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融不进的生意场
“逢仔，以后在外面做生意，你要不会夸人，竖起拇指就行，嘴先留着。”
母亲本来有些伤感的，听我一通信口胡说，也忍不住接话了。
“二姐，听到没有？妈这是心里愿意的。你尽管带男朋友回家。只要妈这一关过了，我举双手赞成。”我趁热打铁，把母亲推出来圆场。
“不害羞的。你赞成管什么用"秦姿淑轻声道。
“带回来也好。春竹，你就先去订个日子。别像逢仔这样，匆匆忙忙的，失礼客人。秦姑娘人大方，没计较我就是了。
伊竹，你就更不要拖。替我带个信，给亲家母，说我约她在茶楼聚一聚。你哪怕只比春竹提前一天，那也是按了顺序，给妹妹们打了个样。
就从你这里做起，别乱，伊竹。次序一乱，做姐姐的就有压力，随便找个人嫁了，将来误人误己呢。”
母亲慢条斯理地说着，压得伊竹毫无脾气，只有点头这点技能了。控场，本来就是在人群里练出来的。伊竹即使在公司里做到中层，管的也还是外人。哪有母亲按七个亲生葫芦，用的心多呢。
秦姿淑在桌下推了推我，笑着朝母亲方向，悄悄举起了拇指。
饭后，冬竹还站在阳台那里，静静地看手机。即使夏竹引她说话，她情绪依然不高。我在微信上，给她转了一笔钱。她扭头看了我一眼，写了两个字：会还。
我笑了笑，拉了秦姿淑一下，走向自己房里。
“石蔺他们到了新厂，已经忙开了。我们也得去啊。”潭仔目光追随着我，一见我行动，赶紧走过来说。
“姿淑，你要去哪里？”我转头问道。
“我当然回清远呀。可是，季逢祖，你不会让我走的，对吧？”秦姿淑一脸温柔。
“你是客人，第一次来，肯定要留你啦。请问，你是准备在家里陪母亲，还是去春竹姐姐那里上班？”我笑着逗她。
“上班肯定不去的。我又没过门，先在你家厂里做事，多伤尊严呀。而且，我要像季暑竹一样，自己开公司创业。”秦姿淑坚定地说。
“暑竹从小就在清城生活，同学朋友一长群，她是有根基的。你如果创业，还是到广州佛山好一点。先观察一段时间，把方向确定下来。”我委婉地劝她。
“方向吗？我反正不开工厂，只做市面上的生意。广州有哪行好做？”秦姿淑问道。
“哪有什么好不好做？各行各业，都有人赚，都有人赔。衣服，鞋子，餐饮，宾馆，ktv，酒吧，你想做哪行？我先帮你算一算，会不会赔？”我继续问道。
“我要想做服装呢？”
“也行啊。人民南，流花，沙河，石井，四个地方的服装市场，你先去跑遍了，再自己决定做不做。”
“那要很久的时间呀。我还是去住外面好了。”秦姿淑说。
我把秦姿淑的想法，告诉了春竹。春竹为了秦姿淑方便，就在机场路，靠近地铁口的位置，租下了一套公寓。付钱的时候，不管春竹如何坚持，秦姿淑还是自己给了。
公寓房是新改造过的，共两房一厅。要依我的眼光，除了床上用品、洗衣机、餐具需要买，几乎可以拎包入住了。秦姿淑把房间都转过了一遍，想法却渐渐变得深远，竟然为未来的访客筹划，要添置很多摆件。从花瓶到糖果盒都有。
潭仔听了只是微笑，我就更无可奈何了。为了她心里的设计，由蓝图变成现实，我们陪着她，去了白云万达广场。在大超市里，逛了一个多小时。
秦姿淑一通购物下来，手里只多了一杯芒果茶。我和潭仔，和挑夫的区别，还差一条穿过线孔的扁担。
回到公寓，秦姿淑把各种包装都拆了。我们搞完了卫生，又开始帮她布置。
潭仔在客厅里，先接了个电话，然后来到房间说：“我昨天到处看机器，有些地方，留了手机号码。有外地做剪折板机的老板，知道了信息，来约我晚上谈生意，我得先去佛山。”
“那你就去啊。反正谈完了，买哪个品牌，什么价位，还只能由石蔺定。账面上不到一百万块钱，我能追加的也不多。”潭仔临行前，我叮嘱他说。
他去后不久，送洗衣机的小哥也接着上来。等小哥安装完，秦姿淑把新买的被单被套，一股脑儿丢进洗衣机，开始按键。
“只剩下了两个棉胎。姿淑，你要去睡酒店啊？”我问她。
“你操心干嘛？你又不在这里睡。记得每天打电话给我，你只要忘记一天，我就忘第二天。”秦姿淑抬高了手，作势要揪我耳朵。
“姿淑，我是外行。去了禅城，也只能学习。暂时帮不到什么忙，自然不会在那儿住的。况且，广佛离得这么近。我是股东，不是厂长，也用不着在经常在厂里啊。”我解释说。
