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岐台道院13
最终结盟的, 除了五大一流道宗之外,还有一个散修齐宽严。
他的选择让众多中小宗门难以理解,觉得他背叛了小宗修士阵营。
“齐宽严,你上赶着去巴结这些大宗之人, 可人家根本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你真的以为自己加入了所谓的联盟, 就能获得什么好处么?!”
齐宽严朝着陈隐等人的方向走去, 他耸了耸肩,不屑笑道:“就算我得不到什么好处,也比同你们这些道貌岸然之人在一起来的舒服。”
这话让众小宗修士气得一梗, 有人道:“你还不懂么?我们和这些天之骄子不一样,没有深厚底蕴的扶持,什么都只能靠自己,要是不能在岐台道院中出头, 就永远落于人后了!”
这话听得陈隐微微蹙眉,身旁涂山坞的大汉狄莽嗤笑一声,“真是不要脸, 我们也是辛辛苦苦自己修行的, 到了他们这些人的嘴里,倒都成了宗门的功劳。”
要不是触及利益、要不是在这岐台道院中死破了脸, 他们还不知道这些人是这么想的。
就在这时, 三枚问道石从坛口显出,所有修士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些透着光的圆形物体。
一声钝响,在众人还在观望时陈隐直接抽出了腰侧的大黑刀,顿时澎湃的灵气便从识海中涌入她双腿经脉;
身子一个起翻, 她便稳稳踩在了宽大刀面色上, 灵气驱动着大刀带着她猛然朝着半空中的问道石抓去。
“先抢, 后分配。”
她的声音就像是一枚小石子骤然落入平静的湖面, 登时让紧绷到极致的气氛瞬间崩裂。
看着陈隐那抹直冲问道石的赤红身影,以断岳宗为首的众多中小宗门修士纷纷色变。
“她要抢问道石!快拦住她!!”
“不要让她上去!”
一声声惊呼中,又是数道流光一般的灵气带着长长的拖尾朝着陈隐的身形猛然扑去,却被横插入前的几名修士直接挡住。
奚存剑嘴角噙着有些欠揍的笑容,扛着死气腾腾的噬魂剑挡在了众人身前。
“别慌啊各位。”
有修士心中焦急,死死盯着奚存剑咬牙道:“奚存剑,你们道宗之人不要太专断!这问道石不是你们的,我们也有权利拿,速速让开!”
“行啊。”奚存剑笑嘻嘻道:“想拿可以。”
他说着,手中噬魂剑便猛然提起,登时无数死气从天际而降,包裹住他长而锋利的剑身,朝着面前的众多修士猛然劈去。
噬魂剑乃地级法器,曾经是一隐世宗门的传承宝物,十分尊贵。
鸿蒙殿掌门为了儿子的性命安危付出了很大一笔代价,才将噬魂剑换取到手,期间又炼化了十余年,才将其同奚存剑的肉身成功融为一体。
而在此之前,噬魂剑一直都镇压魔域和死地的阴邪之物,一柄剑便可伏万魔,威力无穷。
此时剑出之时,被剑身吸收镇压的众多死气都尽数涌出,咆哮着嘶吼着化为一只巨大的雾兽,朝着众人呼啸而去。
“先过我这一关吧!”
另一边宗贯樾火光大起的手掌也狠狠对上了一把大刀,同持刀人的面颊贴得极近;
他面色难堪,低声道:“谢千柉,你真的要和我对上么?!咱们不是敌人,是同袍,我也没有恶意。”
谢千柉手中断水刀泛着波光粼粼的纹路,宛如荧蓝色的水流被锁在一刀之中。
抽刀断水,是为断水刀。
从练刀之处,谢千柉便在天元门后山的天然瀑布下练刀。
瀑布高百尺,落下时崩起的浪花能有一人还高,他抽刀再收,练了十年才最终刀法大成。
刀出之时,自上而下的洪流都被这一刀之势生生断开,气势恢宏的刀意宛如一道水膜,将洪流尽数封锁断开。
这样霸道的刀意,无论是谁都不想对上。
波光耀目,衬着谢千柉一双青环交映的迦蓝瞳眼,更显得他如海中妖精一般,冷漠而神秘。
他扯了下嘴角,一句话没说,只是提起大刀、带着断水之势猛然劈向对面的宗贯樾劈去。
去你的同袍!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混乱之中。
虽然五大道宗中的人略多,但实则还有一些蜕凡之下的修士,算起来高阶修士的数量相差无几。
断岳宗中正正好有个筑基第一人杭赴希,而红离也在筑基大圆满。
此时红离双手已经慢慢浮现出爪状,挡在杭赴希的身前。
说来可笑,月余之前他们还在相邻的演武场上升升降降,碰面时还能笑笑;
现在竟然成了生死之敌。
只是相比于红离的警惕,杭赴希的状态着实有些差。
一来他在第一关千山丛岭中受了重伤,小腹受了伤被划拉了一道血口子,到现在气血都没修复;
二来他一和两位师兄会和,便听到了天元门和鸿蒙殿对师兄师姐的指控。
杭赴希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但随着陈隐站出来、姜师姐的陨落以及种种表现,他想自欺欺人也无法。
杭赴希修的是正气之道,为人也正直磊落,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虽然他有时候也不适宗门中竞争的紧张气氛,但断岳宗毕竟对他有恩,因此现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按照陈隐的话来说,杭赴希是个性子正的,只可惜他入错了宗门、修错了道。
他的正气之道越是精进,来自宗门的枷锁就让他越是难受,久而久之就会成为他的心魔。
见对方迟迟不下手,红离有些怔忪。
……
就在大刀将陈隐送入天际、她指尖张开就要抓住坛口上的问道石时,从侧身而来的攻势狠狠落下。
她顿时抽回手掌,身形也朝着后方猛然一跃,躲开了这狠辣一击。
呼啸的风声中,传来了闻人劲的冷哼声:“陈隐?你很不错……”
现在闻人劲承认,陈隐的确天赋出众,可以被称得上绝顶天才,值得让他重视起来。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怕了这女修,也不代表她就能安然无恙。
正是因为她入了自己的眼,才更得死!
