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贫贱夫妻
我一愣，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孔月道：“凡哥，我喜欢你，可是我现在还小，还不能嫁给你，所以我希望你能等我长大，等我大学毕业了我就嫁给你。”
“呃……”
我顿时有些语塞。
现在的女生都这么疯狂了吗？
而我一直在山上长大，几乎没接触过异性，对于爱情这个词更是没有任何感觉。
我禁不住仔细打量着孔月：身材纤瘦，长相清纯里透着灵秀，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透着精光，小巧的鼻子鼻梁高挺，嘴不大不小，薄薄的嘴唇泛着淡淡的嫣红。
不可不说，是一个美人坯子。
“畜生！畜生啊……”
我识海中传来老白悲愤的咒骂声。
我咧嘴一笑，把他对我的的咒骂当成了表扬。
见我笑了，孔月以为我答应了，当即笑的很幸福，抓住我的手说道：“那就说定了，你不许辜负我，一定要等我长大，嗯……等我上了大学，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谈恋爱了，大学毕业我就嫁给你。”
那个“嫁”字她说的很重，似乎代表着另一层含义。
我抽出手来，说道：“孔月同学，你现在这种想法很危险，你现在只是九年级的一名学生，马上就面临着中考，你要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知道吗？不要胡思乱想。”
“哼！”
孔月冷哼一声，白了我一眼，“我以为你会懂我，没想到你们大人都一样，烦死了！不理你了！”
说完孔月起身去结账，然后快步跑出去。
我赶紧起身去追。
可是老板却上来拦住我，“先生，你还没结账呢。”
“什么？”我指着外面问道：“她没结吗？”
老板是个50多岁的大叔，听我这么说瞬间露出鄙夷的神情，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没有，你一个大男人，吃一碗面还让人家小女孩给你结账吗？”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识海中，老白也趁机说道：“就是啊，要不要脸啊你，吃一碗面还让小月给你结账，你真是丢我们男人的脸，真不知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当年你可是谦谦君子啊。”
“君子个屁！”我嘟囔道。
蹬蹬蹬……
老板突然后退两步，满脸惊恐地看着我，道：“你，你，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君子的事的？”
我一愣，没反应过来。
老板突然走过来把我往外推，“走，走吧你，我不收你钱了，你快走吧。”
可谁知已经晚了。
这个时候我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空灵的轻叹：“唉——”
这声音里透着阴气。
我立刻展开阴阳眼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在面馆的角落里坐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眼神里透着哀怨，微微摇头。
她就是君子。
我指着君子坐的方向问道：“她就是君子吧？她是你什么人？”
老板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但是他却什么都看不到。
老板的眼泪扑簌簌滚落下来，一步步走向君子所在的地方，喃喃地说道：“君子，这么多年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啊，你走吧，我求求你了，你走吧？这些年你也看到了，我过的很好，你不要再牵挂了。”
老板走到君子座的那张桌旁，单手扶着桌子蹲下，呜呜地哭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男人哭，那种伤感真的令我感到震撼。
可是就在我再次看向君子的时候，却发现她双眼透出寒光，表情变得狰狞，逐渐现出了鬼像。
看来这里面有事啊。
我越发的怀疑这个老板是在演戏。
我冲君子点点头，问道：“君子，是他害了你，对吗？”
“嘤嘤嘤……”君子低头看着蹲在面前的老板，终于忍不住哭了，她伸出双手抱住老板，可因为她是鬼魂，双臂根本无法感触到老板的体温。
如此看来君子并不恨他啊。
可她为什么看到老板之后却又怒气冲天呢？
“呜呜呜……君子，都怪我，都怪我啊，当年我若是上进一点，我若是肯听你的话，也不至于让你那么年轻就死了啊，都怪我！我不是人！我不是东西！”
啪！啪！啪！
老板一下接一下地狠狠抽自己巴掌。
君子的眼睛也留下一行行鲜血，她哀求我让我制止老板，让我告诉老板说她从来都不恨他。
我上前抓住老板的手，道：“你别这样，君子也看不得你这样作践自己，她让我告诉你说她从来都不怪你，她恨的只是眼前的现实，只是贫贱的生活。”
“唉——”
老板长叹一口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两眼空洞无神。
“我跟君子是大学同学，我们俩在大一那年就相爱了，大学毕业后君子力排众议嫁给了我。只是我家很穷，我们俩先是找了工作打工，但是眼看着人家有钱人不是买车就是买房，可我们俩的工资加起来，除去房租，也就勉强够生活的。”
“一开始我们俩互相报团取暖，很努力，可是随着时间渐渐流逝，三年过去了，我们俩都感到疲倦了，那种一眼望不到头的生活，把我们俩仅存的一点激情也消磨光了。”
“为了挣大钱，我在网上结识了一个叫老秦的老板，他让我跟他做，可以赚大钱，我当时就答应了，把我们俩这三年的积蓄全部拿出来都投入了老秦说的项目里，结果全部打了水漂。”
原来他遇到了杀猪盘。
后来老板为了讨回这笔钱，用尽了一切办法，但是最终还是没有结果。
他开始变得颓废，开始破罐子破摔，他说自己这辈子就是个穷命，既然是命中注定的事，就怎么都翻不了盘。
那些日子，对于君子，对于这个家来说都是最黑暗的。
君子为了贴补家用，每天下班之后，还要去夜市摆摊。
结果有一天收摊晚了，再加上哪天她发烧，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听着老板的讲述，我感到心里无比的难受。
从小就在山上长大的我，哪儿知道普通百姓们生活的艰难。
如今亲眼见到了，亲耳听到了，甚至真心的感触道了，他突然觉得有些茫然。
到底是这现实的错？
还是老板的错呢？
我看着君子，开口问道：“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不去投胎？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执念没有放下？”
君子恢复了正常模样，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道：“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其实当时她已经怀孕了。
君子继续说道：“孩子对他爸爸，对这个他从未见过的世界怨念很大，他不愿意跟我去轮回，他的怨念甚至对我都产生了影响，只有我才能压制住他，如果我不管它自己去投胎，恐怕他会给他爸爸，给很多人带来伤害，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突然君子起身跪在我面前，哀求道：“大师，求你帮帮我的孩子，你帮帮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