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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天下大比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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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隐是谁?

    除了与她同一批进入赤霄门的新弟子, 其他外门弟子们只在那日山脚下的囚斗战中远远见过一面、听说过有个新弟子以凡人之身剑挑引气王映月的事迹。

    随着时间的消逝,她离开的日子越来越久,很少还有人能想起她。

    只是在闲话之时, 会提起一句。

    但若问起向宏是谁, 恐怕整个外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早在十年之前, 向宏便突破了引气九段;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 他都是外门中能够晋升内门的一批人中最有希望的。

    可是这些年过去,他一直在冲击筑基, 和他同时期的好几个修士都先后破境, 反而是他次次冲关次次失败, 一直留在外门。

    但却没有人敢轻视他。

    虽然他一直处于引气大圆满, 但武技手段层出不穷, 对战经验也十分丰富,真正的实力能和筑基期的修士相抗衡。

    因为一直无法突破引气期, 向宏逐渐变得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最让人骇然的是五年之前的外门大比。

    当时大比上有一个新人天才势头很猛,临门一脚到引气大圆满,一时间风头无两。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 那新人天才在大比之时公然挑衅向宏, 讥讽他进入宗门二十多年了却迟迟无法筑基, 根本算不上有天赋的修士。

    虽然宗门大比不允许残杀同门, 但向宏同那天才修士的一战后,那天才输的很惨烈。

    他甚至没法认输也无法求饶, 因为他的整个下巴和胸骨都被向宏生生打碎, 只能在众目睽睽下挨打。

    还是长老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强行叫停了这场虐行。

    那修士被抬下去时血肉模糊, 进气少出气多。治疗了一个多月, 还是被一股很诡异的力量吞噬了心血, 直接死亡。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向宏的手笔,哪怕外门长老威逼利诱让他解开那诡异的力量,可他从头到尾都在装傻,一脸无辜道:

    “我真的不知道他怎么回事。”

    这样的心性,如此狠劲,怎能不让人心惊忌惮。

    他就像是外门食物链顶端的人,任凭是谁,在得罪向宏之前都要想一想,自己能否承担后果。

    而五年过去了,向宏的实力只会更强!

    而这样一个大人物,又为何会同一个死了的人过不去?

    陈隐不知道,但是余关山心里清楚。

    向宏在外门的这十几年中作威作福,尤其是每隔三年新入门的弟子,都要被他手下的鹰犬教训一通,上缴灵石丹药‘孝敬’前辈。

    这样的潜规则已经在外门施行了很多年,而新弟子们上缴之物的大头都落入了向宏手中。

    这也是为何他一直无法突破引气,却能一直购买筑基丹药的原因。

    他靠的就是压榨修为低的外门弟子们,来充盈自己的腰包。

    这样的情形,直到陈隐进入外门后被打破。

    陈隐同王映月的囚斗赛,引来了长老们的关注。

    虽然外门长老一直认为只有竞争才能促进弟子们的进步,所以对外门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次太过了,且陈隐又是孙平那个混世魔王的学生。

    商议之后,长老们重罚了向宏手下的鹰犬,连同私吞新生的灵石丹药一并吐了出来。

    向宏出关后,不仅少了一大比供奉,让他无法购买丹药,还被长老训斥一通。

    可惜当时陈隐正身陷大平,向宏没来得及找她麻烦。

    半年前天下大比的确切消息传出后,为了获取进入岐台道院的名额,他再次闭了死关冲击筑基。

    直到半月之前,向宏顺利出关,破境成功进入筑基期。

    因为没了新入弟子的供奉,向宏荷包一下缩水许多。

    连冲关用的筑基丹药,都是变卖了自己的宝器才凑齐的。

    对于习惯了被恭维的他来说,陈隐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可惜他当时为了闭关一直没时间处理陈隐,而好不容易出关后,又得知陈隐已经‘死’了半年。

    听说陈隐的洞府有人一直给她留着,向宏出关后便亲自来了一趟,拆毁了洞府的身份牌,还直接破坏了洞府中的结界。

    对于修士来说,居住洞府是很私人的地方。

    如此嚣张地破坏洞府结界,无疑是在明晃晃地打一个修士的脸;