她应该为能死在自己的手中而感到荣幸。
闻人劲一双阴狠如毒蛇一般的眼眸死死盯着那道红影,正要提剑杀上,呼啸的剑光如铺天盖地的浪潮一般朝着他的方向狠狠扑来。
他抬手一挡,登时长剑上形成一层圆弧状的光膜,将他整个人都护在其中;
浪潮扑来时,闻人劲的长剑一层层割裂水浪。
直到喧嚣过后,他眯着眼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陈隐身旁的青年修士,一字一顿道:“傅重光。”
他冷笑道:“你何时成了照顾小辈的老妈子了,修为停滞了十几年,把你身上的锐气也磨平了。”
说实话,闻人劲曾经是真的有崇拜过傅重光。
他永远是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一直遥遥领先,且身上有股寻常修士难以匹及的疏离。
闻人劲一度认为,就是因为傅重光这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性子,才是他超乎常人的原因。
后来他拜入鸿尹道人门下,知道了赤霄门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天下道宗,那种淡淡的崇拜便转化为不爽和厌恶,让他无比想将傅重光踩在脚下、证明自己。
好在赤霄门并没有风光很久,傅重光被卡在瓶颈这么多年,闻人劲的修为也到了淬丹大成。
在他眼中,傅重光早就从神坛中跌落,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一骑绝尘的超级天才了。
自己比他也并不差!
现如今在岐台秘境中数次交手,他还真成了个‘好’师兄,处处维护这个陈隐;
闻人劲不由唏嘘,觉得他已经没了那种目空一切的神性,已经泯然众人。
要是让傅重光和陈隐知道这人自己内心脑补的一系列,恐怕要忍俊不禁。
傅重光哪里是什么‘神性’,他之前只是单纯没有情绪和情感。
傅重光懒得理会闻人劲,只抬手一提,手中刀瞬间带起沉如深海一般的气魄;
吞海剑一出,顿时便让四周的气压低沉下来。
几个呼吸,两人便已交手数十次。
刀光剑影中时不时有手臂和腿脚相撞的闷声。
虽然闻人劲是个疯子,但不得不承认,他的修行天赋很不错,是同辈中少有能够和傅重光打得激烈的。
空档之中,闻人劲的精神极度亢奋,一直不停地试图激怒傅重光。
“傅重光,你曾经不是什么万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天才么?现在已经泯然众人了!”
“你一辈子也就止步于问情之下了,而我会一步步地超过你,告诉天下所有人我闻人劲才是第一天才,断岳宗才配为天下道宗!”
傅重光神色如常,一剑之后又是一剑。
就在这时,闻人劲微微眯了眼。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且不说傅重光的攻势不该这么弱,刚刚想要夺取问道石的陈隐此时也忽然没了踪迹。
他冷笑一声,掩住眼底的精光,继续提剑朝着傅重光冲去,但却留了一丝神识关注四周的灵息波动。
忽然,一道极淡的灵息波动触动了他的神识,他眼底精光一闪。
来了!
本该挑剑劈向傅重光的长剑忽然像活了一般,化为一条长蛇;
他身子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仿佛周身体内都没有一块骨头,出去的长剑直接拐了个方向,朝着背心刺去。
只听“噗嗤”一声,长剑的尖端狠狠插入攻向身后的人的腹中。
闻人劲看到身后的陈隐,只觉得自己简直绝顶聪明。
他狂笑着,洋洋得意道:“声东击西?傅重光啊傅重光,你以为自己绝顶聪明,其实早已被我看破了!怎么样?亲眼看着自己的师妹、赤霄门的新一代天才被我击杀是何等感觉?”
