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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岐台道院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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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情一劫, 乃是中三千世界的顶端。

    傅重光在淬丹期被压抑了十余年,一朝破镜,再加上岐台道院中的种种机缘, 修为直接飙升到的问情大成。

    哪怕现在乾清道人直接将赤霄门交到他的手中,也不会有任何人有异议、轻视天下道宗。

    如此年轻的问情巅峰,只要不夭折, 飞上到上三千是铁板钉钉。

    而在赤霄门已经有了一个绝世天才的前提下, 又出了一个陈隐。

    她骨龄堪堪二十, 就迎来了问情期的破镜;

    别说是下三千闻所未闻,就是对上三千略有耳闻、送了几任年轻弟子升入上三千的乾清道人,也从没听说过。

    陈隐的天赋, 就是在上三千也是象牙塔尖的那一批存在。

    秘境出关的日子, 众宗的掌门人、长老都等候已久;

    虽然各宗表面和谐, 但为了避免有失心疯不顾大宗脸面的人出手伤害出关修士, 各宗还是都来了问情期的长老坐镇。

    当地底撼动, 石兽再次激活,大张的兽口中出现了几个修士的身影。

    按理说本该相互提防的年轻弟子不知怎的,进了一趟岐台道院竟关系融洽,甚至有两个宗门的修士勾肩搭背,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

    最前头,几个带队弟子也形容和睦,丝毫没有争锋相对的样子。

    这样各家警惕的宗门长老诧异不已, 一个个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这次前来接弟子回宗的鸿蒙殿人, 是第一剑客奚庚长。

    他这些年体内的死气已经尽数拔除,修为已经恢复到了问情大圆满, 此时脚踩一柄锋利长剑, 哪怕只是看上一眼, 都会觉得剑气凛然。

    他一眼便看到了自己那不省心的儿子勾着赤霄门那位长徒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向来不形于色的脸也微微一抽。

    而那位赤霄门长徒竟然也没有怒色,甚至听得仔细,时不时点点头。

    对此奚庚长很是怀疑。

    就凭奚存剑那个吊儿郎当的性子,他教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事??

    十余年前他曾经见过傅重光几面,那时候奚庚长便觉得这年轻人不是个好相处的。

    他太冷情了,不像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至此他对傅重光的印象一直很深刻。

    奚存剑到底在道院中都干了些什么?三个月的功夫,就能和傅重光关系如此“融洽”??

    看到奚存剑的修为已经到了淬丹大成,精神头也很不错,奚庚长心里欣慰许多。

    看来岐台此行确实来得不亏。

    但紧接着,他的目光便被奚存剑身旁的傅重光吸引过去,实在是对方的灵息太过显眼,恐怕不只是他,在场所有宗门的长老和掌门要为之一颤。

    傅重光竟然已经问情大成!

    他已经能和他们这些活了几百年的老家伙相抗衡了。

    同赤霄门乾清道人向来关系还不错的天元门掌门也愣了一下,转而拱手笑道:“恭喜崔兄,门下又出了一位实力强悍的门徒。”

    饶是乾清道人也心中一震,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抑制不住。

    他同拱手笑道:“云兄门下的千柉也到淬丹大成了,再要一段时间,定然也能直破问情!”

    对于傅重光能破镜问情,乾清道人除了欣喜,还有一丝疑惑。

    要知道他是最清楚傅重光情况的人,深知他没有七情六欲想要破镜,简直是难上加难;

    为何三个月的时间,他便连破数境?

    看他同鸿蒙殿的小少主“相谈甚欢”,应当是已经恢复了感知情绪的能力,难道在这些进入道院中的修士中,真的有傅重光曾经遇到的那个能让他感知波动的修士?

