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丑陋的首胜
“果然！2号也是被你……！”
30分钟前。
此时的阿空正面临着身体失去平衡快要坠入万丈深渊的处境。
“2号，听我说……”
由于阿空事先叫了声自己，2号迅速地反应了过来，他想都没想便试图拉住阿空。
而阿空却又表演了一招刚恢复正常身体的人理应不可能做到的动作。
在2号拉住他的瞬间，他将2号往悬崖拽，最终阿空回到了地面，而2号却面临要摔落悬崖的险境。
回到地面的阿空快速蹲下，这是为了避免他和2号一起摔入悬崖所做的保险。
由于回到地面的阿空没有对2号再次施加往回拽的力，不出意外的2号就这样摔了下了去。可他抓住阿空的手却没有松开，担心自己被拽下去的阿空由蹲姿立马又切换成了趴着。
对突如其来的一切2号甚是疑惑。
太连贯了，这是有预谋的！可是……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因为……这是这个游戏的攻略法啊。”
难以理解的一切和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使2号声音开始颤抖。
“攻……略法？”
“迷宫有两个入口，并且两个入口都能来到断层，加上进入后入口会消失，我第一反应便是‘这是场淘汰赛’。由两人组分别竞争，最终留下的两人进入决赛……”
“这……这只是你的推理而已，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那你能解释下这个100米宽的断层吗？”
“这断层！我们可以从迷宫边缘打个洞，然后从外面绕过去啊！”
“你仔细看看左右两侧，这个断层长可不止6公里，甚至延伸到了迷宫之外。”
“那！也许有机关可以开启隐藏桥梁啊！”
“那你能解释下入口为什么是两个而不是一个或四个吗？”
2号开始词穷。
“这……这是因为。”
“如果你想说这是设计者随便设计的，我会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这场游戏虽然很奇怪，但却被设计的十分合理。提示会被说成提示，规则会说成规则，这么紧密的人，不会因为觉得好玩所以随便造2个一旦2个人进入就封闭的入口的！这是一个正常情况不可能逃离的迷宫！加上提示有说要从指定出口出去。而这个指定出口大概只有在系统判断其他3名玩家无法完成游戏的瞬间才会出现。”
2号难以置信地看着阿空。
意思是从游戏一开始这个人就预想到可能会变成这样了吗？他知道自己身体机能不如我，刚才的一切都是演技吗？但他刚才失去平衡应该是真的吧？可要是我没伸手去拉他他现在已经出局了啊！！为什么他能做到这种地步！？是因为对我的信任吗？可我和他认识还不到3个小时。到底为什么……
不知道为何，2号突然热泪盈眶。他开始求饶。
“4号，看在我愿意伸手拉你的份上，不能先杀别人再杀我吗？”
“筹码，你赌了四肢吧？只有你先出局，我才能确保能拿到我想要的。”
回话的阿空没有丝毫踌躇，他的眼睛里已经彻底失去了光亮。
2号似乎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能做到这种地步？
对于其他人而言，也许这只是一场可大可小的赌博游戏。
可他……仅仅是想好好活着。
为此，他甚至愿意抛弃自己的良知。
阿空的手也快到极限了，掏出匕首准备将自己的手切断。
2号回过神来，急忙劝阻道：
“你干什么？你不要以为切自己的手就不算杀人！！系统会怎么判还不清楚吧！！”
“100胜率的赌博不叫赌博，而是欺诈。就算是这样，我也已经别无他法了。”
2号闭上眼，像是认命了。眼眶中的泪水由于闭眼时的挤压顺着脸颊流向这无尽的深渊。
阿空将自己手腕切断，血喷了2号一脸，2号与阿空的断手一同坠入悬崖。临行前只见2号的嘴还在一张一合，也许是对阿空的咒骂，可由于断手的痛觉加上罪恶感造成的精神压迫，此时的阿空根本听不清2号在说什么，仅是本能的回了句。
“抱歉了，但这是个人赛。”
时间回到现在。3号依旧忿忿地追问着。
“那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些推理都是假的吗？”
“也不全然，准确说来，我是真假信息掺着跟你讲的。打倒骷髅兵一起通关的结论是有一定可能性的。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有本事靠自己将对方打到丧失行动能力。因此游戏还提示我们需要使用匕首完成游戏。”
“那……你说要帮我改变对男人的态度那番话呢？”
“演的。”
“帮……帮我挡斧子呢？”
“一个可以把别人打到全身脱臼的人，正面打我不可能打得赢你。先不谈你避不避得开那一斧，即使砍中了，对你而言，怕是依旧形不成致命伤。加上你对男人的戒心如此之重，我不拿命去拼的话，你是不可能会背对我……”
“开什么玩笑！！！”3号撕心裂肺地怒吼道。
“你是人吗？你真的是人吗！？欺骗队友，欺骗我，为了达成目的自己的手说切就切！！你这没心没肺的东西！！擅自玩弄别人的感情！利用别人仅存的善意！！所以我才一直说，男人都是……”
“闭嘴———————————！！！！！！！！！！！！！！！！！！！！！！！！！！”
估计正常人都想不到，如此情况下，阿空还会反过来吼对方。
“你不是认为男人都不可信吗！？那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你选择了相信我！！？”
3号愣住。