早在傅重光攻势微弱时,闻人劲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再加上陈隐忽然消失不见,他一下便怀疑着两人在密谋着什么,果不其然让他猜对了。
纵然这二人想联手使诈,也难以骗过他。
闻人劲的眼睛因为兴奋而充血。
他死死盯着傅重光的面孔,想看看他因为震惊、悲痛而扭曲的神色;
可视线之中,那张神色寡淡的脸依旧神情不变,黑白分明的双眼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自己,像是在无声地嘲笑。
身后极轻的笑声贴着闻人劲的耳后根响起,顿时让他起了一声鸡皮疙瘩,瞳孔都骤然放大。
“哦?真的么?”
‘陈隐’那张面孔笑得邪佞,深邃黝黑的瞳孔宛如井底深渊,像是要将人吸入沉溺。
一股冲天邪气轰然冲向闻人劲的后心,他猛地回神,想要抽回长剑,却被一股大力吸住剑刃,爆炸的邪气直接轰上他的脊骨。
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后,闻人劲眼瞳瞪大,满脸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他分明堪破了陈隐的阴谋诡计!
手中长剑插入的伤口处,有漆黑的血渍源源不断渗出,‘陈隐’那副躯壳就像是漏了气的球一般,丝丝之气从创口处溢出,偏生她一张面孔嘻嘻笑着,像是丝毫感受不到痛苦。
现在闻人劲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中计了。
远处一声略显轻挑的哨声,让闻人劲猛然抬头。
那高高的问道坛口,陈隐的身形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脚踩着黑色大刀同问道石不过一尺距离。
她居高临下看着闻人劲,瞳仁中带着淡淡的讥讽,难得笑得张扬。
“闻人师兄,承让了。”
她在闻人劲的视线之中,伸出一捞,轻轻松松将三枚问道石尽数收入怀中,这无疑也是对闻人劲最大的侮辱。
青年修士的面孔已经极致扭曲,被陈隐玩弄于掌心的羞恼化为愤恨。
这一招,声东击西再破东,陈隐赢得彻底。
闻人劲身后的‘陈隐’笑声尖锐,整个身子都炸成一团浓郁的黑气,变成一只巨大的邪恶的鬼屋。
正是陈隐在第一关中得到的地级武技:地缚灵。
虽然她只刚刚掌握了入门的皮毛,这地缚灵的威力并不强,但化形为她的模样时简直一模一样,不愧是地级的武技。
地缚灵咆哮着翻滚着,死死缠着闻人劲的长剑。
也就在这时,傅重光比之前强悍不知多少倍的吞海剑已经到了闻人劲的眼前。
他目光如炬,轻嗤一声,薄唇轻启时只吐出淡淡一句:“蠢材。”
哪怕闻人劲已经被羞愤和恨意冲上心头,也知道这一击他绝不能硬抗。
若是意气用事,后果只有一死。
在吞海剑即将落上闻人劲的身躯时,他身子猛烈颤抖,整个人都扭曲成旋。
“噗嗤”一声长剑入肉,被一剑斩断的肩膀连带着一条右臂飞起,溅起的血渍洒了很远,最后跌落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好几圈,沾满了灰尘。
闻人劲的身影在空间裂缝中一闪,整个人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身为惯用阵法之道的断岳宗首徒,有一些保命的高阶俘虏是很正常的。
陈隐从天际落下,收回脚下大刀站在傅重光的身前。
她看着地上的鲜血和断臂,有些遗憾道:“让他给跑了。”
闻人劲这人心肠歹毒,简直就是断岳宗的走狗,不知有多少无辜同袍死在他手中。
他死有余辜。
只是断臂一条,都是便宜他了。
傅重光轻轻挑眉,道:“吞海剑上有禁制和腐蚀之力,能够抑制伤口处的愈合,只要我不解开,闻人劲的手臂就永远不能长出。”
听到这儿陈隐的神色才好看许多。
如果是这样的话,闻人劲以后都只能独臂。
他使的是剑,而剑修一般都使右手,很少有人会两手剑都修。
断闻人劲一臂,几乎就毁了他几十年来的剑道修行,让他实力锐减;
对闻人劲自己来说,这也定是个心结。
断岳宗的闻人劲一消失,连带着三枚问道石被陈隐收入手中,那些临时组装起来的修士都神情剧变,斗志顿时弱了三分。
奚存剑等人也觉得没意思,并没有太过为难他们,只是杀了另一个断岳宗和闻人劲的走狗,却留了杭赴希一条生路。
几人落到地上,奚存剑提着噬魂剑走到那断臂跟前。
他先是狠狠踩了一脚,而后提起长剑狠狠地将其砍成一坨烂肉。
“他奶奶的,像个缩头乌龟似的竟然跑了?!”