    而如此对待亡故修士的洞府,简直就是在‘鞭尸’,是用心恶毒的羞辱。

    那时候的余关山正下山出任务,而周敦恒也在闭关。

    其他人哪里敢阻拦这尊大佛。

    被周敦恒委托照看陈隐洞府的少年委委屈屈,如此说道。

    余关山只听了一半儿,神色便沉了下来。

    他一手按在剑柄上,眼底是森森的冷意,看的那少年结结巴巴道:

    “余,余兄你千万被冲动啊,忍一忍罢……向宏他可是已经筑基了!咱们斗不过他的。”

    陈隐大略听了原委,才清楚这个向宏原来就是王映月那群人的‘大哥’。

    虽然欺辱新弟子的时候这人并没有直接出面,但王映月等人敢如此嚣张,归根结底还是有他在背后撑腰。

    她双手交叉,轻轻动了动腕子,忽然看着那性子怯懦的少年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愣了片刻,眨巴眨巴眼睛,而后小声道:“我,我叫鹿西堰。”

    陈隐还是头一次见这种性子这么软的人,仿佛声音大一点都会被吓到,确实很衬他的名字,像只小鹿。

    也不知道这样的小少年是怎么同周敦恒相熟的。

    她道:“多谢你帮我照看洞府,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我自己解决。等周敦恒出关了他也会直接来找我。”

    鹿西堰初听没懂陈隐的意思,帮忙照看她的洞府?

    这是什么意思?

    这洞府的主人的事迹鹿西堰听过好几次,周敦恒闭关前,有次喝灵酒喝高了,还抹着眼泪说当初都是自己脱了后腿……

    忽然,包子脸少年的眼睛慢慢瞪大,一幅不可置信的神情盯着陈隐:“你你,你是陈隐?!”

    虽然陈隐同余关山一起出现在外门山时,他便偷偷瞄了好几眼,心中疑惑这人是谁。

    陈隐在一群身着道袍的修士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布衣短打,背后背着一把裹着白布的巨大武器。

    谁人不知剑客余关山冷漠无情,别说是心仪他的女修,就是男修他都不予理会。

    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走在一起竟和颜悦色。

    可如果说这人是陈隐,那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鹿西堰包子脸亮了,“你竟然还活着!”

    那脸上真情实意的笑看的陈隐有些懵,他们认识么?

    紧接着,这第一次见面的少年傻呵呵乐道:“这下周哥肯定,很高兴!”

    陈隐还没说什么,便听到识海中的棽添冷哼道:“这小子有些蠢,心智低,一看就是个好欺负的软包子,这样的人踏入修仙界,怕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棽添说话很刻薄,但难以否认的是,他说的不错。

    修行一途若是想走的远走的高,坚韧的心性是必不可少的,鹿西堰第一眼看去胆小如鼠,便不像是个修士。

    谢过这包子脸少年后,陈隐和余关山又打听几句,这才知道向宏如今并不在宗门中。

    虽然他为人高调又手段阴狠,但还没到能够无视宗门规定的程度。

    刚刚突破筑基,他便被派去了山下处理附属小国的事情,直到现在还没回宗。

    陈隐先将洞府上歪歪扭扭挂着的破烂牌子取了下来,手掌中运起灵气,以手为刀;

    掌心摸过坑坑洼洼的牌面时,上头的划痕都被抹平,一层细细的木屑从指尖落到地上。

    她又以指为笔,哪怕不用灵气,光凭指尖骨肉,便在坚硬的灵木上戳出一个洞。

    “陈隐”二字,被她重新刻录在牌匾上。

    挂在门上后,她轻轻叹息。

    赤霄门,她回来了。

    陈隐抬起的手贴在门上,一个用力,灵气便轰然破开了整个洞府的结界。

    哪怕这洞府的结界已经混乱不堪,在绝对的实力下,一切阻碍都被一扫而空。

    一直在远处偷偷瞧着的鹿西堰眼睛亮晶晶。

    强!太强了!

    陈隐好厉害,怪不得会被周哥时时挂在嘴边。

    半山腰处发生的这些事,被许多外门弟子看在眼里。

    当他们看到那布衣女修神色淡淡,光用指尖便在坚硬的灵木上重新镌刻,都纷纷咂舌。

    这女修是谁?