    在所有宗门之外,有一顶金丝楠木的小轿悬浮停留在半空中,显得十分孤寂。

    这是断岳宗鸿尹道人的小轿,因着同鸿蒙殿第一剑的血海深仇,即使是这种场合下,鸿尹道人也从不接近其他各宗。

    虽然目前大宗之中,断岳宗的名声不太好,但他根本就不在意。

    甚至于很多说他是个以怨报德的小人,指责当时奚庚长放过他但他却阴狠无比、不仅毁了奚庚长几百年的修行还让奚存剑背负了病体,但在鸿尹道人的眼里,他从来都没做错。

    奚庚长的所作所为在他的眼里,都是妇人之仁,难登大雅之堂。

    即便中了自己的招,也是他自己技不如人。

    更何况鸿尹从来都没有把中三千其他大宗放在眼中。

    要知道真正的断岳宗主脉,才是整个上三千中的顶流大宗;

    什么赤霄门、鸿蒙殿,在主脉的眼里都不足为惧。

    当看到傅重光的修为之时,小轿中的鸿尹道人面色猛然难看,他猛地咳嗽两声,干瘦如枯骨的五爪猛然收紧,登时掌心中的玉白核桃便碎成粉末。

    他嘶哑道:“废物!”

    很快,大部分的修士都从道院中走出。

    大部分修为都有了一定的涨幅,只有少数垂头丧气满脸疲惫,没有一丁点精进,看到自己宗主长老的视线后,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忽然,晴空之中传来隐隐的闷声,就像是有风雷在厚厚的云层中涌动。

    乾清道人等各宗修行已久的老前辈,对雷劫极为敏感,捕捉到那一丝丝雷声后骤然神色剧变,看向天际。

    天元门掌门语气有些沉重,“在场的有谁要破镜了么?”

    话音刚落,一抹腾腾黑气便从远方席卷而来,顿时如洪水一般将整片天际染上雾色。

    呼吸之间,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际便漆黑阴沉。

    劫云将烈烈朝阳完全遮挡,没有一丝光芒能从厚重的劫云中渗出;

    细密的电流在云层中缓缓聚集,不出片刻,便形成了桶粗的巨大惊雷。

    一道惊天雷声“轰隆”巨响,顿时整个空间都被这道雷声充斥,刚刚走出道院的众多修士只感觉耳中回荡着雷鸣声,甚至还有的出现了短暂的失聪。

    奚存剑用指尖勾了勾耳廓,皱着脸看向天际,也被那浓重的黑云和蓄势待发的粗壮惊了一跳。

    他喃喃道:“这又是怎么了?刚刚出关,就这么迎接我们??”

    很快,他听到了识海中传来一道严肃而着急的传音:“立刻带着你师弟师妹远离这里,有人要破镜!”

    这是破镜时才会有的劫云,且不会是低等级的。

    一开始乾清道人等人以为是他们这些老家伙中有人要破镜了,最有可能的,便是百余年前就该突破的奚庚长,但观察一番后发现不对。

    奚庚长周身的灵气很稳定,他也不可能在自己的独子还在时贸然破镜。

    而那雷劫径直朝着道院的出口处汇聚,哪怕众多长老不敢相信,此刻也只有一个可能:

    是这些出关的弟子中要突破了。

    傅重光的灵气波动已在问情后期,至于他人,最有可能便是还未露面的谢千柉。

    直到浅青色的长衫浮现在众人眼中,所有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一股惊诧之色。

    谢千柉的气息平稳,看修为应当和奚存剑一般,都是淬丹后期。

    如果不是傅重光,也不是最有可能的南刀北剑,那引来劫云的又是谁?!

    视线之中,一道赤红色的身影从道院的出口中缓缓露出。

    那女修身段纤长,乌黑的发尽数束在脑后,显得英气而干练;

    和旁人有所不同的是,她浑身的灵气不断翻涌仿若有实质,蒸腾着将其包裹在中心,就像是簇拥着盛大火光,将她好看的眉眼衬得锋芒毕露。

    看清这女修的脸庞和修为后,所有人都震住了。

    过了良久,才有一友宗的参加过天下大比的长老迟疑问道:“崔兄,这位小友我没记错的话,是你们赤霄门的弟子。”

    乾清道人神情也镇定不到哪儿去,他有些迟疑地应了一声,“是,这女修是我师弟孙平门下的关门弟子……”

    顿时那长老又叹道:“我记得没错的话,她参赛时才堪堪筑基,还是在大比上直接破镜蜕凡的……”

    正因如此,这些长老才会对这样一个“修为低下”的小修士有些印象。

    天下大比时刚刚蜕凡,如今从岐台道院中出来,要是他们没看错的话,天际的雷劫很显然是冲着这陈隐要来。

    她要破镜了!