但这番结果,他还算满意。
以后出了秘境在外面见到闻人劲,可以好好拿这断臂做文章,尽情嘲笑他。
陈隐从袖中掏出三枚问道石,直接将手掌摊开在众人面前。
“问道石。”
谢千柉开口道:“夺取此石主要功劳在陈师妹和傅师兄,反正这东西每隔一柱香的时间都会有,我们也不急。”
他此话权当是卖赤霄门一个好脸,而奚存剑自然也没意义。
其他几大宗门也没意义,他们倒真不太在乎先后。
虽然被百般谦让,但陈隐还是摇摇头道:“若不是众位道友拖着那些人,我和大师兄也讨不到好。”
“况且这问道石并不是只要用了就一定能成功,按照那道姑的说法,只要成功通过考验,才算成功。与其浪费时间和名额,不如提高效率。”
她将三枚问道石抛向空中,顿时三团色泽各异的光团便漂浮在众人的眼前。每一颗上都散发出不同的道法之力。
她道:“还是按照说好的,谁合适就给谁,我们既然结盟,那自然就要公平公正一视同仁。”
小团体中唯一的散修齐宽严很满意这个分配方法,更喜欢陈隐的豁达率性,率先开口道:
“我没异议。”
这种分配很照顾他了。
要是按照宗门交情,你宗先来你宗接着,他一个没背景的浮萍只能沦落到最后。
到时候还真应了之前那修士所说,他虽然加了几大道宗的盟约,也轮不到什么好处,只是个笑话罢了。
齐宽严表态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道:“我也没意见。”
这种分配方式不考虑宗门、不考虑利益,纯粹的适合个人修行,是每一个宗门修士都很少见的了。
新奇之余,他们又觉得这个盟结得很舒服。
见大家都没意义,陈隐掐起道法手印,催化三枚问道石。
顿时三枚浮空的光团光芒大盛,很快便被开启,开始晃晃悠悠地移动。
一枚停在了释人和尚的面前,一枚停在鸿蒙殿的筑基大圆满修士面前;
最后一枚晃晃悠悠,最终停在了陈隐的身前。
陈隐看着眼前漂浮的问道石,有些意外。
这一次她欣然接受,伸出指尖碰了碰那光团,顿时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她的神识扯入了一个神秘的世界。
现实中,其他修士只看到陈隐的眼眸慢慢闭上,周身的灵息都逐渐平静,而另外两人也是如此。
几人百无聊赖,索性盘膝而坐给三位陷入昏沉的盟友护法。
其他那些修士——尤其是御火祠的修士看得眼热。
要知道他们是除了断岳宗外唯一被排除一流大宗,都是因为带队的大师兄宗贯樾。
就连宗贯樾自己也眼热无比,心中隐隐后悔。
其他中小修士见陈隐等人真的能毫无芥蒂地接受齐宽严的加入,也有些后悔。
要是他们当时也选择加入陈隐等人的联盟,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小团体中,奚存剑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他斜眼看了看一旁打坐的傅重光,心里痒痒的。
要知道他们这些二代刚开始修行时,傅重光已经名震天下,是当时大陆上最出名的绝世天才。
奚存剑几乎是听着傅重光的事迹和故事长大的。
可以说每一个少年修士踏入仙门时,心中的偶像都是傅重光。
哪怕随着年岁渐长修为攀升,傅重光留给他的影子已经很淡,但如今骤然坐在一起,奚存剑的心又痒痒的。
他忍不住找话题,试图和傅重光搭讪。
本不是很想理会的赤霄门大师兄眼皮一睁,看着那张有些兴奋的面孔,为了两宗关系应了一声。
奚存剑眼眸一亮,开始没话找话,连谢千柉都有些无语地撇了撇嘴角。
别说这人他认识。
睁开眼时,陈隐发现自己坐在一顶小轿之中。
她抬起手看了看,入目的是一双白皙柔然的、带着宝石饰品的手掌,她脑海中隐约有个模糊的记忆,自己似乎是这个国家的王公贵族。
小轿轻晃,她掀开帘子朝外看了看,发现路过时街边那些百姓们纷纷下跪,恭恭敬敬朝着轿子行李。
只一瞬间,一股不适和违和感便让陈隐有些怀疑。
就在这时,整个轿子都颤了一颤,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抬轿子的人手一松,轿子便跌在了地上。
陈隐微微蹙眉,听到外面的哭喊声和尖锐的呵斥声夹杂,掀开门帘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