    难道是体修么?!

    直到‘陈隐’二字重新被刻录、挂在洞府门口,默默关注的修士们都愣住了。

    他们这才想起,一年前在外门搅起风云的小姑娘,不就是眼前这个么!

    陈隐没有死!她又回来了!

    这个消息顿时如风刮过,在外门传开了。

    有不明所以的弟子一脸茫然,“陈隐是谁?”

    稍加点拨,他们都想起来一年前就在这外门山脚下发生的那场囚斗,若是有不知道的,也被人传播普及了。

    有修士嗤笑一声,“不就是个新人女修么,值得你们激动?就算她以前有点张狂,现在向宏出关了,她怕是也蹦跶不了多久!”

    “她天赋好?再好能有多好,难不成还能两年不到便引气大圆满了!”

    不多时,又是一道令人惊骇的消息传了出来。

    陈隐或许,真的引气大圆满了。

    这消息没传多久,便被众外门弟子争相讥讽,笑传出这言论的人夸大其词,也不怕把自己的腰闪了。

    “我承认,那个余关山确实是个天才,可他也才引气六段。你们以为那陈隐是什么仙人大能转世?引气大圆满?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说话者是个败于余关山手中的青年男修,此时一脸不屑。

    “别痴心妄想了,那陈隐就算回来了,也是被向宏师兄吊打的份儿。与其有空做这个天才梦,倒不如想想怎么求向宏师兄饶她一条小命吧!”

    “哈哈哈师兄说的是!我之前就觉得这女修太过嚣张!不过是个后辈,竟然对王师妹下囚斗令,现在看来是该被好好教训了。”

    “……”

    一群讥笑的男女修士大多是平日里看不惯余关山高傲做派的,又或是想攀附向宏的。

    洞府中,正在修炼的王映月忽然收到了好友的传讯。

    刚一打开,便看到了陈隐回来了的消息。

    她意一时气血不稳,心绪浮动。

    “怎么可能?那个贱人明明已经死了!”

    可是她知道,好友知道她最恨那陈隐,是不可能拿这件事开玩笑的。

    唯一的可能,便是那陈隐真的没有死,她活着回来了!

    王映月放在膝头的手握得死死地,止不住的轻颤,她一口牙死死咬紧,忌惮、羞辱、不甘此时一并涌上心头。

    一年前的囚斗战争,是她这辈子最屈辱的时候!

    她的面子被陈隐那个贱人踩在地上践踏,本命灵剑也被诡异夺走修为爆跌,她一度不想再回宗门了,可是却耐不住父亲逼迫,只能回来。

    她本以为自己会被百般讥讽,却得知陈隐死在了外头的消息。

    天知道王映月得知陈隐死讯后,有多想仰天大笑。

    活该!

    这贱人死得好!

    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再提那日之事,一个死人,是不会被记住的。

    就连王映月都要忘记那日的耻辱时,陈隐回来了。

    她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巴掌,时时刻刻在提醒王映月,那些过往还并没有被掩埋。

    怎么办?!

    王映月心里很慌,她不敢出门,怕一出门看到的便是其他同门异样的眼光。

    慌乱之中,她忽然便冷静下来。

    对,还有向宏师兄!

    向师兄出关时已经筑基了,他还亲自去毁了那陈隐的洞府。

    要是向师兄知道这贱人没死,定然不会放过她!

    一时间王映月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强行镇定。

    外门大多数人虽然不像这般恶意讥笑,但也都摇头不语,认为陈隐虽然回来了,却凶多吉少。

    “向宏心狠手辣又颇多手段,这女修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就在消息愈传愈烈,一个修士忽然出了面。

    车薄隘,又一个外门中的风云人物。

    他入门时间不长,堪堪六七年,为人也十分低调,很少在外门中露面。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被其他人所知。

    据说此人临门一脚就要踏入引气大圆满,已经是一位长老内定的亲传弟子,只等一入筑基进入内门,便被记入名册。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最先说出陈隐很可能引气大圆满的,便是他。

    车薄隘虽然并不关心外门这些势力争斗,他甚至连陈隐是谁、和向宏又有什么恩怨都不清楚;

    但陈隐破开结界时,他正巧在附近,将那少女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一瞬间,他从陈隐的体内感受到了浑厚的内力。

    他看着陈隐以手为刀、生生刻字,向来迟钝的青年瞳孔死盯着陈隐,开口问道身边的同伴:

    “那人是谁?”