“连自己赖以为生的宗旨都能轻易改变的人！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这不是跟你过家家！不是在跟你拍爱情片！！这是赌博，赌博的本质就是剥夺与被剥夺！！明明选择了主动参加进来，却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少在那里装清高了！！”
“你……！！”也许是认为阿空说得对，3号更是无力反驳。
“我啊！为了实现我的悲愿！！就算受千夫所指也在所不辞！！！！！”
3号再次想起自己的过往。
孟媛啊孟媛啊，不是决定不再相信任何男人了吗！？可又为什么，你会落到如此狼狈的下场！？
男人色情，男人暴力，男人的语言里充满着谎言。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明明我是这么认为的……是这么认为的！！
“我真是没用……！！”
不知道是单纯的气愤，还是因为对自己的愚昧感到羞耻。
泪水伴随着各种交错的情绪从孟媛眼角流出，那名原以为如同钢铁一般硬气的女性如今已是泣不成声。
不要再讲了……不要再讲了！
阿空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但也没有直接离去。
待孟媛哭声渐渐微弱下来，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孟媛，随后谨慎地向其走了过去。
看见异性趁自己如此虚弱之时靠近，当年对父亲同样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
而此时的她根本无力反抗，她像疯了一样用仅存的力气对阿空拳打脚踢。
“你干什么！你这个人渣！禽兽！！还想对我做什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可阿空却选择了沉默，摇摇晃晃地背起孟媛，朝出口走了几米后又将其放下。
之后再次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孟媛，便只身从出口离开。
系统音直接传进4人脑海中。
“本次炼金游戏结束。第一名，4号玩家阿空。第二名，3号玩家孟媛。第三名，1号玩家云午晨。第四名，2号玩家张明聪。筹码已经分配完毕，请各位玩家回到现实世界后自行检查。那么，我们下期再见~”
现实世界已经是凌晨2点45分19秒。
云午晨刚回来便破口大骂道：“那个臭婊！！现实世界中老子一定要把你找出来玩死你！！还就没有我玩不到的女人！！”
“可还真没想到，那个残废竟然是第一名，现在想起来那时候他对我的态度！！那完全就是打心底看不起老子啊！！！残废东西！开什么玩笑！！都得死！你们俩都得死！！！”
可想到自己在游戏中被遭遇，云午晨又瞬间头皮发麻。
本场游戏，云午晨投入筹码10万元，寿命1年。失去10万元，寿命1年。评分d+，积分-0，累计10分。
凌晨2点45分32秒。
张明聪坐在沙发上一脸茫然。大厅拉着窗帘，月光照不进来。这个时间点，也许他不想开灯，又或者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了方便开启左侧开关的左手了。他坐着，仅仅是坐着。
本场游戏，张明聪投入筹码四肢1（手臂），失去左臂。评分d-。积分-0，累计10分。
凌晨2点45分39秒。
咬牙切齿的孟媛嘴里不停念叨着阿空的体态特征。
“白头发，白眉毛，无袖风衣，残疾，名字阿空，他最后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背我？”
本场游戏，孟媛投入筹码5万元，1年寿命。失去5万元，得到344天寿命。评分c-，积分+2，累计12分。
另一方面，阿空回来了多久就欣赏了自己的新手有多久，新的右手并非移植，而是感觉就像原本便长在自己身上一般。对于这是怎么实现的，炼金游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此时的阿空无暇多想。
三更半夜，他兴奋地疯狂敲打着办公桌，时不时又狂笑着大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我的手！！是我的手！！！！”
这样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隔壁邻居家的灯被点亮。阿空也意识到自己兴奋过了头，便开始收敛了起来。
沉思了片刻，阿空再次开始点开了之前的弹窗，开始查看自己的数据面板。
本次游戏，阿空投入筹码7032005万元，寿命21天，四肢1（手臂），肾2、心脏1、胃1、大脑1、眼珠2、鼻子1、嘴巴1、耳朵2……。获得15万元，寿命21天，手臂1。评分b-，积分+8，累计18分。除自己数据以外，还能看到其他玩家输赢部分的数据。
短短不到100字的内容，他反复看了大概10遍以上，关掉弹窗后。阿空拉开窗帘，月亮已经不见了踪影。黑夜中，趁着阿空不注意，眼泪从他眼角滑落。
他想到刚进游戏时系统的那句话——“正义与邪恶同样伴随着牺牲，而你自认为的正义又会牺牲什么呢？”
其实当他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便预感到了大致结局。
阿空没立马将眼泪抹去，毕竟流不完的眼泪又怎么抹得干净？
待心情平复，抹去最后一滴泪的阿空嘴角露出邪笑，自言自语道：
“下次……拿双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