“那你以后在哪里呀？你又没有车。要不，我去买台车吧。”
“我之前在广州买过的。现在要重新开厂，将来的事，又是个未知数。就先不买了。”
“那我也不买，省得给你蹭。”秦姿淑赌气说。
“姿淑，等你确定了要做服装生意，再说买车的事吧。钱花出去可容易了。”
“怎么认识这么久，你小气的毛病，一直都没改呢？季逢祖，你不为我花钱，还不许我花钱？”
“我只是提醒你，可没阻止你。你要是愿意，这里租房子，我可以给钱啊。”我拿出了手机。
“那还是算了吧。不花你的钱，我心里没负担。逢祖，就算你手上有钱，身份也是学生。将来说不清楚的呀。”
“你要说清楚什么？”我很诧异。
“你大姐她管家，防外人那么严的，我可是怕了。”秦姿淑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我一时无话可说，就在手机上点了外卖，和秦姿淑一起吃了。
“逢祖，你别生气。我只是实话实说，不是针对你的。”
我出门的时候，秦姿淑追出来，讲了一句安慰的话。
我来到禅城，和石蔺会合。
新厂各功能区的设计，比起清城郊外的机械厂，要紧凑得多。两栋钢结构厂房，相对而立，门口都设在中段。其中一栋，直接连着办公区。
宿舍和食堂，都在厂房后面。只有办公区前，是一片水泥地，可以停几台车。空地周围，有两条泥槽，种有很多绿植，可以看出前任老板，除了抓生产外，总还有一些雅趣。
“逢仔。这要是下雨了，工人来吃饭，非得打伞不可。不像以前，从车间后门出来，绕过宿舍楼下走廊，就到了食堂。”峝姐有她的忧虑。
“不光是这个，我这里有本子，列了要解决的问题，已经到二十几条了。从漏电断路器，到电线，插座开关，灯管。吊扇还有不转的，叶子全部要洗。办公室里留下的文件柜，隔板都少了好些。”石蔺苦笑着说。
“交给老淘去干，阿瓦也可以帮忙。你别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反正还要招人的。”我说。
“这里招工不难，附近有很多熟练工人，上门来问的都有。等机器来了，全部调试完毕，再招两个技师，先试生产出成品。”石蔺考虑得很周全。
“之前没定好剪板机和折板机。我明天，还要到顺联机械城，买其它机器。下午，我去了澜石的一家门厂展厅，看它怎么运作。
展厅里接待顾客的阿姨，给了我一些带有防盗门图片的资料。我放在办公桌上。祖哥，你先去看看。”石蔺手上有活，怕我耽误他，将我支出了厂房。
我正坐在办公室沙发上，慢慢地翻看资料，潭仔忽然发了条信息来。
“祖哥。这个周老板实在太热情。刚吃了饭，又要请我去唱k。我之前在餐桌上，提起了你。他现在让我，一定要把你也叫上。怎么办？”
“你自己惹的事，问我啊。”我回复说。
“要不，你把姿姐也叫上，大家一起来嘛。”潭仔还以为我在广州。
“你是不是喝糊涂了？你把宋依然也叫去啊！你现在和对方，就是一顿饭的交情，一桩生意的来往。犯不着牵扯到自己私事。”我没沉住气。
“那你到底来不来？”潭仔不依不饶地问。
“发位置。”我写道。
等潭仔发定位过来，我就打车去了饭店。潭仔果然喝得有点醉，他单手扶在椅背上，脸红成了猪肝色，笑得很是诡异。
那周老板倒是生得器宇轩昂，与他寒暄过后，他递过来一张名片。我看那名片背后印着的，是代理各式各样的机器，字写得很小，名称实在是不胜枚举。
我们坐上了周老板的车。ktv设在广佛交界的一栋高楼里，装修得富丽堂皇。坐电梯上去后，就看见有一长排的旗袍美女，从电梯口排起，一直到了大厅里面。我特意看了看，都还长的身材高挑，没一个不漂亮的。
周老板订的包房，足足有几十个平方，不比先前的两房一厅小。机械行业商人的出手，真的是不可小觑。
我们坐定后，周老板朝门边的服务生扬了扬手。他显然是常客，那年轻男子领命而去。不久，就有三个女子走了进来，她们都打扮得性感迷人。周老板管她们叫公主，让其中两个，分坐在潭仔和我身边。
公主先挽住了我胳膊，做了自我介绍。不久，服务生送上了一个超大的果盘，里面除了水果，还有各种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