    同伴有些意外,“你怎么对一个小姑娘起了兴趣?是不是瞧着人家长得好看,话说回来这还是个话题人物呢……”

    车薄隘皱了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在说什么屁话,她很强,我看不透她的修为。”

    这女修他从未见过,但是他知道,陈隐会是他天下大比上很强劲的对手!

    车薄隘临门引气大圆满,他看不透修为的,要么和他同阶段;

    要么……比他修为还高!

    讥讽的外门弟子们就像是忽然被扼住了喉咙,死寂和震惊在所有人心中蔓延。

    他们想说,是不是陈隐用了什么隐匿修为的宝物?

    可是他们心里清楚,或许那个他们心中那个最不敢相信、不愿意相信的,就是真的。

    陈隐已经到了引气大圆满!

    最开始出言讥讽的青年修士脸色难堪,他勉强笑笑,又道:“就算那个陈隐真的到了引气大圆满,别忘了向宏师兄已经筑基了。”

    “是啊,引气期怎么可能打得过筑基期的修士……”

    终于有修士忍不住开口道:“你们怎地就知道引气期比不过筑基期?别说陈隐师姐她刚入门便打败了引气五段的王师姐,就说大师兄,他也是筑基时就跨级战胜了蜕凡强者!”

    被反驳的青年恼羞成怒,“田羽你竟敢顶撞我?!她陈隐算个什么东西,能和大师兄相比?!”

    忍不住开口的,正是大平时成功逃回来的田羽。

    她比一年前成熟稳住些,此时虽然害怕,却涨红着一张脸大声反驳。

    她身边的好友也是个颇为胆大的小姑娘,一把将田羽拉到身后。

    “王师兄你不就是喜欢针对余师兄么?现在陈隐师姐刚刚回来,你便挑拨是非……”

    这边陈隐并不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会在外门掀起风波。

    她进入自己的洞府,扫视一圈,发现内里的陈设和走之前没什么两样。

    桌椅等物都很干净,尽管有半个多月没打扫,但几乎没有落灰。

    说明在此之前,有人很用心的清理过了。

    余关山靠在门边,开口问道:“现在怎么说?向宏还没回来。”

    他知道陈隐并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格,洞府被毁,这无疑是在修士的脸上扇巴掌。

    而陈隐的洞府这些日子是记在自己和周敦恒的名下,向宏这么做,更是在落他余关山的面子。

    或者说,那个嚣张阴狠的修士根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陈隐听到识海中棽添森森道:“一个修行了三十年才突破筑基的蠢货,竟然如此嚣张。别说他刚刚筑基,就是他筑基小成,你也未必打不过。”

    陈隐心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她神色冰冷,唇角却带了点笑意,“他坏我洞府,那我便原封不动地还给他,至于他回来了要找我麻烦,我也未必怕了他。”

    余关山轻笑一声,从门边直起身子,“走吧。”

    外头不远处只露出一颗脑袋的鹿西堰见二人从洞府中出来,径直往山上走去,心里有种不妙的猜测,忙慌慌张张上前阻止。

    “你你们,干什么去啊?”少年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陈隐定定瞧着鹿西堰,认真道:“我们要上山,这是我的事情,你快回去吧。”

    这本就是她的事情,鹿西堰和余关山不一样,他们认识不过一个时辰,断不用因为跟着他们而被向宏记恨上。

    鹿西堰虽然胆子小,但却很聪颖。

    上山?

