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救苦经
察觉到有人进来，竹几道人只是向何云秋看了一眼，神情微动，却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他淡然地点燃柴火，柴火堆渐渐地燃成熊熊大火，淹没了上面的老道士尸体。
竹几道人神情肃穆，开始唱道：“尔时救苦天尊，徧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於迷途，众生不知觉，如盲见日月……”
何云秋意识到，这个死去的人应该就是竹几道人的师父，也跟着严肃地唱道：“我本太无中，拔领无边际。庆云开生门，祥烟塞死户。初发玄元始，以统祥感机。救一切罪，度一切厄。渺渺超仙源，荡荡自然清。”
“……不迷亦不荒，无我亦无名。朗咏罪福句，万徧心垢清。尔时飞天神王及诸仙众说是颂毕，稽首天尊，奉辞而退。”
一直到天色灰暗下来，大火渐渐熄灭，死去的人已化为灰烬。
何云秋点燃起两支火把，看着竹几道人默默地收拾冷却的骨灰，装进一个黑色的盒子里。
然后，竹几道人捧着骨灰盒，来到屋里，放到了正中的案几上，上面摆放着灵牌“寒松道人之灵位”。
焚上三炷香，竹几道人拱手，低头跪拜。
何云秋也沉默地跟在竹几道人的身后，认真地跪拜行礼。
礼毕，竹几道人转身向着何云秋拱手道：“这位道友有请了！不知道友仙姓，又所为何来？”
何云秋口称师兄，回礼道：“师兄，我是何云秋啊，我就是来找你的！”
竹几道人闻言，诧异地问道：“道友这句师兄是从何说起？我们以前认识吗？”
何云秋看着竹几道人，严肃地问道：“师兄，你相信这世上有重生一事吗？”
“铁树开花不算奇，流溪逆向亦常时。本来世事皆无绝，最怕颓唐任了之。”竹几道人说道，“你既能寻到我这荒僻之地，又会我道家的《太上救苦经》，显然是我同道中人，虽未着道服，但我称你一声道友，想来错不了。只是，不知你这师兄之称和你说的重生，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说，我是从十年以后的世界，重生回来的，你信吗？”何云秋问道。
“这么荒诞的事情，你觉得我应该信吗？”竹几道人反问道。
“如果我说，我之所以会《太上救苦经》，就是上一世跟你学的，这样，你能信了吗？”何云秋接着问道。
竹几道人摇摇头，“我教修士有几个不会《太上救苦经》的？”
何云秋又问道：“如果我说，我不仅会《太上救苦经》，还会灵宝归空诀呢？”
竹几道人说道：“灵宝归空诀又不是什么秘密，看过道藏的人，很多人也都会背灵宝归空诀。”
何云秋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说会背它，而是我会修炼灵宝归空诀，而且，这也是上一世你教给我的。”
竹几道人略有些动容了，道家的功法都是讲究言传身教的，只凭着一本书，是不可能修炼的，必须得有师父一字一句地教导，才能领略其中的真意。
只见何云秋突然猥琐地笑了笑，又说道：“如果我说，我知道你在年仅十四岁的时候，就失了纯阳之身，这回你终该信了吧？”
我擦，这是哪里来的妖怪？连这个他都知道？竹几道人心里差点骂出声来，强装淡定地说道：“你说你会修炼灵宝归空诀，如何证明？”
何云秋伸出右手，平举向前。
竹几道人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何云秋想要干什么，便也伸出右手，与何云秋双掌相抵。
片刻之后，只觉一股熟悉的劲气从何云秋的手掌传了过来，竹几道人立马反应过来，震惊地问道：“果真是灵宝归空诀修炼出来的真元劲气，我也不过是昨天才修炼出来了一点真元而已，你是什么时候修炼出来的？”
何云秋笑着说道：“我也是昨天才修炼出来的，因为在之前我们人类的身体根本无法修炼出效果，只有经过前天的灭世病毒改造后，我们的身体才能够修炼出真元。”
“这个灭世病毒又是什么？”竹几道人一头雾水地问道。
“我说师兄啊，咱们要说的话多着呢，能不能先祭祭五脏庙再说！我为了来找你，可是一天没吃东西了。”何云秋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他确实是就早晨吃了点东西，又爬山累了个半死，到现在早就饿得不行了。
竹几道人虽然还是很难相信什么重生之类的，这种荒诞的事情，但是内心已经不得不承认，这个何云秋确实不像是在骗自己。
竹几道人来到厨房，淘了米煮上粥，又拿出颗白菜，准备醋溜个白菜。
何云秋熟门熟路地翻出一块腊肉，笑着说：“师兄啊，不要这么小气嘛，再炒个荤菜！师弟我大老远地跑过来，还不值当整个四菜一汤啊？”
竹几道人看着何云秋手里的腊肉，眼皮一跳：我擦，还有什么是这厮不知道的？
“用不用再给你整瓶小酒喝啊？”竹几道人没好气地说道。
“这个就不用了，毕竟师父刚刚火解成仙，咱们今天还是不宜喝酒了吧？”何云秋讪笑道。
不多大会儿，竹几道人炒好两个小菜，二人在油灯下，坐在小桌前，吃起晚饭。
“师兄，前天你和师父是不是发高烧了？”一边吃着，何云秋说起话来。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又是你重生前我告诉你的？”竹几道人说道。
“这个不是你告诉我的。”何云秋笑着说道，“因为不仅仅是你和师父，而是世界上所有的人在前天的时候，都发高烧了。”
竹几道人这下真的动容了，他清楚地知道前天晚上他是怎么艰难地熬下来的，而师父也是因此痛苦而去的，如果说全世界的人都是如此的话，那恐怕要死去太多太多的人了。
“你说的灭世病毒就是这个？全世界的人都感染了这种病毒，然后就都发起高烧了？”呆愣了半晌，竹几道人才缓缓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