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狼妖
闷闷地,一个声音道:“果然是罗县城隍!”
陈相因淡淡道:“你这句话,是在赞叹,还是在确认我的身份?”
那声音突然换了一个方位:“是在确认身份,不过现在也是在赞叹了。年纪轻轻,有这样的定力,以后想必成就不会低。不过可惜,今天要栽在我手里了!”
陈相因拉着冯河,四顾道:“还真是标准的反派发言。这么说,你便是炼制傀儡的人了?不知道阁下目的是什么?”
那声音道:“自然是我。至于目的,你还是到地下去问你的长官去吧!”话音未落,陈相因终于锁定西北角屋顶上的黑影,岂料黑影陡然射出三枚透骨钉,直奔陈相因而来。
叮叮叮!
透骨钉镶嵌在水火棍中,三颗正好排成了一条直线。
“老爷没事吧?”柳将军手持水火棍,挡在陈相因面前。冯河已经被吓得几近崩溃,强挣出来,在一个角落瑟瑟发抖。陈相因也顾不得问他为何把自己引到此地,看他似乎没有威胁,便翻出城隍印,二人正色对敌。
“我只是问了阁下几个问题,阁下便回赠我三枚透骨钉。”陈相因看看柳将军水火棍上的钉子,道:“亏你能想得出来,往暗器上喂蚀魂散,未免太歹毒了些。”
那黑影却再不躲藏,还立在西北屋角上:“不止蚀魂散,还有其他六种专门对付魂魄的毒药,中了一枚,保管你不出三息便魂飞魄散。只是想不到城隍老爷也有所防备,还藏了帮手在后面。”
陈相因道:“出门在外自然要小心些,不过阁下的傀儡跑到我庙前倒地,并非是我殿里的人击倒的,怎么寻仇也寻不到我头上来。”
黑影冷哼一声:“废话少说,拿命来!”飞也似从屋顶冲下,双手成爪,伸出三寸长的尖刃,冷飕飕直爪向柳将军面门。
柳将军挥棍抵挡,将爪刃隔开,身后陈相因催动城隍印,二人身周都罩上了淡淡金光。“柳将军小心,此人爪上或有毒药,城隍印金光或能能抵挡一二。”
黑影冷笑一声,爪刃舞动有若狂风,从任何空隙的地方探向柳将军。陈相因目光锐利,仍然出言干扰道:“阁下的爪功自然非凡,想来是狼豹一类修炼成精,其实若是本分修炼,今日何必一战?”
柳将军听陈相因发言,登时会意,找准了空档,一棍拨开双爪,向黑影腰上捅去。
只因为狼豹属类,前爪和尖齿虽然厉害,不过腰部和后腿却是柔软,有经验的牧民就专打它的腰肢和后腿,恶兽往往负伤而逃。虽然面前的敌人不是普通的狼,好在柳将军也并非普通的牧民。方才格挡了一阵,柳将军已将他的招式看熟,明白他虽有勇力,应该是没有系统地学习过爪法,还是归属于自行修炼的山精野怪一类,现在听到陈相因点出他原形,立刻转守为攻,长棍专向下三路攻去。
水火棍长七八尺,爪刃不过三寸,何况柳将军现已有了应对之法,招式来往之间,柳将军已占据上风。
眼看受到压制,那黑影向地下吐了口口水:“先把你这根长舌头拔出来!”
柳将军一棍挥去,黑雾消散,哪里还有人在?陈相因心觉不妙,手中城隍印陡然发出光芒,将他二人笼罩在内。霎时间丁宅上空乌云密布,院子里却是金光四射。
“啊!”黑影倒飞而出,被陈相因城隍印的金光击退,撞在墙上。
陈相因手按城隍印,向柳将军传信道:“柳将军,信我一把!”
柳将军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却发觉浑身一僵,不受控制,但看到护体金光还在,明白是陈相因借城隍印暂时控制了自己的身体。“刚刚那一招消耗太大,还得借将军身体擒拿此妖。”
柳将军左手握棍在胸前,右手握棍使 棍右端顺时针划圆一周半,落在地上,正是三十六式太极棍中的一招,狮子摇头的起手式。
那黑影恼怒,心道如此厉害的金光,再来几次少不得魂飞魄散,转头还是向柳将军攻来。柳将军右手一转,将他身形笼在棍下,却又借右腿劲力将他跳到空中,乃是野马分鬃的化用。接着长棍竖劈,将那黑影重重地击打在地下,再无还手之力。
柳将军长棍挑开黑影兜帽,果然是一只狼妖。又将透骨钉那一端逼着他咽喉,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陈相因蹲在他身边道:“其实,人死灯灭,那尸体又有什么用呢?你若不作恶,我想想办法给你弄几句尸体来,你炼制傀儡,放在家里看家护院,也未尝不可啊。”
柳将军听陈相因这一番话,只觉得叛经离道,怎么可以助纣为虐,还帮他们寻找尸体,不过敌人当前,这些话都藏在心中未说出口。
那狼妖两只浊黄的双眼死死盯着陈相因,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来,面色发狠,咽直撞向那水火棍上的三枚透骨钉。
柳将军哪里来得及收手,何况他还在想陈相因那番话,待他察觉到时猛地一提棍,为时已晚。那狼妖咽喉上三个黑洞洞的窟窿,不住地往里吸进凉风。不多时,浑身已转青黑,有如一块焦木。
陈相因站起身来摇摇头:“看来不光喂了对付魂魄的毒药。这又是何苦呢?”
柳将军道:“老爷,不是我说,您刚刚那一番话实在有些…”
陈相因道:“有些离经叛道是不是?你一定觉得我一县城隍,为什么要向这些邪魔歪道妥协。其实哪里有正道歪道,只不过没人告诉他们怎么做,行差踏错罢了。至于尸体,我又没说去刨人家祖坟,想些别的办法就是了。”
柳将军挠挠头,似还是不理解:“不过幸亏老爷传信与我,说可能有人在路上设伏,让我跟在身后,不然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陈相因点点头道:“炼制傀儡的人也已死了,还是魂飞魄散,接下来的路应当安全许多,你就回去吧,我送了冯河马上回县里。”
当下陈相因在角落拽出了瑟瑟发抖的冯河,二人一番询问,大致确定了他的确不是事先沟通过,只是碰巧引陈相因来到此处。陈相因便与柳将军分别,二人一个向西一个向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