    何事需要上山。

    这外门山中下都是给引气五段以下的修士居住的,越是往上灵气越浓郁,居住的修士修为越高。

    而向宏作为外门金字塔的顶端,居住的洞府就在山巅。

    鹿西堰的视线一直盯着从山间往山上走的二人的背影,心里百般纠结,最后还是被心底的胆怯止住了步子。

    他垂着头长长叹气,再一次觉得自己胆小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外门山不算高峻,陈隐和余关山就像是散步似的,从山腰一直往上。

    他们一路上路过了很多弟子的洞府前,见到了很多陌生的面孔。

    没有人和他们打招呼,但是那些人都在看他们。

    从他们开始往山上爬,整个外门山便沸腾了。

    “卧槽!陈隐和余关山往山顶爬了!”

    “他们想干什么?!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这回有好戏看了……”

    有单纯想看热闹的、有觉得陈隐疯了的,无数外门弟子翘首相望。

    只见高/耸而险峻的山脊上,有两个渺小的身影在慢慢往上爬。

    他们移动得不紧不慢,但却一直没有停下来。

    无数次经过一个个洞府,在一个个注视的视线中,那一白一灰的身影在不断向上,就像是山林中飘忽的两个小小点。

    外门山的山巅之上,洞府已经分布的不多了。

    此处灵气很充裕,陈隐微微闭目,深吸一口气时,风云和天地灵气尽数吸入肺腑。

    忽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响起:“你胆子很大。”

    陈隐睁开双眸,看到不远处一个古朴洞府之上,端坐着一个青衫女修。

    她生的极美,此时葱白的指尖撑着雪腮,一双滟滟的桃花眼正饶有兴趣地盯着陈隐。

    陈隐微一挑眉,“你要拦我?”

    “当然不,我恨不得向宏赶紧滚蛋,为什么要拦你?”女修摇摇头,垂下的双/腿轻轻叠起。

    看来这个向宏得罪了不少人。

    陈隐挪开视线,瞧着眼前的洞府。

    洞府上挂着的名牌彰显着主人的性格,‘向宏’二字笔触飞扬,视线看去时,能从中感受到隐隐的锋芒。

    她没有使出武器,因为区区一个名牌,还不配。

    一点金光从陈隐的指尖缓缓溢出,最后凝成一片锋利的尖刃。

    她抬起手,指尖落在那名牌之上。

    一股阻碍之力将她的手掌往外推,显然这名牌上还有一层禁制。

    可惜,这点禁制之力并不能阻碍陈隐的动作。

    她的手极稳,轻轻使劲,直接将名牌上的禁制彻底震碎,锋利的指尖带着晶莹的金光落在那名牌上的刻字上。

    一下,两下。

    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吱咯吱”声从陈隐的指尖不断响起,那飞扬的大字逐渐看不出原本的样子,木屑‘瑟瑟’地落在洞府前的地上。

    “住手!!陈隐你,你他/妈的疯了?!”

    一道惊恐万分的急呼从山道下传来,很快,声音的主人直接祭着宝器飞了上来,显得十分狼狈。

    陈隐瞧着那张脸觉得有些熟悉,她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当初那个带头欺负新生的刘师兄。

    刘师兄听说陈隐回来的消息,本也不以为意。

    他和所有人一样,觉得陈隐就算进阶飞快,也绝对不可能比得过向宏师兄。

    她得罪了向宏,不好好躲着夹着尾巴做人才怪呢。

    可是等陈隐上山的消息传遍了外门后,他当即便坐不住了,心里又惊又怕。

    怎么可能?

    山上可是向宏师兄的洞府,她想干什么?

    陈隐她不要命了?!

    当即他便祭出宝器,用自己最大的速度飞上了山巅,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眼看着向宏洞府前那块名牌被划得破烂,刘师兄心都要停搏了,他面白如纸,脑子里一片空空,不停重复一句话:

    “你怎么敢……”

    陈隐面色极冷,“我为何不敢?”

    她只不过是把向宏做过的事情,原封不动地还给他,就有无数人跳出来指责她、阻拦她、威胁她。

    他们每一个人都觉得向宏实力比自己强,所以自己受了欺负,便活该忍者、受着。

    因为向宏筑基了,所以他做的便是对的,被欺压的弟子便是错的。

    她偏不要认了这样的‘理’。

    她甩了下指尖,顿时那点灵气便消散于无形,可是这还没完。

    向宏给她的,还没还完。

    刘师兄根本不知道等向宏回来了该怎么和他交代,他脑海中正在飞快思索对策,要怎么才能把自己全摘出去。

    正当这时,他忽然看到陈隐又进一步。

    陈隐慢条斯理地撸起袖子,露出了一截肌肉纹理极好看的莹白小臂。

    这样的动作本该是赏心悦目的,可刘师兄看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握紧法器就要冲上来。

    “你还要干什么?!”