    而其周身涌动的狂乱的的灵气远非是蜕凡、淬丹修士能匹敌的,分明隐隐有了问情之意!

    这才过了多长时间?

    哪怕是大量服用灵丹妙药,修为进阶得也不会这么快吧。

    一时间众多长老又是震惊又是疑惑,还有不少人心中暗羡惊叹,这赤霄门到底是踩了什么狗屎运,怎么这种超级天才一个个的都出现在赤霄门中?

    先是一个惊艳了一代的长徒傅重光,哪怕到现在依旧是许多人心中的偶像;

    现在又来一个后起之秀陈隐。

    她如今才二十出头,便要破镜问情,若是再给她一段时间成长,又该有多恐怖?!

    远处小轿之中,鸿尹道人几乎抑制不住想要出去的冲动,他目光死死盯着远处那抹小得只有一个光点的红影,又惊又怒。

    若是他记得没错的话,老祖当年横空出世破镜问情时,也不过二十余岁!

    可老祖现在乃是主脉的根,临门一脚就能羽化飞升!

    这陈隐一个赤霄门出来的小修士,怎可能同老祖相提并论?!

    鸿尹道人此时满心的悔意,为何没能在这陈隐还未羽翼丰满便将其抹杀,现在再想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动她,简直难如登天!

    除非他能拼着让断岳宗彻底和其他宗门的人撕破脸。

    他心中更恨,觉得闻人劲那几人简直没用,一个小小女修也搞不定。

    短暂的震惊后,各宗的长老都飞速带着弟子远离劫云中心。

    临走之前,奚存剑的神色依旧呆滞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他看看陈隐,怎么也想不到引来雷劫将要破镜之人,竟然就是陈隐?!

    乾清道人又是震撼又是狂喜,但他也明白破镜对一个修士来说有多困难、多危险。

    此时他将储物戒中所有能用上的宝物都一并拿出来,在陈隐的上空布下层层防护,内里的陈隐也在用孙平给她保命的符箓一个接一个地往身上叠加。

    乾清道人怎么也没想到,上一次陈隐的破镜便是在毫无准备中,他给布置了一番;

    这一次比之前还要夸张,让向来稳重的大宗之主也有些乱了手脚。

    但他只知道一件事,那便是必定要保证陈隐的安全!

    这种万年难遇的超级天才,一旦成功破镜定然又会让赤霄门更上一层楼。

    添加防护之时,傅重光也将自己储物戒中的防御法器尽数交给了陈隐,他眸中的担忧太过明显,让陈隐心头一暖。

    她故作轻松道:“大师兄为何神情如此严肃,不过是破镜而已,没什么的。”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着,但其实内心很沉重。

    因为她心里清楚,因为自己触及到了一些天道隐秘,这些雷劫绝不会轻松。

    天道想让自己身陨!

    而傅重光也心知,修士破镜雷劫是极其危险之事,若是贸然干扰很可能会给修士带来重创。

    他除了能给陈隐更多的防御法器,和一些苍白的鼓励之外,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当道院悄无声息地关闭之后,陈隐的周身已经空旷无人。

    狂风卷起时让周围的温度骤降,吹在人的身上冷嗖嗖的,她红衣飞扬,心底的紧张逐渐沉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甘和不服。

    或许曾经她想过很多次,为何自己运气如此不好,每每被命运厌弃的的都是自己。

    但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修行、突破,她的心境也固如磐石,再也不像当初那般摇摆不定。

    她每走过的一路,都在印证“人不由天”这句话。

    她不愿意当一个被囚禁在深宫中被掌控人生和命运的小公主,于是她领兵夺权,为自己打出一片江山;

    她不愿任命自己天生死盘、天残之身,短短几年便爬到了问情。

    天道要她死,她凭什么就要死?!

