭子和体罚。
在这样的高压政策下，他一路考取了波士顿最好的小学、初中、高中，未来本该一片光明。
但是与之相反的是，在这样扭曲的环境下，他的心理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乔辰只是点燃他的一个火星，让他心里的那个炸弹提前爆炸了。
人是健忘的动物，尤金的事情在波士顿闹了两周后，也渐渐没了消息。
就连波士顿警局对他被枪杀的调查似乎都暂停了。
乔辰却有预感未来他和那个枪手之间还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