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知县竟是我哥哥
没有凶器,没有行凶者,只有一群目击证人看到死者冲进城隍庙倒地。
为之奈何?
罗县衙役们给出了答案。留下一队人马封锁城隍庙,等待仵作前来验尸,其他人押着梁老头,身后簇拥着一群看热闹的百姓,一行人回到了衙门。
“哟,听说了吗?这是城隍庙死人了,听人家说一身血,可吓人了。”
“我看压着的是城隍庙看门的梁老头,这人不会是他杀的吧?”
“你知道什么呀,我当时可看见了,我当时就在城隍庙附近买帕子呢。那男的一身血突然冲出来,一头就扎进城隍庙里了,我看啊,八成是被谁捅了,死在城隍庙里。梁老头这纯是倒霉。”
“我也看到了,那人样子像个读书人,哎呦可是不知道怎么弄的一身血。”
“穿的像读书人就是读书人了?说不得就是土匪飞贼打扮来踩点的,今天运气不好被人家捅了。”
沸反连天,眼看死尸和老梁就快被人们审判了,终于,大堂上传来升堂的通知。
一众胥吏簇拥着几位主簿县丞,转将出来,下堂站定。最后出来的,是一位中年书生模样的男子,身着知县官服,不用问一定是罗县知县。
明镜高悬,大小官员随着中年男子落座,这才分两排坐于堂下。中年手中惊堂木拍下:“升堂!击鼓,带嫌犯上堂!”
升堂鼓响,梁老头被带上大堂。
“威武!”
衙役分两排站在大堂在两侧,用力地敲着水火棍。
“晌午时分,有人报案称城隍庙殿内有一男子倒地暴毙,梁老头,死者姓甚名谁,此事与你可有关系,从实招来,本官还会酌情从轻发落;若是不然,休怪本官令下无情。”
知县操着一口本地口音,还算平静地对堂下跪着的梁老头说道。
没人知道,陈相因带着马面,一左一右站在公案两侧,静静地看着知县审案。
“奇怪,这知县怎么看起来如此眼熟?”陈相因暗皱眉头。
“老爷,老爷。”马面悄声道。
陈相因对这个二货有些无语:“我们这个样子又他们看不见听不到,那么小声做什么?”
“不是啊老爷,我突然发现您和知县长得颇为相似啊。”
“嗯,我刚刚也这么觉得。不过我生前家境也一般,父母双亡,只有一个亲哥哥每日砍柴拉扯我长大…”
“算下来年龄倒是正好,若不是这知县姓丁,我还真以为…”
堂下梁老头开口道:“知县大人,小老儿冤枉啊,小的是城隍庙看大门的,今日晌午有一个男人,满身血迹跑进城隍庙,什么都没说呢就倒在地下了,小老儿见他气绝身亡,赶紧打发大刘来报案,知县大人明察。”
“没错!那人是突然冲进来的!”
“人不是老梁杀的!”
……
大堂外一众百姓,为首的正是当时在城隍庙的几人。
大刘也跪在堂下道:“回老爷,确实是老梁叫我来报案的。”
堂下,一个小胥吏抱拳道:“启禀老爷,仵作验尸完毕,现在尸体停在门外等候乡亲们辨认,仵作正在堂下听命。”
丁知县点点头,对梁老头道:“谅你不敢在公堂之上扯谎,本官暂且信你,你且退到一旁。带仵作。”
梁老头瞧了堂上一眼,站起身来,退到一旁。
“马将军马将军,他是不是瞅我?”陈相因摇晃马面的手臂。
“谁啊老爷?”
“梁老头啊,他刚刚看我一眼,而且在城隍庙的时候他就看了我一眼。莫非他是传说中的阴阳眼?”
“不会啊老爷,我们每天都能见到他,也没见他天天看我们啊,兴许就是眼神对上了。”马面来到梁老头面前,岔开五指在他眼前晃晃,又伸出二指作势要捅他二目,“老爷你瞧,没反应啊。”
“嘶,不应该啊。”陈相因摸摸头,“是我多心了?”
“肯定是你多心了老爷。”
二人在堂上吵吵闹闹之际,仵作已经在堂下跪定:“启禀老爷,小的验尸完毕。”
丁知县摆摆手:“嗯,有什么话就讲吧。”
“是。”仵作翻出笔记递上去,“死者身长七尺五寸,大概三十岁上下,外衣沾满血迹,但全身并无明显创口,血迹应当不是他自己的;而且据我观察,死者也不是中毒而亡,应当是受了内伤,五脏六腑破裂而死。由于时间太短,并未开胸查验,这只是我的推断,不过小的有自信,八九不离十。”
陈相因拱了一下马面的胳膊:“看见没,我这身本事在凡间也是能混上饭吃的。”
马面拱拱手:“老爷逸群之才超凡脱俗啊。”
丁知县将笔记递还给他:“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今日务必查清楚真正死因。”
“是。”
仵作退下大堂,马不停蹄地又朝义庄赶去。
大堂之上,一小胥吏在一排衙役后悄悄上堂,将一封信递予主簿。
主簿接过信封,不敢怠慢,慌慌张张站起身来,将信封交给丁知县,还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丁知县打开信封,越看越心凉,面沉似铁,又拍惊堂木:“暂且退堂,少时寻到了死者姓名,仵作验明了死因,再来报与我知道。”
下面众人答应,丁知县便急急退到屏风后走了。
马面抱着胳膊:“老爷,他们凡人审案子这和我们也没什么不同啊,办事效率还没我们快呢。老爷,老爷?”
马面转头去看陈相因,却见他愣愣地站在书案旁,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马将军,丁知县,竟然真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