    她不愿,也不甘!

    抱着一腔愤怒——是对自己的,也是对这万年来不明不白身陨的前辈大能的,她沉沉抽出来手中的大刀,宽大的刀面骤然指向上苍!

    那双锋利的、锐利的、愤怒如熊熊焰火的双瞳死死盯着天际的劫云,似乎是想要穿透厚重的黑云,去看一看云层之中隐藏的天道。

    一道宛若白昼的雷光狠狠劈下,将整个昏暗的空间点亮,轰鸣之中,陈隐的身形显得格外渺小。

    雷电直接将两层防护罩击成渣子,让远处的乾清道人有些震惊。

    “这……?这是突破问情的雷劫么,为何如此凶猛!”

    莫要说是破镜问情,就说这是再高一层突破中三千禁制的雷劫,他也相信。

    但这还仅仅是第一道。

    当第十道雷劫轰然落下时,最后一层防护罩也粉碎,剩下的都需要陈隐自己来扛。

    此时她的周身已经被劈出了一个漆黑的深坑,游走的雷电盘踞在她的脚下,试图从她的脚底往上钻。

    当第十一道雷劫落下之时,粗壮的电光从刀面尽数落入陈隐的体内。

    她头皮发麻,登时眼前的场景变了。

    无数漂浮在她周围的人影和声音起起伏伏,像是来自地狱的蛊惑一般萦绕在她的耳边。

    她看到了从小到大自己受的委屈吃的苦,看到了诸多不公和不满,各种负面情绪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那些喧嚣、哭泣、尖叫声几乎要将她的识海冲破。

    每一道声音都在引诱她沉沦堕落,就像是有上千双来自地底深渊的手,想把陈隐拽入地底永世不得超生。

    这便是每一个破镜问情的修士都会遇到的:心魔劫。

    对于心智不坚定的修士来说,心魔永远是他们一生的噩梦,尤其是问情期的心魔劫。

    稍有不慎,就会陷入走火入魔。

    但尽管这些尖啸声再怎么狂吼,陈隐的心底都一片平静。

    她忽然便明白了为何前人记载中会说岐台道院的好处远非宝物能够衡量,就像现在的陈隐,在经历了第二关道过千帆后,她的魂体经历的数十次转转世,看尽了人间百态和各种浮华,早已心无所动。

    此时再面对心魔劫时,便能从容抵挡。

    哪怕一浪接着一浪的攻击让她痛苦不堪,但她的道心依旧稳固,没有一刻产生过动摇。

    若是没经历过第二关,就算陈隐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挺过心魔劫,也未必会如此轻松。

    随着心魔劫渡过,雷劫才落下十五道。

    当陈隐清醒之时,她的□□都被游走的雷点麻痹,电流从头到脚尽数破坏着她的肉身,但强大的体修能力让她飞快修复。

    身体受伤的剧痛以及血肉生长的刺痒交织,让人难以忍受。

    从沟通天地的雷劫之中,陈隐能清清楚楚地感知到天道的杀意。

    她渗着血的双瞳一片赤红,骤然抬起之时锋芒毕露。

    哪怕是能毁天灭地的天劫,也休想让她退缩!

    像是感知到了陈隐的桀骜不驯,下一秒更为迅猛的雷劫便狠狠落下,将她的身形彻底淹没……

    远处,各宗修士心中思索各异。

    正当大多数人都在惊叹于陈隐的天赋惊人时,岐台道院缓缓关闭,在完全闭合的最后一刻,一道影子骤然从中冲了出来,朝着天际悬浮的小轿飞去。

    涂山坞的狄莽失声吼道:“是闻人劲!”

