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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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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相因坐在蒲团上,等待华容县发来回复。

    他的等待,决不是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闭目养神,那样的等待毫无价值。他在等待,也在抛开一些枷锁,尝试着用新的眼光重新审视本案,捡起那些已经忽视的细节,尝试将他们拼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牛头马面二位将军已经回来了,进入后堂一会儿就响起了鼾声,夜游神也起床向陈相因告诉了一声,兀自出门去了,不多时,老梁将大门关了,出外面喝酒去也。

    陈相因盯着老梁看了许久,他今天才发现老梁居然是斜视,左右眼看的不是同一个方向,他算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老梁在看自己了。

    翁…

    那根燃了一半的蜡烛发出了轰鸣,金光一闪。陈相因迫不及待站起来,右手一抹,一封信件出现在他手中。

    “华容县城隍殿回罗县城隍,元凶档案已经附在后面,若有消息及时通信。”

    “及时通信?这是什么意思?”陈相因将犯人档案抽出,仔细查看之下,才知道原委。

    档案中道,当时作案的乃是二人,冯河冯山,是实实在在的双胞胎兄弟。当日抱着丁文星溺水身亡的是哥哥冯河。二人溺水的地方在两县交界,可是当两县四位勾魂大神赶到后,却只勾出丁文星一人,那冯山尸体已然勾不出魂魄来。当时两县组织人手四处搜查了一番,最后却因为其他案子先后搁置了此事,这么多年来也就一直没有找到冯河的魂魄。

    冯山倒确实是最近死亡,而且魂魄也已随着地府来的人走了,倒是他的尸体却没有被找到。华容县城隍怀疑是出了盗取尸体炼制傀儡的邪修,最近也正在查这件事。

    陈相因合上书信,兀自叹了一口气。想必冯河魂魄疯疯癫癫,到处游荡,直到最近在老宅子里遇到了那件他再熟悉不过的小褂子,脑袋受到刺激,这才大喊大叫。

    而冯山身上的血迹,本来应该是要指向至亲兄弟冯河的魂魄,不过那时冯河魂魄已然被抓进了监狱司结界,于是只好指向至亲兄弟最后盘桓最久的地方。

    不过原来困扰他不得安眠的怪事,真相居然是这样一件巧合。陈相因不住地摇头范将军来到身边道:“老爷,案子可是有苗头了?”

    陈相因却问道:“范将军,我初来乍到,还不知道各位资历如何,谁和我一样初来乍到,谁资格最老啊?”

    范将军不解,却道:“回大人,牛头马面二位将军来了有七八年,甘柳将军约莫五六年,我与谢将军时间最长,已经十年有余了。”

    陈相因道:“日夜游神呢?”

    范将军道:“日夜游神乃是殿内将军晋升而来,自然资格更老。二位神将少说也工作二十年了。”

    陈相因道:“十年之前你已经上任,不知道有没有听过绑匪与被绑的儿童掉进河里溺死,但却没有勾到绑匪魂魄的事情?”

    范将军道:“老爷说的是十年前西山附近河里的事情吧?那时属下刚刚上任,殿里整天都在讨论这件事,所以记忆犹新。对了,当时去勾魂的,便是还未晋升的日夜游神。”

    陈相因道:“知道了。”正巧这时,日游神穿门而入,一进门便叫道:“饿死了,今天吃什么呀?”又见陈相因面沉似水,来到近前问道:“老爷,可是案子有什么眉目了?”

    陈相因问道:“日游神将十年前办的,那件绑匪与孩子溺死的案件,可还记得?”

    日游神道:“自然记得。”

    陈相因道:“那绑匪就是冯河,你却如何不认得?”

