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七十年代的赤脚医生47
宋禅掀开被子，把背对着自己，被子蒙头的柳绵搂在怀里。
他把下巴磕在柳绵的颈窝处。两个人都静静的，谁也不想打破这份宁静。
只有柳绵偷偷从黑市买来的红蜡烛，偶尔发出偏僻声。
就在柳绵准备在宋禅温暖的怀抱里睡着的时候。宋禅低沉声音在柳绵耳边响起。
“我年幼的时候，一直没见过我的母亲，父亲待我也不是很亲近。
家里平日来人了，便让保姆把我带到楼上的房间里去。”
柳绵动了动，想转过身去，但被宋禅用力止住了，她继续他说道
“那年，父亲他和我说，要带我去见妈妈。我就被他蒙着眼睛带到一个地方。
我见了一个人，她很漂亮，非常的完美。
我开心的冲她跑过去，问她，你是我的妈妈，她激动的站起来，却没有理我，她快速的跑向父亲。
可就在快要挨着父亲的时候，脚上哗哗啦啦的铁链声响起。”
“父亲看着她，‘我明日就要结婚了，也如你所愿，让你看到了他，不过貌似看来你并不是很喜欢他。
也对，他这样肮脏的血脉怎么能有人喜欢呢？你为什么要生下他呢？’。
那个女人癫狂的看着父亲，后来我才知道她的眼里有爱，有恨，有痛苦。
却唯独没有悔恨。”
“后来我的记忆里总是出现那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喊叫的声音。铁链砸在地板上的声音，还有生锈的铁门吱呀关闭的声音。”
“大人们总以为我健忘无知。但他们却不知道，我过目不忘，对方向、时间和数字有着极强的敏感度。”
“父亲结婚之后，我一个我实在太无聊了，按着记下的路线，找到了关在地下室里的女人，至少她愿意和我聊天。”
“后来，我和父亲再婚的女人带过来的儿子，一起被特务抓住。
他们让父亲做选择，父亲在那个女人垂泪的哀求下，选择了她的儿子。
我被特务带走了，三天后被二爷爷找到。”
“二爷爷当着家族所有人的面，用皮带抽了父亲一顿，强势的把继母带过来的儿子改回前夫的姓氏。
父亲躺了三天，三天后，二爷爷和父亲在书房谈了良久，然后带走了我。”
“二爷爷孑然一身，把我丢进了军营，后来我的天赋慢慢被察觉。
那年，我杀了第一个特务。我突然在鲜血和暴力中，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后来以为自己就会如此过下去的时候，继母的儿子因为意外死了。
他们婚后也一直没有再生，据说是那个男人不能生。
他从个别人口中听到了我在军中的表现。
就在那个孩子死去的第三天，竟然要接我回家。”
“我是他儿子，况且那时候我已经学会了微笑，二爷爷以为几年的杀戮血腥，磨掉了我的戾气。”
“但我报了名，自己来到乡下。
当领导的老子也不能阻止自己儿子进步呀。
他无法阻挡，但他开始频繁的给我写信，关心我的现状，甚至给我介绍不同的对象。
在我下乡的6年，徐婉婷来了，我突然觉得意兴阑珊。
我随便找了一个医院，做了结扎。我怎么能让肮脏的血脉继续延续下去呢？”
“走之前，我再次去见了那个女人，她似乎突然就忘记了在那个暗沉的屋子里发生的一切。
她被放了出来，并且结婚了，生了一个女儿。长的和她一样漂亮。”
“我靠近那个小女孩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眼里的厌恶和紧张。
所以，她也是有心、有爱的人呢。”
宋禅越发用力的抱着柳绵。柳绵乖巧的依偎在他怀里。
又等了许久，宋禅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他们为什么要生下我呢？我是一个肮脏，恶心的怪物啊！我也不能给你一个孩子！”
宋禅用尽了所有力气说出这句话，然后松开抱着柳绵的手，平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望着房顶。
宋禅一边痛恨着自己的卑鄙和欺骗，一边等待柳绵的审判。
他一想到如果她也觉得他恶心，肮脏，和所有人一样放弃他，鄙夷他。
他的好不容易被填了一些的心，突然变的空洞洞的。森森的黑雾子心中弥漫。
宋禅的眼里迅速被戾气填满，浑身上下被无尽的黑暗包围，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他正准备在脸上再挂起熟悉的笑容的时候。
脸上被一双柔软的手拂过，柳绵不过是偷摸的取掉些东西，也没耽误几秒钟。
就看见宋禅要死不活的样子。
她早就有猜测，徐婉婷和田甜两人找她的时候，她阻止了她们，不过是觉得如果宋禅亲口告诉她会更好。
她不想从其他人口中听到所谓的真相，只不过没预料到真相如此劲爆而已。
她也顾不上矜持了，二话不说直接翻身而上。
他的眼睛突然亮的惊人，他想要回吻过去，柳棉强势的把宋禅的话语终结。
柳绵等到宋禅呼吸不稳，暗自松了一口气，以前的小电影果然没有白看。
她罢工了！她一路到了耳边，轻声说道
“小宋知青，今天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你却给我讲一个故事？不会是。。。”
宋禅听着耳边女人魅惑的声音，像极了一只等待吸血的女妖。一瞬间，两人位置迅速反转。
借着烛光看着眼前这个素面朝天的女人。
这是他的珍宝，他的心肝。他活下去的意义吧！
片刻，宋禅黑着脸看着裹着被子露出素净小脸的女人。
女人看着他黑脸，忍着笑，从被子里抬出光洁的手臂，用手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没事儿，你表现已经很好了，据说开始都这样，嗯！是的！都是这样的，你要相信我，我是医生。”
女人说的信誓旦旦，如果忽略脸上那已经隐藏不了的笑意，狗屁！都还没有开始。
宋禅咬牙切齿的把女人捞到怀里。。。
智者不入爱河，冤种重蹈覆辙。此刻柳棉后悔不已！
夜，漆黑且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