    这下所有人才想起来,那断岳宗该死的闻人劲还未死,他竟是一直躲在符箓空间之中,直到最后一刻才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冲了出来。

    天元门的掌门已经知道了郝师弟的死,而奚庚长也知道他们鸿蒙殿差点也有人死在断岳宗人手中,这个宗门遮遮掩掩的丑事被彻底曝光。

    因为断岳宗有诸多前科,再加上除了断岳宗外所有宗门的修士都同仇敌忾统一口供,孰是孰非已经很明显。

    各宗的长老们完全相信鸿尹道人那老不要脸的能干出这些事,毕竟他可是能恩将仇报的小人。

    奚存剑咬牙切齿说完之后,奚庚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激动;

    但第一剑的神情也锐利无比,宛若一柄出鞘的剑狠狠射向了远处的小轿。

    断岳宗!鸿尹道人!

    他们之间的仇恨,远不是握手就能言和的,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死了一个弟子的天元门向来不掺合宗门争斗,是四大道宗中最悠哉的,但此时掌门人也怒上心头。

    他的声音传遍了天际,冲着小轿中的鸿尹道人而去,“屠兄,你是否该解释一下,宗门中杀害同袍的贼子闻人劲的所作所为?!”

    闻人劲形容很是狼狈,断臂的伤口处已经结了痂,这位眼高于顶的断岳宗首徒何曾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

    饶是闻人劲向来高傲,但感受到外界一声声声讨,他还是怕了。

    他跪在鸿尹道人的身前,低声道:“师尊,徒儿让您失望了,给您丢脸了!”

    若是此时此刻他能抬起头看一看,便会发现鸿尹道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不是失望,而是看死人的冰冷,一丝情绪都没有。

    忐忑了许久,闻人劲听到上方道:“起来吧。”

    他心中一喜,看来师尊还是原谅他的!

    他还暗中发誓,早晚有一天今日的耻辱自己都会一一报仇!什么陈隐、傅重光、谢千柉……

    他会统统杀光!

    闻人劲绝不能交出去,交出去了就相当于承认了这些宗门的指控,那断岳宗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鸿尹道人想得很清楚,只要他抵死不认,这些人空有一张嘴却没有证据,就不能把罪名控死了。

    就为了这,闻人劲也得好好地呆着。

    鸿尹道人掀开帘子,一张老脸沉沉,道:“话不能乱说,仅凭这些小辈的指正又如何能信?我断岳宗此行损失的弟子才是最多的,闻人劲更是断了一臂,谁知道在那秘境中出了什么事情。”

    奚存剑简直要气炸了,他可算知道闻人劲那副倒打一耙的可恨嘴脸是怎么来的了,原来就是断岳宗的一脉传承!

    可这鸿尹道人死不认账,也确实让他们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我可以作证,闻人师兄和姜师姐确实做出了残害同袍之时,如有一句虚假天诛地灭。”

    闻人劲看到那说话之人,满脸的怨恨和不可置信,失声尖叫道:“杭赴希你胡说八道什么?!”

    背后阴沉而巨大的雷劫轰然落下,趁着青年落下的“天诛地灭”,更衬得其一身凛然正气。

    在所有人还在为断岳宗自己的弟子反水而震惊时,奚存剑已经满脸激动地叫好:“杭赴希你他娘的真是个爷们儿!你不要怕,离了断岳宗还有鸿蒙殿……”

    奚庚子一个巴掌拍在口无遮拦的奚存剑脑瓜上,但他也一脸正经道:“存剑说得没错,鸿蒙殿很欢迎你。”

    一旁天元门的掌门也反应过来,“天元门也很想收你这样有仁义之心的弟子,别怕孩子。”

    顶着鸿尹道人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杭赴希的神情很沉静。

    他道:“师尊,闻人师兄做出如此十恶不赦欺师灭祖之事,您真的要护着他么?”

    远处鸿尹道人的目光阴狠如蛇,一字一顿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杭赴希,希望你记得自己的身份!”

    听到这句话话,尚存希冀的青年人眸光顿时暗了下来。

    杭赴希苦笑一声,他到底还在期待什么,这样的宗门和同门……

    他再抬眼时,已经压抑了心底的苦涩,“师尊,我很失望…”

    失望于宗门,也失望于自己。

    他声音坚定,如一颗石子投入了水面,惊起涟漪。

    “我要退出断岳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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