    “唰”地一声,一柄长剑轻吟出鞘,持剑者手臂一横,剑尖直接点在了刘师兄的眼跟前。

    那道反着光的寒芒距离他眼睛只有一指宽,顿时止住了刘师兄上前的步子。

    刘师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余,余关山,你确定你要帮着陈隐?向宏师兄不会放过你的!”

    余关山眼皮子都没动一下,他心想,若是周敦恒在这儿,便能趾高气昂地大骂一句:

    “他向宏算个屁!”

    刘师兄指尖颤抖着,“好,好!你们别后悔!你们……”

    话音未落,只听“轰隆”一声!

    他瞳孔都因为这巨大的响动猛然一缩。

    视线之中,陈隐卷起袖子,手掌握紧成拳。

    她上前两步,手臂从后上方猛然落下,攥紧的拳就这么生生砸在了洞府结界上。

    颤抖的光波从结界上亮起,向两边散去,虽然被砸的轻晃,但那结界依然还十分稳固。

    陈隐一言不发,她就这样一拳接着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向宏洞府的结界上。

    “轰隆”声此起彼伏;

    不断亮起的光波渐渐地也没有那么平稳了。

    山腰下有人抬着头看着那布衣少女堪称疯狂的举动,忍不住吞咽一下。

    “她肉/体的力量,太强了。”

    若是这一下下都砸在他们的身上,只要想想,便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空寂的山巅,只要锤击声不断响起。

    又是一连串的撞击声,余关山耳尖微动,脸上浮现出一抹很淡的笑意。

    他听到了。

    有结界破碎的“咯嘣”声,被雨点般的锤击声盖过。

    直到最后一下狠狠砸落,整个洞府的结界被陈隐生生锤爆。

    她展开拳头舒展了一下五指,回身看着已经双目无神的刘师兄,道:“你瞧,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向宏破她结界,那她便还回来。

    他打自己的脸,那自己便将他的脸放在脚下踩!

    她不拔剑,是在告诉向宏,他还不配。

    身后洞府上的女修大笑起来,葱白的玉指抹去眼尾的红晕,红/唇勾起。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陈师妹,师姐好喜欢你啊。”

    陈隐虽然不知道这女修是何身份,但从她洞府分布能隐隐压过向宏,还有一颦一笑间摄人的魄力便可知,这也是外门中的顶尖强者。

    是她天下大比的对手!

    陈隐冲那女修微微抱拳,放下了撸起的袖子。

    她冲着那刘姓修士道:“今日之事不过是礼尚往来,若是向宏回来了,你大可以告诉他,我在天下大比等着他。”

    此话一出,整个外门一片哗然。

    好大的口气!

    这陈隐是在下战书!

    余关山一抽长剑,反手入鞘,同陈隐一并下了山。

    山腰间,包子脸鹿西堰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下山的陈隐,激动地握拳。

    “太,太帅了!”

    刚刚下山,一只振翅而来的息雀儿忽然从远处而来,陈隐一张手,鸟儿落在她的指尖。

    鸟嘴一张,有修士的声音传出:

    “外门陈隐,长老传唤,速来长老殿。”

    陈隐离开之前,孙平特意叮嘱过,所以这也是在她意料之中。

    她和余关山轻轻颔首,道:“我去一趟长老殿,今日之事亏你陪我走一趟。”

    余关山一摆手,神色有些凝重。

    “你此去长老殿小心一个叫何崇武的,他和王映月本家交情不轻,当日大平之时他便百般阻挠我请孙师叔,此次怕是又要刁难你。”

    陈隐一点头,道:“好,我记住了。”

    说着,她缓步朝着长老堂走去。

    身后余关山待看不到她的踪迹,蹙着眉思索一阵子,又祭出离旋剑飞身而上,朝着内门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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