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养伤
出了城,到了木屋附近,田间小道马车不能前行。
木泰打发了马车,小心翼翼的抱着她穿过田野间小径。
气温骤然高升,大太阳底下,走了一刻钟,木泰鼻尖沁出汗珠。
胡青黛抬手替他擦汗,尴尬的反省:“我是不是太沉了?”
木泰不语垂目看她,眼中星光点点。
胡青黛从他眸中看到小小的自己被那些光点包围着,娇憨的样子,突然不好意思,脸颊热起来。
木泰笑了:“一点也不沉,再重些也能抱得动。”
胡青黛有些不自在了,还好院子就到了。
木泰开了自己的房门,里面家具一尘不染,床铺得整整齐齐。
胡青黛笑问:“你回来住了?”
“我怕有些人不管我,所以挨完骂就乖乖的回来了。”
木泰把胡青黛轻轻的放在床上躺好,语气有些哀怨。
“回来岂不是耽误了你?”
褥子和被子有阳光的味道,胡青黛放松了身心,跟木泰玩笑着。
木泰笑了笑,问胡青黛要了药方,提笔在桌上写了,去阁楼上配药材。
胡青黛将医馆的药全都搬到阁楼了。
木泰配完药熬好,端来给胡青黛服下,接着又去厨房做晚饭。
看他忙得像个陀螺,胡青黛叫住他。
“去村里请小虎奶奶来帮着做几天饭吧,太无聊了,你多陪陪我。”
木泰斜眼看她,“让你去王府你不去,回家又嫌我伺候不周。王府多好,一堆丫鬟婆子伺候着,还有五千岁亲自哄着。”
胡青黛吐了吐舌,“那就不请小虎奶奶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木泰还是把锅架到院子里。
卧室开着窗户,床垫得高高的,胡青黛躺着就能看到院子里忙碌的木泰。
喂饭上药,端茶递水,外带赶蚊子,木泰伺候得无微不至。
“没想到你这样一个神仙一般的人物,做事还这么心细,体贴周到,受伤真好啊,我享福了。”
然而舒服是短暂的,渐渐的尿意袭来,胡青黛忍了又忍,不好意思说。只盼天色黑透,木泰去睡了,自己偷摸滚下床去解决。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一边忍着尿意一边分神与他搭话,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木泰却在床边打了个地铺。
胡青黛又只好等他睡熟,可是迟迟没听见他睡熟。
感觉膀胱快要炸开了。
木泰内心本就不平静,黑夜寂静,听出她睡不安稳,很是担忧,“又疼了吗”
胡青黛忙否认:“不是,就是有点择床。”
闭上眼,努力平顺了呼吸。
木泰和衣躺在地铺上想着心事,床上人全无动静,是睡着了么?
良久,床上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在窗户透进的微光下,看到两条腿从床上被子里悄悄的伸出来,像一条笨拙的毛毛虫带着身子慢慢的向床沿挪动,挪一下歇一会儿,挪一下歇一会儿。
他好奇心起,想看看她在玩什么花样。
胡青黛挪啊挪,挪啊挪,终于把腿挪到床边,脚能够着地板了。
想挺腰站起来,无奈夹板固定着上半身,不能弯腰,想坐起来,又使不上力。
尿意更浓,马上就要尿裤子。
胡青黛狠了狠心,决定直接滚到地板上去。
心随意动,胡青黛狠心滚下却没砸到地板,而是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胡青黛大急,就快尿出来了!
木泰笑道:“你是想跟我一起睡吗?”
仗着黑暗中看不清,胡青黛厚着面皮低声道:“我尿急。”
木泰轻笑一声,“你在这里躺好,我去给你取痰盂。”
胡青黛无地自容,抗拒道:“扶我去厕所,我不要在这里。”
木泰吓唬她:“厕所没人扶着,你掉进茅坑里了怎么办?”
胡青黛的腿也挨了几棍子,还红肿着,想想确实是有那种可能。两害相权取其轻,只好同意用痰盂。
取来陶罐,胡青黛赶他出去。
“黑灯瞎火的,我不扶着你,尿我铺上了怎么办”
胡青黛死的心都有了,多亏是黑灯瞎火啊。
“求你出去,不然我宁愿憋死。”
木泰把陶罐放在墙角,把胡青黛扶过去站好,前面放了一张椅子让她借力,做完这些才带上房门出去。
胡青黛慢慢下蹲,牵动受伤的肌肉,巨痛传来,咬牙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身体受伤了。”
听着屋里的声响,木泰在月光下飞红了面皮。
兰桂坊里夜宿的时候,妓女们当着他的面赤身裸体的小解,他照样面不改色。
这么长时间与各色妓女厮混,测试自己这么久,胡青黛在他这里就是与其他女人不同。
她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他的目光,偶尔身体的碰触,他全身都像过了电一样。而别的女子即使是花魁娘子在他面前脱光,也引不起他丝毫的兴趣。
只有闭上双眼,心里想着胡青黛的模样,才能与其他女子交欢。
木泰想也许是与妓女们相处时日不够长,情义不够深厚。
于是他挑了最美的花魁娘子一起睡了两个月,晚上不想着胡青黛还是不能成事。
她第一次闯进兰桂坊,他面上虽懒洋洋的,但身体却砰然情动,他确定了,她就是命中注定自己要找的人。
但也知道她的心没在自己这里。
木泰觉得自己没有了希望,于是继续在兰桂坊住下去,浑浑噩噩。直到她最后一次闯进来掀了他的被子,他的爱欲毫不掩饰的暴露在她面前,他伸手捂住。
为何要躲躲藏藏呢?就是要让她知道啊?他放开了手。
可是胡青黛已经转身出门。
跟着追出去,看到了她的心上人。
“咚!”屋子里一声重响。
他推门而入,“怎么了?磕着了。”打着火折子点亮灯。
胡青黛站在角落里,满脸通红,声音像蚊呐:“没事碰到椅子了。”
木泰上前抱起她,她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不敢去看他的脸。她雪白的颈项散落着漆黑的发丝,呼吸细细扫在他的胸口,木泰脑中轰然巨响。
胡青黛贴着他滚烫的胸口,听着他响如擂鼓的心跳,莫名想起上次掀他被子看到的场景。
木泰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四目相对,木泰的眼中一汪深潭,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胡青黛眼神一闪垂下浓密的眼睫。
陶罐在屋角,胡青黛捂着脸,从指缝里看到他端起罐子,万分难堪。“真是委屈你了,这个太臭了。”
木泰为宽她的心,故意把罐子凑过来,“不臭,是香的,不信你闻闻。”
胡青黛通红着脸,“即是香的,你喝一口试试。”
木泰笑容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拎着罐子出了门。
胡青黛懊恼,自己说的都是什么话呀?