    日游神道:“那时绑匪与那孩子还沉在水底,我们两个县里四位将军,在岸上便用勾魂索各自索取魂魄。我们这边十分顺利,将孩子魂魄勾了上来,华容县那边却勾魂无果。急着将魂魄送回阴阳司,我与夜游神便先回去了。不过回去后我将此事报与当时的城隍老爷,他组织了人手去帮助搜查。所以我并未见到那人样貌,更是不知道他就是冯河。”

    陈相因心中也只是有些疑惑,见日游神一番回答有理有据,也不再多追究,毕竟是十年前的事情。于是又问道:“华容县传文来,说他们县里可能出现了用尸体炼制傀儡的邪修,那义庄的尸体,可能便是傀儡。”

    日游神道:“倒是极有可能。”

    陈相因道:“不过你与夜游神最近都没有感应。可若是那邪修在本县之外,傀儡如何能到达城隍殿呢?”

    日游神道:“老爷,您对傀儡之术是否不太精通?”

    陈相因讪讪笑道:“的确是挂过一次。”

    日游神道:“其实傀儡术的入门阶段,的确需要炼制者在傀儡不远处,源源不断提供法力。可是若是进阶版,那傀儡便可以离开炼制者一段距离行动,法力越高,距离越远。”

    陈相因惊道:“这么说,此人法力岂不深不可测?”

    日游神道:“其实若有办法在傀儡里面留存下一些法力,那么法力未耗尽前,傀儡自然可以一直行动。”

    陈相因想起了昨夜在尸体肺部看到的少量类似水的残留物,莫非真让那邪修找到了保存法力的方法?陈相因道:“无论如何。你与夜游神将最近当心些,若有异动,马上报与我们知道。”

    二人回到后堂,范谢将军早已经将牛头马面二位将军惊醒了,四人正在吵闹。陈相因进来,压了压手,将这个案件原原本本说了,几人这才明悟,原来是这样一回事!

    牛将军道:“那这么说,典籍司的火真是意外。”

    马将军道:“你没看到文盛那个样子吗?肯定是他喝多了打翻了烛台。不然真有凶手的话,我们今天在丁府和义庄蹲了一天,怎么没看到踪迹?”

    末了,陈相因问道:“这次的案子,其实多亏了各县的紧密合作,除了以后有机会感谢那位发明通讯蜡烛的大能,我还想当面感谢华容县城隍。正好冯河是华容县人氏,魂魄自然应该归到故里,我想亲自护送他回去。”

    五位将军争先恐后举手道:“老爷带我一起去!”

    陈相因道:“这两天辛苦大家,月末发奖金。不过谁也不要想着放下庙里的本职工作跟我出去玩…不是是公干…这次护送我一人足矣。”

    是夜,甘柳将军在监狱司,准备明后日接地府来人的事宜,其余众人紧绷了两天的神经终于放松,虽说确实不需要每天睡觉,可今天每个人都想安安稳稳睡个好觉。直到夜半,马将军醒来起夜,却看到殿内隐隐绰绰有火光人影闪动,厉声喝道:“谁?”

    那人影见有人来,一吹蜡烛,闪身跑了。不多时,除了外出巡视的夜游神,余下五人全都赶到马将军身边。

    陈相因睡眼惺忪道:“怎么了?”

    马将军道:“回老爷,我方才起来出恭,看到前面有人影点着蜡烛,我问他是谁,那人却一吹蜡烛跑了。”

    陈相因一听来了精神:“这题我会,你们都给我看看外衣里面是什么,是夜行衣的就是鬼鬼祟祟之人,还有,光着的也极有可能是那人。”

    牛将军道:“老爷,为什么光着的也有可能啊?”

    陈相因得意道:“哼哼,因为这么短的时间,那人可能来不及将夜行衣换成中衣再穿上外衣,不过却来得及脱光后直接穿外衣。”

    牛将军惊呼:“原来如此!”

    半晌,陈相因捂着隐隐作痛,似要长针眼的眼睛道:“你们睡觉都不穿衣服吗?”

    “不穿啊。”

    “穿衣服做什么?”

    “哪有脱光了睡觉得劲儿。”

    ……

    吵得陈相因头大,正要发怒,却听到冯河魂魄怪叫不停,便道:“倒是把他忘了,我看马将军看到的人影,便是冯河吧?”

    众人看看,冯河挥舞着双手正在鬼吼鬼叫,便各自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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